菡萏吟 三十八 无端谣言怒火烧 威仪服人欲掌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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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一刀左拳紧握,咬牙道:“朱运,给三夫人五百两。”“是。”朱运忙从内屋中取出五百两递与岳承天,岳承天笑道:“多谢二少爷,你大哥还等着熬药呢,我先告辞。”

转身欲走,“嫂子请留步。”欧阳一刀叫住她,不怀好意地笑,“嫂子和大哥真是伉俪情深啊,也不知能维持多久。”岳承天转过身:“二少爷这话什么意思。”

“嫂子化名萧逸,在水溅天奋不顾身救我大哥,已在玉石门传为美谈。”欧阳一刀笑意含讽,“可就在嫂子送大哥回子衿楼后,却不辞而别,投奔了小王爷,还是大哥将你要回来的,可有此事。”岳承天双眉一皱瞪着他,怒意渐起,欧阳一刀笑容不改:“嫂子不必紧张,人之常情嘛,做小王爷的妾可比做我大哥的妾好多了,天壤之别啊,哈……”

“混账!”岳承天怒地将地上椅子的残体踢过去,欧阳一刀一掌打开,也怒了:“贱人!敢做还怕别人说吗!本公子给你留足了面子。像你这等伤风败俗之人,将你碎尸万段也不为过,我爹留你一条命也是看在你救我大哥的份上!”

“哼,无耻之徒,还是搬弄事实混淆是非的高手!我岳承天真佩服地五体投地。”岳承天冷冷道,“你大哥为何会变成这样,为何会经历那次死劫,你问过你爹吗,恐怕下一个就轮到你!”目光蓄满怒意,拂袖而去,欧阳一刀气得直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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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门练武场,拳响霍霍,吼声铮铮,众侍卫正勤奋练舞,未有停歇,招式皆同,拳脚有力,整个练武场都在震颤,欧阳正邪面色沉凝,穿梭其中,不时指点,出拳力道准,踢腿脚要高。众侍卫有些受宠若惊。欧阳正邪把门内要务交给欧阳一剑处理后,便未再问津这些事,如今亲自督导,众侍卫惊诧的同时亦格外卖力。

只见岳承天飞奔而来,满脸盛怒,乌丝也被怒风吹得后扬,众侍卫惊诧万分,面面相觑,停止练武,都看着岳承天。欧阳正邪上前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岳承天紧盯着他,目泛冷光:“自回来后多日未见门主,今日定要见上一见,聊上一聊。”

欧阳正邪双眉紧蹙,抑制怒气,回头朝众侍卫道:“你们先练着。”又朝岳承天道:“你随老夫来。”见二人离去,众侍卫议论纷纷,孔艺奇道:“她……她是萧逸兄弟!”

“这还有假,没想到竟是少门主的三夫人,此女真不简单。”

“听说她在小王爷面前毫无惧色,说话不卑不亢,让小王爷放少门主一条生路,结果在水溅天与少门主一起遇难,最后还是将少门主完好地带回来,真有侠女风范,义胆忠肠。”

“可听子衿楼的人说,她把少门主送回子衿楼后,竟去投奔小王爷,还是少门主把她给逮回来的。”“人往高处走,这三夫人可非一般女子,上次在子衿楼我们已经见识到了,玉石门太小容不下她。”

孔艺道:“胡说!你们看萧……三夫人是那样的人吗?她是有才气胆略,难道就会忘恩负义,趋炎附势吗,这一定是谣传。”“是不是谣传稍后便有知晓,说不定她今天找门主就是要门主放了她,让她去追名逐利呢。”

孔艺道:“你们就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了。”

“你怎么这般相信她,如今少门主有难,二少爷主持大局,玉石门根本就没一点盼头嘛,三夫人是聪明人,定会为自己后路想,怎么可能在此虚度光阴。”众人点头称是。

孔艺双拳紧握,怒气难当却无言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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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正邪在前,岳承天在后,岳承天道:“欧阳门主,不如我找一个地方,如何。”也不待他回答,转身便走,欧阳正邪无奈,只得跟上去。

至玉石门坟场,松柏尤翠,寒风习习,欧阳正邪一愣:“你……”岳承天一直走到玉娇容坟前,回身望着一脸惊容的欧阳正邪。欧阳正邪惊道:“你……你怎会知道这里?”

“若门主再不来,恐怕就会把原配给遗忘了。”岳承天道,“是欧阳一剑带我来的。”

欧阳正邪缓缓至玉娇容碑前,心事难明。岳承天瞥了他一眼:“为何让欧阳一刀主管玉石门。”“这是老夫家事,无需你插手。”欧阳正邪大声道。“也是。”岳承天点头道,“你玉石门是兴是亡与我何干,可能欧阳一刀的品性全玉石门就你不清楚,以情障目不见泰山,这便是你作为父亲的仁慈。”满含嘲弄,“仁慈”二字音量加高。

欧阳正邪瞪着她,怒气迸发:“你有何资格指责老夫,管玉石门的事。”

“我没有资格但她有。”指着墓碑,欧阳正邪一震,岳承天道:“当初听闻你要只身去救欧阳一剑,我敬佩你,觉得在关键时刻亲情犹在,可你在颜面与荣誉之前退缩了,你对得起欧阳一剑吗,对得起早亡的玉娇容吗?你配为人夫为人父吗?”。

“住口!”欧阳正邪吼道,“不错,是你救了剑儿,难道就可以在老夫面前咆哮吗。”

“当然可以!”岳承天也怒道,“你说我居功自傲也好,不可一世也罢,我问心无愧,若当时你肯屈颜一跪,欧阳一剑岂会散功三月还会有性命之忧,而你到现在也不敢去见他,心虚害怕吧,试问他这二十年,你可曾尽过父责。六岁丧母,便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苦中求进,只为得你一眼青睐;荣尊高位,如中流砥柱无一日得闲;身陷苦劫,慈父却不肯屈膝相救,任其生死由命。欧阳门主,你虽贵为门主,却连一个普通父亲都及不上。”

欧阳真想呆愣无言以对。岳承天举起手中小包:“这是从欧阳一刀手中借的五百两银子,他欲断了百草轩与仙芙居的用度开销,我只有先借着以备后用。”顿了顿,道:“还有,欧阳一刀以子衿楼生意凋敝为名,扣下了小厮侍婢的月钱,弄得全门上下怨声载道,莲花门的灭亡是由于强敌外侵,而真正可怕的毒瘤是祸起萧墙。”一字一句印入欧阳正邪脑际。

岳承天又道:“如今玉石门正盛传我欲巴结小王爷,欧阳门主有何看法。”

欧阳正邪看了她一眼:“不道心中子自知,何须老夫多言。”

“岳承天资质驽钝,若门主不多言,我还真不明白。”反唇相讥。

欧阳正邪道:“当日闻你与小王爷对辞,及听之前子衿楼一事,知你非等闲之辈,你一直不喜欢这门亲事心中作怨,如今小王爷赏识你,你岂有不攀高枝之理。”

“有理。”岳承天淡然一笑,“那就如门主所说所想吧,我今日便走,玉石门所有的事,欧阳一剑的生死存亡皆与我无关。”白了他一眼便走。

“站住!”欧阳正邪喝住她,“你怎的这般不知廉耻。”

“我从来没说我懂廉耻。”岳承天反敬道,“礼义廉耻只是你们这些大家名门正派束缚的绳索,我岳承天挂不起这名号。”

“你真是五圣门的羞辱、败类!”欧阳正邪怒气难当,口没遮拦,“你只是一个女人,还是有夫之妇残花败柳,跟着朱清宇不会有好下场。”

岳承天回头鄙夷一笑:“也总比你们这些知仁义懂廉耻,道貌岸然,金玉其外的名门大家好。”转过头去,大步流星,怒风仍盛,欧阳正邪更是怒不可遏,无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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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百草轩,岳承天将银子给碧莲:“好生收着,这可是我们三个月的用度。”碧莲接过有些惊叹,抬头一看岳承天,见她嘴角流黑血:“姐姐,你怎么啦。”

岳承天怒气难消,致毒发作,内脏绞痛,浑身无力,忙扶住碧莲,碧莲道:“姐姐,你的毒发作了,我们去找衣爷爷。”忙扶她进去。

衣不死给她运完功,岳承天气息平稳,疼痛减轻,默不作声,衣不死淡然道:“今日又听了什么风言风语,让你如此动怒。”

岳承天吸口气:“那日小王爷截住我,让我为他效力,我被迫现出女儿身随欧阳一剑回来,结果被说成我弃欧阳一剑不顾,欲去攀龙附凤,贪慕权贵。”

衣不死仍淡淡道:“别人怎么说任其随口,只要你心中明白就行。”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岳承天有些激愤,“我冒着生命危险将欧阳一剑救回来,他们竟然这般污蔑我,欺人太甚。”“当你把功利放得过高,便会有此在乎。”衣不死不慌不忙,“你救少门主只因为不忍,并非居功邀赏,乞人称赞。”

“我没有邀赏,也没有想过要别人如何称赞感激我。”岳承天气不过,“可那些造谣之人实在太可恶了,竟说我做小王爷的妾比做欧阳一剑的妾好,衣爷爷,我如何忍得下。”

“忍不下也得忍,区区一句话便将你激怒,你又如何能承担大任。”衣不死语气未变,“身正不怕影斜,你堵不了众人悠悠之口,只能韬光忍性。”

岳承天叹口气,无奈道:“衣爷爷,我感觉好累,我想离开玉石门。”几分凄伤。

“累了就休息,问题不是逃避就可以解决。”衣不死道,“流言蜚语,其利如剑,杀人于无形,但你得扛过去,而且,玉石门还得靠你来撑着。”

“靠我?”岳承天闻言一惊。“虽老夫足不出户,但其中情形却知晓清楚,少门主一倒,玉石门便已人心慌乱,二少爷又来个大镇压,压住月钱不发,以他的个性为人掌管玉石门,必将出大祸。”衣不死看着她,严肃道,“唯今能拨乱反正的唯有你。”

岳承天呆愣不知所措,而后又道:“不是还有门主吗。”

“老夫看着他长大,其脾性很清楚,有才有能自不必说,然过于骄横,信人唯亲,又好颜面极护短,难有大成,他掌政之时也是怨声四起。”衣不死道,“可幸少门主少年早成,有胆识谋略,十四岁掌管玉石门,任人唯能,愿听下言,门内倒也融洽,而门主则甩手在幕后享乐,如今近六年未理门务,他如何能胜任。”

“可……可欧阳一剑只需三月恢复期,三个月时间并不长,他们应该不会捅出什么大篓子吧。”岳承天略一皱眉。衣不死摇头道:“祸根当道,祸患不断,玉石门只是小门派,能经几度风雨,老夫本可置身事外,此份担心是出自对老门主当年的收留之恩。”

“那您就亲自站出来主持公道嘛,你是玉石门人心中的神,他们不敢对你不敬。”岳承天道,“玉石门视女子如草芥,况我如今又是满身谣言,他们根本不会服我。”

衣不死淡然一笑:“正因为不服你,你才有进去空间,找借口只是你心内害怕畏惧作祟。”

“谁说我害怕畏惧了。”岳承天不服气道,“他们越反对我越要做,可不能让他们把我看扁了。”但又转念一想:“那我的火莲珠怎么办?”

“你觉得现在能静心参悟吗?”。衣不死反问道,“你心浮不稳,定力不够,耐性待强,面对玉石门内乱渐起,你能袖手归心?”“所以才想离开嘛。”岳承天嘟囔道。

“即使离开你心中仍有牵挂,一如当时若你不救少门主而独善其身,自当愧疚。”衣不死道,“何不借此次炼己修身,大展手腕,拨去玉石门内乱,待那时,你心智已趋沉稳,火莲珠也当是归化之时。”“可……”岳承天有些奇怪,“可当初您反对我参与玉石门内务啊。”

“不错。”衣不死点头道,“但老夫也告诉过你,事情要分主次,做眼前要紧之事,况你唯有先做此事方能了你一展宏图、施尽才思的夙愿,才能潜心静悟火莲珠。之前玉石门由少门主主持大局,上下齐心,一派祥和,而如今易主心乱,怀术不正,必会人心涣散,即使三月后少门主重掌大局,也怕如一盘散沙,携将不起。”

“所以衣爷爷想让我帮他管理三个月,待他痊愈后再归还。”

衣不死点头示意:“你此一举必会遭全门上下反对,不过老夫相信你的能力,其他人由你自己去应付,老夫帮你疏通一个人。”“谁?”岳承天奇道。

“欧阳一剑。”岳承天闻言一惊。衣不死沉稳不变,“唯有他你说服不通,他也不会容许你那么做,若你与他交涉必然争吵,个里原由你应该清楚。”

“什……什么原由啊。”岳承天不解。衣不死深沉一笑,并未正面回答:“你只待安心去做,欧阳一剑交与老夫,保证在此三月内他不会阻止你。”岳承天心中仍有一团,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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