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四十四 斗转星移功运转 寻友只身入玉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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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仅要杀皇甫夫人,还要杀皇甫依莲。”春敬义道,“与她们母女有仇的又是何人呢。”

文成杰经一提醒,杨静霞哭祭亡女的景象又在脑中盘旋,月兑口道:“大夫人杨静霞。”又转念想到:“可她在申庆门毫无权利,又哭瞎了双眼,如何还能雇人去杀皇甫夫人呢。”又想到杨静霞歇斯底里的吼叫:“白月怜,你夺我夫君,杀我女儿,逼走我儿子,害我家破人亡,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春敬义道:“你想到什么?”文成杰惊道:“大夫人有个儿子,说是被皇甫夫人逼走的,莫非……”春敬义点头赞同:“既然是她的儿子,这些谜便豁然开朗了。”

“那我不能走,得留下来,若再遇到铁面人,希望能与他讲清楚,皇甫夫人是无辜的。”

“多年的仇怨不是凭你三言两语便可解开,况造成的伤害是事实。但或可通过皇甫门主。”“皇甫门主才是罪魁祸首。”文成杰道,“我还是留下试试。”

“既然你已决定我会暗中帮你,万事小心。”春敬义道,“你和忆恒都这般有情有义坚强不屈,又为女儿身,实在让我做男儿的自惭。”文成杰苦笑摇头,深深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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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杰回到小屋,刚一开门,只觉热气袭人,甚感憋闷,心下一惊,慌忙进屋,见甘霖倚墙而坐,紧闭双目。“甘霖!”文成杰上前使劲摇他,“甘霖,你怎么啦,醒醒啊。”觉他浑身滚烫。甘霖倏地睁眼,双目赤红,射出两道红光,文成杰一下惊愣住。

甘霖一把抓住她手腕,“甘霖,你干什么,啊——”文成杰只觉有热气进入体内,浑身如被炙烤,想挣月兑手腕却丝毫动不了。“甘霖,放手啊,啊——”每一热流入体都痛苦难耐。

甘霖浑身颤抖,红光未散,但似无知觉,任文成杰如何叫唤皆无动于衷,“啊——”文成杰觉全身似被烤熟般,“甘霖,你怎么啦,快放手啊!”

半晌,突一股强大力道自甘霖体内发出,文成杰抵挡不住,一声惨叫,被震飞出去,扑倒在自己床上,昏死过去,甘霖亦倒在床上,不省人事,屋内热气渐渐散开。

良久,有人影至小屋前,见房门半开便进来,是白月怜,见屋内凌乱,两人皆昏迷,不由大惊,忙至文成杰床前:“成杰,成杰,快醒醒,怎么回事?”

青絮也上前不住拍她的脸、探鼻息、掐人中,文成杰缓缓醒转,只觉胸口憋闷极为难受,“咳咳——”轻咳两声,二人将她扶起坐好,白月怜道:“成杰,出了何事,你不是走了吗,怎么晕倒在此。”文成杰直捶胸喘气,叫道:“甘霖——”见甘霖横躺在床上,忙起身过去,文成杰一模他身躯,已不再发烫恢复如常:“甘霖,你醒醒啊,别吓我……”泪水滑落。

二人仍云里雾里,白月怜急道:“成杰,到底怎么回事,莫非有人害你?”

文成杰摇头哭道:“我不知道。”胸口仍憋得慌,不住捶打,二人以为她是伤心欲绝,青絮查看甘霖呼吸脉搏一切平稳,道:“别伤心了,他没事。”

文成杰喘得越为厉害,二人看出不对,白月怜一慌:“孩子,你怎么啦?”“呃——”文成杰突地呕出一口鲜血,二人大惊,文成杰一下晕倒在甘霖身上。

白月怜忙道:“青絮……快,快去找大夫。”青絮回神慌忙跑出去,白月怜将文成杰扶起靠在自己肩头,急得落泪:“孩子,你到底怎么啦,是谁这么狠心要害你。”

突闻一声冷语:“把她交给我!”见甘霖已坐起身,白月怜莫名惊颤:“你……你……”甘霖未理她,将文成杰扶直坐好,运功点住她胸前几处大穴,疏通利导,白月怜不知所措,呆愣坐着。少顷,甘霖已将文成杰胸中气流疏散,运往全身,文成杰身体前倾,便倒入甘霖怀中,仍未苏醒,甘霖瞥了眼目瞪口呆的白月怜,冷冷道:“你可以走了。”

白月怜只觉甘霖身上冒着阵阵慑人之气,冷人胆寒,双目如电,似洞人肺腑。“先让我看看她。”白月怜屏住气,不去注意那冷峻目光,欲伸手去抚模文成杰,然在五寸开外便被一股力道挡回,“啊——”白月怜轻呼一声,只觉呆在此地让人压抑,不敢说话,但未离开。

文成杰醒来,见自己躺在甘霖怀中,忙直起身,一会儿模他的脸,一会儿检查他的胸口,心中莫名:“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总算松了口气,突觉旁边有人观看,脸唰地通红,缓缓转过头:“夫人……”

白月怜关切道:“现在感觉好多了吗。”“嗯。”文成杰忙点头,“刚才胸口憋得慌,心好像就快跳出来,现在轻松多了,还感觉前所未有的舒畅。”大大伸了个懒腰。

白月怜笑道:“没事便好,刚才着实吓了我一跳,你不是准备要离开吗。”

文成杰笑道:“夫人,我临时决定不走了,我本举目无亲,但在这见到仪哥哥就像见到亲人,况且还有您在,我便将此当做自己的家了。”

“真的?”白月怜有些奇怪。“当然了,现在您赶我也赶不走了。文成杰现出几分调皮。

白月怜笑着抚模她的头。“夫人,你笑起来好美,以后就该多笑笑。”文成杰道。

“夫人,夫人,大夫来了……”门外响起青絮焦急的叫声,随即拉着一个中年人慌忙进屋,但见文成杰醒来猛然一颤:“你……你好了。”

白月怜道:“大夫过来给文姑娘看看可有大碍。”说完站起身,大夫喘着气抹一把汗上前给文成杰把脉,又将她打量一番,甚是奇怪:“姑娘你脉络通畅,精力充沛,身体好得很啊。”

青絮奇道:“怎……怎么回事啊?”文成杰摇摇头也不知情况。

白月怜道:“只要没事就好,劳烦大夫跑了一趟,我们先行离开吧,别妨碍他们休息。”又触到甘霖的冰冷目光,心下又一颤。三人退出去,青絮仍不时回头,莫名其妙。

二人对坐半晌,文成杰憋不住了:“喂,你真的没事吗,我进来时,屋里闷热憋人,你坐着靠墙,昏迷不醒,浑身火烫,后来你抓住我好像往我身体里灌东西似的,感觉有火流进身体,却阻止不了你,最后被你一震就晕了过去,你出什么事了,告诉我好不好。”

“经半年调整,我身上渐有内力,才使上身恢复,可以正常说话,便欲运功打通下肢筋络,然走火入魔,幸好你进来,我将真气传与你,让我平息邪火。”甘霖淡淡道。

文成杰一惊一愣:“你是说屋里发热和你身上发烫是由于你的内力所致。”张口结舌,又看看自己双手:“那……那我有内力了?”难以置信。

“但你不会使用以致刚才憋闷在胸,今后你要学习调息之法。”

文成杰不知所措,又欣喜若狂:“我有了内力今后就不怕被人欺负了。”但又觉奇怪,“你怎么会有内力呢,这么说你一天天好起来全是由内力相助了。”甘霖点点头。

“真是太神奇了,难怪你成了那个样子还能渐渐恢复。”文成杰兴奋道,“但你还是别太着急了,欲速则不达,你恢复上身用半年时间,肯定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打通,慢慢来,若再出什么事而我又不懂,该怎么帮你啊。”

甘霖深吸一口气不语。文成杰又道:“对了,我先不走了,一来我在这儿遇到我的故友夏思仪,二来我想留下保护皇甫夫人,你……”看他反应。

甘霖微一敛眉,淡然道:“我说过你在哪儿便将我带到哪儿。”

文成杰微微一笑道:“那……当你身体康复后准备做什么?”边说边低头不敢看他。

“以后再说。”简单四字便将文成杰心中火苗浇灭,轻轻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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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忆恒与成子君分别后,便火速赶往扬州,冬去春来,绿意渐稠,百花齐放,锦簇花团,扬州更显一派欣欣向荣。

方忆恒边走边想,该如何进玉石门找岳承天,毫无头绪,忽听得一阵敲锣声,街上人都往锣声传出的方向去,将方忆恒挤得东倒西歪,方忆恒道:“奇怪,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这么着急看热闹。”好奇心又起,况对于如何进入玉石门没办法,便一同去瞧瞧。

敲锣人是孔艺,见台下人头攒动,便放下锣,大叫道:“各位,今日玉石门贴榜招贤,有能有武者皆可参加,最后选出四名,酬劳是十两银子每月。”

众人磨拳搓掌,相互推攘,跃跃欲试。一听“玉石门”,方忆恒便来了兴趣。“咚——”孔艺又使劲敲一下,震耳欲聋,众人被摄住。孔艺道:“不要挤,一个个报名,再挨个上台比试,胜者留下再比下轮,条件是十四至四十岁男子,不符合条件的请退到旁边观看。”

众人忙又去报名,蜂窝而至,将报名台围得水泄不通,孔艺看着直摇头,方忆恒奇道:“进玉石门有那么好吗,让他们如此疯狂。”

只见报了名的人轮流两两上台,打得热火朝天,台下人声鼎沸,十几场下来,参与者渐少,胜者渐出,方忆恒一直抱臂观看,并未报名参斗,然见选拔快要结束,虽他们皆是三脚猫功夫,却也想想尝试一番,且还能进玉石门,找岳承天就方便了。

不容多想,大步至报名台,记录的侍卫连头也懒得抬:“叫什么,多大,哪里人氏。”“方忆恒,十八,苏州人氏。”方忆恒答道。侍卫记录好变递给她一块木牌,编号四十四。

方忆恒未说话,拿了木牌便直朝擂台奔去,台上一猛汉正与一青年人交手,猛汉力大凶悍,出手狠辣,抓住年轻人衣领便对他饱以老拳,直中月复部,打得年轻人直吐血,丝毫无还手之力,围观人不时指点摇头。

突一白影飞跃而至,一脚踹开猛汉,年轻人扑倒在地。白影落地,轻盈纤巧,正是方忆恒,秀美星目,朱唇玉面,世间难有,场下突一片寂静,屏气凝息,何曾得见如此美男子,孔艺也不由奇怪,抱手观望。猛汉先是一诧,后回过神道:“小子,你也是来应聘的。”方忆恒拱手道:“在下方忆恒,想与阁下讨教几招。”

“你尽管放马过来,见你细皮女敕肉,便让你几招,恐伤你太重就不好看了。”猛汉眼神语态有几分猥亵。方忆恒拍拍手:“不必了,还是公平为好,要不然怕你输得太惨。”猛汉双眉一拧,紧盯着她,蹦出两字:“狂妄!”话音落毕便向方忆恒出拳,用力深猛。

方忆恒毫不闪避,待他凑近,脚下一旋,再一拌他的脚,猛汉重重扑到在地,赶忙爬起身,怒道:“好个油头粉面的小子,倒有几分能耐。”使劲猛攻,方忆恒皆是轻巧躲过,闪避十招,方忆恒道:“已让你十招,现在该由我反攻了。”旋身一脚直冲猛汉胸部,右拳跟上打脸,手脚并用,动作连环,速度奇快,待方忆恒停住身形,猛汉已是双眼冒金花,站立不稳。

“好——”台下一片掌声,方忆恒向众人拱手道:“多谢,多谢。”孔艺走上台,将方忆恒上下打量一番:“小兄弟武功不错,进了玉石门定有发展,你被录取了。”方忆恒笑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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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进四名侍卫,已换上玉石门统一黑装,方忆恒与其他三人极不相称,个子娇小,面部雪白,极为显眼,欧阳一剑扫了四人一眼,目光停留在方忆恒身上,又看本上记录姓名:“方忆恒。”“到。”方忆恒举手应答。

欧阳一剑盯着她,只觉似曾相识,方忆恒有些不好意思,忙偏过头去,猛汉也在四人之列,小声朝着另二人道:“这人长相俊俏,定是拈花惹草之辈,日后肯定会出问题。”

欧阳一剑目光射向猛汉,他赶忙住口,欧阳一剑转向方忆恒:“你是苏州人?哪个位置?”

“裕丰镇。”方忆恒答道。欧阳一剑一震,又盯着她,方忆恒问道:“少门主,您总看着我干嘛呀。”“觉得你面熟。”欧阳一剑突地出一拳打向方忆恒胸前,方忆恒本能地退后一步,惊道:“少门主——”众人也惊诧,欧阳一剑道:“见你反应极快,能轻易躲过我一掌,武功应该不错,玉石门只是小门派,为何会选择来做侍卫。”

方忆恒道:“武功好但不一定可以找到能识别人才的人啊,况且我要求不高,先找个差事混口饭吃,正巧遇到玉石门招聘,月钱又高,我便毛遂自荐了。”方忆恒心怦怦直跳。

回答合情合理,欧阳一剑也未多问,面向四人道:“初入玉石门,你们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孔艺会带你们熟悉此地环境规矩,以后要勤恳办事,不可逾矩,否则按门规处置。”“是。”众人应道。方忆恒有些不服气:“少门主,四人中你为何只问我呀,难道对我有成见。”

“他们三人皆是扬州人氏,而你是苏州人,这个理由够了吧。”

“好吧。”方忆恒无可奈何,撇撇嘴。“你们先退下,孔艺,你留下,我有事要交代于你。”欧阳一剑道。众人退下,独留孔艺,欧阳一剑道:“这个方忆恒不简单,你要小心盯着他,总觉得他会闹出什么事来。”孔艺虽有疑问,仍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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