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四十五 莲珠归尽又招祸 有口不辨错将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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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忆恒到玉石门后,便招众人目光停留,丫头侍婢们时常在暗处看她,与她照面时便频送秋波,侍卫们是嫉红了眼,然见她娇柔模样又不好针对她,这样弄得方忆恒既尴尬又无奈,想询问岳承天住所,又无人可问,还怕招来非议,但侍卫又不能随意在玉石门内走动,来了些日子还未找到岳承天下落,不由心下焦急。

漫步池塘边,虽花红柳绿,树木葱茏,池水清澈,游鱼直视无碍,然心事沉重无心观赏,边走边想如何寻得岳承天。

碧莲迎面走来,一见她容颜不由呆住,方忆恒见了她点头微笑,此笑更如甘露渗透心房,浸入肺腑,方忆恒正欲离开,然见四下无人,便问道:“姑娘你好。”碧莲未回神仍看着她。

“姑娘。”方忆恒轻摇她手臂。“啊,呃……”碧莲觉自己失态忙低下头,俏脸通红。

“姑娘,在下方忆恒,刚来玉石门,对此地不熟……”

话未说完,碧莲抬头,眼睛一亮:“原来公子便是方忆恒,难怪……”又低头娇羞一笑。“姑娘怎会知道在下。”方忆恒奇道。

“方公子大名已传遍玉石门,如雷贯耳,碧莲岂有不知。”

“我。”方忆恒指着自己,苦笑一番,“怎么会呢?我才来不久啊,姑娘可知……此地何处有莲花?”不好直问岳承天,只得找她们所通的莲花。

“方公子喜欢莲花吗,在二夫人的仙芙居。”碧莲仍怯怯道。

“二夫人?仙芙居?”方忆恒犯奇,“是门主的二夫人吗?”。

“不是呀,是少门主的二夫人。”碧莲答道。“什么!”方忆恒大惊,“少,少门主他纳妾了。”碧莲见她如此惊怪,有些不知所措:“是啊,纳了两个。”方忆恒又惊又气,暗道:“可恶的欧阳一剑,娶了承天半年就纳了两门妾,看来承天在此是受人虐待。”

“方公子,方公子。”碧莲见她发愣,便叫了两声。“啊……”方忆恒回转过来。“你在想什么,没事吧。”碧莲小心问道,“为何少门主纳妾你这般惊奇呢。”

“没有啊。”方忆恒勉强一笑,“只是没想到少门主那么年轻便有三位夫人,那哪位夫人待人好点儿呢。”“当然是三夫人了。”碧莲月兑口而出,“也是全玉石门公认的,我就是侍奉三夫人的。”方忆恒正想再问什么,忽听一人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二人转头一看,正是孔艺,碧莲道:“孔护卫。”孔艺没好气:“你们在这儿闲聊什么?”

碧莲道:“我只是在此邂逅方公子,方公子问我何处有荷花。”

孔艺道:“行了,没你事了,回百草轩去。”碧莲看了方忆恒一眼,只得离去。孔艺道:“方兄弟可真成万人迷了,到哪儿都能有美女相陪。”有几分嘲讽,方忆恒道:“孔兄严重了,只是在下喜欢和女孩子聊天而已,你们兄弟都不愿理我,我总得找人说话不是。”

“话多可不好,在玉石门只需做好分内之事,不该你知道的最好别过问。”

“方忆恒初来乍到,的确有很多东西不懂,多谢孔兄教诲。”方忆恒只得忍气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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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轩内,碧莲一手研药,一手托腮,面带笑意,若有所思,岳承天放好药材,端详了她半天,莫名其妙,推她的肩膀:“碧莲,碧莲……”

“啊——”碧莲猛一回神,“什么事啊,姐姐。”

“在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笑得这么开心。”岳承天问道。

“没事,没事。”碧莲娇羞一笑,磨着药材,又有所想,心中甜蜜,岳承天更为奇怪,衣不死抱着晾好的药材进来,岳承天忙问道:“衣爷爷,你看碧莲是怎么啦,从昨天回来到现在一直这个样子。”衣不死笑道:“女儿家心思你不懂?她是心中有人了,所以才整日思念。”

经欧阳一剑那一遭,岳承天已懂男女之情,只是心已被他伤。欧阳一剑也未再来百草轩扰她,不由奇道:“莫非碧莲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见碧莲仍陶醉其中,心中作痛。

岳承天向她道:“碧莲,快告诉姐姐,你昨天遇到什么人了。”

碧莲笑笑,幸福之情溢于言表:“姐姐,你该知道几天前玉石门新招了一个侍卫叫方忆恒吧。”“我是一心呆在百草轩练功捣药,两耳不闻世外事。”岳承天道,“怎么,他有何特别。”

碧莲想着方忆恒模样,笑意不断:“他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昨天我在樊花池正好与他撞见,他玉树临风,温婉大方……”真想把世间所有好词都用在方忆恒身上。

岳承天摇头苦笑:“我可不敢接触什么美男子了,我被迫嫁玉石门就是被美男子害的呀。”碧莲看了她一眼:“姐姐,我觉得那方公子真是好人。”碧莲有些辩解。

“你才见他一面怎知好坏啊,当心别被人骗或整了。”岳承天道,“出众之人必遭嫉妒与垂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会顾及一个小丫头呢,况别人还想着怎么贴近呢。”

“虽然我和他只聊了几句,但觉他说话温柔,一点没有架子,就像当初见到姐姐一样。”碧莲道,“他问我玉石门内什么地方有荷花,三位夫人哪个最好。”

一听荷花岳承天不由皱眉。“他本来还想与我说话,但被孔护卫发现便把我轰走了。”碧莲面上有丝惋惜,岳承天道:“别想了,想再多都无济于事,反正只要在玉石门都有见面的机会,耐心等待,得要考验他的人品才行。”安慰碧莲一番。

“可我就是止不住要去想他。”碧莲紧咬下唇低下头,岳承天无奈,看向衣不死,衣不死笑道:“人之情感一旦来时,如山洪暴发,怎可遏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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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武场上,方忆恒持棍作剑,舞出自身所创招式,有些不纯熟,还无法连贯,一个动作练了好几遍,然招式新颖,变化多姿,轻盈如蝶舞花绕,众人在旁有的观看指点,有的闲坐聊天,显出一片懒散之态,独方忆恒一人练习。

一人叫道:“你累不累啊,歇会儿吧,这么拼命干嘛。”又一人道:“你这是舞剑还是跳舞呢,这么忸怩,无阳刚之气。”“练了也没用,谁会重视你呀,只不过就每月十两银子,还是三夫人执政时重新给加的二两。”

一听三夫人,方忆恒停止练习,向几人走来,奇道:“为何孔兄一走你们就停下休息呢。”

“又不赏不罚,练好了有啥用。”“若照以前三夫人的管理,我们努力还有个奔头。”

方忆恒更为奇怪:“我总听你们提起三夫人,她有什么厉害之处吗?”。

“说起三夫人,那厉害可就多了,足以胜过少门主,要不然少门主怎么可能收了她的权将她赶回百草轩。”方忆恒道:“你们越说越玄乎了,三夫人是少门主的妾,怎么会掌权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几月前少门主得罪了一个王爷,被打成重伤,武功暂失三个月,当时由二公子管理玉石门,那可就把我们往死里整,克扣月钱,还动不动就辱骂殴打,三夫人看不过,当机立断挺身而出,要求门主让权给她,暂替少门主管理三月,她一上任可是把玉石门管理得井井有条,将我们月俸加回到十两,也让我们过了个舒心年。”

“少门主也真是,三夫人帮了他多少忙啊,连命也是她救的,说翻脸就翻脸,少门主痊愈后就迫不及待夺回权力,还把三夫人的一些政策给废了。”

“真有这么厉害的女子。”方忆恒奇了,暗道:“她会是承天吗,可五圣门和玉石门是故交,承天不可能作妾啊。”又道:“听你们这么说我也觉得三夫人挺厉害的,只可惜进玉石门时已不再是她掌权,哎,对了,这三夫人是何人,怎么甘愿做少门主的妾呢。”

那人正欲回答,突闻一声厉喝:“怎么偷懒了。”孔艺已返回,众人忙闭嘴,又站成队列勤奋练武,方忆恒若有所思,定要去百草轩见识一下这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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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风细雨,潜入深夜,润物无声,春意正浓,百花娇艳,却经不住雨打风侵,残留花瓣留在枝头不舍离去,受着雨水滋养,落红满地,被雨丝轻微撞击,窸窸窣窣,它将化作春泥,更护未放之花。

屋檐水珠,迫不及待地奔向大地,络绎不绝,奏着一曲和谐美满的天籁,扬州春季雨多,漉天湿地,春雨贵如油,这是大地在接受上天的恩赐,要喝个饱。

玉石门百草轩内,岳承天合榻盘膝而坐,双眼紧闭,额上不时渗出汗珠,双手呈兰花指放于两膝,头顶白光不时聚拢,却不时消散,已到火莲珠完结冲破玄关之时。

衣不死伫立窗前,背负双手,望着茫茫夜色,无边雨季,脸部表情平静,岳承天将手平放胸前,运功于全身游走一周,还不能完全顺畅,又重新调息,一连试好几次仍是如此,衣不死并未回头,却能感到岳承天的焦急之气,道:“天行健常,自强不息,顺其自然,切忌浮躁。”绵绵雨在烛光下连成金线,只听树叶沙沙作响,极轻极柔。“春意浓烂无边际,柔风细雨夜无声;落红铺地仍销魂,独倚夜幕愁渐生。”衣不死面对无边夜色雨景,作起诗来。

岳承天忽闻吟诗,收功睁眼,见衣不死面向窗外意似痴,不觉好笑,暗道:“想不到衣爷爷此时还有雅兴,那表情是在思念谁呢。”随即出口到:“春寒锁幕万物遮,摇风弄雨残花零,烛火堪照金丝线,却是雨线愁未凝。”衣不死静神聆听,道:“无知小儿,不练功怎地吟起诗来。”似有责备哦之意。

岳承天笑道:“衣爷爷,是你先吟诗的,我紧随其后嘛,平常吟诗作对习惯了,便顺口接下去。”“贫嘴。”衣不死笑指她,又道,“你感觉如何了,内力可否有所增加。”

“功力增加是理所当然了,刚才只觉内力源源不断,到处乱窜一番,想要运行却被堵住,怎么也冲不开,试了好几次都是如此。”“哦。”衣不死上前,扣住岳承天脉门,双眉微皱,又眼冒金光,喜道:“娃儿,火莲珠完结已快了。现在内力不断冲击你的任督二脉,你是否觉得体内忽而奇冷忽而奇热,总想将力量发泄出来。”

岳承天点点头,内心激动不已,困住自己近六年的火莲珠总算快消散了,一切辛苦没白费。“很好,摒除杂念,再运功。”衣不死严肃道,岳承天依言调息,衣不死坐在她身后,双手二指伸向岳承天两颞太阳穴,以外力冲击她自身功力运行,并非输内力相助。

雨一直下,风渐渐大了,很多花瓣又随风飘散,落红归根,似有嘤嘤哭泣声,岳承天正处紧要关头,头顶白光慢慢汇聚,这回并没有散去的迹象,渐入忘我境地,对周围发生之事无知觉,衣不死不敢懈怠,若稍有差池,不仅岳承天会全身筋脉逆断而亡,自己也会武功尽失。此时岳承天身如火焚,额上汗珠顺颊滑落,她反应地双眉紧皱,似在忍受剧痛,她从小被体罚,况修炼火莲珠六年,对于修身养性,强忍心志,沉着冷静可谓有很深功底,呼吸急促,一老一少已对周围事物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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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仇嫉如火的眼睛正注视着他们,此人被雨淋个正着,一身黑衣,虽有一俊朗面庞,然双目布满仇恨贪婪,让人生厌,是欧阳一刀,嘴角一勾,暗道:“岳承天,想不到正巧被我遇到你练功紧要关头,真是天赐良机,让我可以报仇,你屡屡坏我好事,还害我被罚禁足三月,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大摇大摆地走进屋,看那一老一少,笑道:“衣老先生,捡这漆黑雨夜练功可真不错,不会被发现。”旁若无人地坐下:“岳承天,你可真有福,竟能得火莲珠,莫非以前传出的得火莲珠的人名有误,只可惜今天让我瞧见,哈哈……”满含嫉妒与喜色。

“呀——”脸色骤变,一掌袭向岳承天天灵盖,岳承天倏地睁开双眼,眼冒红光,“啊——”大吼一声,一跃而起,如发疯般随意发功,已走火入魔,力道之大,将屋内桌椅药罐震得粉碎,欧阳一刀惊伫当场。

衣不死被惊醒,见惊呆至极的欧阳一刀,大叫道:“孽障!”快速起身抓住岳承天脉门,岳承天另一只手向他平推一掌,衣不死举掌相迎,二掌比拼不相上下,岳承天眼中红光未消,“啊——”仍旧狂叫,令人发麻,衣不死向欧阳一刀道:“还不过来制住她!”

岳承天已是披头散发,几近疯狂。“哦。”欧阳一刀如梦初醒,赶紧上前,“呀——”岳承天挣月兑开被衣不死扣住的手腕,朝欧阳一刀袭去,却是硬生生将他吸过来,二掌又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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