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四十八 剑恒阻道侠义胆 莲珠归化又惹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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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心中大惊,同时棋子落盘,春敬义呆愣住不知是喜是悲,岳承天还活着,但她们的身份被揭晓,必定多遭劫难。“方忆恒!”东方傲世双眉一拧,回想起方忆恒在破庙时盘膝而坐,给他捶捏腿时的舒服畅快,淡淡道:“岳承天?是何人?夏思仪呢?”

“只传出这个消息,属下不知。”李钰东道。

东方傲世一眼扫向春敬义,正巧春敬义也抬头,四目相对,东方傲世道:“方忆恒是你朋友,你应该早已知道她有火莲珠是吧。”语气冷淡,夹杂慑人力道。

“公子此话何意,忆恒虽是我朋友,但并不代表我就了解她所有的一切。”春敬义冷静答道。李钰东道:“春敬义,你知道什么赶紧说出来,敢隐瞒公子,不怕被赶出百花林。”

东方傲世瞥了他一眼:“怎么,莫非李兄对火莲珠很感兴趣。”李钰东恨恨地闭嘴,东方傲世淡淡道:“只是有些惊奇为何小恒子变成方忆恒,而夏思仪成岳承天。”

“恕属下直言,名字只是代号,未亲眼看见不能妄下论断,火莲珠拥有者为求保命而随意更换名字不足为奇。”春敬义道,“只要你我心无所念,就不会惊怪是何名字。”然心内紧张万分,希望方忆恒别再回杭州。

“有理。”东方傲世点点头。“实不相瞒,六年前属下也曾去过苏州,但无功而返。”春敬义略有失意,“还险些丧命于夺珠人手中,自此便相信一条定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要强求只会自招恶果,不得善终。”

“原来你也曾经历过此事,难怪如此沉着镇定。”东方傲世点点头,“不管了,我们下棋。”

“是。”春敬义答道。然思绪翻涌未能静心,担心方忆恒与岳承天安危。

李钰东嘀咕道:“方忆恒还真好命,能得火莲珠。”

东方傲世道:“她虽有奇遇但并非好命,改名换姓不说,还整日担惊受怕遭人残害,你相比于她,能得侍卫之位,为使者人选,位高权重,还有何羡慕她的。”

“也是。”李钰东经此一想也觉有理,“看来于她来说是祸不是福了,还真替她担心了,天下武林夺珠如何能躲过。”“你也别小看,火莲珠内力非同小可。”东方傲世“啪——”地按下一颗子,令春敬义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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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园芳菲,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甘霖独坐石凳上,默然不语,文成杰拿着竹筒,来回在花丛中收取露水。看她蹒跚娇小的身影,甘霖眼神微软。半晌,文成杰瘸步走回,笑道:“等很久了吧,累不累,这大好春季,在外呼吸新鲜空气,一定对你身体有好处。”

甘霖未说话,文成杰看着半满竹筒:“今天又可以给你泡杯早茶。”见甘霖淡漠眼色,也不奇怪,习以为常,道:“你再坐会儿,我去给你泡茶。”说完踉跄走开。

甘霖见她背影,仍是默然不动。此时,春敬义急匆匆赶至,神色焦急,一见甘霖,忙上前道:“成杰呢,怎么就你一个人。”甘霖看了他一眼不语,春敬义知他脾性不爱说话,便不多理,左右观望,许久未见文成杰出现,春敬义按捺不住:“甘霖,成杰在何处,我找她有急事,劳烦你说句话。”

甘霖仍不理。“你——”春敬义无可奈何,来回踱步。“仪哥哥。”文成杰端着茶碗出来,见了他叫道。春敬义总算松了口气:“你去哪儿了,等这么久。”

文成杰将茶碗放在石几上:“我去给甘霖泡早茶了。”

春敬义瞥了眼甘霖:“亏你如此尽心尽力照顾他,他却不担心你的事,问他你的去处硬不开口。”“仪哥哥,你别生气。”文成杰忙道,“他就这脾气,你就原谅他因身带残疾。”

“我倒没事,只怕你日后受气。”春敬义叹口气,眼神喜忧参半,郑重道,“火莲珠又重现武林,忆恒和承天的身份也公开了。”

文成杰一震,不知所措:“你说什么,承天!”激动万分,泪眶盈动。“是,承天还活着。”春敬义道,“火莲珠真正拥有者被玉石门公告天下,”

文成杰仍处惊惶中:“承天没死!她没死!”泪水夺眶而出,浑身颤抖,失声痛哭。“我知道这个消息就赶忙来告诉你。”春敬义见她如此激动,心中惊喜之情也绽开,“既然知道她们平安无事,你该高兴啊,别哭了。”欲伸手给她拭泪,然碍于男女之别及甘霖在场,只得作罢。文成杰抽噎道:“是,我该高兴,我……”又是焦急:“她们在哪儿,我要去找她们。”

“别着急。”春敬义笑道,“忆恒知道我在杭州,定会带着承天来找我,到时我们四人就可以团聚了。”文成杰擦干泪,双眼微肿,双手合十:“苍天有眼,让承天死里逃生,我真不知……”闭上眼睛,怀着万般感恩,激跃之情未解。

“这是好人好福。”春敬义笑道,又脸色略沉,“但她们二人面临考验,如今天下又掀起夺珠风浪,也不知她们能否躲得过。”

文成杰闻言也担心:“那……那我们……能帮她们什么吗。”“我也想帮啊,但一切只能靠她们自己。”春敬义摇摇头,“我不便久留,得走了,你自己要小心。”文成杰点点头,仍是伤感,春敬义转身离去。甘霖眼神冷峻,看着文成杰,面容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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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莲珠重现之事已传遍江湖,引得一片轰动,人人欲争,个个想抢,然不断有人惨败,且传出消息,两名火莲珠持有者武功高强,无人能敌,尤其双人联手,众人毫无阻挡之力;火莲珠内力也不能被吸走,若强行吸取,自身内力便会走失,此事已出了几例,包括玉石门的二公子欧阳一刀。此时,众人虽有觊觎之心,却不敢强加阻拦,二人所到之处,不时碰触贪婪不甘的目光,但无人挡道,所行顺畅。

春敬义听闻这些消息,心下稍安,几日愁眉终得一展,看着花繁叶茂,欣然一笑:“难怪当时老爷爷要寻有缘之人,原来火莲珠内力不是人人想要就可以得的,忆恒,承天,你们总算苦尽甘来,云开见日,我也不必再隐姓埋名,终日忧心忡忡了。”

申庆门书房,气氛凝重,林英贵俯首维诺,不敢作声,皇甫搏泰坐在软椅上,怒目相视,面色铁青:“你见过她们,当时怎么没把方忆恒认出来!”怒拍扶椅。

林英贵一震,忙道:“门主请息怒,属下并未正面看过方忆恒,且她是女儿身啊。”

“是女儿身你就不怀疑吗,见她绝色你就起怜惜之心,忘乎所以了!”皇甫搏泰瞪向他,“还有岳承天,你去玉石门时也一点都没看出,别告诉本门主也没想到她是女儿身。”

林英贵无奈点头:“她们小时候的野小子装扮,跟如今是天壤之别,况她们认识属下,定是处处回避,哪能给我机会认啊。”低声辨白,抬眼看一眼皇甫搏泰。

“你就会找借口!”皇甫搏泰喝道。“其实就算属下将她们认出来,门主您也吸不到她们的内力呀!”林英贵有些委屈,“江湖都传遍了,谁吸内力谁倒霉,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还说!”皇甫搏泰道,“我吸不了,自有人可以做到,现在她们武功大增,你让老夫如何交差,若本门主被责,你也没好果子吃。”林英贵奇道:“门主,您还需要向谁交代啊?”

“不该你知道的就别多问,现在想办法如何将二人擒住,好抵你之过,否则堂主的位置你就别坐了!”皇甫搏泰不耐烦地一摆手。林英贵直冒冷汗:“门主,属下……”然抬头见他虎目威肃,只得将推月兑之词咽下,低头道:“是,属下尽力,但……也得请夫人帮忙啊。”

皇甫搏泰眼一横:“怎么又把夫人搅进去了。”

“方忆恒与夫人比较亲近,她们二人离开玉石门后,方忆恒定会再来看夫人。”林英贵道,“趁她们与夫人在一起时毫无防备,我们可下毒,让她们无招架之力,束手就擒。”

“混账!”皇甫搏泰骂道,“你想让夫人怪罪于本门主吗,上次就因未辨出方忆恒性别,闹出误会让夫人难堪,夫人便以死相抗。若在她面前将方忆恒抓住,她岂不又给我闹翻天。”

“我们可不让夫人知道,只下慢性迷药,若后夫人问起,就说她们行走江湖闯荡去了,就如上次方忆恒和成子君离开,夫人也无可奈何。”

“话是这么说,但方忆恒不辞而别夫人定又会怀疑追问。”皇甫搏泰愁眉又敛。

“只要门主一口咬定夫人也没办法。”林英贵又小心道,“若门主您无法向那个人交代,那他们会对您不利吧。”斜眼瞅着皇甫搏泰的表情。

皇甫搏泰沉思片刻,微叹道:“先按着你的计划,待她们来了,可适时作变动。”凡是涉及到白月怜的事,他都担忧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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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飘棉,梨花吐雪,花影衣香,荡成春色,白月怜云鬟滴翠,粉面凝雪,眉目顾盼,俏丽动人,白衣穿梭于百花之间,实是美极。

“夫人。”文成杰朝此走来,“成杰。”白月怜微微一笑,走向她,“在这儿一月住得可习惯。”“夫人您好食好衣供着我们,又每日问候,哪能过得不好。”一番苦笑。

“看你言不由衷,嘴上不说,心中却有事。”白月怜道,“莫非有人欺负你。”

“没有,没有。”文成杰忙摆手,“是……是因为忆恒和承天!”低下头。白月怜大惊,文成杰便将一切如实相告。白月怜也极为担忧:“愿二人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对不起夫人,原本今日好心情又让我给败了。”

“恒儿走了近半年,杳无音讯,现在你将她的事告诉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白月怜道,“如今什么都不求,只要她们平安无事,你们能早日团聚。”双手合十,默默祷念。

“怜妹。”不远处皇甫搏泰与林英贵朝此走来,皇甫搏泰上前细语道:“怜妹,刚从书房出来便看看你,这几日身子没有什么不舒服吧,如今春寒露深,你又晨起,不怕受风寒啊。”边说边把自己外袍月兑下给她披上。林英贵一眼便触及旁边的文成杰,文成杰有所觉,慌忙低头,心内惧然,林英贵直盯着她,不由皱眉。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如此胜景,我怎能不出来看一番。”白月怜道,“多谢门主关心。”皇甫搏泰一笑,有些不自然:“怜妹,最近可又思念方姑娘了。”语声略颤。二人一惊,白月怜很快敛容正色:“门主所问何故,当初恒儿为何离开,门主应该清楚。”

“是,是。”皇甫搏泰应声道,眼神左右瞟离,“是我误会她了,因她走后,怜妹笑容渐少,愁苦又增,才会有此一问,也希望她能回来让你开心。”

白月怜一怔:“她走并非门主误会这么简单。”略微一叹:“还是别让她回来为好,免得再被误会,也更怕比误会还复杂。”

皇甫搏泰与林英贵一震,无言以对,白月怜又道:“若门主无其他事我先回去了,成杰,我们走。”二人转身离去,林英贵见文成杰蹒跚身影,疑窦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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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杰端着泡好的茶往花园走去,林英贵在后跟着她,左右观望并无人出现,嘴角露一丝狞笑,几步上前捂住文成杰的嘴。“唔——”文成杰还未反应过来,茶碗“砰——”地落地,摔得粉碎。

林英贵将文成杰拖到一个偏僻角落,将她扔在墙角,“啊——”文成杰轻呼一声,觉头眩晕,定睛一看,身体不禁抖如筛糠。林英贵狠狠瞪着他:“还认得我吧!”文成杰紧咬唇瓣,不敢做声。林英贵上前提住她衣领,“啪啪——”便是几耳光,直打得文成杰眼冒金星,口角鲜血直流,林英贵道:“是不是要将你打得半死才记得我啊,小乞丐!”又将她狠狠扔在地上,拳打脚踢,文成杰蜷缩着,口中呼救。

林英贵边踹边骂:“我让你叫!你这烂乞丐,竟在我眼皮底下躲了一个月,你们四个小屁孩儿,差点把我害死,我定要一个个整死你们!”出脚狠辣。

文成杰觉内力在体中四处流窜连带四肢百骸,热气灌注,林英贵每打一下,内力便如怒火一般急窜升高,文成杰虽有内力,却不知吸收吐纳使用之法,“啊——”大吼一声,内力如山洪暴发,林英贵还未明白是怎能么回事,刚伸出的右脚被吸住提起,整个人被扔出去,“啊——”换他惊恐大叫,还未落地时,又被另一掌从后背震碎心脉,倒地而亡,双目圆睁,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

林英贵倒的霎那,现出甘霖坐地的身影,文成杰惊恐万分,看看自己双手,又看看甘霖和林英贵,“啊——”捂耳撕声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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