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五十一险意四起心坦然 拔刀相助救祖祖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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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儿!”白月怜挡在岳承天身前,语气带硬,“岳姑娘是娘的客人,若你不喜欢便不要来我这水莲洞天。”一语惊煞父女。

“娘——”皇甫依莲不敢相信,直盯着母亲,白月怜深吸口气:“你们来无非是知道我与大夫人犯冲突,若你们真心来看我,就不要恶语中伤,搬弄是非,揭人痛楚,否则就离开。”已不愿再忍。

皇甫搏泰觉今日白月怜与往昔有所不同,渐有主见,有些气势,忙道:“怜妹,我们……”

“不必多说!”白月怜道,“我没事了,你们走吧。”直接赶人。父女俩一惊,然见白月怜秀眉微颦,胸口起伏,知怒意已现,只得离去,临走时皇甫依莲又是一道怨毒目光射向岳承天,岳承天不以为意,微微一笑,总算能明白方忆恒见到这刁蛮小姐时的苦楚。

白月怜松口气正待出言安慰,岳承天道:“怜姨不必为他们道歉,像这般言语承天已听过千百遍,耳朵早长了茧子便进不去心里了。”

“难得你这般豁达乐观。”白月怜叹口气,“唉,莲儿自小被宠坏,娇气蛮横,任性妄为,不计后果,我怕她今后会出事。”“怜姨想让我顺便也帮帮她。”岳承天淡笑道。

白月怜一愣:“承天,你似能看穿我的想法,还未说便已猜到。莲儿与恒儿矛盾已深,若某天真相揭开,莲儿定接受不了,这姐妹虽同根生,但脾性不和反差太大,我怕她们不肯相认反成敌人,又怎谈报仇复业。承天你聪明有见地,定能让他们姐妹和解。”

“怜姨太高估我了。”岳承天道,“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我什么都不是,还偏向于忆恒,确实不配做从中的协调者。据我所知皇甫姑娘是嫉妒忆恒,若真要她们姐妹和解,以皇甫姑娘的脾气,恐怕得……”抬眼看向白月怜不语。

“得怎么样?”白月怜忙问道。“忆恒自毁容貌。”岳承天淡淡道。“啊——”白月怜一声轻呼,扶桌站稳,双目含悲。“我还希望怜姨认清一个现实,莲花门血仇唯有忆恒能担当,皇甫依莲担不起。”岳承天面容严肃,“也不是我对她有偏见,但相信怜姨看得比我清楚。”白月怜思绪烦乱,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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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颜带嗔语,怒袖拂花落。皇甫依莲将怒气都撒在花上,双目隐寒光:“好个岳承天,比方忆恒还嚣张,竟然让娘直接赶我。我会让你不得好死!”将花捏得粉碎,丢在地上,用脚碾成花泥。

皇甫搏泰在她身后道:“莲儿不必着急,不会等太久,本想让她们二人多过几天快活日子,如今是自断活路,怨不得我狠!”若再让二女呆在白月怜身边,恐怕白月怜会跟着一起反他,他看到危机,势必将二人除之后快。

皇甫依莲转过身,奇道:“爹,你这话是何意,要如何对付他们?”

“本只想要她们的内力,照如今情形,命也不能留。”皇甫搏泰道,“你娘的转变太大了,令我担忧。”皇甫依莲疑道:“可火莲珠内力……”

皇甫搏泰摆手止住,面色沉凝:“为父自有办法,绝不会让她们好过,原打算她们到申庆门后便动手,未曾想林堂主竟遭人毒手。”

“什么!”皇甫依莲惊怒,“谁这么大胆,敢在申庆门杀人。”

皇甫搏泰摇头道:“尸体是在后堂废院中找到,已死了三天,被人一掌震碎心脉,死不瞑目。”心下有几分胆寒。皇甫依莲也回身发凉,花容失色:“一掌毙命,申庆门到底来了什么高手,林堂主的武功仅次于爹啊,会不会……会不会是岳承天和方忆恒。”

“找到尸体那天二人刚到。”皇甫搏泰道,“二人一路被追,不可能提前两天到杭州行凶杀人,不过即使林英贵死了也不会阻挠我的计划。”

皇甫依莲点点头,道:“爹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处置那两个贱人。”有些迫不及待。

“为父自有妙计,先让她们多活几天。”皇甫搏泰咬牙道,双目闪过一丝狠厉。

皇甫依莲也未多问,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好,女儿就等着爹的好消息。吸了她们内力后让女儿再好好折磨一番,以泄今日之气。”

“既是俎上肉,你可尽管磨。”皇甫搏泰下定决心,似觉胜利在望。

殊不知这父女的恶毒计划被隐藏在花丛中的文成杰听到,听得她毛骨悚然,也焦急不堪,暗道:“不行,我一定要通知承天,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父女俩的恶语毒笑不时传入耳膜,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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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承天不时敛眉,不时叹气,白月怜在旁看着有些担忧:“承天,你怎么啦?”

岳承天道:“刚听闻莲花门血案经过,想到一些事,袭击莲花门是早有预谋,且事先被人下毒,不然那两个稳婆不会无故酣睡,莲花门人也不会束手待毙。”

白月怜又觉悲伤:“到底是谁呢,与莲花门有什么深仇大恨。”

岳承天看了她一眼:“怜姨,我还怀疑一件事,希望你听后不要伤心。”白月怜微一震,随即道:“你说。”“我怀疑皇甫搏泰就是参与者。”岳承天正色道。“啪——”白月怜回退一步,手碰桌上茶杯摔得粉碎,白月怜的心似也被撕成碎片,直盯着岳承天,满面惊疑。

“我也不希望是真的,但直觉很强。”岳承天道,“怜姨可曾细算过,从申庆门赶到莲花门要几天,最快也得要两天,即使血案发生时申庆门最先获得信息火速赶去,当时已奄奄一息的你和孩子,怎么可能熬过两天等他救援。”

白月怜大惊失色。“而且据我所知,玉石门和五圣门是在血案发生后两天才知晓此事,血案发生后,他们再也没见皇甫搏泰露过面,四门联谊联姻,他都遣林英贵代劳,以怜姨身体不适为借口,这些不得不让我怀疑。”岳承天面色凝重,“但愿我的猜测是错的吧。”四门一直交好,她也不想面对兄弟相残。

白月怜浑身颤抖:“天儿,那……那你认为他为何那么做?”岳承天直盯着她,答案不言而晓,白月怜瘫软下去,美目垂泪。“这十八年他一直将你藏起来,不见外人,还更名改姓,对你爱护有加无微不至。”岳承天道,“四门交好,但因妒生恨毁亲灭义,你便是战利品。”

白月怜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因为我……”“他心中有愧,便没脸见玉石门和五圣门,而他付出惨痛代价就缘于你,所以你成了他的唯一。”岳承天淡然道。白月怜更痛不欲生,想到黑衣人要杀自己时,皇甫搏泰不惜下跪求饶:“为什么,我真的不想要这些……”双手抱头,泪如雨下。

“我还怀疑,皇甫搏泰并非凭一人之力,身后定有人指使,否则他不会有那么大的胆量,但一步走错已不能再回头,所以唯有依赖身后的指使者,来支撑自己和申庆门。”岳承天道,“听忆恒提起杭州闹伤寒毒热而皇甫搏泰聚药敛财一事,他身后有人撑腰就更让我怀疑了。”

白月怜放下手,失魂落魄地抬起头:“是什么人?”岳承天摇摇头:“幕后人应有两个目的,一是收拢申庆门为己所用,二是他与莲花门有血海深仇,来个借刀杀人;真相就快揭晓。”

二人四目相对,沉默少顷,突闻:“怜姨,承天——”呼喊焦急,岳承天道:“是成杰。”只见文成杰一瘸一拐地走来,容作惧色:“承天,你快离开,门主和小姐要害你!”岳承天看向白月怜,白月怜浑身一颤:“莫非真的是他。”

岳承天微一敛眉:“怜姨先别急,他们应该是冲着我和忆恒的火莲珠来的。”

文成杰道:“你还不急呢,我在花园偷听到他们说话,小姐说等吸了你们的内力后要好好折磨你们。听得我浑身发毛。”

白月怜忙起身:“承天,你快离开,他们的性格我了解,尤其刚才……莲儿定气不过。”

岳承天摇摇头:“从接触火莲珠开始,风波就没有停过,人人都认为得火莲珠可增强内力一蹴而就,但有谁知道我和小恒子的辛苦,若我们的内力真能被他们轻而易举地吸走,那我也没办法,不可能躲一辈子。”文成杰道:“可门主说有办法……”

“每个人都说有办法吸我们的功力,但都差点被我们吸了。”岳承天道,“玉石门欧阳一刀就是下场。”眼神冷峻,带着些许锐利。“我们就当不知道,等忆恒和仪哥哥回来。”文成杰撇撇嘴,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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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树林,微微震颤,强大力道席卷,翻沙掀石,阵阵拳脚声不绝于耳,打斗甚为激烈,近旁树枝断落在地,一黑影如鬼魅,四处闪现,令人眼花缭乱,将一布衣老者围绕在中间,老者眼神慌乱,然手上不敢停,蓄积力道瞅准一处攻去,却落了个空,背后却被重重劈了一掌,“噗——”口喷鲜血,飞扑出去。

无数黑影终凝成一人,头戴铁面,黑衣翻飞,不知是外风还是内怒,老者以手撑地,是祖心亘,想爬起身,却无力瘫下去,以往旧伤未愈,今日又拼死打斗,内力不济,无能再战。

铁面人怒风带着脚底尘灰往外飞,竟是逼出一丈开外的空地,突地右掌一翻,隔空将祖心亘捞起,祖心亘被禁锢在半空,动弹不得,嘴角鲜血直冒。

铁面人眼神喷火,似欲将他烧为灰烬,“啪——”将祖心亘重重甩了出去,祖心亘喘着气,咬牙不语,铁面人仍怒火难消,内力喷泄而出,隔空打物对祖心亘拳打脚踢,毫不留情,周围树叶唰唰掉落,足以将地面铺盖一层。

祖心亘又重重扑倒在地,虽遍体鳞伤如待宰羔羊,然眼神毫无畏惧,有几分冷意,直盯着铁面人,铁面人未再动手,身形如铁柱般挺立,冷冷道:“为何一而再再而三阻止我!”

祖心亘缓缓道:“我……我是受人之命……宗人之事。”

“看来成子君是硬要与我作对了。”语气仍如寒冰,“原来他也想着这红尘恋恋不舍。”冷中戴讽,隐透杀机。“我说过,谁挡我之路,便会付出代价,他也不例外!”铁面人直盯着祖心亘,“而你这条忠实的狗,你希望我如何处置好!”

祖心亘眼神平静,视死如归:“方姑娘……回来了,老夫已能对她有个交代,但……有她在,你……要……杀白月怜……恐怕更不容易了!”带着些许得意之色。

“她回来又如何,难道我还惧怕她不成!”咬着牙,“她有火莲珠内力在身,江湖掀风逐浪想要吸她的内力,她自顾不暇,怎么保白月怜,若她仍是顽固不化,我便废了她!”

“但……她不是一个人。”祖心亘喘几口气,“况随我公子游历半年,磨砺心智,已不是那任人摆布的小丫头了。”

“跟了成子君就了不起吗。”铁面人讥讽道,“即使她有再多帮手,你觉得她能斗得过我,既然她决意与我作对,我便让她生不如死,只可惜你看不到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很快让白月怜和方忆恒来陪你。”话语冰冷,杀机陡现。

“啊——”林中响起一声暴吼,随即狂风大作,树枝离开树干,全部朝着一个方向喷射而出,祖心亘直视飞射而来的树枝,未有惧色,似就等待这一刻,尘土残叶先一步扫向他全身,祖心亘被迫背靠树干上,无路可退,就等着树枝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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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地,一白影迅速窜出,娇俏灵动,双臂直推冲过来的树枝,大部分树枝偏道,随即白影一把抓住祖心亘手臂朝右卧倒,然仍有残余树枝擦身而过,衣衫破裂,鲜血渗出,被打偏的树枝有的射出十丈开外,有的穿树干而过,可看出铁面人力道之强。

待风平尘止,方看清救援之人是方忆恒。铁面人冷冷盯着二人,双目如剑,冰凉狠厉:“方忆恒,你来得正好,不用我费心去找你!”

方忆恒受了些许轻伤,将祖心亘扶起身,瞪着铁面人,美目盈满怒意:“铁面人,又见面了,你还是阴魂不散。或者我该称你一声皇——甫——俊——冷!”咬牙切齿。

铁面人双拳紧握,周围尘土又是一震:“好个成子君,竟然敢把我的身份告诉你,看来他是不想交差了!”“你的动机太明显了,不必谁透漏,很容易就猜出来。”方忆恒鄙夷道,“我也正想找你,今日见你,索性把事情都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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