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五十七 甘霖受托出手援 恨怒攻心莲入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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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霖静心听着,默然不语。文成杰语气方软,近似哀求:“我答应你,只要他们这次能度过难关,安全离开杭州,我就和你远走天涯好不好。”甘霖剑眉一拧,似在沉思。

文成杰沉不住气,也觉心伤:“好,我知道了,我不会求你了,你走吧,看来我们注定无缘。”话语凄伤,转身便走,一瘸一拐艰难前行,突觉腰被人往上提,人便跟着飞起来,文成杰一惊,抬头见甘霖。

甘霖轻功绝佳,几点影闪,便冲出几丈开外,甘霖道:“记住刚才说的话,此事一了,就随我走。”文成杰攀住他的肩,微微一笑,两条人影不几下便没于丛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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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思仪一路狂奔,直朝莲花苑,两眼充血,心急如焚,突觉脚下一空,整个人便往下沉,不由大惊,来不及细想,人就掉下去,随即密网盖住洞口。

此处是一四五米深的洞穴,夏思仪重重摔落在地,浑身如散架一般,抬头看洞口只有圆桶般大小,以手捶地,叫道:“可恶!”觉得捶地有冰凉滑腻感,且背所触下方有窸窣游动的感觉,不由脊背发凉,忙起身倚住洞壁,借着微弱光线可见随自己一起掉下来的干枝枯叶间有一条条蛇游动,五颜六色,张口吐信,令人生寒。

夏思仪一皱眉,攀住石壁,奋力往上一蹬,至洞口却无法冲破密网,猛推了几下,忽闻“嗖嗖——”声,忙竭力附在石壁上。从密网处射进无数刀剑,有的插夏思仪后背而过,衣衫粉碎,还有几道血痕,刀剑直达洞底,竖直而立,多数蛇不能幸免,血流满地,腥臭难闻。

夏思仪暗松口气,身体缓缓下降,借直竖的刀剑站立,不时有恶臭扑来,令他几欲作呕,又抬眼看洞口,焦急万分,暗道:“必须想办法出去,承天和忆恒等着救命呢。”又借力一弹至洞口,这下并未试着推密网,而是尽量观看外周环境,偶有落叶飘过,却无半点人影,洞外一片宁寂,让人心生恐慌。

夏思仪可没时间等,扯住密网往旁边一拉,但密网宽大,虽有弹性,却怎么也拉不到边,不由松手,密网又迅速恢复原状,夏思仪眉头紧锁,索性拉住密网中央,凭身体重力往下拉,密网弹性大,直达洞底,夏思仪在洞底拣些树枝将它固定住,见洞口已露出些密网的漏隙。心下一喜,缘壁而上,努力扩大漏隙,一冲而出,顿时又有利剑飞镖直射而来,夏思仪直窜入树冠丛中,不一下已隐去白影,观察四周动静。

突见密网挣月兑了洞底的束缚,直冲而起。密网在外有六条绳索固定,在弹起瞬间,六条固定绳索方向又有暗器袭去,凑在中央,被密网网住,呈球形又掉入洞中,夏思仪暗捏了把冷汗,还好自己已挣月兑了密网的控制。

努力寻找人影未见,便月兑去外衣,穿进几根树枝,推至洞口中央,又有无数暗箭袭至外衣,夏思仪早已蓄积内力将暗箭吸住,反手射回去,听得惨叫声,有几名黑衣人中箭倒地而亡,夏思仪收功定了定心神,想到岳承天二人正处险境,不能再耽误时间,也不顾其他,欲飞身而去,然刚窜出树丛,便从四面八方射来八道亮光。

夏思仪大惊,忙收功往下落,八条光线汇聚成一条,竟往下追他,夏思仪抬眼,见是八条蛇,比利剑还迅速,且更灵活,心下一慌,落地直往后退,八条蛇落地更如鱼入水,直追赶他,夏思仪左右观望,怕不慎又入洞中;飞跃起身,然在半树高时,又有八条光线袭来,被迫落地,这下十六条蛇朝他猛追,上天走无路,下地蛇无情。

夏思仪怒道:“可恶,这些人真要下杀手!”抽出长剑,迎蛇便斩,但这蛇如蚯蚓,断成几截还能动,只是速度慢了。夏思仪劈红了眼,蛇血溅满地,草遇蛇血竟枯萎,夏思仪道:“尔等鼠辈,有本事就现身,竟以毒物做先锋,小心被毒死!”愤怒一吼,响遍林际。

只见被蛇血洒过的地方冒着白烟,断蛇残体也停止蠕动,然大地却轻微颤动,夏思仪忙掩住口鼻,怕烟有毒;大地颤得越来越厉害,夏思仪有些站立不稳,借树一弹一跃起身。

突一巨蟒破地而出,浑身黢黑,有一丈余长,身子如树般粗壮,身上与口中冒着白气,夏思仪站在树杈间大惊失色,瞪大眼睛,扶着树枝有些颤抖,不知是大地在晃还是自身害怕,屏住呼吸尽量保持冷静,巨蟒散发阵阵恶臭,一双巨目晶亮,直盯着他,他不敢停留,忙弹身而去,巨蟒虽身体庞大,却迅如闪电,呼啸而追。

尽管夏思仪使出全身力气狂奔,但巨蟒更快,离他越来越近,猛一冲过来,夏思仪忙侧身闪过,觉身边一阵臭风令他作呕,惊魂甫定,站立在地,暗叹:“这帮人到底用什么手段教出这么厉害的巨蟒,恐怕两个我都敌不过去。”

刚想至此,巨蟒又一头撞过来,夏思仪跃身从它头顶踩过,回身一剑,只是稍微划开一点皮,就如在盔甲上拂过一般,巨蟒怒了,转身又攻。

一连躲了几次,夏思仪气息微喘,走又不成,躲又躲不开,但这畜生竟是刀枪不入,且处于愤怒状态,张开血盆大口欲将他一吞而尽。

夏思仪举剑抵住它的大口,巨蟒怒地往前移,夏思仪被迫往后退,后脚蹬住大树抵住巨蟒进攻,一蟒一人便这样僵持。

巨蟒不时大叫,夏思仪紧咬牙关,屏住呼吸,不敢放松,怕自己今日会葬身蟒月复,救不了方忆恒和岳承天。

巨蟒又是一阵狂吼,庞大的蛇身反绕过来,一下将夏思仪连人带树缠了起来,夏思仪来不及反应,便被缠住,蛇头掉转已躲开他的剑。

被缠得越来越紧,夏思仪动弹不得,脸憋得通红,蟒头盯着他,张口要咬他的头,夏思仪闭上双目,暗叹命休,突一树枝直射而来,飞进蛇口内。

巨蟒大叫一声,大头仰起,忽见一黑影如魅般飘来,轻盈落在不远处,戴着黑巾,露出眼口鼻,双目有神含光,直盯着巨蟒,正是甘霖。

夏思仪浑身异常疼痛,看着甘霖,却不认识,甘霖喝道:“孽畜,还敢伤人!滚回去!”冰冷命令口吻,巨蟒竟很听话,乖乖地放了夏思仪,从刚才钻出来的地方缩了回去。

夏思仪累得坐倒在地,身上染了蛇的黏液,臭不可闻,然极为奇怪,看着甘霖:“多谢壮士相救,敢问……”甘霖不言一词,人影飘忽不见。

夏思仪一愣,惊道:“真是怪人,莫非他是训蛇的。”支撑着起身,左右观望,林中又恢复宁谧,自语道:“我得赶回莲花苑请公子帮忙。”使出全力飞掠而去。

林中,甘霖带着文成杰一路穿梭,文成杰抱着他的腰,刚才的惊奇仍未消,这甘霖身上到底有多少谜,忍不住问道:“你好厉害,几句话就把那巨蟒驯服了,真难以置信,你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啊。”

甘霖搂她的腰更紧:“是你给我的魔力。”文成杰道:“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甘霖道:“我认识它你信吗。”“啊!”文成杰惊道,“什么!你认识一条蛇,莫非你曾经是它的主人。”

“算是吧。”甘霖道,“具体情况以后再告诉你,现在去申庆门把你的心愿了结了。”人影迅捷,几闪便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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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庆门地牢,阴暗潮湿,透着阵阵寒气,岳承天、方忆恒和玉飞龙被铁链紧紧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时有老鼠乱窜。

方忆恒试着挣过几次都无济于事,岳承天道:“别白费力气了,这么容易被挣断,还会放心把我们锁在这儿。”方忆恒恨恨道:“这群混蛋,定要将他们一个个挫骨扬灰!”

岳承天道:“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仪哥哥。”玉飞龙叹道:“唉,都怪老夫连累了你们,这么早现身,不仅什么事都没做,还害你们招来杀身之祸。”

岳承天道:“玉伯伯,别自责了,我和小恒子有火莲珠内力,他们早已找上我们的麻烦,反正迟早都是一拼,只是多了您这插曲而已。”

“早公开好,早点撕开皇甫搏泰的真面目!”方忆恒咬牙道,“等我出去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双目怒火迸发,又夹杂阵阵冷气,朝屋顶吼道:“皇甫搏泰,你不得好死,你这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恶棍!我娘绝对不会喜欢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整个地牢响遍尖叫。

“好了!”玉飞龙喝道,“我们已如俎上肉,你骂得再响有什么用,一个丧尽天良的人本就不该对他抱有任何希望!”他也心痛得麻木。

见他们悔恨愤慨,岳承天微微一叹:“忆恒,玉伯伯,我们该静下心来想办法如何出去,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不会这么轻易死的。”

“异想天开!”一声娇语在地牢中回响,便见持剑女带着几名女子姗姗而来,婀娜多姿,给阴暗地牢添些暖色,然持剑女阴毒的眼神却让人更寒战厌恶。

岳承天白了她一眼,冷笑道:“原来是大狗,我说谁还有本事在这地牢里嚣张呢。”突觉身上寒气袭来,持剑女将寒剑刺入岳承天胸部:“死到临头,嘴还这么不干净。”

刺破了皮肤鲜血如注,后越流越少,因为被冻住,岳承天吸口凉气,觉浑身冰冷刺骨,牙齿咯咯作响,方忆恒怒道:“你这大狗妖女,有本事就冲着我来。”

持剑女瞪向她:“别急,一个一个来,虽不能杀你们,但可以好好折磨一番,这比杀人更好玩,我相信生不如死比死更有滋味。”话语恶毒,更令人齿冷。

岳承天浑身颤抖,似露出笑意:“你要相信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加在别人身上的痛有一天会连本带利往你身上报。”

持剑女把剑往里插一点,狠狠瞪着她:“好啊,我就等着什么时候报,只怕那时你已碎尸万段魂飞魄散了。”又回头朝三女道:“你们去好好伺候方忆恒,让她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但不要伤她的脸,这张绝世姿容得让皇甫依莲亲自动手毁了,哈哈……”

“你——”方忆恒双拳紧握,“你们这群妖女不得好死!”三女已至她跟前,先举鞭狠狠地抽,衣衫破碎,鞭落痕生,方忆恒咬牙挺着,不叫一声疼,仍骂道:“你们定不会有好下场,都遭天打雷劈!”

持剑女冷笑道:“骂的词儿是换了点,但听着都没什么力道啊,我们做过太多不义之事,也听到别人骂得很多,可我们还是完好无损,你能奈我何。”又盯着岳承天,将剑再往前刺一寸。岳承天已快被冻成冰,然努力保持意识清醒,吐出几个字:“没事,只要我们一死,你就不远了。”

持剑女干脆一剑刺穿但未及要害:“你的嘴倒挺厉害,但厉害是要付出代价的,看你能熬到几时。”朝三女道:“给我抽岳承天,抽到她喷血为止。”“咻——”地拔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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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调换着折磨,方忆恒已是遍体鞭痕,鲜血直淌,持剑女又以冰剑刺入,不多时血又凝固,岳承天虽无冰痛之苦,然长鞭如蛇般又带刺,浑身火辣辣地疼,浑身血液似要喷涌而出,双拳紧握,觉丹田气流四溢,灌注全身,铁链被绷紧至极限。

方忆恒觉凉透骨髓,双手紧按石柱,紧咬牙默默忍受刺骨的寒,玉飞龙目不忍视,叫道:“够了,有什么手段就冲着我来!”竭力想挣开铁链,“咳咳——”气喘不及,满面通红。

持剑女鄙夷道:“你已是身如败絮不堪一击了,只要稍对你用刑你便命归黄泉,但你还不能死,得等着必要的人来杀你,还要让你看一场骨肉相残的好戏。”阴狠毒辣。

方忆恒浑身肌肉紧缩,双掌已印入石柱内,寒气袭满全身,她愤中运气,听得二女同时大吼一声,震耳欲聋,铁链被挣断为几截,强大内力夹杂怒气,激起狂风击退四女,四女被迫往后仰到,惨叫连连。

方忆恒二人外伤极重,累得蹲,四女惊魂未定。地牢仍在轻颤,方忆恒瞪着四女,双目赤红,熊熊怒焰能将四女烧成灰烬,凌厉一喝:“过来啊!你们这群蛇蝎!今天就送你们上西天——”凄凉可怖,吓得四女浑身发抖,方忆恒双眼爆射异样红光,运掌劈向四女,力道迅猛,持剑女忙躲开,拉了名女子挡在胸前,女子惨叫一声,香消玉殒,面纱开出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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