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血色的掌印,我清楚的记得当年自己是怎么惩罚那些舍弃组织的人,我也清楚的记得组织是怎么处置那些和背叛着有牵连的人。所以我不能回去找你们母子,没有我你们会过的很苦,但是不会死。在发出召回令规定的期限里没有回去,就会被自己曾经的那些战友杀掉。
我必须远离你们才能保护你们,当时我就不应该为了自己而带你母亲走。我一直都在想,如果当年她没有救我,而是在我昏倒后叫人把我杀了,或者送走,也许她可以嫁个很好的人家,过幸福无忧的日子。
在后来的日子冷玫瑰一直跟着我,她知道,其他的兄弟不是我的对手,而且她更了解我,如果当年没有遇见你娘,我一直觉的自己喜欢那个冷血而美貌的女子。她是奉师父之命来杀我,也是为自己的心来问我,为什么我可以为了一个女子背叛那个养育我二十多年的师父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我们合作了那么多年。
在我逃亡了几年后,我厌倦了那样的生活,十年前,我来到了这里,我等着和冷玫瑰决一死战,只要她还不知道你们母子的正真在哪里,我就可以安心的死去。
那一天,有一树玉兰花开的分外妖娆,我在那棵树下等着冷玫瑰,空气静的出奇,刚才还燥叫的蝉好像被人封了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我睁开眼看到漫天的红色玫瑰花瓣像血一样漫开天际,这种景象我太熟悉了,这是冷玫瑰杀人前的征兆,可是那天的玫瑰是那样的红,红到看得人心狠狠的痛。
我们从小一起练武,只是练习怎么配合,怎么杀敌人保护彼此,我们的剑多少次把对方从鬼门关拉回,从来没想过手里的剑会指向对方。一样还是那张冰冷绝美的容颜,‘师父让我来杀你’冷冷的话,然后拔剑出鞘,那一树玉兰花在它拔出剑的那一霎那迅速的枯萎,忽然间我顿感悲凉,为那个曾经一起成长的伙伴,我们从小就知道怎么杀人,却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爱,‘玫瑰,你要是嫁人了会是什么样子’她一愣,我知道她从来没想过,这是一个女子一生最大的事,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因为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是爱,我们可以拔剑决定别人的生死,却从不曾拥有那看似最简单最平凡的幸福。
忽然间她笑了,那笑声使天旋地转,我从没见过她笑得那么大声,那么悲凉‘剑影,我们是黑暗冰冷的象征,可你偏要去追逐光明而温暖的东西,可是你以为自己生活在阳光下就真的可以过上安稳的生活么?不,你不能,我们杀过的人都跟我们无冤无仇,可是我们的剑还是结束了那些活生生的人,走上了这条路就无法回头,我见过你的妻子,我不杀她是因为她活者比死更痛苦’当时我出了一身汗,冷玫瑰要杀的人从来就没有活着的。
‘你只要带着我到她的面前,告诉她你不在爱她,我就放过他们’或许是多年的生死相依,我们对彼此的信任已经属于一种本能,我说好。当我看到你娘眼里的绝望和悲伤可却没有掉一滴眼泪,我知道她心碎了,可是我不能告诉她,她是我一生最最最爱的女子,我为她背弃了整个天下,也背弃了自己当年对师父和冷玫瑰的誓言。
我和冷玫瑰对决的时候她在二十招之内就打败了我,因为师父把‘杀伐九诀’的第八式传给了她,而我只学到第六式,剑刺入我心脏半寸的地方她收手了,‘从此江湖上再也不会有修罗双煞,再也不会有剑影鬼魅,只有我冷玫瑰’我答应过你娘再也不杀人,所以我不会再去做杀手,可是我也不能回到你们身边,我没有处理伤口,任血从我身体里一点一滴的流失。我想这或许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归宿。
等我醒来时我还活着,是庙里的和尚救了我,所以我就一直呆在这里没有出去过。”
好长的故事,大家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司马雄的心血澎湃,他一直都那么恨他的爹爹抛弃了他的娘亲,小时候,小朋友么都骂他是野孩子,没有爹爹,他就会跟那些孩子打架,可是每次打过架娘亲都要给人家去道歉,然后抱着他低声哭泣,后来别人再怎么骂他他也不理会,因为他不想让娘亲伤心。娘亲每天都给别人洗衣服洗到很晚很晚,有事候他都睡醒一觉了还看到娘亲在洗衣服,夏天还好,冬天的时候娘亲的手皲裂的没好过。
“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可以原谅你,就可以接受你吗?不可能,我只记得娘亲是怎么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大,怎么为了我吃饱穿暖去受尽那些富人家的屈辱,怎么孤独困苦的死去。如果你说的话可以让我娘好好的活者,我就什么都听你的。”司马兄推门而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