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姻缘今古情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同胞舍己胜孔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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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适是个心胸开阔、把一切都看得很淡的人,以前,三弟为太子,他真心辅佐,从不吝啬得把自己的满月复才华、一身武艺倾囊相授,每当三弟做错事时,他都真诚的帮助他认清过错,及时改正,这次发生如此大事,他痛心疾首,恨自己不在长安,不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他没办法请求皇上保留李偲的太子之位,三弟被废后,他希望大哥李轩被立为太子,可是,父皇不肯听从他的建议。坚持要册立自己做这个太子啊!

雍王李适被册立为皇太子之后,皇上每天都要把他招到御书房,教他学习治国之策,父子两朝夕相对,感情日夜加深,江枫发觉这个儿子竟然有着难以想象的治国才能,庆幸自己,不,应该是庆幸大唐还有李适这样优秀的继承人,真的不枉来此走一遭。

在欣慰之际,江枫又觉得很气愤,那是因为那收到了一封有着一百零七位大臣签名的奏折,另外,韦见素、崔光远、张仲义甚至郭子仪、李光弼等德高望重的老臣都接连上书,所说都是为着同一件事。

江枫非常愤懑,为什么这些老臣都会这么想?他们为何要给我出这样的难题?他们凭什么认为轩儿一定会起夺位之心?他数日不朝。所有奏疏一律都留中不发,他希望这些大臣们知道皇上生气了,自动收回他们的主张。希望他们知道这样要求实在太伤我父子之情了。

这日早朝刚过,忽报丞相韦见素与礼部尚书郭姣姣求见。

御书房外,一株株烂漫娇艳的鲜花,争相竞艳,从窗口望过去,风吹过,落英缤纷,漫天漫地都笼罩在这金光灿烂、灼灼生辉的如诗美景中。

韦见素拱手道:“郭小姐先请!”

“韦大人,下官认为这是在逼宫,大逆不道,是否不妥!”郭姣姣肃容道。

“为了大唐江山千秋万代,为了社稷长治久安,也为了将来不生动乱,祸及苍生,郭小姐,老夫求你了,你的话皇上最看重,请你一定要坚持!”韦见素万分严肃的口气。

郭姣姣莹莹凤目满含忧郁,叹了口气,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御书房,行拜见君王之大礼。

“两位爱卿平身!”皇上和声说:“朕今日临朝了,二位有事怎的没有在朝上奏报?”

“请皇上叱退侍从!”

江枫摆手命宫女、太监退下,他心里其实已经明白两人的来意。

韦见素躬身道:“启奏皇上,臣与一百多位大臣联名上表,请旨处理楚王之事,不知皇上为何不曾批复?”

江枫起身走下玉阶,来到韦见素、郭姣姣面前,缓声道:“韦爱卿,轩儿这孩子曾经做过对朕不利的事,然而那都是误会,何况这些年,轩儿的为人,有目共睹,忍让有度,从无争斗言行,你们为何一定要朕杀他呢?”

韦见素轻轻望了望郭姣姣,用眼神示意她回话,郭姣姣虽然不太情愿,也抗拒不了而今朝廷的这股潮流:“楚王乃是皇长子,能力非凡,在朝野心中,分量不次于太子,皇上废长立幼,楚王能甘心么?历代以来,若果不立长子,为了永绝后患,皇帝都只有忍痛赐死!”

江枫听到此话,转问韦见素:“韦爱卿现在也有五子,如果将来你让次子承袭安国公爵位,是不是也要杀了长子啊?”

“皇上,君王与臣子不同之处就在于,臣子的官爵再高,也不过金银爵禄而已,而皇上的太子承袭的可是整个天下,这对皇子们来说,实在是太诱人了。”韦见素躬身说:“所以”

“韦爱卿的意思是说为了皇子不起争斗,朕应该杀了所有的皇子,这样就能永固太子大位了?”

韦见素、郭姣姣听出了皇上语气之中的怒意,忙跪下叩头:“臣不敢,请皇上恕罪!”

“韦见素,你好大的胆子,公然挑动群臣迫朕诛杀亲生子,你居心何在?”江枫忿然掷过一只玉杯,喝道。

韦见素只是叩头,没有说话。

郭姣姣接口道:“皇上息怒,所有皇子之中,唯有楚王,无论实力、才智、人缘皆可与太子抗衡,作为长子,未得立储,将来楚王一旦生出二心,太子的地位难以保全,为了不致祸害朝野,皇上应该忍痛割爱,为了大局牺牲个人感情,当机立断,赐死楚王,以绝后患!”

江枫赫然转身,厉声叱问:“郭姣姣,女人应该是温柔仁慈的,可你也同他们一道要朕无罪而诛杀亲生儿子,他是朕的亲骨肉,你们不知道么?你怎么如此狠心?”

郭姣姣感到皇上真的生气了,沉默良久才开口:“皇上若是实在不忍心舍弃楚王,还有一个办法可行!”

“还有什么好办法?”皇上的火气略略消解,急问:“两位起来说!”

郭姣姣一字一顿的说:“改立楚王殿下为太子。”

江枫听得一惊:“适儿是嫡子,如果改立轩儿,照你们所说,也难保适儿不起夺位之念,你等同样会要求朕杀了适儿!”

韦见素上前一步,躬身说:“皇上,楚王是皇长子,长子立储,合乎祖制。太子是次子,心里能够平衡,这样既可以保全楚王,又使皇室不起争斗,两全其美啊!”

江枫走回玉阶,落座龙椅上,淡淡的说:“朕看你们这帮大臣,都是吃饱了没事可做,瞎参合朕的家务事,更是仅凭意念想当然,凭什么认定轩儿一定会造反,适儿就一定不会反?适儿的皇储之位已定,却让朕无故废黜,则更是心意难平,这是制造矛盾,动乱的根本。”

“皇上,历代帝王都是这样,有时为了大局,只能舍弃父子亲情!”郭姣姣说。

“朕实话告诉你们,朕不会改立,适儿为储为君,那是天命使然!”

“那么,皇上,请当机立断,赐楚王死!”韦见素又再次跪下说。

江枫又气又恼:“这是说,如果朕不废黜偲儿,还要把轩儿、适儿都杀了吗?”。

“为了天下安定,皇上必须这么做!”

江枫默然不语,他们说的也有据可查,古代帝王,的确有过不少这样的先例,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牺牲轩儿,他们众口一词,牢牢抓住这个古例,自己虽然为皇帝,也的用道理去说服大臣,而不是用皇权威压。他急急搜索着脑海里存下的典例。

“韦见素,你身为朝廷重臣,应该熟知当年玄宗皇帝的事吧?”江枫心平气和的说:“玄宗乃是睿宗皇帝的第三子,睿宗册立三子平王为储,长子、次子都没有死,他们也都甘心臣服,难道现在与当初的情形不一样吗?”。江枫终于想起了这样一个事例。

“那是宋王李成器谦让有度,不与三弟争功!”

“爱卿认为轩儿就心胸狭窄,不肯谦让吗?”。江枫反问。

一时间,韦见素没有更能说服皇上的话来反驳,沉默不语了。否定的道理必须要一大堆,而肯定的理由只要一个就足够了。

“你们两位先回去,朕自有主意。”皇上语气转得严厉:“韦见素,这件事你不得拿到朝堂上去说,否则,当着诸位皇子的面,朕会以挑拨皇室父子亲情的罪名先杀了你。你最好相信朕不是和你开玩笑!”

江枫担心迂腐、固执的韦见素会把这件事与当年迫立太子之事一样在朝堂上公然说出,那就严重伤害父子感情,是以先警告韦见素。

韦见素并不蠢,当然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当殿提出,要皇上杀亲子,无论你有多忠心。都会惹恼皇上。

日暮时分,晚霞满天,夕阳斜射进御书房,投下斑驳迷离的光影疏环,树枝摇曳晃动,使得御书房里的陈射也跟着摇晃起来。江枫的心也飘忽不定,惆怅难受,晃动眩晕。

顺仪公主李永佳垂首走进,她神情含着无限的忧郁,面色纯白,不是健康的白,步子缓慢而沉重,显然,她已经知道群臣上书要求赐死皇长子楚王李轩之事了。

江枫万分怜惜的望了她一眼,就没有勇气再看她第二眼,埋头翻弄着书稿,表面看去他平静无波,其实心潮汹涌,与心爱之人可望不可即,不得不压抑情感,对于两个人都是一种深重的折磨。

“皇上,韦见素聚集朝臣,要你杀轩儿,是真的吗?”。李永佳迫不及待的问。

“是真的!”江枫拿起御案上的一摞奏表:“这些全都是大臣们的奏疏!”

李永佳怒气横生:“韦见素这个居心不良的混蛋,挑拨皇室亲情,该死的是他,轩儿有哪里得罪了他?”

“佳佳,韦见素的言行虽过,但也的确是为了国家社稷,朕不能加罪于他!毕竟历朝历代,有过这样的事发生,帝王不立长子,就,只有杀之!”

李永佳泪如泉涌,双膝跪下,低声泣道“江郎,我求求你,千万不要,轩儿是皇兄唯一的亲子,求求你,为他留条根吧!况且,轩儿这些年心如止水,从未有争储之心,佳佳曾经非常的感激你,你肯把轩儿视为己出,关心疼爱,又给了他富贵荣华,你若不肯相信他,就把他废为庶人,夺去一切爵禄,只求你留下他的性命!”

江枫走过来,双手扶起李永佳,一双星目深情地望着她:“佳佳,若非为了历史发展需要,我会让轩儿继承皇位。但是,史书上只有唐德宗李适,所以,我不能让自己数十年苦心维护的史实偏离正轨,并非因为轩儿不是我亲生而排斥,你相信我所说的话吗?”。

“我相信!”李永佳抬起泪脸,她的一双动人的凤目流露出忧虑和不安,更显得楚楚诱人,令人生怜:“江郎淡看功名利禄,绝不会因为轩儿身世而弃之门外。江郎,我担心你顶不住朝野压力而迫不可耐的伤害轩儿!”

“你放心,在我心目中,轩儿与其它皇子是一样的重,”江枫轻轻拭去李永佳腮边的泪水,柔声道:“我爱轩儿,因为他自强不息,正直仁义,我常因能做他名分上的父亲而自豪,对他的爱甚至超过其他儿女。我是大唐天子,大臣们再刁钻,没有我的允许,世上无人敢动轩儿一根手指!”

“我相信你这些年对轩儿发自内心的爱,为了我,请你设法保住他,佳佳永世对你感恩戴德!”

李永佳走后,皇上传旨,宣太子李适即刻入宫。

阳春三月的御书房外,柳枝在窗前轻摇,偶尔有粉色的蝴蝶翩翩飞过,阳光的味道是恬适舒爽的,御书房内静静的,隐约听见燕子轻婉的鸣叫和皇上的手翻动书页的脆薄声响。

玉阶之上,几名宫女、太监静立,有一个清秀的小太监正在阶边角落燃点皇上素喜的檀香。

李适恭敬地拜倒:“儿臣叩见父皇!”

“适儿起来吧!”江枫抬头问:“适儿,你以为你大哥为人如何?”

“大哥心胸宽广,漠视功名权势,与儿臣手足情深,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哎!”江枫轻轻的叹息:“适儿,朕的三弟李倓也是一位潇洒世外,不争功业的好人,却未能逃过**奸邪的残害,冤死泉下!不料,当年的悲剧今番重演,群臣生恐你大哥生二心,联名上书,要朕杀了他!”

“啊,父皇!”李适大惊失色,慌忙跪下哀求:“父皇,千万不可,大哥绝不会有夺位之心,求父皇不要伤害他啊!”

江枫沉默半响:“他们说的有道理,如果现在,朕杀轩儿,只是他一个人死,若是将来,你继位为天子,很可能使他这一脉销声匿迹,满门诛绝!”

“不会的,父皇,儿臣向重兄弟之情。”李适万分焦急,不加思索地说:“如果大臣们担心大哥生谋逆之心,儿臣愿请父皇改立大哥为储。”

“适儿,大臣们的意思,你们兄弟才智相当,实力足可相抗,你们二人无论谁为太子,另一个必须要死,你明白吗?”。江枫哀怨的眼神深深地望了儿子一眼。

李适面色含着一丝苦涩,不觉间滑出几滴泪珠,“父皇,儿臣宁愿一死成全大哥,不让父皇为难,只要父皇改立大哥为太子,儿臣心甘情愿自刎,以绝后患,维护天下安定。”

江枫大为震撼,适儿真是好孩子,自己之所以这么说,就想试探适儿,心里怎么想的。他不可能明白,不可抗拒的宿命,今日的话应该是出自他的肺腑之言。

“适儿,如果朕改立轩儿为太子,你真的甘愿献出生命?”江枫又追问。

李适回答得很快,很坚决:“请父皇钦赐宝剑,儿臣立刻自刎!”

江枫心里升起无限的感动,良久才说:“好了,适儿,你先回去,朕想想吧!”

目送儿子伟岸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一股清风随着开关大门直刮而进,江枫的心被这股冷风吹得心灵颤栗,帝王之家真的是太冷酷无情啊!

同时他又感到很欣慰,适儿的心晶莹剔透,愿意舍己成全兄长,这是何等的慷慨与高尚?把即将到手的万里江山拱手相送,并愿为之付出生命,这样心存高义的人才是天下万民所正需要的英主啊!我借机也试试轩儿,如果他与适儿一样大度,谦逊,愿一死成全弟弟。从今以后这件事到此为止,只要他有一丝犹豫,或是神情有异志,有不甘之色,绝逃不过我的双眼,那就休怪我这个养父无情,唯有杀了他才可保证天下不动乱。

夜已起更,御书房里静悄悄的,烛火趁着雪白光亮的夜明珠,被夜风一拂,清寒无比。

大门开了,一阵传报:“楚王殿下奉旨觐见!”

望着英俊潇洒的儿子恭顺地跪在地上叩拜父皇时那从容不迫的神态,平静无波的样子,江枫心酸酸的,半晌无言。

李轩也看到皇上黯淡的神情,忽然拱手道:“儿臣知道,父皇疼爱轩儿,心有不忍,大臣们说的对,只有儿臣死,才会断绝将来为祸大唐江山的事发生。父皇尽管下诏,儿臣不敢有怨言。”

“轩儿!”江枫无比吃惊:“你知道大臣们上奏之事了?”

“是的,儿臣虽为皇长子,但能力不如二弟,太子之位理当由二弟来坐,虽然儿臣绝不可能会有二心,可是,大臣们不放心,也许二弟与父皇都不相信儿臣。那么,儿臣唯有一死来保证天下太平。”李轩神情依然平静坦然。

“轩儿,朕对不起你母亲,如果现在为你二弟再牺牲你。你心里就不会有一点怨恨之意吗?”。

李轩泪珠潸然,要说没怨言那是假的,想起亲娘凄苦而短暂的一生,李轩泪如泉涌,但是他说出来的话依然是通达有情:“儿臣身为皇子,这些年蒙父皇隆恩宠爱,已享尽人间天伦和无尽的父爱,知足了,儿臣会当自己是为国捐躯,我是甘愿的!”

江枫涌起一阵感动,忽然目注儿子:“如果,朕改立你为皇储,你会如何?”

李轩慌忙叩头:“父皇,不能啊!如果儿臣与二弟必须要死一个,那么儿臣宁愿自己去死,也不能伤害二弟!”

“轩儿,如果你做太子,你二弟就不用死了,”江枫随即又说:“长子立储天经地义,朝臣们也就无话可说了。”

“可是,父皇,儿臣的能力、才识都不如二弟得人心,得民心者天下昌盛,为了大唐江山千秋万代,儿臣宁可抗旨也不接受。”李轩铿锵的语句:“请父皇勿以父子之情为念,帝王之家本来就不同于百姓家,请父皇下旨,赐儿臣,一死!”

江枫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李轩,他以自己细腻的观察力看得出,李轩不是做作:“轩儿,今天的话全是你肺腑之言吗?”。

“若有半句不实,愿受天打雷劈!”

“好了,你的心意朕已知晓,如果实在别无他法,朕就成全你舍身成仁的气概!”江枫语气沉重:“与你的妻儿好好地享受几日天伦吧!”

江枫最后这句话等于是告诉李轩,他的父皇一定会杀他。江枫是故意说的有点明白,又似乎是模陵两可,考验轩儿会有什么反应,时间最能试出人得真实一面,如果轩儿心口如一,那么他就坦然面对,不能有丝毫行动。如果他口不从心,就会想别的办法来自救,甚至可能暗暗策划谋反,更或是弑杀君父。若果那样,我就真的要杀了他。

皇上暗暗召见萧畦,派出密探,监视楚王府的一举一动,李轩会见什么人,与谁来往密切,一天十二时辰的言行务必弄清楚。

两个多月过去了,楚王李轩一切正常,毫无异动,只是终日与妻儿在王府寸步不离的亲热相处,真像是在与妻子儿女们做诀别,没有与任何人来往接触过,谢绝来访。

皇上听到探子回报,心里无比震撼,这样的儿子还有什么不放心?

次日早朝,皇上宣旨,今后无论何人再若提出赐死楚王李轩或是改立太子,以欺君罔上、挑拨皇家亲情之罪论处,诛杀三族。

李轩百感交集,现在才明白,父皇两个月前和他说的话全是在试探自己,幸亏自己心口如一,从未想过与二弟争夺储君之位,更没有为君为帝的野心,否则,这两个月不知道要干出多少十恶不赦之事,那么楚王府上下数千人命都将身首异处,死于非命。

从这以后,江枫时常召太子李适到御书房,共议天下大事,各种典章制度与国家机密倾囊相授,让适儿学习治理天下,批阅奏表,有时干脆把急需解决的事务交予太子去处理。

比如延平蝗灾,就由太子李适独立处置,李适一边派户部尚书严运城从国库拨银一千万两,运抵延平救灾,举国上下踊跃捐款捐粮达三千万石,又鼓励灾民捕杀蝗虫,用捕到的蝗虫另外换取相同数量的粮食。

不论男女老少,以家庭为单位,投身于捕蝗大战中,看到即将收获的庄稼被害虫啃噬一空,老百姓悲愤交加,不分白天黑夜与蝗虫搏斗,仅用十几天便将蝗虫扑灭,连一只虫卵都不曾放过。

儿子处理国事不慌不乱,谨慎细微,博得天下信赖,江枫非常满意,适儿真是有帝王之才,足可担当天下兴亡之重任。

先皇十二子兴王李佋为其母讨要谥号,因为兴王之母吴贤仪当初下葬时没有追加封谥。兴王向皇兄上表,要求为其母冠以尊号。按照惯例,帝王死后,其育有子女的嫔妃无论位分多么低微,就是一个最低贱的宫女,只要她为皇上生过子女,既要封为皇太妃,死后追谥为皇妃、适儿非常慎重的处理后,把结果呈报于父皇。先为定王李桐之母卫昭仪加“贤洁太妃”之号,再为长乐公主之母傅才人加了“昭义太妃”的名号,襄王李璜,郔国公主之母罗婉仪加了“恭慈太妃”尊号,最后追封吴贤仪为“慈德皇妃”的谥号。这样朝野上下、**之中都得到了满足,无人再有异议。

江枫心里暗喜,适儿处理事务面面俱到,人人信服,别离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应该把朝廷大事逐渐淡漠,放手让适儿去全权处理。等到大历十四年八月一日,历史上唐德宗李适即位的那一天,自己就可以恢复自由之身,卸下千钧重担,他则在宫中专心陪着小女儿,教她学说话,听到刚满周岁的女儿吐字不清的呼唤着“父皇,母后”他感到无比的幸福。

江枫几乎是夜夜留宿沈皇后的昭阳宫,白天黑夜都不肯走。

沈皇后看到皇上疏于国事,大为着急,想劝他,又不好开口,几个月过去了,皇上还是一如既往的赖在昭阳宫,很少出过宫门,有时一个月都不去上朝,沈皇后实在忍不住了:“皇上恕臣妾直言,皇上春秋正盛,当自行处理国事,怎可把一切都交给适儿?这样会让群臣觉得皇上倦怠朝政,非明君所为。”

江枫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伸懒腰,笑道:“朕的任务就快完成了,不出一年就将由适儿即位,朕怎么不让他好好的历练?树立太子在朝臣心中的威望?”

“皇上,臣妾已经听到你说过很多次任务完成之事,什么任务?难道为君称帝是在完成任务吗?”。沈后不解。

“对所有为君者来说,是一种愿望,一种荣光,求之不得的毕生之志,而对于朕,做大唐的皇帝的确是在完成历史赋予的任务,”江枫轻声说:“珍珠,你不会明白的,你也不需要明白,朕多陪你一日是一日,如果有一天,朕突然消失不见了,你不要伤心,难过。无论你的豫郎身在何方,天上人间,心都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

“皇上,你的话让臣妾好害怕!”沈后慌忙扑在他的怀里,一双柔目含着一缕惊恐和不安,身子也有些发抖。

“珍珠,不要怕,这一切都是宿命,非人力所能操控,你有了适儿,他将成为主宰天下的大唐皇帝,如当年母后拥有朕一样,含饴弄孙,安享天伦,这就是属于你的幸福啊!世事难测,朕不可能永远陪着你。”江枫搂着她,安慰着,心中却说:珍珠,对不起,三十年的相聚相伴,我很快要离开你了,你要保重,设法忘了我吧!就当我已经死了,这样会减轻将来独自长伴孤灯的痛苦。

沈后依偎在夫君怀里,久久不愿离开,她好像也感觉到他们夫妻相伴之日不会太长了。此后的日子,她再也不劝皇上去临朝了,更多的时间都是与丈夫下棋、绘画、谈诗论文,有时两人在一起抚琴吹笛,使生活多彩多姿。

这近一年的时间,江枫很少过问国事,适儿向他奏报处理后的每一件事,他都大肆夸奖一番,尽管有的事非他本意,他也顺水推舟,并不反对,每隔一二十天,也上一次早朝,听取百官对太子处理国事的意见,要他们畅所欲言,他听到的大多是对太子的赞赏,对他的人品,才能口服心服。

有时候,江枫也会偶尔走进钟翠宫,去看看王婉春,这个虽然与他没有几次夫妻之爱,为他生了一个女儿的女人,闲谈几句,时时关怀。再去儿女们家里坐坐,大部分的精力都是黏在皇后身边。整整一年,江枫很少与李永佳相见,他们永远相伴的日子即将到来,将会厮守到白头,而这些儿女妻妾,是他舍不下的,牵肠挂肚的。他多想把他们也带回未来啊!那样可以与儿女们不分离,可以继续享受人间的天伦之乐,该有多好?

然而,这不过是一种奢望罢了,儿女们是李豫名分上的后代,应当留在大唐生活,沈珍珠则更不能随他而去。未来不允许有两个老婆,这也是他的一大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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