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略显空旷的房间,墙壁似乎是由巨大的岩石块组成,四周除了一个石门,其他都是密封状态。房间呈圆形,顶部有一个巨大的帐结,帐结朝四周扩展出一张青色纱网,其上点缀着不少半透明的小石块,那些石块散发出明亮的白光,使整个房间亮如白昼。青色纱网从房顶四周分成八片继续延伸,只是方向是朝着地面,纱不及地,就这样自然地垂挂着。
“呜呜呜呜”,奇怪的声音响起,随即四周的青纱飘舞起来,屋顶石块的亮光在青纱的摇曳中明暗斑驳,“青烟”飘渺,整个房间一时间变得如梦如幻起来。
“雾儿,别闹,雪儿的情况还不确定,不能打扰。”一个显得苍老却充满慈爱的声音响起。
立刻,“呜呜呜呜”的怪声消失了,青纱也停止了飘舞,叶小唤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出现在面前。
“什么东西?”叶小唤眼露恐惧,心中回想起一些书中描述过的鬼物,“难道是无形鬼?我做噩梦了?”
正在叶小唤心里暗自猜测和害怕之时,一声轻笑响起,“呵呵,我知道你心急,可万一这次不巧成功了,你这样贸贸然上前吓走了人家,咱们可就又前功尽弃了……”话语虽是轻松的,可一向敏感的叶小唤仍从中听出一丝悲伤之意,可以随意拿失败开玩笑,可见已经历过无数次,早已对成功不抱多少希望了。
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似不情不愿地飘开了,飘到屋顶处,居然就落在青纱上不动了。
叶小唤听得苍老声音的言语,知道这黑东西并非什么鬼物,听其意思似乎还对自己关心至极,此时见了它这番赌气般的行为,竟觉得它可爱了几分。
等等,自己?叶小唤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想试着坐起来。可任凭她怎么努力,却始终动弹不了丝毫。“以往梦中都是自己随意跑,声音和景象总也听不明看不清,而此次景象看得清楚,声音听得明白,可自己却动不了,什么怪梦?”叶小唤心中疑惑,倒也不急,是梦总有醒来的时候,她倒是对这梦中的一人一物颇感兴趣起来。
她听到“笃”“笃”的敲击声和轻微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人站在她所躺之处的右边。
此人是一银髻老妪,一身绛紫色道袍,将瘦小略弯的身形包裹其内,双手柱着一根黑色龙头拐杖,此时正用慈爱的目光望着她。
感觉自己和老妪的眼睛对上了,叶小唤赶紧闭上眼睛。漆黑中她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接着就听到了老妪的自言自语:“以往失败后只要三天便醒了,这次怎么直直睡了五天还未醒?难道哪里出了纰漏?”
叶小唤心里奇怪,自己刚与她四目相对了,怎么称睡了五天还未醒?于是她又好奇地睁开眼睛。
可老妪仿佛没有看到一样,仍是站在那里望着她的脸,似乎又想到了别的事情,老妪的神色变得更为哀戚起来。过了一会,老妪深吸一口气又吐出,待神色缓过来之后,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看到再次睁开双目的老妪,叶小唤吓了一大跳,只见此时老妪双目中金光闪烁,看得她全身不舒服起来。
“咦!”
老妪似惊似喜的声音传来,接着她伸出一根食指,指尖上冒出一道金色光芒,朝叶小唤眉心点去。
叶小唤只觉得眉心处麻痒微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是……”老妪像是遇到了极为难得的事情,拐杖往边上一放,人就坐到了床边,颤巍巍的手抚上了叶小唤的眉头,“皱眉了?不是我眼花,的确是皱眉了,这么说……”
还未等叶小唤回过神,她突然闻到一股淡淡花草清香,接着感觉一道甘甜的清凉之气,通过喉咙,进入了月复内。
“收!”
不知道正在发生何事的叶小唤,猛然感觉自己正在坠入万丈深渊,心中恐惧万分,闭上眼睛,倒吸一口气,精神一个趔趄,感觉到身处平地时,心中才踏实下来。这时,她月复内某处的清凉之气缓缓流动,一股清凉之意滋润着她的全身经脉,让她感觉非常舒适,刚刚因受到惊吓而激烈跳动的心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你,醒了么?”老妪话中的停顿,让叶小唤隐约觉察到此刻她心中的一丝患得患失之意。
叶小唤睁开眼睛,当看到老妪眼中蓦然闪现的喜色,便知老妪此次终于看到了自己已醒,不知怎地心中安定下来。
老妪目光柔和,可开口的问题却让叶小唤为之一愣。
“你,叫什么名字?”
刚刚唤了半天“雪儿”,莫非不是在唤自己?叶小唤只觉得今日这一梦非常考验其大脑,平时的聪明才智在此时毫无发挥之处。心中月复诽着,右手却已经慢慢抬起,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轻轻摇了摇头。
老妪见此,脸上闪现一丝疑惑,可马上明白过来,眼神一黯,看向她的目光中却多了一丝怜惜。
“你可以叫我姥姥,这是雾儿,姥姥的宠物。”老妪含着笑意的双眼瞥了一眼身边。
一团“呜呜呜呜”叫唤着的黑雾,忽而极为灵活地扩大为一个硕大的灰色同心圆,当中留空,好似避开了老妪一瞥,然后又汇聚起来,“咕嘟咕嘟”地飘到了床的另一边,将叶小唤的左手包裹其内,这让叶小唤心中对其通灵大感神奇。
老妪见此,尴尬地笑笑,道:“雾儿乃天地灵气孕育而生,通灵至极,认主之事虽有契约为证,也并非不可改变,契约束身不束心,雾儿亲近与你,乃是缘分,姥姥自当成全,”
这番话似乎是故意说给黑雾所听,只见黑雾一听此言,身形已经绕着老妪转了数圈,一副极力恭维的嘴脸。
叶小唤被这一人一物逗乐了,连自己都未察觉,此时,平日里自己眼角的傲意和清冷,早已消失不见。
“姥姥吗?亲人的代名词……”叶小唤睡意袭来,这梦就在此时断了。
夜已深,月皎洁,雪月辉映,其光芒从纸窗探入,照亮了床上的精灵,小公主嘴角带着笑意,似乎刚做了极为香甜的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