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尘 第五章 步步为营,何如生在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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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潇潇雨,风动疏叶声。

隐蔽的陌林外闪过数个黑衣之人,飞檐走壁,自四方而蜂拥而至,停驻在溪边一处开阔地,身形矫健,行动极为迅速。数人排列一行,突然同对一人拱手跪拜,只见那人的身材最为魁梧,两肩坚挺有力,虽蒙面相向,也难掩眉心四溢的剑气逼杀。

只听那人冷冷道:“打听到什么了?”

“回禀王爷,属下一路暗中跟随高天纵多日,确定他已成功获得朱煦等人的信任。当日我暗**客踞外,见那个名叫书生之人揭穿了高天纵,无奈只好放手一搏,佯装偷袭,最后幸得他反手挑灭蜡烛,属下才能全身而退。”那人便是当日偷袭朱煦的黑衣人。

“书生?”那王爷紧凑了凑双眉,眼神里俱是惊讶与提防之意。“本王现在有另一件是要你去做,你去查查,那个书生,到底是什么来头!”

“是!”

“启禀王爷,林中发现高天纵密报,称他发现,这片密林即是传说中的千年陌林,并将前往寻找秦始皇寝宫。”另一人报道。

那蒙面王爷听言,眼神骤然凌厉,嘴角邪笑:“哦?高天纵就是高天纵!本王没有看错他!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离父皇昭告不过数日而已,这次本王一定要捷足先登,让父皇看看,到底谁,才真正有资格做太子!谁才有这个能力继任天下!”

“王爷英明!”众人道。

那王爷眼神又重回防备,问道:“朱煦那边呢?”

又是一人回道:“禀王爷,这半月来,属下只见他与三个女子同行,一路游山玩水,不问朝廷事,独客踞时,他与王谢等人也未相认,仿佛其他人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一般。”

那王爷闻言后,眼神一度迷惑,渐渐流露一丝庆幸,独自叹道:“朱煦这个人,身手谋略都不可小觑。本王虽然不喜欢他的名字,但也曾多次争取他为本王效力,无奈他只一心忠于太子那边。父皇生性多疑,却亦是高瞻远瞩,没有派他千年陌林的事,虽说可能是不相信他,但更可能另有要事?不论如何,你立即回去陌林,给本王好好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王爷,是否要属下杀了他们,以绝后患?”那黑衣人道。

“不用,本王还等着他在我登基那天,当着天下文武群臣百姓的面,改名换姓!他不是一直是太子那边的人么!本王就要让他看看,谁才是真命天子!”这位王爷正是当今皇帝朱棣次子——朱高煦。朱高煦曾无意间听到朱煦与他人交谈时说道:“改名?你怎么知道他朱高煦就是皇帝了!哼”朱高煦就偏偏要他亲眼看见,自己登基为帝那天,朱煦会是怎样的神情!

“属下遵命。”

“启禀王爷,小人无能,那个书生和那位女子,都已逃进陌林。请王爷责罚!”这人便是方才偷袭沐羽卿之人。

“是么?”朱高煦深吸一口气,“这个书生究竟是什么人?这么看来,倒还能为本王所用,只可惜,他太锋芒毕露,知道的太多了!你们几个,给我追进陌林,杀不了他们,就别回来见本王!”

剩下几人齐声道:“属下领命。”

朱高煦眼神又是一凛,厉声道:“本王已经给了你们,这千年陌林的分布草图,你们只要按着这草图行走,便不会迷失方向!这次的行动,本王要看到你们作为本王训练的锦衣卫的能力!听到了么?”

“请王爷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一语说完,便各自飞檐而去。

潺潺东游的溪边,萧萧暮涩的雨中,朱高煦摘下面巾,缓缓抬起头,任秋风作紧,任这秋雨肆虐。

他又何尝不想体会陶翁那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怡然自得。

他也不愿在无时无刻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下步步为营,处处惊心。

只是,王者的道路,向来孤独而寂寞,残忍而血腥,他亲眼看着自己的父皇与叔伯们自相残杀,刀剑相向,他不想也是这样的下场,他不想到了兵临城下,残骑裂甲,血满天下,之后,自己会是倒下的那一个!

古来多少英雄汉,何如生在帝王家?朱高煦缓缓转过身,只剩下一道疲惫而寂寞的身影,慢慢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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