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陆致消失以后,上官钰轩来到窗前,任着那风吹乱他的发丝女扮男装:首席皇后51章节。今天的天气很好,明明有太阳,他却突然感觉很冷。手心透着丝丝凉意,然后顺着手臂传入心房。
修长精致的手狠狠地握着窗棱,也不管上面流淌的血。他看着远方,看着那如黛的远山,眸底闪过一丝痛楚。
锦墨,我真的做错了吗?是他不应该偷偷给她下药,偷偷封了她的内力吗?
锦墨,如果这次你出了什么事让我又如何活在这个世上?
他突然间有些后悔懊恼。如果他当初不那么自私地封了她的内力她如今就不会遇到危险。
嘴角染上一抹苦涩的笑意,如果她知道他悄悄封了她的内力不知道会怎么样?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她又是那么理智的一个人,如果她知道了这一切,她会不顾一切地离开他吧。
眼前突然浮上了她站在桑洛身边拿剑指着他的情形,她仰着下巴就那么看着他。他的眼神突然冷寂如寒冰。一幕幕再次浮现在眼前,他是那么地爱她,他不允许她离开,更不允许任何人将她夺走。
就在离上官魅魈发配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的心竟是那样地恐惧。二十多年冷寂的心突然间就那么暴动起来,他开始变得不安烦乱。他软禁她,不让她有机会去见上官魅魈。
可是她还是去见了孙芩,那一晚,他心如刀绞,没有去黛眉宫,那几日除了将自己埋在繁忙的公务中就是买醉。直到那次在九阳的城楼上看着她目送上官魅魈离开彻底地激怒了他。
心底的恐惧一波又一波地袭了上来,他真的好害怕,害怕她离开。最后他用了那个最极端的方法,封了她的内力,她便没法再离开,永远只能呆在他的身边。
他明白,也许她知道后会恨他,只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还呆在他的身边他就有机会去补偿。因为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风,不知何时大了起来,卷起院落里的蔷薇翻飞,上官钰轩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站在御书房内。直到傍晚的时候见陆致面色沉重地走进来时才有了玉锦墨的消息。
玉锦墨迷迷糊糊间被人抱了起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好闻的熏香钻入鼻息,令人异常地安心。全身好似撕裂般的疼痛,小月复处更是一阵绞痛。玉锦墨倒吸了一口冷气,也明显地感觉到那人的动作更柔了。
隐隐约间,她似乎走出了那一间暗室,她也似乎看到了那个金衣华贵的女人。她想睁开眼睛看清这一切,却怎么也睁不开。突然一阵刺眼的光刺入眼睛,她再次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中。
夜幕降临,宫里早已点上了宫灯,轩然宫内小臂粗的烛火高燃着,蜡泪垂落。此时屋里一片紧张之色,没有多余的宫里太监,却挤了满满一屋子的太医。太医们带着惶恐的神色颤抖着进了内室,然后替床上的女子把脉。
床帘低垂,他们看不到床上女子的容颜,只能看见那一双洁白的皓腕。
帝王的震怒已经让各位太医全身颤抖,把完脉之后太医们均是面色惶恐。随着最后一个太医走出了内室,在黛眉宫的偏殿里挤满了刚才诊治的太医,个个颤抖着身体望着上座上的帝王。
男人眉目俊朗清雅,举手投足间掩不去的风华绝代,然而此时那双清冷的眸子厉得如一把刀。当他的眸光扫向张太医时,张太医一把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道:“启禀皇上,这位姑娘虽然受伤重,但未伤极筋脉,只要好好诊治必能愈合的。”张太医说完用眼角人人瞥了眼上座的帝王,真怕脑袋突然就被一个咔嚓了。
众太医也是额头上冷汗真冒,虽然张太医说得轻松,但是他们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床上的姑娘脉像微弱,气若游丝,若不是有一口气撑在那里早已命丧黄泉了。即使不用看也知道那姑娘身上多处是外伤,有些甚至伤及内脏。而且
这些太医想得没有错,一个晚上,当玉锦墨被丢在那个黑暗的秘室里,鲜血在月复部潺潺而流,面孔早已苍白得毫无血色。她看着卫姝瑶被那些人拥了进来,看着她森冷的面孔,看着她将一把盐撒到了她的小月复上。玉锦墨全身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她眸底难以掩饰的痛苦表情,卫姝瑶笑得更开心了。她甚至不记得那晚卫姝瑶到底用了多少种酷刑来折磨她,只是觉得全身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痛。
“就只有外伤?”年轻的帝王语调平静,听不出喜怒。
“这”张太医将头埋得更低了,“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上官钰轩一脚将他踹翻,指着另一个太医说道,“你说!”
那太医一把跪在地上:“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还有还有”
接着问了几个人也是如此,最后在帝王的震怒下不得不说出另外一件事。
夕阳如血,天边的晚霞红彤彤的一片,好似那带血的纱衣,上官钰轩独自站在窗前,身姿修长,长身玉立。明明已经到春天,他却觉得那么冷,比去年九幽连着下了半个月雪的时候还冷。那森冷的寒气几乎快要渗进了他的骨子里。
太医的话犹自在他的耳边回荡,嘴角染上一抹苦涩。没想到他竟伤她至此,当他抱她回来的时候,她的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完全的肌肤,小月复处的伤口如一个血窟窿一般,好似恶魔的血盆大口女扮男装:首席皇后第五十一章玉锦墨受伤章节。伤口周围隐隐还有些白色的晶粒,他知道,那是盐。在伤口上撒盐,那竟是何等的恨。而她的身上除了各种各样的鞭痕外,背上更是有密密麻麻的针眼。
手,紧紧地握成拳,他抬起头来,看着西边,那是永德太后的宫殿。而她,也是他从那里抱出来的。从他进殿到出来,她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金光照在她华美的衣服上闪着耀眼的光芒。
懊悔,自责,恐惧,恼怒,后怕,所有的情绪突然间如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将他拧了起来。他不敢想像,如果他再晚到一步还能不能见到她。
夜色低垂,屋内纱幔飘飞,熏香袅袅。上官钰轩来到床前,看着床上苍白的她,眸底布满伤痛。他唤宫女打了水来,拧开了帕子,亲自为她擦拭额角的冷汗。他的动作那么轻,那么柔,好似重了点便会将她辗碎。
擦了额头,脸颊,耳背,再到下巴,他的手在脖颈之处停了下来。看着那精致的锁骨,他有片刻的犹豫。她性格冷淡,即使之前他们之间情深,却从未有过于亲密的举动。如今手放在锁骨之处,是否要往下擦拭。不知她知道了会不会不开心,他想保护她。
嘴角染上一抹温柔的微笑,想收回可又有些不舍,他便反复地擦拭着她的锁骨。看着女子苍白的容颜,有两个名字突然自脑海里闪过。
“上官魅魈桑洛”
他的眼睛瞬间通红,好似着了魔一般。他一直盯着她的脸,不再是最初单纯的宠溺和温柔,眸光变幻莫测。他的眼光一直往下,从脸到脖颈,再到胸,再到月复部,一直到足底。他的眸光那么灼热,如滚滚的烈火,像要将她完全毁灭。
良久,他温柔一笑,再次拧干了帕子朝她走去。明天就选秀了,她是他的皇后,这样又有何不可?精致的十指解开了她的华衫。
已不知沉睡了多久,玉锦墨感觉全身一阵火辣辣的疼,就像有千万把刀子在撕裂她的每一寸血肉。突然一阵阴风袭来,强忍着剧痛睁开眼。哪知这刚一睁开脑袋“轰”的一下炸开。
“你在干什么!”她的声音还很沙哑,却不难听出话语里难掩的怒气。
男子的动作全身一僵,抬起头来,笑得温柔而清淡。“你身上还有些血迹没清理干净,我替你擦擦。”
虽然知道他是一片好意,可是玉锦墨的心里还是一阵莫名的烦躁。她醒来之时他已褪去了她的外袍里衫,只剩下一件青色的肚兜。若不是她醒得及时,她岂不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看个精光?想到这里,心底更是冒起丝丝的寒意。
她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依旧是俊眉修日,依旧是那一身温良的气质,只是不知为何,她却再也不能将眼前这个人与当年那个守护在她床边的少年皇子相重叠。
是啊,他已经不再是少年皇子,而是年轻的帝王。如果说当年他还是宝剑掩锋芒,那么如今他已出鞘。
“你醒了,饿不饿,我吩咐御膳房做了清粥,就在外面温着,我去给你拿。”他的话很柔,好似一枝弱柳拂进了湖水那般,令人不可抵抗。
当他再次端着粥走到她的面前,玉锦墨打算接过粥,他道:“我来,你身上有伤。”
果然没错,刚一动,小月复处便传来阵阵痛楚。前些日子隐隐的冷战,再加上这样一件事情,屋子里的两人一时相对无言,只是静静地喝粥。
玉锦墨敛下眼,心底也是阵阵地犯抽。现在她的心底也很烦躁,昨晚她才知道,玉家满门的死都是卫姝瑶在背后一手操纵的。想起那些人的惨死,玉锦墨自是恨不得一剑杀了她。只是她也明白事情不是那般简单。
她与卫姝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永远也无法调和。可是她们之间却有一个共同的人——上官钰轩。他是她的亲生母亲,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希望能像别的孩子那样在母亲的怀里撒娇。如今终于找到了母亲,她又怎么忍心再毁灭这份希望。
此时,她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眼前的他。想起她的内力突然被封,一个可怕的念头袭来,但是很快便被她压了下去,不可能,不可能,一定不会是眼前这个人做的。她一定要相信他。
一碗粥很快就喝完了,她看着男子温柔的脸,想了想终是开口问道:“轩,太后怎么样了?”
她一直知道自己在上官钰轩心中的地位,如今他怕是还不知道他跟卫姝瑶的关系吧。她虽然恨卫姝瑶,但是她也不想上官钰轩在杀了她之后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然后悔恨一辈子。
“你才醒来,怎么担心这些,这些事情我自会处理的。你累坏了我会很心疼的。”他拉过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手手心里,眼里尽是温柔。
玉锦墨一愣,知他不想说这事也不再纠缠。心底那个可怕的念头再次袭了上来,她苍白的脸勉强挤出一抹笑:“这次受伤让你担心了。”
上官钰轩没有说话,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若不是昨晚误中了迷香全身瘫软也不会失手被擒,看来真是我自己大意,以后得注意。”她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他听。
他模了模的她的脸,心疼道:“你呀,以后一定要注意,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么害怕,多么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放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好她还没有发现自己是被封了内力,只当是中了迷香。虽然明知是错,虽然明知道他应该马上告诉她事实,解了她的内力避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可是他却没有勇气这样做,他不敢想像她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怎么样。他也不敢想像她会不会有了内力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