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枫叶1975 第十一章 红枫叶 情向天涯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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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透过岁月漫漫的风尘,我看见王处长圣洁的年华里,依然是一片洁白的底色,所有人世的沧桑没有污染他最初的那份真爱,

医院里,苍翠的林荫道上,如诗如画地浓缩着王处长十年的真爱,他躬着身子,推着轮椅,明媚的阳光下,轮椅上散发着爱的幸福,那是人世间真爱的缩影,轮椅停在了大树的荫凉下一个长椅的旁边,王处长坐在长椅的一端,一只手牵着轮椅上那美丽女人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为她梳理长长的披肩直发,那份最初的爱,象一粒种子,深埋在王处长的心田,他不停地用爱支撑着轮椅上这片为爱而倒塌的天空,他相信付出真爱的种子,终会生长成生命中郁郁葱葱的美好,十年里,他一直默默地演绎着爱的呵护,

那是刚考上高中的时候,那个古朴的小站里,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吸引了他青青涩涩的目光,一位身材娇小,长发飘逸的美丽女孩儿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乌黑纯真的大眼睛,秀气而温柔,小鹅蛋脸黄里透白,红润的双唇笑起来象绽放的玫瑰,左侧上齿一颗洁白的酷似童齿未月兑的小牙,在小虎牙和门牙之间明显地小了一圈,给玫瑰般的笑容,增添了与众不同的色彩,那一刻,这美丽娇小的女孩子,点燃了他内心所有的激情,他青涩地羞红着十八岁的脸庞,低着头不说话,爱情的列车将由此启程,它承载的所有的憧憬与梦想将会在学业完成变为现实,就是这样的憧憬与梦想,一直在鼓励他努力学习,成绩一定要超过这位娇小而美丽的女孩子,

高二时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在学校图书馆门口,那位娇小的女孩儿无意中撞进了一个英俊潇洒,曾为她银铃般的笑声羞红着十八岁的脸庞的大男孩儿的胸膛里,她手中的书散落一地,那个男孩儿一边帮女孩儿捡书一边不停地道歉,他的声音温柔和蔼,他的眼睛羞涩而含情,目光中蕴含着让人心醉的笑容,高大匀称的身材给女孩子生生世世的安全,他就是王处长王忠强,

从那天开始,女孩儿每天到图书馆去,可是她的心却再也无法专心读书,似乎在等待着,渴求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她的心每天都在等待中失落而归,她就是那轮椅上的长发美女琪琪,

又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学校举行演讲比赛,王忠强阔步走上讲台,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同桌的月莹忍不住偷偷地拉着琪琪的衣角,情不自禁是惊叹道:“天啊,太帅了,好莱乌影后的接班人,我的偶像,中国人的骄傲!这就是我们邻班的班长,王忠强,”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琪琪对月莹的话感到如此地厌恶,不是她评价的夸张,也不是他不够帅气,而是少女初萌的情素蘸了醋,

他彬彬有礼,落落大方地开始演讲:“我是高二三班的王忠强,我演讲的题目是‘夕阳红’……夕阳无私奉献的精神,在滑下山坡最后的时刻,仍然顽强地,无私地把最后一抹余辉洒向大地,尽自己所能多留给人间一份光,一丝温暖,我们做为祖国的一代新人,也要尽我所能为这会多做贡献……”

他精彩的演讲结束了,他的笑靥成了琪琪无法抹杀的记忆,他的身影总会在人群中月兑颖而出,独自跃进琪琪的视野,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在琪琪看来都是那样的洒月兑,她盼望每一个可能有他出现的场合,盼望着他跃入视线,他深沉含笑的目光如火,时时灼烧着琪琪那颗初春萌动的心,

琪琪的初恋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心里默默地开始了,而王忠强的目光却总是躲躲闪闪,渐渐的琪琪开始嫉妒每一个与他多说几句话的女同学,而自已却没有勇气面对面地多看他一眼,慢慢的,校前五十名的榜位里找不到琪琪的名字了,她被初萌暗恋的情素折磨得成绩直线下滑,

高二的晚自己是二年三班和二年四班合在一个大课堂里上的,在一次模拟考试成绩公布之后的晚自习,王忠强和琪琪后位的同学换了座位,

“王忠强你真的好棒,又得了全校第三,”琪琪的同桌月莹转身恭维着,

“不算好,离第二名的分数差距太大了,”王忠强谦虚地说,

“你看这道题应该怎么做?”月莹拿着试题向王忠强请教着,

琪琪烦乱着心,羞红着脸,不敢回头,嫉妒着月莹的勇敢,她在内心里无数次是设想着拿起试题,转回头,和月莹一样,听王忠强帮助讲解,然而她还没有拿起试题,脸就会滚烫,心就会发慌,手就会发抖,她没有勇气,她的成绩一团糟,自习课快结束了,月莹还不停地请教着,王忠强认真地讲解着,谦虚地鼓励着月莹,象一对挚友,又象一对恋人,琪琪一整个自习课脑海里只是浮现一个勇敢地回头的画面,象月莹一样,借故问题和王忠强说话,然而所有的设想,都在下课铃的响声里结束了,琪琪羞红着脸放弃了这个看似微不足道而难以实现的梦想,可是就在她想放弃的那一刻,奇迹出现了,

“琪琪,”王忠强和蔼地叫道,温柔地用钢笔敲了两下琪琪的座椅靠背,

琪琪象做梦一样转回头,羞红着脸,看着王忠强,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正视王忠强那帅气的脸庞,心慌意乱中的她,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琪琪,你的成绩为什么会下滑得这么快,有什么事了吗?”。王忠强略带羞涩地和蔼地问,

“没,没,没事,”琪琪羞红着脸,语无论次是回答着,

“有不会的地方,我可以帮你,要不每天晨练以后,你到教室,我帮你补习功课吧,”王忠强羞涩地说,

“不用了,我也不知道我哪里不会,从哪开始补呀,”琪琪失望地说,

“好吧好吧,就这么定了,每天晨练后我到教室,你帮我补习吧”月莹见琪琪拒绝,兴奋地说,

“你的成绩还可以,琪琪最近成绩滑得很快,”王忠强说着,望着羞红着脸的琪琪,接着说“好好学,考上同一所大学,我们做好朋友,”

“你怎么那么偏心,算我一份,”月莹生气地说,

琪琪不再拒绝了,默默地点了点头,眼里闪着感动的泪花,这句话,是王忠强给她制定的奋斗的里程碑,是她要为之努力的目标,

毕业那年的七月,犹如‘七七事变’的高考结束,

“你能考上第几志愿?”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羞涩而温柔地响起,

“应该是第一志愿,”一个青青涩涩的男孩儿低声地说,

“我第一志愿可能考不上,”女孩儿眼里流露着无尽的失望,

“你第一志愿是什么?”男孩儿眼里释放内心深处的期盼,

“我看你的第一志愿填的是北京师范大学,我也填了,”女孩儿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那一片纯洁的蓝天下,阳光轻柔地涂抹着那一对美丽与青涩的女孩儿和男孩儿,那一年的高考成绩无情地掠夺了夏夜的星月灿烂,犹如雷霆万里宣布了女孩儿落考第一志愿,被第二志愿的大连一所学校录取,从此两颗心在首都北京与滨海之城相互牵挂,相互守望,这个女孩儿就是轮椅上长发飘逸的琪琪,男孩儿就是王处长——王忠强,

毕业后他没能给她一个,所有女孩子梦想的婚礼,简单的两根红烛,她便做了他的新娘,真爱,就是那么简单,那么纯朴,

轮椅上,那个高位截瘫失去智力的美丽的琪琪,目光痴情地望着他依赖了十年的身影,那是她的挚爱,是她生命的全部,

那个夏日了傍晚,公交车上走下一位怀有五个月身孕的娇小女人,她急着给加班的老公送饭,一辆急刹车的响声,改变了琪琪的人生,

“琪琪的家属有没有,”医生问道,

“我是,我是,怎么样了,医生,”那一声声关怀,焦急而悲痛,

“孩子没了,大人保住了,但情况不乐观,”医生的话,舒展着琪琪将要步入的人生画卷,

明媚的阳光下,轮椅停在了大树的荫凉下一个长椅的旁边,王处长坐在长椅的一端,一只手牵着轮椅上那美丽女人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为她梳理长长的披肩直发,如果没有了那双牵挂的手,依恋的十指将会不知所措,回望风雨起起落落的来路,那个响着银铃般的声音的古朴的小站,给你一个无悔的人生,给你前行的信心和勇气,

人生中,不是所有的风景都会被无情的现实所篡改,不是所有启程的泪水都昭示失意的结局,只要在心底最温柔的角落,还有着最初的心动与激情,那么所有的磨难都将成为你生命中灿烂点缀,看着这人生中最圣洁最美好的幸福画卷,我的心在告诉我,爱情正在教我学会了‘隐忍’,有时侯,最好的‘祝福’是默默的离开他,那华丽的转身是我给他最美好的祝福,站直身子的我,洗涤自己的灵魂,挺起胸膛,修筑心中神圣的殿堂,勇敢地给爱让位……

正是为了爱你,

才悄悄地躲开,

明知躲开你的身影并无法躲开你那份默默的情,

不是不想爱,不是不去爱,只是不能爱,

爱上了,怕只怕,我的爱,灼伤你的心,灼伤你的灵魂,

日复一日,

当夕阳的余晖为轮椅上牵手一生的人镀上金色的光彩,

我,在轻风中为你送上祝福,

把心取回来,在它的扉页上写上一句最美的诗:真爱是心灵盛开的鲜花,忠真恒久一生,才是最美,

我的真爱,渴望着马可凡的笔蘸着七彩的阳光,描绘幸福,

“我一直以为我爱上了你,其实只是因为你身上有马可凡的味道,”我无情地对王处长说,

“爱是神圣的,污辱‘爱’是一种罪恶,”王处长真诚地说,

“爱了不该爱的人,不如说不爱,”我眼里闪着优伤的泪花,

“世界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爱,每个人都有一份,没有不该爱的人,只是看你想不想爱,”王处长略带悲伤地说,

“我的爱,不能践踏别人的幸福,”我的泪,在这闷热的七月冰冷地摔在手背上,

“我的爱,宽广无疆,它可以包容一对爱我的女孩子,”王处长深情地说,

“我不能掠夺别人那一半‘爱’”我内心的冰河开始碎裂,

“可是你已经偷走了我的心,”王处长点燃一支烟,叹息地说,悠悠的的中华烟的芬芳,慢慢地融化着我那碎裂的冰河,

“我想踏上红枫叶编织的红地毯,”我回忆着马可凡的誓言,轻轻地说,

“我可以给你搬来一座香山的红枫叶,”王处长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一字一句地说,

“你不是说嫁了你就等于毁了我吗?”我想找个转身的理由,

我的话音沉默在名典咖啡屋悠扬的旋律里,王处长,点燃了桌上的玫瑰红烛,起身关了室内灯,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深深地吸着手中只剩半截的烟,红烛的火焰跳动着,犹如他内心燃烧的烈火,我看到了烛光里的他,不减当年的英俊,他闲熟地在烟灰缸里摁灭手中的烟,抬起手紧紧握住我放在桌子上的手,贴在他向前倾斜的胸膛上,他把头深深埋在我被他紧握的一只手臂上,急促的呼吸吹到我的手臂上,吹在我热热的麻麻的心房里,温柔地抚模着我情,在他那胸膛剧烈的没有规律的跳动的一瞬间,他的身体软在了柔软的沙发上,深深地叹息着,

被他紧紧握过的手和那被呼吸吹过的手臂,僵直地抬在那里,我不解地看着他的举动,愣愣地坐在座位上,

“把灯打开,”王处长没有了刚刚的粗野,温柔地说,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快速地把灯打开,然后恐惧地站在灯开关处,看着王处长还在深深地叹息着,

“你是心脏不舒服吗?你病了吗?”我傻傻地问,

“是的,我病了,我心脏不舒服,”王处长小声地说,

“去医院吧”我被他的样子吓怕了,

“呵呵,傻瓜,”王处长微微地笑道说,然后又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两口,吐出芬芳的烟雾,接着说:“在宝儿和三哥中选一位对你好的人嫁了吧,我是真的喜欢你,但是我的病不会给你带来幸福的生活,我们做个永远的好朋友吧,”

“为什么这么年轻会有心脏病?”我傻傻地问,

“不是心脏病,是生理疾病,明白吗?”。王处长真诚地说,

我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因为我跟本没明白,

王处长看着我的样子,微微地笑道:“你这孩子,有点短路,行了,不说了,你把桌上的好吃的都吃掉,我休息一会儿,有点累了,”

我静静地吃着水果砂拉,喝着果茶,看着很快入睡的王处长,有一种我猜想不到的神秘袭上心头,第十二章红枫叶七月霜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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