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夏绿吗?”。雪珠手捧一堆衣服,对身边的雨珠说。
“是啊,是啊”雨珠一看,“我去问问,她急忙去哪儿!”
“夏绿,夏绿,”雨珠奔过去,拦住,“你这是要去哪?”
“雨珠,是你啊!”夏绿笑笑,“是这样的,太医说我的‘忘念症’有治好的希望,我这就去呢。”
“是吗?”。雨珠开心得关切问,“怎么治啊?痛不痛?”
“吃药,还要扎针,头上,”夏绿指指头,“不怎么痛的!”
“那你赶快去吧,”雨珠说,“早治好就好了!”
夏绿开心得跑掉了。
“雨珠,她怎么了?”雪珠问,“好像很高兴!”
“当然是要开心啊,太医在给她治病呢,说可能会记起以前的事!”
叭。
雪珠慌张去捡衣服。
“怎么了?”雨珠帮忙捡着衣服。
“怎么能治呢?”雪珠急切得说,“她如果想起她亲妹妹死在她面前,会怎么样?”
一语惊醒梦中人,雨珠一急:“她会哭死的。”
“说不定还会做傻事!”雪珠说。
“对,对,”雨珠把衣服往雪珠身上一扔,“我去阻止她。”
雨珠一溜烟的跑了,雪珠把衣服整理好就回延庆宫了。
李太医在夏绿头上比划着,今天要扎这里,昨晚和柳姑娘研究过。
“住手!”雨珠冲了进来。
李太医手一抖,针掉地。
夏绿扯掉蒙在眼睛上的布,惊讶得:“雨珠,怎么了?”
“夏绿,别治了,”雨珠拖住她的手,“这针要扎死人的。你想知道什么事,我都讲给你听,不要扎针了。”
“放心,”夏绿感叹雨珠对自己的关心,“李太医是宫中御医,皇上看病都是他管的,没事的!”
“不行!”雨珠跑到太医边上,耳语了一翻,李太医看看夏绿,也犹豫了。
“你们是怕我想到什么吧?”夏绿是聪明人,一语点中要害,“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夏绿的身子站得笔直,挂下脸问。
“这!”李太医不好回答。
“不是的,”雨珠握住她的手,“只是,我怕你万一想到有什么事,会难过。”
“会有什么事吗?”。夏绿安静的问。
“没有,没有!”雨珠的头直摇,“没有什么难过的事!”
雨珠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要你开心快乐就好!”雨珠想,指不定这过好几年了,治不好的,菩萨保佑。
“李太医,你还是给我扎针吧!”夏绿的“求知”越来越浓烈了。
***
“辽使入朝。”
什么,辽使?朝堂上大臣你看我,我看你,这不过年过节,近日也无战事,干什么来了。
“辽国皇帝新即位,故遣臣来报喜!”卓古的大嗓门吼得大臣们皱眉头。
“本相代皇上恭贺!”宰相吕夷简出列,抱拳恭贺。
“同喜同喜!”卓古还是用吼的。
“何来同喜?”吕夷简不明白。
“大宋皇帝陛下,卓古此次前来,是替臣辽国陛下讨要礼物的!”
礼物?大臣们面面相觑,虽说两国交好,但也没有厚脸皮到这程度吧?
“新皇登基,合乎情礼,不知贵使钟心何物?”珠帘后的太后平静的发问。
“便是这个,”卓古从宽敞衣服内取出一画卷,刷刷得打开,“臣辽国陛下尚未成婚,想要与这女子婚配。”
“谁?”刘太后发问,看不甚清楚。
大臣们倒唏唏啦啦得围上去,互相看看,这不是锦德宫的柳絮,但没人吭声。
“到底是谁?”刘太后继续发问,“吕卿!”
“回娘娘,是柳絮!”吕夷简只好说,都点名了。
“什么?”刘太后没动静,鲜少说话的赵祯站起身,走下龙椅,站近看。
画的竟是柳姐姐,惟妙惟肖,那耶律宗真怎么识得她,点名要她。赵祯的脸黑了下来,狠狠得看着卓古。
“这姑娘可是嫔妃?”卓古看他脸色,试探得问。
“不是!”赵祯冷冷得回答。
“可是公主?”
“也不是!”
“那必然是普通女子,陛下说了,不伤大宋威严,不损大宋骨肉,那就好了。望大宋陛下成全,”卓古自得意得说,“即是普通女子,陛下也不需准备嫁妆,送于臣,回国大庆。”
岂有此理,赵祯牙咬得嘎嘎响,却压抑住着火气:“贵使怎知她可愿意?”
大臣们一听,倒吸了一口气,不说答应不答应,但何需要此女子自己同意。看来传言,刘太后和皇上很器重那位柳姑娘是真的。
“一国之后,怎会不答应?”卓古也不解。
哼,赵祯鼻子出气,答应才怪呢!柳姐姐的性格,没人比自己更清楚,她根本就不看重这些,一国之后,你就是把国家给她,她也没兴致。
赵祯想到什么,突然若有所思得对卓古说,“她答应不答应那还是小事,重点是……”
卓古急切得问:“重点是什么?”
“不知耶律陛下贵庚啊?”赵祯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这样问。
“陛下,”卓古傻愣的回答,“一拾又六。”
“哈哈!”赵祯突然笑了,“卓古,这样,你回国去,问问他能不能接受一个三十又二的女子做妻子?”
“那姑娘已经那么老?那么大了?”卓古抓抓头,“这可真不配!臣要回去问问陛下。”
“你回去可要说仔细了,柳姑娘比他可大十五岁,可以做娘了!”
终于打发了辽使,赵祯又安静回去,听大臣们奏事。
****
“哈欠”,倾心挠挠鼻子,这大热天的怎么了?
优哉游哉得泡茶水,一会娘娘回来喝正好。
夏绿倒天天去让李太医扎针,这个女孩自己挺喜欢的,听太医说了,雨珠怕她难过,阻止她就医,不过夏绿拒绝了,她要坚强面对自己的过去。
“娘娘!”倾心迎回刘太后,待她坐定,奉上茶。
刘太后静静得看了看倾心:“柳絮,哀家问你话,你可识得耶律宗真?”
“耶律宗真?”倾心张大嘴,“那是谁?”
看到刘太后疑惑的眼神:“我再想想!”
------姐姐以后如若有难处,耶律宗真定竭诚相助。
“他?”倾心记起了那颗狼牙,“娘娘如何提起他?”
“你识得?”刘太后喝了一口茶。
“哎!”倾心叹了一口气,“娘娘,不提也罢,阿福那年就是受他牵连,而去的。”
“怎能不提?”刘太后慢慢得说,拉住倾心的手,“他是辽国皇帝。”
“什么?”
“他派遣使节过来要你去当他妻子!”刘太后淡然得说。
“什么?”倾心哑然一笑,“他是小孩子一个啊,比益……,比皇上还年幼!”
“柳絮,你如何能让那么多人对你挂心?”刘太后突然忧愁得看着她。
“娘娘,柳絮不敢!”倾心心里一动。
“祯儿这样,现在连那个耶律也这样,”刘太后摇摇头,“还有八王。”
“娘娘!”
“要不,你还是作祯儿妃子,了却他人的打算!”刘太后还是没有放弃之前的想法。
“柳絮不愿,”她都不想再说什么不敢,不想的了。
“也是一个执拗的脾气!”刘太后说,“这回是祯儿给打发走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下回。”
耶律宗真?倾心抚模着狼牙,在花丛中采撷着花瓣,最近总有人向自己要调制的脂粉,自己哪会啊,只能凭着记忆调制。徐卿曾从医理方面教习过自己调配过,只是因为自己丈着天生丽质,容颜不改,没带脑子去学。
“听说辽国大王向皇上要柳姐姐呢!”两个小宫女经过。
“对啊,你说,柳姐姐,听说有三十多了,怎么还是那么好看,比皇后娘娘看起来还年轻。”另一个宫女压低声音说。
倾心听了,不禁一笑,微微摇摇头。
“你说,再过几年,她是不是还是那样啊?”
“不会吧,保养再好,总到年纪了,再这样,会是老妖精了。”
“咯咯。”
老妖精?倾心不觉得颤抖了下,抚上自己的脸庞,要怎么办呢?
突然倾心把花瓣撒上空中,伸手接过,转身,我年轻漂亮又怎么了?
只是,倾心又慢慢蹲下,抱住膝盖,知道这是有违万物规律,只是……
“雪珠,怎么也跟我去看夏绿啊!”那是雨珠的声音。
“这不是皇上不在殿中,也没事干嘛。”雪珠软绵绵的回答。
“也不知道治的怎么样了!”
“希望别让她想起。”
“雪珠,你怎么能这样说啊,病能治好,最好。”
“还不是不想她记起伤心事?”
两人也走远了。
益儿不在殿中,会去哪?
倾心模上梯子,叹了一口气,起身,上了屋顶,果然,他在这里。
“母后和你说了?”赵祯未没有转头,他听到动静,知道只会是她。
“恩!”倾心坐下。
“我已经把他赶走了!”
“可如有下回呢?”倾心掰弄着自己的指头,锻炼手指的灵活性。
“那柳姐姐,你会走吗?”。赵祯依旧低着头,默默得问。
“你说呢?”
“姐姐不会走的。”
倾心淡然一笑,仰望天空,今夜无月亮,也无星斗。
只是一个阴沉沉的,无心情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