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事?”
“千真万确!”笄子严肃得说。
“好了,笄子你别说,我们再细想!”雪修媛看见走来的偠鸸,微笑着伸手,拉过她,两人静静坐下。
“这几天,姐姐身体怎么样?”偠鸸关切得问。
“整日不动些事情,”雪修媛笑笑,“倒是安稳的!”
“姐姐,这可不行!”偠鸸按着她的手背,“要多出去走走,孩子才会健康,也好生养。”这是来自现代的观念,她需要好好照顾雪修媛,这个认定的姐姐。
“噢?”
“就是的,锻炼好了,才能顺利生孩子,”偠鸸自顾自得说,“这里又没有剖月复产。”
“什么剖?”雪修媛听不懂她的话,“偠鸸,有时候你的话还真是让人听不明白啊。”
“啊!”偠鸸意识到了不妥,赶紧说,“姐姐,那是我家乡话。”
“对了,你家在哪?从没听你提过!”雪修媛意识到。
“噢,我的家,好远的,很远很远!”偠鸸迷离的眼睛,望向那远处的屋瓴。
正当雪修媛想问是什么的地方时,
“我不晓得要怎么说!”偠鸸淡淡得说,一个人走向屋外的墙角,慢慢蹲下,抱住双膝,看着面前的一株小草,半晌没有再说话。
“娘娘!”笄子悄悄得问,“她是怎么了?”
“她一定藏着什么事!”雪修媛肯定得说。
“她却不说,”笄子猜测,“会不会和那个刘侍卫有关?”
雪修媛若有所思,脑海中印出那张有点狰狞的脸,他和偠鸸的关系似乎匪浅,但又……说不上的奇怪。
但是,雪修媛现在还顾上他们之间的事,她想到了刚才笄子说的事,阎公公是越来越糊涂了。
如果他不小心说了点什么,做了点什么,
就一点点,
雪修媛看看笄子,想了下,问道:“笄子,公公可是很?”
笄子愣了下,点点头。
“要不,让皇上同意他告老吧!”雪修媛浅浅说。
“告老倒是一个主意,只是,娘娘,”笄子,“他依旧会越来越糊涂的。”
从笄子眼中闪过一丝阴沉。
“笄子,他毕竟是本宫的干爹!”
“娘娘,您难道没有一丝恨他吗?”。笄子。
“住嘴!”雪修媛一怒。
“娘娘!”笄子卜通一下跪了下来。
任由笄子跪着,雪修媛踱到殿前,站定。
-----------雪珠,你长得可真像你母亲,好想让你去徐园看看,你母亲出生的地方,好美好美。
-----------你本是尊贵身,怎能受这些苦。
幼年,阎文应在一次喝醉酒后,雪珠从他细碎的胡话中,断断续续知道了一些和自己相关的事儿。
才有之后,找人去调查了徐园,和一族兄有了联系。
对于阎文应,她已经弄不清楚对他有恩还是有恨。
没有他,也没有今天的她。她因为有他,才会有她这样一条路,是幸还是不幸?
因为两位娘娘有孕,皇后决定做个祈福会,来保佑皇子顺利诞生。
看到曹皇后这样的贤惠,不喜欢折腾事的赵祯也答应了。
他也在焦躁,他是一个孝顺的帝王,他的责任比天大,他要有他的延续,是对这天下子民的交待。
也是上天的眷恋,祁福会当天风和日丽,阳光普照。
每个人都是心情舒爽。
连张贵仪都盛装出席,安安静静得坐在赵祯身边。
清儿欣慰得笑了,还好,她越来越好了,总有一天她会如常人一样的。先前皇上和李锦谈过的事,清儿也是同意了,只是她还是想等皇上的孩子出生后再走。
“听闻是娘娘置办祁福会,”苗淑仪上前作礼,“妾身可是承娘娘爱护!”
雪修媛也行了个礼,但没有说什么,微微一笑。
“皇子的事是本宫与皇上都要关心的大事,也是份内之事,你们就不要客气了。”曹皇后温雅大方。
“谢娘娘!”
宗实听话得依在苗淑仪身边,眼睛滴溜溜得转,倒是可爱,他平日也喜欢在明康殿转悠,逗逗公主妹妹,吃吃糕点。
“妹妹可是让人倾羡,”雪修媛,“身边有康儿公主,又有宗实皇子绕膝。”
苗淑仪一惊,猛抬头,揪紧手中的帕子。
这宗实皇子除了皇后,是与自己较好,但是,谁都知道,他明是代养子,却是继位之子(如果皇上再无男嗣),与他走近,有亲近之意,也恐有不轨之防。
“宗实倒是受各宫之喜,也是本宫之喜!”曹皇后淡淡一言,“本宫也是极喜康儿。”
雪修媛不说话了,只是微微看了她们一眼。
“来,宗实,”赵祯一笑,“到父皇这来!别累着你苗母妃。”
“是,父皇。”
“其实啊,”苗淑仪起身,“妾身求得皇上一件事,望皇上成全。”
“何事?”赵祯诧异,这苗淑仪一向言少甚微。
“妾身身弱,”苗淑仪,“单康儿一人,就让妾身有点不从心。妾身是想求得皇上,待肚中皇儿诞生,能否给得皇后娘娘抚养?”
“这?”赵祯没料她说这事,是一愣,“皇后平日事情也是繁杂。”
“皇上!”曹皇后起身行礼,“妾身欢喜得很!”
“也罢,既然是喜得,也可解淑仪之难,朕也乐个恭喜皇后得子。”赵祯开心极了。
“谢皇上!”
两人齐作礼感谢!
苗淑仪淡然一笑,目光扫过雪修媛,心里也安稳多了。
她的孩子,不止是她的,更已经是皇后的孩子,嫡子。
果然,雪修媛脸上微微一颤,却又瞬间恢复。苗淑仪啊,算你聪明,只是这曹皇后,也不知道能不能长久。
她看向不声不响的张贵仪。
不过,这也好,正好可以……想到这,雪修媛又婉然一笑。
一切都在慢慢得进行着,平静而祥和。
在细蔼的烟缭中,倾心把雪修媛的表情都收纳于眼底。
这一惊一笑,很复杂,她在盘算什么?
先不想了,这日子是益儿开心的时候,倾心很欣慰。
如果一直这样祥和,益儿一定会幸福。
“请两位娘娘点香!”执事太监高喊。
赵祯点头,
苗淑仪和雪修媛慢慢走下观台,在香檀前站定。
“公公!”执事小太监轻轻碰了下阎文应。
阎文应回过神来,这年纪大了,总是闪神。他欣慰得看看雪修媛,这孩子算是熬到头了。
从执事太监手上接过“护子香”,拆过纸包,不知道为什么,脚下踉跄了下,站稳,把香分成两份,呈到两位娘娘面前。
还关切得上前欲扶雪修媛。
雪修媛巧妙的让开了。
“公公,帮本宫扶下香,本宫要理下衣裙。”雪修媛轻轻得说。
“是,娘娘!”阎文应愣了下,但接过。
雪修媛不着声际慢慢挪了一点点,作势整理衣服,梳理,拍灰。
“哼!”苗淑仪看看她,遂上前点上香,摒弃杂念,诚心祭拜,闭目,弯腰,呈香。
一拜,二拜……
雪修媛终于觉得自己理顺了,上前欲从阎文应手中拿过香。
突然,“娘娘,您怎么了?”彩棠冲上去。
只见苗淑仪扔了香,扶着头倒下,彩棠赶紧扶住。
“这是怎么了?”众人急忙走下观台。
“快唤太医?”赵祯看到苗淑仪脸色有点惨白,抱过她,让她在软榻上坐稳。
“妾身没事!”苗淑仪声音有点弱,“只是闻了香,受不住,头晕了。”
很快的,太医赶来了,给苗淑仪把了下脉,向皇上汇报:“秉皇上,娘娘无大碍,只是心脉有点乱,稍做调息和休息便会没事。”
“闻香怎会这样?”赵祯皱眉。
“必是娘娘体弱!”太医模模胡子,“受不住香火味。”
“也罢!”赵祯想想,“还是唤宫女替香吧!”
“皇上!”曹殊上前行礼,“还是妾身上香吧,也示作诚意!”
赵祯点点头,毕竟宫人替娘娘,也是不合适的事。
曹皇后从阎文应手中接过香,回头对雪修媛说:“你也有孕在身,还是本宫替你好了。”
“谢娘娘!”雪修媛作礼。
曹皇后在烛台上点燃香后,一拜,二拜……
突然,她捂住鼻子,扔掉香,用手又扇了扇,怒呵:“这香火是谁主事?”
众人一惊,从未看到她发怒过,她一向温雅和气。
“皇后如何失态?”越祯也不明白。
“皇上,这香与平日有不同,味道窜鼻,异常香浓,却使人头胀。”曹皇后皱眉,“妾身一常人都闻不得,何况她们有孕。”
“太医!”赵祯的脸也阴了下来,“去看看,有什么问题。”
“是,皇上!”
太医捡起香,用手轻轻扇过烟,闻了下,若有所思。
“皇上,此香是劣品,有商贩用麝香来提味,况量又大,且对有孕之人大有害。”太医小心翼翼得回答。
“什么?”曹皇后一惊,“妾身可是听闻这麝香对孕妇极伤。”
正言:“说,是谁主事?干下这等犯上之事!”
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皇上,娘娘,饶命!”
“说,是谁?”赵祯发怒。
终于,阎文应胆颤得:“是老奴!”
他浑身颤抖,思絮混乱,麝香,是宫庭大禁啊,这些东西明明是检查过的,怎会有问题?
谋害宫嫔,可是死罪。
“你犯了什么罪?自己说!”赵祯,“为什么要加害娘娘?是谁指使?”
“皇上,饶命,不是老奴做的,老奴选的都是上等的物什啊,几十年了,老奴尽心伺候主上!从不敢有二心!求皇上明查啊!”
“那这等物什从哪来?”赵祯把香扔到他面前。
“老奴不知道,老奴真不知道!”阎文应一边发抖一边磕头。
“这等歹人,图谋犯上,理应严处!”有大臣提议。
“对,内宫有这等事,万一伤害到皇上怎么办?”另有人附和。
“皇上,真不是老奴做的。皇上明查啊!”阎文应已经六神无主了。
“那你说,除了你,还有谁触碰过?”曹皇后压抑住怒气,看他那样子也不似做假。
“老奴,”阎文应想啊想,突然,往太监堆看过,“对,德喜子,德喜子!”
赵祯望去,那个叫德喜子的已经吓得跪不稳,倚倒在地上,又挣扎着跪回来:“皇上,皇上,饶命啊!奴婢只是贪财,用次香换了上等香,不知道对娘娘有害啊。皇上,铙命,奴婢不是故意要害娘娘啊,奴婢……奴婢。”
赵祯正要发怒,
只是那叫德喜子的太监突然口吐白沫,倒下去了。
赵祯一惊:“这?”
“皇上,他吓过去了!”太监探得他鼻息,摇摇头,“没气了!”
“啊!”赵祯一个后退,失神了下,叹了一口气,“拉走,还是好生葬了!”
曹皇后慢慢踱到阎文应面前:“是你管事不严!差点伤了皇嗣。该当何罪?你也是宫中老人,该明白!”
她分明看到赵祯的心痛,她一直知道,皇子是他的责任,也是她的责任。
“老奴明白,管事不当,罪杖五十!”
“明白便好,那你去领罚!”
“是,娘娘!”阎文应颤悠悠得起身,他心里明白,这五十杖下去,不死也残,不由卑怜得望了望雪修媛,至少她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