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三王子府一角
三王子高坐,观信
三王子(将信纸揉成一团,怒):好个叶天!好个叶府叶大人!忍让?负荆请罪?这可真可笑,我犯了何罪,何人敢惩罚于我?区区一个蚂蚁,妄想推动车轮,添胆了!人老了就该退位让贤,别死扛着硬骨头站在那高位上阻挡新英雄战歌的吹响。
二王子上场
二王子:殿下,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只等殿下一声令下,血污中的妖鬼马上结束醉生梦死的逍遥日子,进入魂耗魄散的丧钟里。
三王子:好!暴雨在不远处跟随着乌云的脚步飞速袭来,让勇士们,英雄们,握紧手中的剑,擦亮心中的热忱,这里将响起雨神愤怒的咆哮声,他肆无忌惮地带着狂风暴雨呼啸而来。勇士们,英雄们,让手中的宝剑劈开闪电雷鸣,让勇士的鲜血流淌在腐烂的泥土上,让英雄的勇猛朝着黑暗的夜幕前进前进,胜利属于我们。
二王子:是的,殿下,胜利属于我们。潜伏在黑暗中的战士,等待着黎明破晓前高亢的战歌,那高亢的战歌吹响了战场上每一寸土地的战意,高傲与英勇降临于战士的心中,让战士踏着风浪,高昂前进。我们等待太久,久到忘记了星辰早已被天空囚禁在黑幕里,直至这一刻,细小的星辰刺破黑幕的笼罩,唤醒众生等待许久的新生。
三王子(喜):新生!新生!很快这片古老的大地迈入新生,而,我,是创世者!
二王子(旁白):魔鬼啊,你带来的地狱使者,用花言巧语打开了人类愚蠢自私之门。无知又愚蠢的创世者,你创造出的世界引来恶魔嗜血的狂舞,在那地狱般凶悍的世界里,所有的繁华,所有的奢华都是妖魔吞噬猎物创造的化影。高贵的灵魂,你的身上残留上黑暗的洞穴,那里冬眠的毒蛇即将觉醒,黑色的毒液很快在你身上蔓延,慢慢地将灵魂燃烧出野兽的精血,化身成永生的残暴。
二王子:胜利的号角即将吹响,新的世界即将展现在我们眼前。可是,我尊敬的创世者,请允许您的臣民探寻你眼角的秘密,为何,刚才你眼角有着迟疑与愤怒?
三王子:我最信任的兄弟与朋友啊,你的忠诚让我想起了刚才有只蚂蚁,仗着自己年老辈分高,妄想推翻车轮。在我众多追随者中,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尊敬于我,更多的是仗着一点点宠爱,横冲直撞地搅乱我的计划。
二王子:殿下,蚂蚁的眼睛岂能看见龙腾万里矫健的雄姿,即使看见了也只是惊慌失措地呼喊着太阳消失了,太阳消失了。当然,它的呼喊声能引起与它一样弱小生物的恐慌,那是因为它们的目光如此之浅薄,无法掠过厚重的阴影仰望游龙的雄姿,如同井中的青蛙,一生躲藏在窄小的井底看不见辽阔无比的天空。
三王子:我并不惧未几只蚂蚁,我忧心的是天空中出现两个太阳,我不知我手中的神箭是射落哪一个太阳才不引起大地的爆裂?
二王子(旁白):弑父夺位的恐惧束缚他悲惨的命运,我得推他一把,让他顺利朝着注定的命运上前行。
二王子:人们不在乎哪个太阳坠落,哪个太阳东升。人们只在乎夜晚即将结束的时刻太阳能否从天空中缓缓升起?至于,太阳是怎么从黑暗中怎么挣月兑的,那并不是人们在意的话题。农民只在乎庄稼是否肥沃,商人只在乎金钱是否拥挤,女人只在乎男人是否有趣,男人只在乎女人是否漂亮。多余的东西没有人赋予它应有的价值,所以只能丢弃给天真的孩子玩耍。
三王子:迟疑犹豫在我心中开了花,它长出的蔓枝阻碍我的步伐。
二王子:迟疑犹豫像两个魔鬼阻挡多少英雄的去路,让英雄陷入泥潭在绝望死去。您的仁慈是您对您的臣民最好的礼物,也是对您敌人最好的礼物。殿下,翻开残酷的真相看看您的处境,您的父王先利用他的权利囚禁您于狭小的王府内,再用赤笔向世人宣告您的不忠不孝;您痛恨的那个低贱的女人,不仅重获王上的宠爱,还抢夺了属于您母后的荣耀。身旁还有一群猥琐卑鄙的小人攻击您的品格,幸好,您有群忠诚的追随者伴随您左右。懦弱的退让只会激发暴虐者凶残的镇压,只有鲜血的祭奠才能洗刷被玷污的名誉。(语气加重)号角已经吹响,战斗已经拉开序幕,我们要做的是前进,前进,前进!(旁白)鼓吹着恶魔的诱惑,引诱着徘徊的人群步入恶魔的陷阱。
三王子(沉思,旁白):怯弱本是女人胆小的武器,现在却成了阻挡我前进的武器。弑父夺位的恐惧像被黑夜笼罩住的星辰,无法沿着正常的轨道的绕转,只能狂暴地在黑夜中冲撞。他是父,我是子,父子之情难以割舍;他是君,我是君,二君交战必有胜败。神啊,为何扔给我如此残酷的抉择?我无法抑制我对权势的渴求,那是我生存的保障;我无法抑制我悲哀的哭泣,那是我身为人子的愧疚。退?进?妥协?进攻?天啊!有什么比骨肉相残,父子弑杀更为悲惨的命运吗?
二王子(旁白):他的眼睛在犹豫,他的面孔露出痛苦,他的手正微微颤抖,他在沉思什么?是选择犹豫还是选择果断?卑鄙的人类啊,不要犹豫,不要迟疑,挖开你们黑暗的胸膛看看,那里埋藏着你们沉沦的罪孽。(向观众)当然,我与你们是不同的。我从不否认我是个无耻之徒,可,你们呢?你们连承认自己无耻的勇气都没有。
二王子(轻喊):殿下。
三王子(叹息):这就是命运啊,这就是残酷的命运展露出凶残的角牙朝人类示威。(向二王子)告诉易将军,下月初五子时西门,血染黄裳。
二王子:是!
第二幕宫殿西门外
一排御林军在周围巡逻。一名受重伤士兵上场
士兵(边捂胸膛上的血边喘息):不好,易将军叛变。
御林军头(赶紧扶住士兵):敌情如何?
士兵(艰难喘息):林军头被杀,前方失守。易将军带着军队马上要攻了进来。
御林军头(向手下):带他下去。
出列两人扶住受伤士兵下场
御林军头(抽出佩剑,向手下高喊):兄弟们,抽出你们的佩刀,拿出你们的勇气,让男人的英勇在即将开始的战场上高昂抖擞。兄弟们,听着,叛徒即将到来,你们即使在战场上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誓死捍卫忠诚的尊严。一个男人,只要他承认他是个男人,那么,他就必须在捍卫忠诚的土地上高举无惧的火把。畏缩胆怯退让决不能在男人的掌心生存。你们的手,握的是杀敌的佩刀,而不是娘们的玩具。
众御林军(齐声喊):是!
御林军头:好!这才是男人。(神情严肃)这是一场死战,这是一场生死之战,我们是过河的卒子,只能前进,不能后退。男人,总得经历点,为了荣誉,为了国家,为了责任,背水一战。鲜血无法避免流淌在土地上,号角声无法阻挡叛徒的进攻,我们要做的是挺起胸膛,拿起武器,做个合格的卒子。
众御林军(齐声喊):是!
号角响起,舞台上易将军带着一群士兵杀了进来,与御林军进行搏杀。舞台上御林军一一被击杀,宫殿大门被士兵撞开。
易将军:尊敬的对手,向你们致敬。土地上流淌着你们拼搏的鲜血,这是男人最值得骄傲的死亡。(向士兵)冲进去!
第三幕议和殿
周王坐在王座上,三王子带着士兵冲进来
周王:我的儿子,你终于踏过堆成的白骨,带着弑父夺位的命运,朝着王位奔过来。满地的鲜血能否在月圆夜开出死亡之花,勾取巫医的魂魄,让众生在幻境中苦苦求生呢?我的儿子,那时的你会不会擦拭沾上亲人鲜血的双手呢?
三王子:我无法否认我弑父夺位的罪孽,那是身为人子犯下的天条。若从争夺者的角度出发,我与你站在同样的位置,同样争夺代表权势的王位。已经品尝到权势欢愉的野兽怎么会放弃嗜血的欢愉?我无力摆月兑对于权势的渴求,所以,我有权利发动一场叛变来获取胜利品。
周王:人人恐惧于黑夜的来临,不是因为黑暗笼罩大地,而是因为黑暗能勾起潜伏的;人人恐惧于权势的威严,不是因为权力让公正远离,而是因为权势能激发战神的嗜血。我的儿子,你背叛了你的父王,你背叛了你的国家,你背叛了你身为储君的责任,再多的辩解都无法洗刷被恶魔诱惑的罪孽。只有恶魔才会将虚幻打开,将真实掩盖。
三王子:亲爱的父王,我不想与您再讨论恶魔的诱惑还是的推动。我站在这里,只想明明白白告诉您,在争夺者的战争中,您是个失败者。您失去了您的王位,您的权势,您拥有的一切,以及您的生命。您最好乖乖的从王位上走下来,这样做不但维护了父子之情,还保障了你即将熄火的生命。失败者的命运自然由胜利者掌控,但愿您的理智行走在愤怒的前面,不要让多余的愤怒在剑鞘中鸣动。
周王:胜利者自然掌控着失败者的命运。我只是在悲哀,为何我宠爱的那个孩子为了当个胜利者便不惜犯下滔天大罪,只为了头顶上一点点吹嘘的胜利便轻易战胜了理智。
三王子:虚情假意的面孔,虚情假意的悲哀,收起你的面具,它能骗过旁人,骗不过我。鼓动,着人心朝着背叛的命运前行的作俑者,这一切,不都是你期盼的结局?你早就举起你的权利狠狠将我囚禁于尺寸之地,你早就推动无知的民众诬陷我的清白,说什么悲哀,那些,不过是骗人的把戏,你只想将你的继承者斩杀。被女人摇碎骨头的男人,早就忘了谁赐予他的生命,谁传承他的血脉?连自己的骨头都可以重新组建,何况,消灭一个**的结合体?(先示意士兵包围周王,再往地上丢下一把剑)死亡的脚步已经朝你你逼近,选择生或死,全凭你一念之间。我要奉劝的是自尊是最无用的东西,它只会带来毁灭。
周王(从王座上走下来,捡起地上的剑小心拭擦):英雄的赞歌只在胜利的时刻响起,待末路时唱响悲歌,只留下伴随英雄的宝剑丢弃在尘土中埋藏昨日的光芒。(向三王子)迈向胜利的路途总是不平坦的,阴谋与诡计潜藏在角落里等待出手的时刻。野心能刺激年轻人的野性,也能激发年轻人的陷入疯狂的兽性。选择有自尊的死亡还是选择怯弱的活着,这样的问题不应该由一个儿子向他的父亲发问,应该由深仇大恨的敌人在决斗时发出的挑衅。我不得不承认,从一开始你就存着背叛之心,只是,我宠爱的目光把原本仇视的眼神当成了叛逆,酿成了荒唐的质我的儿子居然在质问他的父亲,选择活着还是选择死亡?天啊,天啊,这就是一个儿子对自己父亲的质问啊!他居然要切断他的本根,要切断他生命的源头。天啊,天啊,有什么比这更悲惨的命运吗?
三王子:切断本根是你,无视父子之情的人是你。若非你宠爱那低贱的女人,若非你执意将低贱的女人扶上后位侮辱高贵的血统,若非你听信女子的谗言怀疑你的儿子,若非你迷恋美色让你的血脉陷入危险之中,怎会,换来父子相残的局面?你赤笔一挥,便将不孝之名强迫我的头顶;你大手一挥,便将鼠蚁之辈的污水朝我身上泼洒,现在,你居然质问不念父子之情?冷笑声在宫殿里响起,它宣告了嗤笑的存在。我的父王,模模你自己你的心脏,看看高贵仁慈能否在里头存活吗?(抽出佩剑,做出攻击举动)或许,我对你的仁慈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周王(做出防御举动):来了,让我看看你是如何对自己残忍的。
三王子朝周王攻击,两人互相对打。舞台左侧,一群御林军突然上场,与三王子的士兵搏杀。舞台左侧二王子带着一群御林军上场加入战斗
二王子(高喊):冲进去!让染血的争斗结束死亡。(朝三王子背后狠狠刺入一刀)妄想弑父的凶徒,这才是你的结局。
三王子(反扑过来,又被二王子刺入一刀):让我步入死亡殿堂的凶徒,你好无耻。(死)
二王子(踢了踢二王子的尸体,又刺了一刀):好了,终于干净了。(向禁卫军)叛徒已死,将他的同党押入大牢。
御林军押着三王子的士兵与三王子尸首下场,留下周王与二王子。
周王(旁白):不得不感叹命运神带来的残忍结局,它让我眼睁睁看着天真的孩子转眼间变成张牙舞爪的野兽。是什么无法抗拒的力量让人类撕开被道德密封的宝盒,让野性跑出幽寂的黑暗,附身在凡胎俗子身上变成没有理智的动物?人类暗藏的兽性只要轻轻一触,便突然露出它的狰狞凶残。似乎,从出生的那天起,暗影便躲藏在内心的角落,静静捕捉道德的空隙。
二王子:父王,叛徒已经清理干净。
周王:嗯。(向二王子)这场叛变多亏你的忠贞,让孤王逃离恶魔的陷阱。忠贞降临在你的身上是孤王的幸运,也是你的幸运。游荡的妖魔半夜时化身为神的模样,诱骗着愚忠的信徒,唯有忠贞的追随者,才会抵挡住妖魔的谗言。
二王子:道德只在高尚的人身上产生效果。低俗粗鲁的人只会厌恶道德的捆绑,因为对于他们固守本性比固守道德更为实用。忠贞是上天赐予道德高尚人最珍贵的礼物,若没有它,男人会任意发泄拳头,女人会随时背叛丈夫,国家遭遇危难时也不会有人挺身而出反抗斗争,任凭国土遭人践踏。没有什么比失去忠贞更可怕的命运,永不消退的战火,流离失所的家园,妇女孩子绝望的呐喊将在践踏的土地上迁移。即使他是我尊崇的兄弟,即使他与我共享血脉的本根,也无法威逼我去背叛我的国家,背叛我的忠贞。
周王:多么高尚的人啊,在你身上我看见了道德的光芒。
二王子:承蒙您的赞美,但是羞愧早已在我身上种下了愧疚的果实。尽管我深知我的忠贞是神赐予最大的祝福,也无法遮掩我欺骗兄弟的罪恶。高尚应该留给更值得赞美的人,而不是我这个被噩梦纠缠的卑鄙者。当我亲手推动我的手足往悲惨命运上行走,当我亲手弑杀我的兄弟往黄泉路上奔走,那时的我早已被妖魔锁住了良心。我满脸的羞愧,仅仅因为我是个失心人。
周王:多么诚实的人啊,在你身上我看见了良知。若能从他身上找到良知与高尚,叛变将无从出世。(向王座上走)权势让人遮挡道德的进入,一个有权势的人固然能拥有民众的跪拜,却无法拥有民众的尊重。因为,民众跪拜的是权势,恐惧的是权势,尊重却是发自内心最纯洁的折服。在追往权势的路途中,高尚道德都成为踏上征途的垫脚石,用来蒙骗无知的民众。
二王子(旁白):多好的机会,他的背朝他的敌人敞开。(捡起地上的剑,朝周王背后狠狠刺下去)现在你成为我踏上征途的垫脚石。
周王(倒地):你……你……(死)
二王子(得意):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是个被噩梦纠缠的卑鄙者。(坐上王座)哈哈,哈哈,王位是我的,是我的。愚蠢无比的父子,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们,怀疑才是最可怕的恶魔,它会让人狂乱暴躁失去理智化身成嗜血的野兽,造成你们枉死的结局。而我,卑鄙的拥护者,却坐在王座上思量着怎么编排你们的死亡。刺杀?毒酒?刺客?哈哈,哈哈,我爱怎么编就怎么编,谁若不信,让他去黄泉路上找他的主子问个清楚。忠贞?哈哈,忠贞是骗子打出的最大的遮羞布。(低头用脸轻擦王座,沉迷)我得到你了,我终于得到你了。你诱人的身姿蛊惑了我的灵魂,让我不由自主朝你臣服,这世间还有比你更美的身姿吗?
邻国秦国一小队士兵上场。几名士兵杀死正低头轻擦王座的二王子,随即将二王子尸首扔在周王尸首身旁
秦国士兵(向队长):报告队长,除了刚被杀死的三王子的尸首,还发现周国国王的尸首。
队长:这真是人世间最悲惨的命运。一个男人最大的绝望莫过于他血脉的继承者向他举起了屠刀。(向士兵)真庆幸如此悲惨的命运未发生在我们身上。为了感谢神的慈悲,将二人尸首好好安葬。(场上人带着尸首全部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