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宫墙之如妃当道 第三十一章: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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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静几日,如暗中留心了芩儿的一举一动,虽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或是不妥,心下就是松乏不开。文字首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藏匿在自己身边的某一处,偷窥监视这自己。

沛双瞧出小姐有心事,只是形影不离的跟着,并无口舌扰乱如的心智。

如当然感觉得到,沛双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亲密如呼吸,总是最懂她的。平日里关怀备至,默契十足;开心时谈笑风生,笑容成趣;伤心时无言宽慰,如影随形。沛双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如的一部分,难以分割的一部分。

两张淡黄的薄纸上,分别写了两行小字。如将纸折好,将其中一张塞进一个没有字的信封。“让芩儿交给侍卫镇宁。”

沛双原本伸长的手,不自然的缩了一下。“小姐,这太冒险了。”

如漠然叹息了一声,才道:“可还记得三国时,魏王曹操假寐杀死近身侍卫的故事?曹操生性多疑,就连身边最亲信之人也总是防着,生怕睡梦之中遭遇不测。只怕如今我也要步他的后尘了,得好好除去阴霾心病。”

沛双略微颔首:“小姐的意思奴婢明白。疑心生暗鬼,若是不尽早弄清事情的真相,对谁都不好。可方法总归有很多种,小姐您聪慧,为何要利用御前侍卫来冒险?名誉之亏可不是玩笑之事。须防仁不仁,若当真被我们料中,岂不是正中下怀,白白便宜了恶人?”

如捻了一颗紫玉葡萄来吃,慢慢开口:“正因为兹事体大,我才要冒险。什么才是一举成事,我们明白,贵妃自然更明白。唯有这个皇上忌讳的大罪,能轻而易举将我铲除。旁人再怎样想要护我,也只能袖手旁观!昔日唯有杨修知曹操用意,道‘丞相非在梦中,君乃在梦中耳。’今时今日,却不知芩儿她能否聪慧过杨修,一早洞悉我的心意。”

回想起这些日子与芩儿的相处,总觉得她不至于这般狡诈。莫非真是自己太过于谨慎了?踌躇了片刻,如才道:“我倒希望真是我错杀了好人才好。”

如说的动容,沛双不由的笑了:“小姐哪里敢杀人,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罢了。”“倘若我敢呢?”如轻轻扬起下颚,眉头一挑,言谈间并无半分玩笑意味。

沛双勾唇,神色无异:“那便是此人当死了!小姐这样好的心性才断然容不下了!更何况,无论何时身处何地,也断然没有人能容得下此等背主气义的狗奴才!

话说到这里,就不该再说下去了。可仔细想了想,沛双软了口吻:“若真是冤枉了她,奴婢愿意诚心实意的向她致歉,开诚布公的说出曾经是怎样的质疑过她……”

如摆了摆手:“罢了,无谓在这里自扰。且去把信给她罢!一切自见分晓。记得晚些时候,你再送碗乌鸡参汤去毓庆宫给皇上提提神。”说着话,如才缓缓将另一封递给沛双:“这封你也记得带去,是一首诗,委托镇宁送到皇上手中。”

“为何不让奴婢亲自呈递给皇上?”沛双不解。

如道:“芩儿交了第一封信给镇宁,不换回那一封,我们要作何解释?”伸手弹了沛双的额头一下,如并未用力:“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儿,怎么该明白的时候,你反而犯糊涂。还不去?”

“是。”沛双眉眼间的笑意也浓了些,只是唇角的弧度越发紧。“小姐放心,奴婢自会办妥。”

入夜之后,如刻意着了一身鲜亮的旗服。宫装以香料熏制的一丝不苟,香味悠远。且衣料与花色也十分讲究,尤其是琵琶襟与领口、袖口上的五福吉祥图案,是鼎好的绣娘花费很长时间才能精心绣制而成的尚品。

如又吩咐沛双拿了两件薄黑的长斗篷各自披上。

芩儿本在耳房侯着,听见厢房内有动静,不禁好奇来瞧。

如示意沛双开门,让芩儿进来说话。芩儿见如这身装扮,蹙眉问道:“漏夜时分,小主这是要去哪里?”

“姑姑白天不是才替如传过信么?”如俏皮一笑,满心的轻松愉悦赫然写在脸上。

“小主是说,您约了御前侍卫入夜私会?这,这也未免太冒险了,若是走漏风声可怎么是好。更何况镇宁乃是皇后娘娘的亲幼弟,只怕……”芩儿惶恐,连连劝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定要小主您以身犯险?不若由奴婢代劳?”

沛双的双瞳一转,满面神秘:“事关重大,还是小姐亲自去才好。就劳烦芩儿姑姑在宫中侯着,也好给小主留着门!姑姑放心,有奴婢在身旁侍奉,绝对是不会有闪失的。”

“那就好。”芩儿答得有些拖沓,不如以往干脆,似还有心要劝如别去。只是终究没能说出口。如对芩儿的谨慎视而不见,只随和道:“那就有劳姑姑了。约莫一个时辰,我就会回来!”

芩儿默默的送了如与沛双出门,随后迟缓的将宫后侧的小门关闭。

出了永寿宫,沛双小心翼翼的跟在如身后,四下张望,观察了好些次才机警道:“小姐安心,并没人跟出来。”

“信笺可是她亲手交给镇宁了?”如问。

“是的,奴婢亲眼所见。”沛双的声音很小,紧贴着如的耳朵根儿处:“且奴婢也趁着给皇上送参汤的时候见了镇宁侍卫。只说是小姐勿传了给沅琦小主的信笺。又将小姐事先准备好的另一封交给了他。”

“他没有起疑吧?”如不得不谨慎,虽然他与镇宁相见不过两次。且镇宁也替他解过围。但终究一个是御前侍卫,另一个是皇上的妃子,各自有各自的命运。此番对他加以利用,也是依仗着他的身份特殊。

即便是如果真是养虎为患,好歹也不会连累这样特殊身份的侍卫殒命。

“走吧。去钦安殿祈福可不能耽搁了时辰。”如明媚的笑容,在这样深沉的夜色中并不能看清楚。

沛双提着宫灯,稍微走在前侧为如照明。“今夜真的很静谧,就连明月也遮蔽于乌云之内,不能被看见。”

像是感慨什么似的,沛双的语气尤为伤怀。

如不自觉的在笑,只是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竟笑得这样动人。可惜在这漆黑成团的深夜,笑得再美,又有何人能瞧见?

主仆二人缓缓走在宫道上,约莫一盏茶的时光才走到钦安殿。如正要走进去,却被沛双一把拉住。

“是谁在那儿?”沛双喝道。那人影一晃丝毫没有迟疑的闪了出来。如心中一凛,随即看清了来人的容貌:“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有些不放心,所以就过来看看。”镇宁磁性的男音有些局促。尽管如此,他答得倒也算干脆。不待如开口,镇宁疑惑道:“怎么只有如贵人您一人,恩贵人为何没有同行?”

这回反而是如有些窘迫了,说给沅琦信笺不过是借口罢了,何以会真的送过去。

第一封不过是有心要给芩儿看得伪消息。这二封,却是托镇宁瞅准时机转给皇上的情诗罢了。

只是镇宁明明知道这封信与他无关,又为何要漏液前来?是对她的话并不相信,还是根本就是刻意为之,想要一探究竟,弄清她钮钴禄如在玩什么把戏?

总不会是为了弄清楚恩贵人到底来不来吧?

“这又于你何干?”如没好气道:“你这样眉头没脑的闯出来,就不怕被人发觉么?见了本贵人也不行礼,成何体统?”这话一出口,连如自己也吓了一跳。

“遭了。”如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只觉得今晚必然会出事。连忙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沛双,快,我们进殿。至于御前侍卫你,有多远就走多远,迅速离开钦安殿的范围。我现在来不及解释,往后再与你细说。”

宫灯昏黄的灯光下,镇宁一脸的茫然。只是看如紧张的不行,他也不敢耽搁时辰多问,只好不住的点头算是允诺。

如真恨不得一头碰死,千算万算竟没算到镇宁明知送错了信,还会将错就错的来与她“相会”。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魔怔了,还是他!

若是就这样白白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当真是蠢到了家,如岂不是做鬼也无法原谅自己了。

然而如的脚尚未迈进钦安殿的殿堂,就听见柔和的女声道:“这大晚上的,不想钦安殿会这么热闹。”

所有人皆是一惊,仿佛心漏跳了一拍。如同空气也在这一时刻凝结,每个人都有窒息的错觉。

原来人算终究是不如天算的,这一回小聪明到底是耍得太过了。如深深的自责与懊悔,毕竟她知道,栽进贵妃手中绝不会有活路。只巴望着不要连累满门才好。

会不会,事情也未必就真的那么糟糕,她与镇宁,总算还是清白的,也当真是清白的。

复杂惶恐的情绪一瞬间将如的心扯得七零八落。终归她还是要活的,要活就不能怕!要活,就必然要为自己分辩要为自己争取。不到最后一刻,怎么也不能放弃。

既然如此,如的将心一沉,只管大胆的回身,迎上了身后锐利的目光。“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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