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再轻狂 第一章 改变 13.寻找唐倩(上)

作者 :

又是周末。

又被锁了一周时间了,妈妈说在学校里给我请了长病假。最近就在家里好好反省吧。小墨,你是那么乖的孩子,别叫妈妈失望,好吗?现在你还小,不要和坏人学坏了。

我总会反驳:“我就是那坏人,还用别人教吗?”。

妈妈总会张着嘴,哑口无言一阵后,才说:“小墨,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别过脸,不冷不热:“我哪知道?”

那时的我总觉得自己不能被人理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妈妈所受的委屈,要比我大上十倍,要是当初我能明白这个道理,多好……

百般无聊的我打开电视,换了几个台,全是《西游记》,气的我关了电视,开始想事情。心想:幸好妈妈的工作没有休息日,白天我可是清静多了;又想今天兄弟们会不会来看我。

“小墨!我们的小墨哥啊!”

听到楼下的叫喊,我会心一笑,想曹操,曹操就到啦!

我跳下沙发,跑去拉开窗户,往下看去,英雄,钟宇,涛涛,胖子,小伟,全齐了。

我笑了:“兄弟们都齐了?好好!”

他们都在楼下笑:“怕墨哥寂寞嘛!”

“怕我寂寞早该来了!现在才来,还说这话,找打呐!”我开玩笑道。

“呦,墨哥。我们哪敢啊!”胖子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堆零食给我扔了上来。

英雄和钟宇一人给我扔了包烟上来。

涛涛从怀里模出瓶饮料也扔了上来。

我则照单全收。

我拆开烟给他们丢下去几支,点燃依在窗口看着他们笑。

钟宇吸了口烟:“墨哥,我们几个约好了去打台球,就不陪你啦!”

“啊?你们有台球忘了哥?”

“哈哈”,钟宇大笑:“哪敢啊,我们专门找了个人陪墨哥聊天,给墨哥解闷噢!”

其他人都点头。

“谁啊?没见人呗。”我四下看了看,除了哥几个再没别人了。

钟宇跑去那边楼后说:“来来,出来,别害羞嘛!”

楼后慢慢走出来一个女孩,穿着类似于童装的卡通毛衣裙,脚上穿一双毛绒绒的白色小靴子,靴子上还拴着个鸡蛋大小的毛绒球,走起路来两个小球一蹦一蹦的,顽皮可爱。女孩怀里抱着个半人高的卡通熊玩具,低着头慢慢走到我家楼下。

女孩抬头望我,见我低头看她,马上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而且笑不露齿。

我看清了她的相貌:“唐倩?”我试探道。

唐倩听到我叫出她的名字,兴奋的小脸通红,保持笑容,点头如捣蒜。

我心里暗骂钟宇,女乃女乃的,还真给我领来了?

“那什么,墨哥你们聊着,我们先走了,回头找你哈。”钟宇给哥几个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就浩浩荡荡地闪人了。

我目送他们离去,低头看见唐倩还抬头冲我傻笑。

唐倩一看我再看她,便开了口:“你现在很无聊吗?”。

我笑笑:“还好啦。”

唐倩眨巴着大眼睛:“那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我舌忝了下发干的嘴唇,心想这姐妹两人,一个比一个独特。姐姐有爱揍人的嗜好,妹妹有爱给人表演的。

当我和她们姐妹俩熟络了之后,我曾问过她们这个问题。她俩都嫣然一笑,回答的如出一撤。姐姐说,我只揍我爱的男人。妹妹说,我只给我喜欢的男人唱歌。、

可是之后的之后,唐湘揍的人不再是钟宇,而听唐倩唱歌的那个人,也不是朱小墨了……

我看见唐倩认真的表情,内心有些悸动了,我说:“好啊,要唱就唱好了。”

唐倩一听我这样说,马上来了兴趣,清了下嗓子就唱起了《伤心太平洋》,离开真的残酷吗,或者温柔才是可耻的……

我听得冷汗直流,这女孩的五音也太不全了吧??

很多年后,我听见了那首风靡网络的《大学生自习室》时,听到这么一句歌词:‘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说唱歌手’时,让我想起了唐倩。唐倩绝对不是唱歌,而是‘念’歌……一段一段的歌词让她念出来,有时还忘了歌词,就哼哼唧唧地带过,想起歌词又接着念。

我跳上窗台坐下,把脚随意地垂了下去,就这样看着唐倩念歌。

唐倩刚开始念的时候,还不时地偷偷瞄我,看我的表情。我则装得很是慈祥的看着她。

慢慢地,唐倩进入了状态。当念到‘我等的船还不来,我等的人还不明白’时,唐倩闭起了眼睛,怀抱着玩具熊,左右摇摆着身体。我感觉她是彻底的把她自己给感动了。

终于唱完了!我颤抖得模出一支烟点燃。我应该压压惊什么的。

唐倩睁大了眼睛,‘扑哧扑哧’的眨巴着:“好听吗?”。

“呃……还好。”说完我就红了脸。当时说谎还会脸红的。

唐倩一听我说还好,马上又笑得眯起了眼睛,依旧是那种嘴角弧度很大,但是不露齿的傻笑。

“那还要不要听?我还会唱很多!”

“啊?!”我手里的烟没拿稳,一下掉在了裤裆处,我赶忙用手去拍,手忙脚乱地差点从二楼掉下去。

“咯咯咯……,”唐倩笑得花枝招展,“很笨呀你,喂……”

“我叫朱小墨啊!”

“我知道啊,喂,还要不要听?”唐倩仰头期待的望着我,手不安的来回捏玩具熊的脖子。

“呃……那就再来一首吧……”

唐倩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后,清了下嗓子。念起了刘德华的《爱你一万年》。比刚刚的《伤心太平洋》念的强点。但唐倩有时念着念着自己都会笑场。‘咯咯咯….’之后马上又接着念。

我发现,我慢慢地被她那种快乐的气息所感染了。我垂下去的双腿,不知不觉地开始随着唐倩摆动的身体开始扭动。

“爱你…咯咯咯…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

这个女孩……为什么能这么快乐,无忧无虑,真好。

“喂?……好听吗?”。唱完唐倩问我。

“声音很甜美……”这句是实话。

“咯咯……那…你有没有,仔细听歌词呢?”

“那些歌词就是你想说给我听的话吗?”。

“咯咯……”,唐倩笑完后低头不语,模着玩具熊的头。

我点支烟,看着她,气氛有些不尴不尬的。

半晌,唐倩抬头:“我要走了……明天,我还可以来吗?”。

“你不用上学吗?”。

“我可以中午放学时来啊……”

“呃……你觉得方便的话,随便啦。”

唐倩抱起熊:“琪琪可以来吗?”。

我看着那只玩具熊:“它叫琪琪?”

“是啊,今天忘记给它戴上蝴蝶结了,让它看起来像男孩。”

“好吧,我也欢迎琪琪。”

“嗯,”唐倩笑着点头,“明天见!”

“唐倩,琪琪,明天见!”

唐倩抱着琪琪转身跑去,靴子上的小绒球快速的跳跃着。唐倩向着阳光的方向跑,但那一刻我觉得,唐倩比那冬日里难得一见的阳光,还要温暖。

好一个快乐无忧,古灵精怪的女孩啊……

1999年的冬季,大半的时间里,我都被锁在家里。每天最烦的,就是妈妈晚上回来,总有争吵。我那压抑的心,越来越叛逆了。最期待的,就是每天的中午。因为唐倩会带着琪琪来找我。后来。只是唐倩一个人来,我问怎么不带琪琪了?她说中午放学时间本来就很短,回家去带琪琪再来很费时间,还不如把那时间用来陪我。我说是啊,不带也好,我俩谈情说爱的,带个灯泡多不好。唐倩羞红着脸,把带给我的苹果佯怒的砸上来,我接过苹果就啃,接着和她贫。

12岁的唐倩,13岁的朱小墨,那场纯真懵懂的初恋。没有海誓山盟,没有荡气回肠。只有两颗彼此喜欢的心,在慢慢靠近。

唐倩有时还会给我唱歌,但更多的时候是,中午给我买来便当,然后让我用绳子吊上来。看着我狼吞虎咽地吃,然后给我讲学校的趣事,和她闺蜜张燕的秘密。

女人嘴里是藏不住秘密的。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唐倩闺蜜张燕的那些秘密,唐倩全都声情并茂的讲给我听。什么张燕刚12岁就来初潮啦,什么张燕偷偷地和男朋友接吻,并告诉她是什么感觉啦,什么张燕因为偷懒三天没换内裤啦等等。

我说你们女孩怎么都这么爱干净啊?我半个月没换了,都没觉得有啥问题。

唐倩惊讶的蹬大眼睛:“不是吧,小墨。你要这么脏,我以后都不理你啦!”

我赶紧说:“哪有啊,我昨天刚换的。”说完就红了脸。

“这样啊?那你们男生多久换一次?”

“别人我不清楚啊,但我……一天一换。“说完脸更红了。

“哦,这样就好。”唐倩长出一口气,我也长出一口气。

接着唐倩又开始跟我讲她闺蜜张燕……最终的结局是,我第一次看见张燕,就感觉她没有穿衣服,赤果果地站在我的面前。

要是说我对唐倩第一印象的话,绝对是快乐,小活泼。现在进一步了解到的是:有点小天真,有点小八卦。但是很多年后,唐倩给我的印象却是:贪婪!恶毒!

唐倩,人总会变,这我是知道的。但是,你是我的初恋,美好的初恋。为什么你能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呢?昔时的那些小时光,你忘却了吗?还是那时的我们,真的太小了呢?很怀念,那时在楼下,抱着琪琪为我唱歌的你

以上的话都是送给你的。唐倩,事情既然出了,过去的就叫它们过去吧。我发现,我慢慢的不恨你了,真的不恨了……

你现在在监狱里的时间也不算多了吧?如果你能再监狱或是在外面看到我写的文章,写得这段话,你会若有所思吗?加油吧,我希望你能够真正长大……

当时我就想啊,日子这样一天一天地这样过也好啊。我不奢求别人能理解我什么了。因为每天中午,我都还有唐倩呢。有时我会幻想,每天就这样期待这她来,一天天的,慢慢老去,也好。

最起码,我家窗下,没有纷纷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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