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话说长安,在如今盛世唐土下,这片土地存在于人们美好的期冀中并现实存在着。
长安,有最顶级的香料、香精、香粉、香油。
长安,有最美丽的风景、最美丽的人、最美丽的花。
在这块广袤的国土上,大多以经商与农耕为职业,以经商的方式与各国互通往来,唐土以其发达的文明与强大的经济实力受到世界各国的敬仰。而掌握长安香料市场的沉香阁自然也与各国互通买卖,除自产的香料外也从其他国家购进原材料与技术,这也是其他香料店铺所不能比拟的。
自流觞进府做家丁一来,便从小道消息内打听出方府的后备资金力量,足足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委实想不到老账房先生将沉香阁的生意打理的如此之好。老账房先生对方府十分认真负责、精明强干颇受管家赞叹,更是对他甚为信任,因而放心把一些重要事务交予他去做。
论起来,方府的生意脉络不仅通于城内的宫廷贵族,还延生至异国他乡。有不少异域商者因看好沉香阁的商品及信誉产生了商业的循环链且密不可分。流觞渐渐从中模出了头绪,也想出办法进行近一步侦查。
今儿流觞已换为一身灰白衣衫于后院打扫,即便换了身粗布衣也掩不住他的风华。只是拿扫帚时过于用力折损了好几只,浇花时浇灌过多导致花草被淹,拿扇子用来打蚊虫毁了好几把芭蕉扇,打水时不小心打翻了花瓶……诸如此类,数不胜数,直看得褶子脸管家频频摇头,在看向流觞是一脸惆怅。
一连几日后,流觞将府内弄得一团乱,本以为会被扫地出门,可在收拾残局时发现这些早已有人做好了,翌日一大早起来后发现后院的整洁的不像话,花草也已打理好,池里的鱼也喂了饲料,缸里的米也都备齐……流觞虽对此颇感讶异却没做多想,虚荣心足足上升到无与伦比的臭屁地步。
他对此乐此不疲,在搞砸了些许活计后依旧和府内丫鬟家丁谈笑风生,与府内众人交换着话题,从下人那里听来一些市井八卦,其中不乏关于我的传说。说起我,众人欲言又止,摇头叹息道这大小姐从前倒是好好的,自打双亲过世后刺激过度脑部失常,经常做出些异于常人的举止,神情总是呆滞迷茫,不记得做过的事,连下人的名字也常叫错。
阿绿从后院款款走来,路过前院听到流觞与众人谈论小姐,心内生怒轰走了众人后扭捏将一物事递与流觞。流觞双手接过,正待开口道谢时,阿绿含羞道:“流觞公子,奴做了这香囊放了金银花、雏菊等,不知公子可会欢喜……”
流觞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刚欲说些什么但见阿绿羞着逃走了。他拿着手里的香囊神情呆滞。她,这是在向他示爱吗?
这厢子,老账房先生细细核对着账簿,对于方府的收支他一向了如指掌。可是外人不知这账簿早已被做了手脚,收支比例根本不对,每年都有一大笔支出不知去了何方。很显然对于此事,褶子脸管家确是知情的。流觞于某日寻褶子脸管家时于房门外偷听得此事。对于有家教的流觞来说,听墙角这事非神仙所为,可当他想捂起耳朵时,多半对话早已悉数进耳。
怀着强烈的好奇心下他趁老账房先生不注意时偷窥了方府的账簿,翻阅期间瞳孔越放越大。这笔无故消失的支出与收入果不其然不成正比。只有一个可能是被做假账。可是为何要隐瞒这么一大笔的支出呢?他决定彻查此事。
每逢深夜,方府的账房内总有人鬼鬼祟祟。流觞这几日都于这里守株待兔,终于在一个夜晚发现了查看账簿之人。
来者掏出钥匙打开了账房,熟练地取走藏于柜中的账簿揣至兜中,轻步出了房间将房门上了栓。隐在暗处的流觞跟随其后,经过前厅后院绕了一大圈,见那人最终停于一道房门前。
这是一个宅院,院前长满了一尺来高的野草,破旧的屋檐和生了锈的锁都昭示着这里荒废的时日。那人立于门前掏出钥匙打开生锈的锁,蹑手蹑脚地进入房间。只见空旷的房内一个香案上点着两盏煤油灯,灯旁是祭祀的贡品,贡品后是数道灵位,灵位前有焚尽的香炉。
那人撷取案上的檀香点燃插于香炉内朝灵位拜了拜,喃喃自语后拐至案后,对着一个机关按钮按了下去,一道暗门立时打开。
暗门?这里有暗室?流觞捏了个诀隐身继续跟了进去。一人宽的走道旁的岩壁上点着煤油灯,可以照见缓缓而下的阶梯,直至来到一个两间房大小的地下室。这地下室异常干燥,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数台箱子。此时,他才看清前方之人是褶子脸管家。他心里存了个疑惑,又见褶子脸将账簿藏于一个箱内,叹了声气便又原路返回上去。
待褶子脸离开后,流觞现身。打开刚刚那个放账簿的箱子,只见无数金银珠宝呈现于眼前,另外一些箱子里亦是如此。这笔巨财就藏于方府,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遂转身朝楼上行去。行至一半,脚下突然踢到一块石子,擦过地面时发出星星点点的火光。拾起那颗石子,只见它通体乌黑,形似煤炭,坚似石灰石。
这是……飞火石?
方府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方小姐的药方,深沉的管家,巨大的财富,凭空出现的飞火石……方府还会有多少惊喜等着去发现?
随着一声鸡鸣,天际泛出了鱼肚白。
又是新的一天。
墨香斋。
“温伯,这是新配的香粉,旁边是配方,还是老样子交予工人大量生产以备所需。”前厅内,我淡淡神情,手捧一盒香粉,将配方塞与褶子脸管家手里。
“老奴遵命。小姐辛苦了!”温伯每当在我上看到这种神情时便洞悉了我的意向,多年来的相互扶持也使我们达成了很好的默契。在温伯心中,我永远是他的大小姐,无论我做什么都不曾怀疑,这种信任也是温伯能够在方家一直树立二十年威信的必要条件。
“还有一件事老奴要请教小姐。”温伯郑重其事地发问:“想必小姐也已听说府内新来的这位家丁,老奴对他的工作不是很满意……”
“哦,将他调入沉香阁做掌柜好了。”这一句如晴天霹雳闪入温伯耳中,在他怀疑自己几乎听错时望着我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只得唱诺退下。
流觞得到小姐青睐被提拔为掌柜了!
这个重磅消息以光速在府内传了开来,有前来恭贺的,有来看笑话的,有嫉妒发狂的,也有落井下石的,除了阿绿听闻此事真心的替他高兴。
流觞当上掌柜的第一天,换了一身华贵的青衫以示他的风流之姿。青底金丝的外袍,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加上名家题字的折扇更衬得他风流倜傥。他自命风流,终生梦想便是迷倒天下美人,喝尽天下美酒。这美酒没喝尽,美人倒是来了不少。
这不,流觞刚到店里打个照面,被邻居家的小花路过看到了,一眼望过去呈一副呆滞状,呵呵呵的盯着流觞傻笑,直把流觞看得心内发毛。流觞刚要走过去和这位呆滞的姑娘打个招呼,小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开了,逃跑途中丢下了一方绣帕。一个如此,两个三个也是如此,每位姑娘望向流觞的眼神极尽暧昧,为讨好流觞纷纷来沉香阁购买香粉香料香囊等。流觞被一群五花招展的姑娘围坐一团,一一回答着姑娘们的暧昧问题,从身高体重爱好到家世连同祖上都问候了一遍。而听那个叫做小花的姑娘的家人说从见到流觞起便常常在家中发愣傻笑。
沉香阁的生意因此好的风风火火,据长安百姓言称流觞即将取代“长安第一公子”在人们心中的地位。
这一日风朗日清,阳光和煦,流觞的心情好的没话说。眼见围上来的一群香粉扑鼻的姑娘们,喜笑盈盈地迎了上去被包围的水泄不通。
“流觞公子生得好生俊俏啊,不笑的时候也如此耐看。”“公子年方几何,家里可有娶亲?”“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公子您看奴如何?”
“……”
流觞被她们搅得太阳穴乱跳,第一次发现原来女人可以如此聒噪。他急中生智,想出一个办法,随即开口道:“今日沉香阁有个规矩,凡是购得沉香阁香料者皆有机会得到我的一个回答……”
于是乎,沉香阁声名大噪,诸多姑娘只为多看一眼这位流觞公子纷纷一掷千金。一个月来,连同府内上下的月银和赏钱都刷刷刷提了上去,这才渐渐打消了府中其他众人的嫉妒与敌意。
但很快随之而来的另一件出乎意料的事件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