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春的败笔 秋的纹理[九]

作者 :

我去了温泉,也不知道听了谁的话,我要见见我的小天使。她就在一所医学院里穿着长长的丝袜,背里背着一把破吉他,她是美丽的,是远远地月兑离实际的美丽。她像一只孤独的鸟,当我这个猎人经过的时候,所有的鸟都忽然不见了,只有她停留在我的枪口,她要为美作出最后的牺牲。苏见到我并不意外,她狠狠地捶了我两下,然后温柔地说,走,我要喝茶。

在半岛茶楼里,我们靠窗而坐,只因为在靠窗的地方,方可看到水。我将始终记得我是属木的,木需要水养。苏说她现在是半个医生了,她看到了我的病。我说那你会治吗?她笑而不答,只是靠在我的肩上。我搂住了她,然后深深的一吻,如果这吻能持续半个世纪,我的幸福将会持续一生。苏真的是一把火,她硬硬地把我烧了,烧得那么彻底,我听到了我骨头碎裂的声音,我变成了灰烬。

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苏拿出一张条子,那是我写的借条,然后将它撕得粉碎。我又沉入了水底,成为了一株游木,爱是短暂的么,为什么没有好好的来过,就又跟跟跄跄地去了。不要命了你,我都知道了,是你的前妻,她又回到你身边了?你准备为她借多少,我给。苏切入了正题。没有,典当行资金短缺,我前妻那是后来的事情。你总不能让我见死不救吧,她,被人打了。说完,我把我的眼镜重新戴上。

好吧,其实我早就听寸给我说了,你准备把房子压了?哎,要不你把当行也给卖了,到温泉来,我要你陪我。这样可一举两得,还可以帮你前妻还债。

我有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东西,它终于露出了水面,而要不要接待它,我仍在犹豫之中。哪一天我成了穷光蛋,你还要我吗?我问苏。

要的,可你真的能来温泉吗?来了,你的心病就会好的。这是我为你写的诗,你只能回去了再看。说完,苏背着她的破吉他走了。而背井离乡不是我能想象的事情,在十年前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但是现在,钱成了我最大的敌人。

我是一路哭着回的,但谁也看不到我的眼泪。

我独自躲进屋里,心里盘算着我的典当行里还有五辆车子无人来赎,它们都被它们的主人抛弃了,遗忘了,像蚂蚁一样可怜,如果我们的脚不能踩到它,就意味着它将不存在。车子生来是让人开的,蚂蚁生来是让人踩的,如果连这样的作用都起不到,它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但惟独我留着它,我看着它,我抚mo它。我成了它们的救世主,可谁是我的救世主?

我还了玉的第一批赌款,十五万,其实更确切的说是玉自己的十万再加上苏的五万。

再过两个月又是十五万,典当行真的要关门了。可君无戏言,何况有协议为证,就算典当行不开,我都要旅行诺言。

寸说我傻,玉都跑了,你还还钱给他们干什么。但我别无选择,就像我不愿生在一个破落的山村一样,满山的花花草草都可以去后悔,都可以选择秋天去死又到春天返青,然后喜欢哪儿就到哪儿去。惟独我是不能的,我要带着愉悦的心情穿越那一条条漫长的山路,然后把自己葬在山的某一处,成为永远固定的风景。

我试图去寻找玉,但玉此时比风还要远,远到哪个方向我都不知道。我联系了拍卖行,以最低的价格出售我的积压品,但除了车子以外。

这些车子,我不曾动过它们,它们是有灵魂的,我要让它们继续躺在那里等它的主人。

我给寸说,苏撕了我的借条。寸说苏是怎么了,难道还真想爱你一辈子?我说我不知道。寸说苏的父母已经联系好她的工作单位了,是温泉一家很好的医院。可苏并没有直接告诉我这个。

我想打破一种语境,但实在是无能为力。我继续对苏说,爱吧,爱呵,爱等于创造,爱就是未来,没有不能爱,只有不会爱。她的诗大多不现实,就如叶子的顶部,没有不带风霜的。可是因为生活中的奔波,我没有力气帮她回忆一些学校的时光,太遥远了,生活中的千疮百孔让我无力顾及遥远的事情,我寄给她一朵百合,附一首小诗答谢了她的诗作。

在深水的层面,是谁抓破了我的衣

让我体无完肤。

我为你而浮出,但已错过我全部的牙齿

如沉没的船只,不晓得你归于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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