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狂妃 第三十八章:恨也无奈?

作者 : 夜青丝

终于开审的时间到了,玉自寒由衙役押着进了刑部大堂,就听两边的衙差喝道:“威…武…。”

那堂前挂着一个金漆牌子,上有四个金漆大字:‘是非分明’,玉自寒有些讶异,可居然不是‘明镜高悬’。

“玉自寒,本官受命审理你不贞之案,自会秉公办理,你有何说法?”堂上的男子容颜秀丽,容色惨白,虽然眼神清亮,但面容有些枯槁,就好像重病缠身一般。

他一身白虎鎏金官袍,宣示着他的身份,刑部尚书夜惊风,也就是大周的四爷。传说中已经命不久矣,但依旧兢兢业业,为国为民的四皇子殿下。

夜惊风看着跪在堂前的玉自寒,她除了有些羞涩外,到真的没什么异样。

“大人,何为不贞?”玉自寒淡淡的问,这夜惊风脸上泛出苦笑,不知如何应答之时,就听那人群中有一人说道:“不用审了四哥,她的男人是我。”,人一片哗然。

夜无痕的话听在玉自寒耳里,让她心中一颤,忧喜莫名,差点昏厥过去,这次六爷是真心拔刀相救,还是别有目的,玉自寒看不明白。那风华绝代誉满九州六爷,是天下人口中的人中龙凤,今日他居然不顾面子的,当众这样说,还是当年进退得宜的六爷吗?

玉自寒看着夜无痕的脸孔,不知说什么好,于是僵了片刻言道:“回四爷,六爷只是急于救我才如此言语,我跟他并无苟且之事,其实当日我在皇后面前撒了谎,这各种关节请大人听我详述。”

夜无痕心中一痛,看她淡漠的样子,便知道她并非对自己有心,而是不想欠他什么东西,从古至今人情债均是怎么还也还不清的,不是他心中不免惆怅。

“老六老八你们都出去吧,一切由我,”夜惊风冷声道:“三哥,你也出去吧,父皇已经答应,不动玉姑娘毫发,审完案子,玉姑娘就可以回去了,你们在此处,只是浪费时间,耽误玉姑娘的庭审。”

“老四,我是奉了上谕来的,以免你偏私,所以我要留下。”夜无伤看了夜惊华和夜无痕一眼,二人会意的退出去,玉自寒本来稍稍放下的心,又绷在一起。

刑部大堂内一片喧哗,四周聚集了很多百姓,他们都伸着头往大堂内观看。但见夜无痕和风满楼进去不多时便出来,而刑部尚书却带着玉自寒进了内堂,这举动身为奇怪,于是均面面相耽不明所以等待案件的进一步发展。

刑部大堂外是一片幽静柔美的桃花园,那幽香淡淡的冲进玉自寒的鼻孔,远远地但见人海中落英缤纷。

夜无痕走进刑部大堂的时候,眉宇中透出一种放荡不羁,瞳孔泛红,似是强忍着眼泪。管他什么功名利禄,什么富贵荣华,为了玉自寒他什么都可以放弃。

夜惊风心中暗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看来这六弟是豁出去了,不管国法如何大如天,他都打算孤注一掷,若不能救她,他愿意和她一起死。

“谢六爷救她了,不过我与姑娘的确早有私情,所以我不想退避。”这时候那气质如竹,温润如玉的风公子已经卓立于堂前,这是一身雪衣风华绝代的夜惊华已经匆忙的挤进来说道:“娘子,我们孩子还在吗?”

“那孩子是我的。”夜无痕冷声说,就算有孩子他也认了。

“你们不要胡闹了,老四,母后的意思是从新给玉姑娘验身”夜无伤现在确定一件事,就是玉自寒被兰妃冤枉了。

夜惊风松了口气,幸好三哥没有进来第一句是:老四,她的孩子是我的。这风华绝代的女子,果然是个红颜祸水。

“三爷,我真的没有出轨,三爷我是冤枉的。”玉自寒沉声说,当日夜无伤的冷漠让她有些心寒,不知怎的曾经对她一心维护的三爷,突然对她冷的就像个陌生人。

“你且到内堂等着,有十个医女在里面等你,均是有名的医女,那次给你验身的医女也在,待得真相大白,在另行审理。今个内堂庭审吧,也好避过一些流言”夜惊风一笑道。

“多谢四爷,小女不胜感激,只是如今陷阱重重,我怕此次就算了结了官司,我的名誉也会受损,我该如何面对宗族的质问?”玉自寒苦笑道,就听夜惊风淡淡的说:“事已至此,姑娘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将来的事情睡都不知道,但下官相信,姑娘会拨云见日的。”

谈笑间夜惊风和玉自寒走向偏厅,夜无伤跟了过去,他心中筹谋,要玉自寒心甘情愿的嫁给他,就只有一个办法,便是玉自寒和老八,老六,风满楼的事情越描越黑,再放出假消息,说玉自寒早就不是完璧,是她为了保命用了一点药,蒙混过关,但女人吃了这种药终生不得怀孕,这消息一传出,保管玉自寒做不成太子妃,那也他就有机可趁了。

夜无伤不紧不慢的跟着这二人,他静静的看着玉自寒,心中何尝不是痛到了极点,夜无伤必须暂时性的离她远些,要不然父皇不会让他管玉自寒的案子,所以他要把握住这次机会,玉自寒如今月复背受敌,玉家流言纷飞,正是追她的最好时机,谁在此刻帮助玉自寒,谁就会成为她心里最重要的人。

最扫兴的莫过于民众,还没看过瘾,这案子居然就这样不长不短押后审理了,众人悻悻的散去,等待着七日后的再次开堂。

——

玉自寒跟着衙差进了一间厢房,便见里面有十几个妇人在小声嘀咕着,玉自寒听夜无伤说过给她验身的人的身份,这是和她三叔公同级的医女尚宫苏媚儿,就听她缓缓地说道:“你们不必验了,玉自寒那个小贱人,不知跟过多少男人,才有今日的风光,我多碰一下都觉得手脏。”

“娘娘,话不能这样说,如若不按规矩,只怕会有祸患。”其中一个年龄较轻的女子说道,很显然她心中害怕,连声音都跟着颤抖。她就是提调医女王紫轩,而与她说话的正是医那尚宫苏媚儿。

“你怕什么,有兰妃给我们撑腰,出了事自有人替我们做主。”苏媚儿冷声道,王紫轩悄声说:“娘娘,您有通天之能,自然不怕风雨,可我家人还指着我有些出息,给弟弟弄个职位,您看?”

苏媚儿一笑道“这你放心,管教你满意,但你知道上面的意思,玉自寒这个贱人,要不是用尽狐媚手段,那些男人怎么会对她那样痴迷,听这玉府的丫鬟说,这玉自寒极为无耻,为了能够讨得各位王爷的喜欢,居然找男人练习床第之术。这玉生辉真有能耐,生了这么个有出息的女儿。”

门外的玉自寒听了,再也忍不下去,一脚踹开内堂的木头栅栏门心道: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敢这样污蔑,管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啪’的一声,苏媚儿脸上被抽了狠狠的一个耳光,就见那玉自寒已经面若寒霜的站在那里,她冷声道:“你敢说这是真的吗?你若说了谎,姑娘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我难道还会…冤枉你这贱人不成?”苏媚儿冷声说,她已经有六七十岁,容貌倒是长的颇为清秀,她身穿四品尚宫的朝服,太医院的医女尚宫的为崇高,便是妃嫔也要让她三分。

宫内均称医女尚宫为夫人,因为她们是宫中专门为妃嫔接生,安胎,看病的女大夫,若得罪了,一旦病危,就等于等死,是谁这么大本事,居然调的动这样的大人物来陷害她玉自寒,若说不怕那是假的,但如果怕和不怕,结果一样,就不如拼上一把。

“你敢骂我贱人,我只管让你好受。若再多一句,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了。”玉自寒双手抓住那稳婆,一脚揣在她的肚子上,使劲的一扯她的头发,这苏媚儿很是高壮,用力的挣扎着,一脚踢到她的肚子上,劈头盖脸的一顿打,把那苏媚儿一脚腾空踹出,就见那婆子吐出一口鲜血,两颗门牙落在地上。

“你…你敢…打我…?”苏媚儿又惊又怒,浑身疼得就如同骨头给拆了一般,此刻她心里又惊又怕,心道:早知道这玉自寒这样泼辣强悍,今个她就不来看热闹了。

就听玉自寒冷声说:“打你还是轻的,杀了你都不稀罕,你们这些婆子给我听好了,有敢胡说八道的,我就割了她的舌头,另有就算我行为不检,我也是玉自寒,只要我有命出去,单凡诬陷我的都不用活了。”

“好了,玉姑娘请你住手,放尊重些,你们可以过来验身了。”夜无伤虽然这么说,却任由玉自寒捶打医女尚宫。

这医女尚宫名叫苏媚儿,原来是江宁神医苏千的长女,医术很是高明,也是先皇宠幸过的,跟兰妃关系颇好,在宫中地位颇高,且掌管着六宫妃嫔的命运。

在皇室之中,后妃的身世倒在其次,最为重要的是子嗣,妃嫔要想安然剩下龙子龙女,就要靠医女尚宫的照顾。

选秀第一关验身也是这苏媚儿掌管的,她的医术高超,心智不凡,曾经对皇上有救命之恩,所以算是宫内的元老,就算是皇后也要让她三分,可是这玉姑娘却把她给打了。

但打一下也是打了,十下也还是打了,既然事情出了,就让她出出气。

“打了这贱人,你们再给本姑娘验身,我还没打够呢,我看你在冤枉人,你给我听着,本姑娘有皇上撑腰,打死你也活该,认命吧。”玉自寒一脚踹过冷冷的说,这群医女的脸瞬息间煞白,玉自寒并非一个暴躁之人,她也知道这医女尚宫苏媚儿的身体贵重,但逼到这份上,不教训不足以立威,若不立威只怕后患更多。

“贱人也是你可以喊得,这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污蔑本姑娘的人,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玉自寒趁这苏媚儿惊呼,抽出匕首搁下了她的舌头,就见血光一闪,那舌头就被插到了刀尖上,玉自寒的手心有些发冷。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出手伤人,难免有些怕怕的,那群稳婆中有个胆小的,惊呼一声昏了过去。

“你居然敢伤害尚宫娘娘,你不怕死罪吗?”稳婆中站出一个脸色惨白,脸颊消瘦,神情阴霾恶毒的女人。

“你听好了,我把你们都杀了,皇上都不会怪罪我,因为皇上口谕,玉家人犯罪赦免,非谋逆者不定罪,本姑娘在南疆杀敌无数,功在社稷,别说把你们尚宫杀了,就是把兰贵妃杀了也无罪。”玉自寒当然不敢对兰贵妃无理,要不是这苏媚儿到现在都不肯放过她,她也不会杀鸡儆猴。

但对于不管如何退让,都不能退避的小人,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比她更毒。

“你们过来验身呀?”玉自寒淡淡一笑说:“别抓着我,你手脏。”

那面色阴霾的妇人,已经吓得浑身打哆嗦,这群女子都软趴趴僵在那里,玉自寒柔声说:“都过来吧,有敢撒谎的,姑娘杀她全家,有敢不信的尽可试试。”

如是那群稳婆都很老实的为玉自寒验身,她鲜红的守宫砂露出之后,所有人惊呆了,然而苏媚儿却不能说话了,她僵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此刻玉自寒的手中多了一件东西,是一封牛皮纸做的信函。

苏媚儿确定自己并没有带什么信函,她绝对不可能笨到把什么物证带在身上,这信函哪里来的?

玉自寒冷眼看着这已经吓得浑身发抖的苏媚儿,她心想:我知道你姐姐苏允儿是二太太的母亲。你一直以为是我母亲杀了你妹妹,一心要报仇。我母亲也确实理亏在先,但我玉自寒不是仙女也不是鱼肉,敢栽赃我的都要去死。

夜无伤心中暗赞:这姑娘果然聪明,虽然父皇的确是答应,赦免玉家的罪过,但天子之尊,绝不肯被任何人玩亵,所以玉自寒要是不能月兑了自己的罪名,只怕日后会是非不断。

“三爷,请看此信。”玉自寒双手将这封信递给夜无伤,这封信是她连夜假造的,她对于桂平的笔迹很是熟悉,加之她本就喜欢临摹,模仿很多人的笔迹,但凡她看过的字迹,都可以模仿的神鬼难分。

夜无伤大略的看了这封信,这信上大致是说:这苏媚儿因为侄女之死,记恨苏家大太太,所以纵拥桂平在玉家卧底伺机报仇,后而兰妃为了给钟离家争夺到太子妃之位,设计陷害玉自寒。

这信中写的时间地点都和玉自寒出事的时间地点雷同,但有一点就是这封信的真假有待考究,第一这封信的是用白绢写的,似乎是女人的亵衣的一片,这信上的字是用血液写的,这亵衣的质料分明是来自于江南,而且是一个年轻女子的,这苏媚儿的年纪绝对不会穿这个颜色的亵衣。

所以很明显是有意栽赃,这苏媚儿想解释,但却口不能言,所以这封信的真假他要不要拆穿呢?如是夜无伤古怪的看了那玉自寒一眼。

玉自寒看着光溜溜的大理石地板,心情有一种难言的复杂。今个如是是要凶悍了,且不知门外的各位爷会怎么看,但凶悍是必然的。

苏媚儿想要说话,可是却不能辩解,如是夜无伤道:“来人,去把管家婆子桂平传过来,玉姑娘现在可以验身了吧?”

玉自寒点点头,那些稳婆都不敢过来,过了良久,夜无痕打发他们出去,另找了几个稳婆过来验身,那几人不知道堂内刚刚发生什么,如是就为玉自寒验身,出的结果自然是玉自寒还是完璧。玉自寒不知为何,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不知为何验身结束,她却觉的忧患重重的感觉,这个早春带着一种浓郁的阴霾味道。

宫闱这点事情就差说是千古不变了,只可惜玉自寒不喜欢宫闱,志向也不在这里,她曾经是站在烽火台上金戈铁马纵横一世的枭臣,纵然再回头她也不是别人可以任意玩弄的鱼肉。

“你既然没有*,为何承认?”夜惊风有些迷惑的问,他不能明白这女子为何承认不振。

“大人,小女不想说,如果您非要听,就请屏退左右吧,这样小女也好无顾忌的说出一切。”玉自寒低声道,那张冰玉般的面孔透出一种国色芳华。

“你们都下去吧,玉姑娘现下此间无人,您总可以说了吧?”夜惊风浅笑道,就见那玉自寒脸上那抹红晕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冽轻狂的笑意,就像一朵盛开在崖顶冰莲,带着一种冷魅的诱惑,但是他对着玉自寒一点兴趣都没有,至少他扪心自问不喜欢这种女人。

这室内的闲杂人等均已经退出去,就剩下夜惊风和夜无伤两个人,以及那坐在摇椅上表情淡漠的玉自寒,她的样子略微有些慵懒。一双明眸半眯着,似带一点嘲讽的意味。

夜惊风冷声说:“玉姑娘,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已经没有旁人了。”

“栽赃谁不会呀,假如你有心栽赃,你会在最正确早之前对你栽赃的人发难吗?”玉自寒前笑着问,这个世界上的人,不管是王侯将相或者贩夫走卒,一定会做的就只有两件事,第一是栽赃别人,第二是说谎,就算是圣人,也不见得不做,所以这就是自然规律,要对付栽赃,只有让栽赃者自己出来,否则陷阱会接踵而来。

“谁要栽赃你,你怎么确定那人会出现?”夜惊风低声道,皇后和兰妃出宫这件事进行得很秘密,但是兰妃这样做便是自曝其短了。

可是玉自寒怎么知道兰妃会和皇后到刑部大牢,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如果她一早知道所有事,为什么不干脆逃掉。

“我不知道兰妃要栽赃我,但是我知道桂平母女一直想要害我,所以我回到大宅以后一直都很小心。”玉自寒随后把桂平母女多年对她下毒之事说了个明白,而后又说道苏媚儿和二太太的关系,最后说了兰妃的目的,以及栽赃的过程。

夜无伤低声道:“此事就此罢了,这盛京多事,姑娘不妨先回云城,这些日子京中多事,姑娘此事已传出,必然非议者甚多,不妨避其锋芒。”

“三爷说的是,但我京中之事未了,所以还不好回去,如今真相大白,三爷可否为我秉公处理,如今这物证已经在了,人证却也不用找,我那丫头墨染平素胆小,只要抓过来审问,必然会真相大白。”玉自寒低声道,面容中泛出一种决然之色。

“我已经派人去传了,云城乃是我的封邑,我的意思是,姑娘你一个女儿家不好但是离开,若然离去,正巧可以与我同行。”夜无伤决定纵容她的栽赃,纵然她有一千个不是,可也是有人做错在先,所以这案子就按玉姑娘的意思判处吧。

“谢谢三爷,只怕我还要在盛京流连一阵子,不能与三爷同行。”玉自寒淡漠的声音,如同一根刺扎在夜无伤的心里。

他差点对她说:你是怎么了,还在生气吗?

但是他不能,他知道一旦父皇知道他喜欢玉自寒,他就帮不了她了。他会被调到里玉自寒最远的地方,也许就是北方的边城胶州。

——

晌午的时候,刑部衙门的后院听了一个乌篷马车,从上面下来两个女子,手上带着手铐和脚镣,就听那衙差道:“哟呵,好大的架子,你家主子已经在里面等你们了,你们还在磨蹭什么?”

“官爷莫急,我娘亲腿脚不好。”墨染轻轻地扶着桂平下了车,就听见那衙差冷声道:“赶紧下来吧,随我到内堂。”

一行人穿过回廊,到了庭训内堂,桂平面若死灰的看着玉自寒,就见她虽然在牢狱之中,但是却依旧步若闲庭,一身素白色的月华裙,鸦鬓雪肌,冰肌玉骨,盈盈若月下芙蕖,皎皎若明月冉霞,轻旋若舞,素锦散飞,已是十分颜色,风华俱佳,清丽无伦,便如同九天玄女,只可惜那眉宇间冷冽自现,让桂平不敢逼视。

“桂嬷嬷,你还有话说吗?”玉自寒低声问,却见这桂平并不作答,只是躬身跪下说:“奴婢叩见尚书大人,不知大人为何传唤奴婢母女?”

“自然是堂审,桂平你家七姑娘说你母女对她下毒可有此事?”夜惊风冷声问,就见玉自寒低笑道:“桂嬷嬷,你最好说实话,我有证据。”

桂平脸色一变沉声道:“奴婢绝对没有下毒,大人是姑娘栽赃我。”

“栽赃你,说的可真轻巧,这你给苏媚儿写的信都已经被你家小姐拿到了,你要不要看一看?”夜惊风低声问。

桂平先还有些害怕,此刻却不怕了,原来证据是假的。她跟本就没有给苏媚儿写过信,于是定定地说:“奴婢绝对没有下毒谋害过七姑娘。”

玉自寒冷眼看着她,而后看向墨染,墨染脸色一僵她低头说:“此事奴婢做的,跟母亲没有半分关系。”

桂平脸色大变,就听墨染道:“五姑娘的表嫂薛姨娘因为七姑娘被大太太殴打,心中憎恨,便用重金买通奴婢给七姑娘下毒,奴婢因为母亲得了重病,没钱医治,府里的管家又不肯借给奴婢银子,奴婢就对姑娘下手了。”

桂平脸色惨白低声道:“你这是说什么糊涂话?”

“开元初年,墨染身染重病,姑娘不眠不休照顾我三天,雍和十八年,墨染打碎大夫人的玉瓷花瓶,姑娘替我认罪,得家法一次,雍和十七年,母亲犯下大错,深夜出宅,被大夫人逮到要杖责六十,姑娘披星戴月跪在回廊给您求情,姑娘对我恩重如山,情同姐妹,我却为了母亲给姑娘下毒,便是被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墨染跪在地上哭着说,玉自寒心如刀绞,这一刻过往的姐妹之情,骤然间似乎又回来了。

“尚书大人,奴婢认罪,是我教唆墨染给七姑娘下毒的,因为我要给二太太报仇,一切都是我的错,请尚书大人治罪。”桂平绝望的说,玉自寒觉得自己无耻,她利用了墨染对她的感情,把桂平推向死路,于是她跪下说:“大人,你饶过她吧,法理也不外乎人情,当年的确是母亲对不起二太太,如今就请大人放过她们吧?”

夜惊风苦笑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案还要进一步审理,姑娘既然没有罪,就可以现行回府了。”

玉自寒应了之后,便出来这庭训的内堂,夜无伤跟了出去,到了一僻静之处说道:“寒儿,对不起了,三哥这几日确有不周,你原谅我好吗?”

“三爷,说笑了,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有什么周到不找到的,若是无事,我便现行去了。”玉自寒颇为冷漠的说,毕竟这一切已经变了,她和三爷也没了故往的感情,所以她还是离得远些的好,这些王孙贵胄,胸中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前程,女人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摆设,背叛一向是皇室不变的良方。

“寒儿,我和老六一样喜欢你,我本来不敢说,但是我怕过了今天就再也没有机会。”夜无伤抓住了玉自寒的手,他觉的若不把握今天的机会,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三哥,我信你,可是我们不可能的,如今我的名声已经毁了,所以我只想平静生活,日后我们就做兄妹吧?”玉自寒低声说,放下夜无伤的手,缓缓地去了,她心里突然有种,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感觉。

——

“饿不饿,我带你去吃最好的涮羊肉,我知道有个很好的地方,你的手有点冷,我给你暖一暖,你知道吗?我们一起种的桃树开花了,你给我的小母猫生了几个宝宝,自寒我们真的好久没见了。”夜惊华把玉自寒抱在怀里,那双勾魂的桃花眼泛出一种天真无邪的琉璃光,她的八爷已经和很多年前一样噼里啪啦的说了很多话,她心里暖暖的,不知道被什么填满了。

“我很饿了,不过我跟你说,我不想吃羊肉,我要吃你,乖乖的跟我走吧,我的美人。”玉自寒旁若无人的一拉夜惊华,整个人突地身子一软,靠在这美丽的胸膛前,她的八爷长高了,他们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在很小的时候,在宫里他们打打闹闹。

在有风的日子里,他们一起放风筝,在下雪的日子里,他们互相温暖对方,在孤独的日子里,他们互相慰籍寂寞,在惊心动魄的围杀中,他们生死与共,玉自寒那时候就觉的这美人如玉,不带有任何的威胁性。

但不知怎的,她对惊华没有对六爷那种蚀骨*,生死缠绵的爱意,不知为何午夜梦回她最先梦见的还是那双魅惑众生的眼睛,只可惜如今不断念却也是不行的,因为很多事还是发生了,虽然结果不同但的确发生了。

恍惚间,白云苍狗,思及过往,夜无痕泛出一种苦笑,他发现看自己真的很失败,夜惊华虽然没有一样胜的过,但是交朋友的眼光不如他,看女人的眼光也不如他。

在他们很小的时候,丞相夫人带着自寒进宫,这惊华总是会纵容这个个子不高,又爱又胖,不是眼泪,就是鼻涕的小鬼头跟在后面,甚至于会为了讨好姑姑抱她去玩,而他总是一脚把这孩子踢开。

在这丫头牙牙学语的时候,就喜欢拿着麦芽糖,抓着宫里的皇子,总是对他说:美人哥哥抱抱我。

他看见那个一手糖浆的小笨蛋,就觉的应该有多远,走多远,可是,这有洁癖的老八,就可以抱着她举得高高的,任由她在雪白的袍子上,抹上那浓浓的糖浆。、

对他而言,放风筝,抓蟋蟀,都是极为无聊的事情,所以小时候,玉自寒兴冲冲地拿着那蟋蟀过来讨好他的时候,他会很不客气的踩死。

老八则是会再抓一只过来哄她,逗得她咯咯的在宫阙的花园里笑,那时候夜无痕就觉的这孩子很吵,最好哪天哑巴了。

就在三年前玉自寒最后一次入宫居住,他因为不喜欢她半夜吹笛子嫌吵,便借故到宫外打猎,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八弟和玉自寒已经是形影不离了。

但两个男孩暧昧过头是种让人觉得很恶心的事情,所以玉自寒过来再度讨好他时,他脚把她踢进了荷花塘,在而后老八不顾危险跳下去,捞她出来的时候,他就惊艳了,那半是朦胧的黄昏下,那妖娆晶莹的雪肤,最迷人的风情,寂寞而明媚的脸,在昏迷中依旧妖娆浊世的容颜,天下只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那一刻他推开了惊慌的老八,告诉他,他可以救醒玉自寒,但其实是想亲亲她。

而后他就要亲吻她的时候,她居然醒了,居然很安静的起来,匆匆告别去了,自此之后,这丫头就变本加厉的跟着惊华,偶尔无人时,就对他上下其手,惊华总是假意的拒绝,教化这样投君子之仪,但是这丫头居然是左右听不见,不止如此,而且动手的次数更多了。

如是他曾经如同孔雀开屏似的,穿上华衣去百般诱惑,曾经不顾面子的落水,故意让她看见他的风景,只不过这丫头便如同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每次躲得都很远,都视他于无物。

这是缘分还是孽障,夜无痕却也不知,总之不觉间,这丫头的身影就映在了他的心里,在那湖光山色,水木清华,行云流水,墨染苍穹间,处处皆是,逃不开,放不下,忘不了。

“你们光天化日这样,要是我妒忌吗?老八,离她远些。”夜无痕想到自己在她心中分量不多,就觉的浑身酸酸的。

“姐夫,您怎么了,不是大白天说胡话吧?”玉自寒不客气的顶了回去,回头想这些日子,她和六爷,大多日子是在吵吵闹闹,可是不觉间觉的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六爷还在。

“我本就不是说胡话,我就是喜欢你,玉自寒你知道吗?”夜无痕再也受不了,夜惊华和玉自寒那毫无距离的亲密,可是玉自寒总觉得她是不愿意放弃惊华的,惊华就好像她的姐妹,她的贴身小棉袄,她的知己蓝颜,不管在六爷或是别人那里受了什么气,都可以去找惊华,发泄一下,撒娇一下,顺便享受一下温柔诱惑,因为惊华似乎是最好欺负的人。

但是她也不想放弃六爷,确切说她爱六爷,这种爱绝对没有因为重生而消散,而是在一种贴别的催化下,愈演愈烈了,就算对于三爷,她的三哥,她也不是毫无感情,可是她知道她最终只能跟一个人在一起。

因为每个人的爱都有一份,一个人若要别人全部的感情,就只有付出所有的爱,可是六爷给不了她全部,若然不能得到全部,她就一点也不要了,因为她是玉自寒。

“可是我不喜欢六爷,我只喜欢惊华,六爷于我而言,只是不相干的姐夫。”玉自寒俏皮地说,引来很多怪异的侧目,虽说大周民风开放,女子追求男子的不在少数,可是敢厚着脸皮当众说我爱你的女人,真的不多了。

“玉自寒,你给我放手。”夜无痕用手扯开二人,夜惊华一笑道:“好了,六哥,你就不要再欺负她,我们公平竞争,她喜欢谁,她就嫁给谁如何?父皇说了,自寒是必须做完三年的玉家家主的,所以剩下的两年半时间,我们就各凭本事,公平竞争如何?”

“好,但有一点,谁也不允许动她的身子,谁要是破了她的身子,就要自杀以谢天下。”夜无痕冷声说,就听夜惊华皱了一下眉头说:“我倒觉得不必要,我喜欢自寒,她跟过谁我也不在乎,反正我们三岁上就已经同塌而眠,这世间再也没有比我们跟亲密的人。”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自然之道验身的结果,也知道玉自寒这么多年都是清白如玉的。但是夜惊华就觉的越描越黑是无所谓的,反正他喜欢玉自寒,玉自寒这种身份,如果不描黑了就是太子妃了,如今出了点事反而好了,这就算她是完璧又如何,与男子私交,作风轻佻就足以让玉自寒和太子妃失之交臂了。

玉自寒冷声道:“你们在说,我就不理你们了。”玉自寒说完就上了马车,就觉的鼻孔内有一股子馨香,有人在她背后点了一下,她头一昏,就没了知觉。

夜无痕和夜惊华上了马车,发现这马车之内空无一人,于是夜无痕说道:“老八,你去调四城的军队去查找自寒的下落,吩咐盛京府尹封城,我先去勘查一下。”

夜惊华点头,二人分头行事,一时间玉自寒被掳走的事情,让平静无波的帝都起了一丝波澜。

——

远远地街道边上着一辆豪华的马车,夜无情坐在马车内,略见痛苦的看着七弟夜无心,就见他面若秋水,沉静优雅,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老七,我不想认命,我要她,她本来就是我的。”夜无情沉声说,瞥见一旁的夜无心苦涩一笑,他那清华水润的脸上透出一种淡淡的无奈,他轻声说:“太子,放手吧,这玉姑娘你不能要,因为三哥,六哥,八弟都喜欢她。”

“那又怎么样?有谁比我更了解她?更何况她是亲口答应我嫁给我的。”夜无情低声道。

“可是太子,如今你已经失忆了,你要知道你们回不去了,这燕王和那个幕后的黑手,我们没有清除前您是不能恢复记忆的,因为那东西是谁的,你我都清楚,所以太子你得忍住,不过是个女人,您如果想要,待得时机成熟,您君临天下,杀了她的男人,她就是你得,何必非争这一时,您若喜欢,我派人半夜掳她过来伺候您一次就是了。”夜无心几近冷酷的说。

“好,我等不及了,老七,你去把她给我抓来,我今晚就要。”夜无情顾不得君子之风了,反正她已经不是完璧,他也不用为她怜惜什么,她都已经按耐不住,去找别的男人,那就应该慰藉一下他的相思之苦。

“太子放心,最多今日子时,我就把她送到您的房里,但有一条,你没有失忆的事情,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夜无心微微一笑说,他心里明白这一次是废太子的最佳良机。

——

在东城的一个神秘巷子内停着一辆马车,夜无心下了马车,进入一个幽深的宅院,这宅院建设的极为豪华,亭台楼榭均是檀木所造,古松苍翠擎天,桃花缤纷妖娆,院中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碧草如茵,桃色妖娆,仿似一副桃源的悠然之景。

“姑爷,主子吩咐,您要的人已经抓到了,但是这太子未必会上钩。”那园子里的仆人上前低声道,夜无心淡淡的说:“告诉主子,无心自有计较,不过他答应我的事还没做到,依依什么时候嫁给我?”

“姑爷别急,只要三爷,四爷,五爷,六爷大婚以后,七爷自然也是会奉旨大婚的。”那偶人笑道,夜无心也跟着浅笑,他对夜依依也并非钟情,但是他知道这大周势力最雄厚的权臣到底是谁,他也知道只要做了此人的乘龙快婿,天下江山就是他的。

“你说的好,等废了太子,你让岳父大人给我庆功。”夜无心冷笑道,他不过是皇后的养子虽然大周朝只有三个人知道,但是却也改变不了事实的真相。

所以他就只有一早铺好后路了,若对不起太子,也就只能怪太子的命不好。

“人在哪里,我先去看看,先享受一下这妖娆的美人。”夜无心笑道,那仆人引他进了内堂,就见那床榻上躺着一个妖娆浊世的倾国佳人,只是不知为何夜无心不敢轻薄她,至于为什么,夜无心不知道。

“姑爷,怎么了?”仆人笑问道,就听夜无心苦笑道:“不知怎的,见了依依以后,我的心就只有她,再也装不下别的人。”

夜无心说吧,别了那管家,赶往太子府,他知道这是唯一废掉太子的机会。

柔艳的青纱帐迷乱了她眼睛,她感觉有些累,窗外漓漓的细雨有种撩人的温柔。

这场雨来的仓促而让人始料未及,玉自寒感觉到有点冷,于是裹紧了身上赤红色的鸳鸯戏水棉被,这时候耳边听到漏雨的声音,这屋顶上的人正在密切的注视着那屋内的风景。

夜无痕穿着蓑衣,带着魔门的杀手,在屋顶上埋伏着,他已经猜到老七的计划,却不知道老七为什么要陷害太子。

这老七的岳父就是掌管内监和宗人府的睿王,也就是除了父皇和燕王,唯一活在世上的先帝的儿子,这位睿王德被天下,淡泊名利,只有一个儿子,终日赏花遛鸟,自在生活,这对父子便如同闲云野鹤一般,让人羡慕。

睿王府最出名的就是依依郡主,传闻中她是位才华横溢,艳倾天下的女子。且琴技高超,指落之处,可以引来百鸟争鸣,鱼出水面,是个难得的美人。

然而老七的这些话,让他想起魔师在世的时候的一句话,魔师曾经说过:无痕,这京里唯一有资格,也有能力可以和你一争天下的就只有魔皇,然而你们同出一脉,只怕谁也奈何不了谁,所以你且记住,如无必要,一定要隐藏身份,你已经锋芒毕露了。

他再问这魔皇是谁,这魔师却说:三道六派之中,咱们天心派为首,归元派在于次,花间派只排最后,但这是江湖上说的,然而实质性花间派的势力最大,但花间派的主人,每一代都是一个芊芊如玉的佳公子,除非他夺了天下,要不然就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所以为师不告诉你,看你几年能明白。

而后魔师又说:名门正道中以玄机派为主,只有花间派能对付玄机派的圣女,所以说到底,你要在互利和互害中取舍。

“你是何人?”破空一声温柔至极的冷魅声音响起,就见那悬空中站着一个女子,轻纱遮面,却已经绝色倾城,她独立于天地之间,一身武士服在夜色下很是迷人。

“夜无痕,大周六皇子,不知尊驾何人?”夜无痕简短的介绍自己,而后淡淡一笑道:“前辈,我来此只是为了救太子和玉姑娘。”

女子眼神中透出一种极致的复杂,她的身形飘渺如仙,带着一种神秘的温柔。突地她凌空飞向这空荡荡的宅院,用白绫一卷,就勾住了房内玉自寒的腰,夜无痕一剑斩向那卷着玉自寒纤腰的白绫,然而却落了空。

他腾空一剑劈向那神秘的白衣女子,就见她的身影极为飘渺,凌空躲过他的攻击,趁他不妨之际,一剑刺向了他的背心,就见那玉自寒突地拼力推了一把那女子,致使覞偏了三寸,夜无痕一剑刺入了那女子的手腕,然而他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力,他的剑锋被一股真气封在半空中。

那女子玄身如同一道魅影一般离开了大宅,骑在一只金黄的凤凰身上翩然而去,夜无痕骑上苍鹰追了过去,就见夜幕下两道魅影在云际中沉浮。

就在此刻,那厢房的门被打开了,两道身影翩然而入,夜无心点起红烛笑道:“太子哥,人就在里面了,这…。”

他撩开青纱帐心中一惊,却见帐内空无一人,哪还有玉自寒的影子。夜无情沉声说:“传令全程的守将,严密搜索,绝不可以让人掳走她。”

——

入眼的是高耸的天阙山,这里是玄心正宗,这玄心正宗乃是正道的聚集之所,玄心正宗已经蛰伏百年。

“你不要在跟过来了,你是关明月的弟子,到了这里若不肯离去,就是非死不可。”那站在凤翅上的女子冷声说,她那飘渺空灵的眼睛里带满了冷色。

“前辈,我虽出身魔门,但从未做过有伤天道之事,也无疑打扰前辈清修,但你怀中的女子,是我一生钟爱之人,还请前辈把她还给我。”夜无伤站在鹰背上低声说,就见那女子冷笑道:“关明月以为不作恶就不是魔道了,这才是天下笑话。”

她言罢,凌空飞来很多骑着白鹤的剑士,把夜无痕团团围住,玉自寒惊呼一声:“六爷,快走。”

“我即便死在这里,也不能丢下你,寒儿你是我的命。”夜无痕低沉的说,口中一声清啸,那骑着飞鹰的剑士,在悬空一场恶战开始,夜无痕看着那刀光血影在身后交锋,双脚悬空一点落在凤翅上,女子面目中露出继续复杂,这人跟关明月当年一样,为了一个情字甘愿付出一切。

“师姐,你放了他吧,关明月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你答应他不再对天心派传人动手的事情,你还没有做到。”冷凝中略带温柔的声音传出,就见那青鸾之上,有一绝代佳人轻声道,轻纱遮面,却轻灵绝世。

“我要收玉自寒为徒,要她亲手杀了这个男人。”那凤翅上的女子冷声说,就听那青鸾上的女子道:“收徒,也是我收,丫头跟我走吧。”

这青鸾上的女子,一手拎住夜无痕,一手拎住玉自寒,浅浅一笑道:“你若不肯让我带走二人,我便揭穿你当年的事情,花玄月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事吗?”

“魏凌波,你破坏玄机门大业,我饶不得你。”花玄月冷声道,就见那青鸾背上的魏凌波微微一笑道:“随你,反正关明月和雪无心都已经死了,独留我一人在这世间,也苦闷得很。”

那青鸾在疾风中飞驰,落在一个瀑布中,青鸾穿过瀑布,玉自寒淋了一身的水,就见这瀑布内有一个山洞,这山洞之中,岩石突兀,石林叠嶂,近看宛若仙境。

“丫头,我叫魏凌波,是关明月的妻子,我有个儿子也住在这里,你们可以叫他萧逸风,或者关一峰,反正都是他。”魏凌波苦笑道:“逸风的身份没几个人知道,但无痕你确实认识的,他就是你那个冰师兄,住在冰棺材里的人,丫头,听说你善于岐黄之术,所以我特地要你过来给他看一看。”

“他怎么会这样?先天不足之故吗?”玉自寒轻问,就见魏凌波道:“若不是刚出生就被,你那师母打了一掌怎么会如此?”

“你是说师母打伤了你和我师父的儿子,可是你是玄心正宗之人,为何会嫁给我师父?”夜无痕有些古怪的问,魏凌波苦笑道:“自古缘分就是最没道理的东西。”

后而就听那魏凌波说道,她本不知道关明月的身份,那日她和师姐花玄月和魔门交战,受了重伤,被关明月所救,便一同爱上他,后而关明月拒绝了师姐的爱慕,答应娶她做侧室,而后表明身份,她依旧毫不顾忌的嫁给了关明月,生下儿子之后,师姐前来挑衅,雪无心以为这孩子是师姐生的,就一掌打在他身上。

此事也不怪雪无心,这关明月生性风流,的确和师姐有*之情,师姐也的确因此怀孕,只不过诞下的是个女儿。此女就是玄机派的新任圣女暮夜明。这暮夜明的性子倒是和母亲花玄月不同,有天纵之资,无七情六欲,善观天象,只有十五岁,就已经练成了玄心归元道的第七重,乃是玄心正宗的奇才。

“姑姑,风哥行了吗?”门外有个少女盈盈而入,穿着一件七彩华裳,长的眉目如画,若芙蓉照水,虽无十分颜色,但却是秀气逼人。

“夜明,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魏凌波苦笑着问,就见那暮夜明低声说:“师姑,你可莫要跟我母亲生气,她如此气愤,都是归元派惹的祸,我却没惹那玄女宗的魔门妖女,谁知她却来谩骂与我,这玄女宗和玄心派的雪梨师姐比武赢了,就不知死活的闹到玄心正宗,和那花间派的妖人一同,攻打玄心正宗,我一怒之下斩了那妖女头,却被那花间派的妖人挑了面纱,于是自然母亲不会开心了。”

暮夜明心中苦笑,她比不得玄机派的花非花和杜雪琪,除了容貌不是绝美以外,性子也不够温柔婉约,所有人都认为,花玄月的女儿应该和她一样优秀,只可是暮夜明偏偏容色一般的很。

“原来如此,夜明你等着,我这就派人给你出气,管教玄女宗的妖女一个不留。”魏凌波冷声道,这两道六派的武林大会就要开始了,到时候魔道和正道又要展开一场恶战。

“这倒也不用了,我和归元派的宗主,约了明天在大周皇宫决斗,决斗之后,我就带风哥去遍访名医,一定要治好他的寒毒,这祸患是我引起的,我不可以让他一辈子的光阴,一半躺在这冰棺之内。”暮夜明苦笑道,她和萧逸风都是带着魔道血统的人,也许是上天惩罚,给了她不错的天资,却没有给她绝美的容貌。

“不可,那归元派的恶徒,大你三十岁,内功高出你很多,你怎么可以轻易犯险?”魏凌波苦笑道,就见暮夜明淡淡一笑道:“这一战,我躲不了,待得我或者归来,一定会治好哥哥的病。”

黄昏的时候,玉自寒和夜无痕坐在石林中,百无聊赖的背靠背的坐着练功,研习那石壁上的玄心功法。

她拜魏凌波为师也有些日子,起初魏凌波还循循善诱,指望她练成盖世神功,但没几日魏凌波就放弃了,因为她天资根骨都太差,根本成不了绝世高手,于是干脆扔给一本秘籍,让她随意跟着练,只说造化如何看缘分吧。

夜无痕看她有些失落,便每日代替魏凌波教她习武,只可惜她真的天分不高,只得跟着他随意学习,这些功法,她有的听得懂,有的根本就不明白。

“自寒,你在水中纳息也许可以改造你的体质,你的体质极为不适合练武。”夜无痕笑道,他们已经在这石林中盘横了多日。玉自寒觉的内息已经有了一些精进,也学了几招玄心派的擒拿手,和几招玄心剑法,但是依旧最多和夜无痕对上七八招就会落败,但已经比得上一般的江湖剑客。

暮夜明自从那日跟归元派的传人比武以后,就在这石林中等待萧逸风的苏醒,这段时间夜无痕很想离开石林,去盛京看看目下的局势,然而他害怕魏凌波带走玉自寒,因为魏凌波一直想到沙漠之心,去找火焰赤佛掌。

“哥哥醒了。”暮夜明笑笑说,这玄心正宗的圣女,其实只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玉自寒这些日子和她相处很是喜欢她,于是二人就成为莫逆之交,为了便于给萧逸风治病,于是这对兄妹就在魏凌波默许下跟着玉自寒回了玉家大宅。

——

盛京的夏日最是美丽,就好像一座花城,这繁华自是暮夜明没见过的,萧逸风一早就住在盛京,所以对于一切自然是熟络的很。

萧逸风的容貌和当年的关明月很相似,眉宇高阔,容貌淡雅,宛若清风拂面一般的气韵,论容貌也不是多么的英俊绝伦,但见过他的人就再难忘记。他的神情高雅若空中皓月,微笑若夏日阳光,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可是这萧逸风却有认女子师父的毛病,最初玉自寒还以为当年收下萧逸风这个徒弟是她魅力非凡,后来才知道,这萧逸风就喜欢认美女做师父。

“师父,玉家大宅不远了吧?”萧逸风笑道,他看着夜无痕那张没好气的俊脸,就知道这六爷在吃醋,为了不引火上身,顺便白吃白住,干脆认她做师父好了。

“是不远了,你怎么一醒过来,就跟没有病的人一样,可半年之后又会昏迷,如同死人一般?”玉自寒浅笑着问。

就见梳着两个月牙髻的暮夜明笑道:“哥哥中的是雪无心的寒冰掌,所以练习龟息*,在夏秋之际,就可以如常人一般,入冬就要龟息保命,姑娘你若奇怪,可以模一下他的脉门,他虽然面色如常,但确实没有脉搏的,并且一旦龟息,第二年能不能再醒来谁都不知道。”

“自此以后,我们兄妹就远离江湖,跟着师父过日子了,指望师父早点找个师公养活我们。”萧逸风调侃着说,他和玉自寒,暮夜明是同年所生,但是他的样子却如同二十七八岁一般,这是一种先天的衰老,只要龟息一次,再醒来便如同过来三四个春秋一般。

“就你会多口多舌,小心为师鞭子伺候,我有个法子可以治你的病,但是需要五年,这五年你惊蛰过后,还是要龟息两个月,自第五年开始,你的身体就可和常人一样,但依旧是过不了花甲之年,因为你天元有损,地气不足。”玉自寒说的是一句实话,实话背后自然也有很多秘密,或说每个

这萧逸风的先天亏损,她曾经找了六国的神医,一同给他看病,最后出了十三个方子,研制若干种药丸,经历六年之久,才初见成效,只可惜她最终没能看见萧逸风完全康复。便魂归天外了。

如是给萧逸风看好病,也就成了她重生归来的一个愿望,没想到真的实现了。四人转过西城的宝月胡同,就来到了玉家大宅。

——

玉自寒回到闺房,就见那管家婆子恭敬的说:“姑娘,桂平的头七已经过了。墨染带着她母亲的骨灰昨个回乡了,奴婢打发奴才给了100两银子,也算对她厚道,姑娘可还有别的吩咐?”

“这是墨染,以后她就跟着我,是府里的大丫鬟,你去差遣几个手脚麻利的丫鬟婆子,过来伺候便是。”玉自寒淡淡的说,暮夜明一笑道:“姑娘,我可不懂府里的规矩,怎么办呢?”

“你却也不用懂,你只要记住你叫墨染是府里的大丫鬟就可以了,想出去玩你就出去玩,缺了银子你就来找我要,总之一切随意,这丫鬟只是个名目,你总不能告诉别人,你是暮夜明,万一那些魔门的人来找你麻烦,我怎么跟师父交代?”玉自寒苦笑道,对于习武她的天分和理解能力都不是很高,所以玉自寒已经放弃做高手,只觉得学一些,能够强身健体,应急逃命就好。“真的,那我今个就买是串糖葫芦,这回有的吃了。”暮夜明一笑道,她在山中修炼自是极苦,好容易来到这繁华鼎盛之地,自然是喜悦非常,玉自寒看她天真无邪的样子,就觉的她实在不适合在江湖行走,于是玉自寒就打算给她找个人家。

夜无痕见玉自寒心情愉悦,便对她说:“这些日子,我没有公务,我们去盛京边上的明月湖畅游如何?”

“六爷,我想入宫看看母亲,且有些话要说与她,这自是对六爷有许多好处的,墨染刚刚入宫,我也想带她看看大周皇宫的风景,还请六爷成全。”玉自寒很担心父母的境况,这些日子以来,玉自寒心里自然是怕到了极点。

毕竟皇城之内波谲云诡,步步杀机,地位尊贵,也就危险重重,如今父母都被囚禁宫中,玉自寒心中自然是忐忑不安,心中动荡不明。

“过几天吧,我给你裁制的以上还没有做好,对了,我的府邸建成了,你都不要去看看吗?”夜无痕有些心虚,他很害怕夜惊华得知消息又缠上玉自寒,却听远处一声朗笑,那风满楼已经在眼前了,身后跟着多日不见,却容颜焕发的风雪舞。

“姑娘回来了,我昨日进过宫见了丞相大人,也见过夫人,夫人已经答应把六姑娘收做正房嫡出,这样嫁给六爷做正妃就更加得宜,而后我便打算让姐姐嫁到六爷那里做侧室,不知姑娘意下如何,毕竟我们姐弟已经是姑娘的人,还请姑娘做主。”风满楼浅笑道,如今他一步也不让,这玉自寒他是要定了,为了得到他,他要入驻朝堂。

毕竟她是权利圈子里的人,要得到她就必须,也站到权利的巅峰,为此付出什么他不计较,只要得到她就可以了,然而这六爷的样子却也是不让半分的。

“六爷,你给我做衣服的料子还有没有,是不是上好的料子?”玉自寒决定刺伤他,或者维系某种,不明恩怨,这些日子她渐渐地沉沦了自己的心,这些日子和他背靠背,享受着那蚀骨的温柔,她已经不能自控,非但是六爷还是六爷,他的女人还是会一个有一个的出来,过不了多久,他只是她的曾经拥有,或者擦肩而过,所以六爷要不得。

“自然是上好的料子,雪蚕丝听过吗?”夜无痕浅笑道,就见玉自寒点头说:“那给惊华也做一身,他最喜欢这料子做的衣服。”

“你就会记得他,何时也记得我。”夜无痕沉声道,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酸涩的痛,为什么做了这么多依旧换不来这份情?

“六爷自然有很多女子去记得,更何况风姐姐已经来盛京了,不要说雪缎,就算是温柔心,六爷那里都少不了半分,何必在这里捉弄我,我可是没良心的,多说几句却也记不住。”玉自寒淡淡的说,这六爷风流于世,哪还用得着她白费心机。

“姑娘,不知我家姐姐嫁给六爷的事情你准不准?”风满楼浅笑又问道,他知道玉自寒对夜无痕不是无情,但夜无痕是她的姐夫又曾经以嫡庶之分,要皇上换人,要娶玉自寒,不管这是有心还是无意,或多或少,都在玉自寒心里点了一把火,一把疑忌之火,他们之间不再有所谓信任。

“此事,六爷做主就是,毕竟这是六爷自己的事情,若六爷同意,我自是欢喜的,这样我就多了个六嫂子疼我。”玉自寒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但不管怎么,这风雪舞已经是六爷的人,况且风雪舞对她一向不错,比起自家的姐姐已经好了许多,还是认命成全吧?

“寒儿,你说的什么话,我和她?”夜无痕突然间,不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怎样去说,风雪舞已经是他的人,他不可能抛弃她,只可惜晚了四年,四年前他对玉自寒却是毫无感觉的,确切说不只没有感觉,而且有些厌恶。夏日里傲阳如火,地皮都似乎跟着冒烟,玉自寒踏过青石板的隐约有些灼脚,她感觉到喉咙里有些干涩,一时间心中有些百味陈杂,破空一声闷雷,引来黑压压的一片乌云,玉自寒的心也跟着阴暗起来。

“自寒,不管我身边有谁,我确定那些都是错,只有你是我的唯一。”夜无痕幽幽的说,就见玉自寒素颜中闪过几分清冷,记的若干年前,小小的她,半夜离家,只因为要去作弄风雪舞,不为别的只为妒忌,那些个年华,纵然天真,却也不是完全不懂,她早该识时务,否则又何必当年被他伤透了,后来被他利用尽了。

“六爷,你认识风雪舞的时候早就认识我了不是吗?那为什么一早不说?你的目的我明白,你放心,就算我嫁给惊华,也不要天下。”玉自寒低声笑道,也许这辈子她无法忘记六爷,但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你误会了,你真的误会了,对我而言,天下江山都不如你的一根小指重要。”夜无痕定定地说,却看到那玉自寒淡然的冷漠,她甩开夜无痕的手,定定地说:“早晚有一天,你也会对,我之外的女人说,除了你,一切都是错误。风满楼替我给你姐姐准备嫁妆。”

“玉自寒,你听着,这辈子,你逃不掉,千回百转,你是我的。”夜无痕定定地说,他要尽快迎娶风雪舞,因为最近朝廷多事,他是不能落一个始乱终弃的口实的,更何况风满楼已经被封帝师,一时间风头正盛,如日中天,他得罪不得。

——

雷雨声,声声入耳,瓢泼般的骤雨在屋檐上倾斜着,灯架上挂鎏金凤灯,透着婉约典雅,那屏风上有一幅画,没人知道那幅画,画的是什么,那是三年前她偷看六爷沐浴,偷偷画下的,这半面蓝颜。

她曾经问过他:你看上我家六姐了吗?六爷居然说:也许吧,天下想要得到玉氏第一美人的比比皆是,若是丞相大人同意,我自然感激不尽了。

“不破,我的酒呢,快端上来。”玉自寒冷声说,这水晶琉璃盏带着一种微蓝的光晕,琥珀色的酒浆透明的就好像流动的红宝石。

只可惜吮了一口却有些苦涩,玉自寒觉的自己犹在梦中,对面坐着似笑非笑气质如竹的男子,淡淡的香味传来,就好像一株明媚的月桂,在月光下冷媒妖娆,只可惜她的心里再也容不下旁的人。

这精致的房间里空荡荡的,六爷没有跟过来,而是就这样走了,她很失落,却不知为何六爷走了。

“你说他为什么走了?你说他说那么多谎话累不累?你告诉我。”玉自寒任由苦涩的酒浆一股脑的灌进喉咙,风满楼一笑道:“姑娘,六爷说了什么慌,我总觉得六爷喜欢姑娘是真的。”

“真的,我若是信,就是傻子,给我倒酒。”玉自寒端起酒杯,摇摇晃晃的在这鎏金地板上行走,院子外只有暮夜明兄妹,那暮夜明提剑护卫着,所以这百里之内,绝对没有人可以潜伏在大宅之内,所以今夜她什么都可以说。

屋顶上夜无痕看着面如寒霜的少女,玄心派百年难遇的奇才暮夜明,她冷冷的看这夜无痕,就听见闺阁内的玉自寒自言自语着,二人内功均是颇深,虽然隔得很远,但是也听得一清二楚。

“你知道吗?他是自幼不喜欢我的,我小时候,笨笨的,胖胖的,眼耳口鼻都挤在一起,那时候母亲带我入宫,除了惊华没有人肯理我,有时候我还在想,也许我是应该感谢桂平的。”玉自寒沉声说,夜无痕瞥见她半卧在羊毛毯子上,靠在风满楼的怀里,一股子怒气油然而生。

她怎么敢这么轻佻,怎么敢不避讳男女之嫌?她忘了自己是名门闺秀吗?

“若不是她给我下毒,我是瘦不下来的,总之小时候,我很胖,就好像一个小肉球。”玉自寒苦笑着说,风满楼浅笑着,假如一个女人的自尊心被一个男人彻底打碎了,即便她真的很爱这个男人,他们也不会有结果。

“姑娘,胖胖的才可爱,姑娘就是太瘦了,应该好好补一补,再饮一杯如何,之后把过往都忘掉?”风满楼浅笑道,他又为玉自寒满满的倒了一杯,把新鲜的西瓜放在她的口中,之后给她喂酒,夜无痕正欲下去阻止,就听暮夜明道:“六爷,你答应的只看不动,我看姑娘的性格极为随意,便是对贩夫走卒也和蔼可亲,按理说不应该对六爷这样,便觉得其中必有原因,六爷何不听听?”

夜无痕只得点头,就见那闺阁内,玉自寒已经有些潸然欲泪,容颜似梦似幻,神情似醉非醉,只是有些凄苦。

她一杯酒灌下去又道:“你知道吗,我自幼就很喜欢六爷,抢了惊华的蟋蟀拿去巴结他,怎知这人居然每次都把那可怜的蟋蟀踩死,之后打发我再去捉,我好容易捉到,他却早不在了。”

所以如今六爷这莫名其妙的爱意,只能引起她更多的怀疑,者不怪她,而是六爷莫名其妙。

“你可知道,小的时候,我和六爷一同在宫里玩耍,他把我领到冷宫,突然有凄厉鬼哭声,我让他走,说他的命最重要,他居然真的走了,他走的时候,我想追上他,却被甩在后面,我很害怕,跌了一跤,就听见一声鬼叫,就此昏了过去,再醒来就听见惊华的哭声,他居然跑到冷宫找我,吓得也跟着哭,连滚带爬的把我背出那座冷宫。”玉自寒哭着说,便是这样,她对六爷也没有改过,就算六爷成了她的姐夫,她成了大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她依旧跟着六爷,想着有一天,能够跟他在一起。

可又如何呢?为了他,她失去了一切,夫离子散,家破人亡,为了他,她冒天下大不为,以女子之身干戈天下,不择手段,猎取江山,可到头来又如何,她非死不可,不能回头,所以再回来,她什么都要,就是不要六爷。

“姑娘,六爷那样的人物,世间女子若是可以得到他一天的宠爱,也是天大的福气,不管六爷对你是真是假,总算他的对你的这份情,已经是叫天下女子羡慕了。”风满楼淡淡的说,就见那桃花缤纷处,夜色下一片妖娆。

“不破,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一天,也不是一年,我要的是一辈子,我玉自寒生性愚笨,性子狂傲,自认世间男子不能容我,可我依旧希望,夫妻和顺,子孙满堂,所以这辈子,我什么都要,就是不要六爷,纵然我爱他,我也绝不要他。”玉自寒沉声说,这句话隔着闺阁传进夜无痕的耳朵里的时候,他突然很痛。

这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果然是不错的,过去他欺负她,她巴结他,过去他厌恶她,她喜欢他,过去他凌辱她,她包容他,可是某一天,老天爷似乎开了个大玩笑,他夜无痕爱上玉自寒了。

过去他听说玉自寒要进宫,就避之唯恐不及,过去他听说玉自寒找他,他就心情不悦,过去他听说玉自寒在宫里,他就想躲得远远地,他甚至诅咒过她再也不要醒来,贻害人间,影响市容。

可是某一天,在碧波之中,白莲丛中,他看到那云游与碧水间,妖娆于世,冰肌玉骨,宛若谪仙的她,一时间他沉迷了,不过很不巧的是,那日是他一脚把玉自寒踢下去的,那一天玉自寒在宫里喝醉了,居然开口说喜欢他,他居然毫不客气的一脚,把她踢下荷花池醒酒,而后逼迫水中的玉自寒发誓这辈子不再纠缠他,怎知那日之后,玉自寒就闯入他的心中。

自此之后,玉自寒对他只有一种,近似于温柔淡漠的笑,虽然偶尔也会和他交谈,虽然偶尔也会对他欢笑,可是他们之间却隔了一道墙,玉自寒自己说已然失忆了,可是他却觉得她是故意的。

“姑娘,我再给你倒一杯,已做我们的合卺酒好不好自此以后,姑娘心里只有我,我心里只有姑娘,八爷虽好,可是兰妃在上,姑娘嫁过去不会有好日子过,还不如放手。”风满楼低声说,嘴唇贴近玉自寒的面颊,闺阁上的夜无痕不由握紧了拳头,顺手甩出一把匕首,破空‘砰’的那琉璃盏碎了一地晶莹。

“原来你这么喜欢爷,好啊,爷成全你,你嫁给我。”夜无痕从屋顶上的空隙落下来,不理会那用剑指着他后心的暮夜明。他端起翡翠酒壶,一饮而尽说:“玉自寒,你爱我,你逃月兑不了。”

“六爷,你是不是喝醉了,所以听错了,我由始至终,什么都没说过。”玉自寒冷冷的说,那琉璃碎片刺伤了她的手,鲜红的血液,流淌在白玉一般的皓腕上,可是这个男人,根本看不见,依旧狠狠的抓着她被刺伤的手。她感觉到血很热,但心却已经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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