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油如豆,那白炽的微光下,夜无痕和夜无伤对面而坐,官案上放着一张军事地形图,夜无痕苦笑道:“三哥,这是战略倒是个个攻下南吴的好方法,只要攻下殷都,我们大周就有战马了,殷都有南吴的后备马场,有几万匹良马,南吴红马甲天下,汗如血,步似飞,强壮有力,若可得知,我们大周铁骑也将横扫天下。这张翼臣是个软硬不吃的滚刀肉,这自寒劝得动吗?”
“这丫头一向精怪的很,偶出奇计妙处横生,我却倒是不担心的。”夜无伤一笑道,却见夜无痕面露苦笑。
夜无伤冲着门外拍了几下巴掌,就见一个仆人进来,他低声问:“那边发生了什么?”
“这玉姑娘先和那张翼臣很是不和,后而两人兄妹相称,张翼臣已经答应出兵殷都,但二人似乎还没有筹谋好,不过依奴才看,不过一日,这玉姑娘就能拿下张翼臣,让他归顺大周。”这门外的侍卫躬身道,他是皇上的亲信,自然不会把玉自寒用美人计的过程说出来,因为这会激怒六爷,破坏玉姑娘夺吴的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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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殷都有个月马桥,当年大夏的朝臣都在此处被东晋的皇帝斩杀,成王败寇虽然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但是妹妹我想报仇。”张翼臣在囚牢中看着自己的寒铁手铐,幽幽的对玉自寒说。
“可据我所知,这大夏的皇族后裔张家也是大户,你也不至于占山为王呀?你叔父同意吗?你怎么就做了山贼?”玉自寒对此事一清二楚,这张翼臣的父亲是庶出,被弟弟赶出家门,入赘到一个姓王的家中,这王家倒是颇为殷实,只是王老爷死后,这夫妻俩不懂商贸,被管家骗光了家产,后不久病死了,这张翼臣姐弟就成了孤儿。
“莫再说我那个没良心的二叔,便是他教唆王家的管家,将我父母财产骗光,让我父母怒极攻心,病发死了的。”张翼臣苦笑道。
“那你为何不去报仇,夺回家产?”玉自寒低声问,她知道这张翼臣的叔父的女儿嫁给了钟离家,也就是害死她姑姑那个贱人的儿子,现在是时候借刀杀人了。
“谈何容易,那人已经是定北侯的亲戚,这钟离恒的岳父,我怎能动的了他。”张翼臣陷入一种痛苦,他自幼孤苦无依,就算是唯一的亲人花无梦是个性格怪癖,极为冷淡的人。
她也是燕王的姬妾,对她而言燕王远比他这个弟弟重要的多,燕王一心利用他手上的兄弟夺位,但他并不像不利用。所以他们的关系也不是很好。
“我还以为哥哥有多大的志气,闹了半天就这点胆气笑死我了,敢谋反的不敢报仇?”玉自寒俏皮的一笑,张翼臣不服气的说:“谁说我不敢了,只是定北侯的封地离这里太远,我没有长途跋涉一击而中的把握。”
“哥哥,真是不聪明,我若是你,就建功立业,与那定北侯同殿为臣,到时候跟他讨个说法。”玉自寒一笑道,张翼臣点头道:“妹妹真聪明,可是朝廷会给我封侯拜相吗?”
“会的,哥哥,只要我们攻下殷都。”玉自寒浅笑道,她用羊脂一样的玉手握住张翼臣,心道:你也算可怜了,我利用你就是对不起你,所以我会加倍补偿,只要你不造反,我就会维护的。
张翼臣看着姑娘一脸柔情,心中荡漾,暗道:她不会是喜欢我了吧,那我就真是有福气了。
“嗯,我们一定要攻下殷都,可是怎么攻下殷都,不如我回去问问陈大哥?”张翼臣低声道,玉自寒知道陈忠实是个聪明人,于是笑道:“我和哥哥一同去,这虎牙就留在这里吧?”
说话间玉自寒给张翼臣解了锁,而后与他一同赶往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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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中聚集了很多人,陈忠实心中窃喜,这机会终于来了,占山为王总不是个事情,总躲不过成王败寇。
现在朝廷急于用人,正是他们弟兄谋前程的最佳时机,起初用计让个幼童做老大的原因就是好控制,也可以让各部的兄弟放心,不再互相残杀,如今小老大已经成人,对兄弟们尽心之极,也很会筹银子,给各部的兄弟花,所以陈忠实觉的很安心。
这山寨的人出去劫道的时候是土匪,回到山寨里不过是农民,若不是又穷又苦没有户籍,谁愿意落草为寇,他是逃兵出身,深知道这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所以他假意的反对了几句,就同意归顺朝廷。
各部的头领自然也都是逃兵,或者江湖人出身,自然也愿意封官,于是这归顺朝廷的事情就敲定了。
于是立功,夺下殷都成了必须做的是,这陈忠实和玉自寒定出攻城的计划,这个计划分作三步,但是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而后玉自寒下了山,为接下来的大战筹谋。
陈忠实也跟着玉自寒进了玉家,这说话间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也就是第二天的中午。
夜无痕已经回到玉家,并且隐瞒了夜无伤已经来到云城的事情,他本想去问玉自寒结果,谁知道她回来以后,便就寝了,吩咐下人,要是没兵变,没地震,没着火,就不要去喊她,于是这夜无痕只好退了回来,黄昏的时候传出一条消息,这湘山的土匪要投降南吴,但是给南吴提了几个刁钻的条件,目下南吴和湘山的土匪还在和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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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八的黎明,天上淡了一层薄薄的冰雾,没有下雪,可是却非常阴冷,风如同刀子一般刮着人的面孔。
整个云城如同炸开锅一般,百姓们都开始买米,买面,买吃的,准备离城投靠其他城镇的亲戚,因为城中传来消息,这湘山的土匪归顺南吴了,今日就会攻伐大周边界云城。
早上的时候,六皇子夜无痕带了很多兵马出城,去营救被东晋伏击的晋阳城,这晋阳城是西南的边界,比邻东晋,所以这城内的百姓更加恐慌。
到了晌午城内又传出一条消息,玉家的家主玉自寒正在变卖产业,不止如此,这玉自寒还把那十八间用金砖造成的房子让人在两个时辰内拆了。
到了未时初刻,皇上和诸位皇子,仓惶的离开了云城,这一切都宣誓这一件事,大战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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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你在这里做什么?”张翼臣看着玉自寒居然一身妖娆女装打扮,很有兴致的约他在城外的湘江上钓鱼,他起初一阵子惊艳,目下却由此模不着头脑,因为那八爷也在船上,他不觉间有了几分扫兴。
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个兴致,经过三天的相处,他知道这辈子斗不过玉自寒,莫要说他帮她,就是不帮她,南吴破灭也是迟早的事情。
“惊华,过来帮我一把,我的鱼。”玉自寒喊了一声,夜惊华从后面揽住她的腰用力一挑鱼竿那鱼儿就蹦到了船上。
玉自寒看她那张妖娆的脸孔,心中不由得一荡,这八爷一身清雅的墨色锦袍,身披雪色白裘,便如同一朵金色的曼陀罗一般,带着一种柔媚的风华。
“自寒,鱼儿上钩了,这么大一条,你还真是好本事。”夜惊华夸赞着,不管玉自寒做什么,他都说好就是了,这丫头性子不好,这些日子,少不得在六哥那里受气,他不妨哄一哄。
“真香。”玉自寒闻到夜惊华身上的香味,偶尔记的在京中那六爷也是熏香涂粉的,但入了云城却有不同,就像一个真正的男子,虽说还是容色绝佳,但到底不如八爷这样的风情万种,只不过这八爷就像她的一个姐妹一般,少了一点男人味。
“你喜欢吗?晚上你和我一起睡,便可以闻到这西域来的奇香,可是有养颜,安神的功效的。”夜惊华几乎柔媚的说,这当然也是故意的,母妃对他教育也是极为严格的,兵书,谋略,政书,他也是一本没有少读的,但是他们家寒儿不喜欢强悍的男人,就喜欢他这种会撒娇的男人,那三哥,六哥,太子都靠边站吧。“嗯,这是什么香包?”玉自寒伸手就模到夜惊华的怀里,触手是滑腻如丝的肌肤,这一刻张翼臣怒了,虽说二人是青梅竹马,也是订了婚的,可是张翼臣就是不愿意看他们郎情妾意的样子,这位八爷也是个极品了,居然跟个女人毫无分别,举手投足媚态横生,虽说六爷也是这种美的让人雌雄莫辩的样子,但大体不会跟个女人似的,浑身上下都是丈夫气概,君子之风。
“咳咳,你们打情骂俏,背着点人,我就快受不住了,玉自寒你让我来此处就是看你们*吗?”张翼臣冷声道,有些生气的拎起那条鱼就要扔进海里。
玉自寒双手抢过那条鱼说道:“自然不是,你没见这么多渔民,跟我们一起打渔吗?”
“这又如何?”张翼臣冷声道,这湘江水暖,所以冬季便有大批鱼群游来,这渔民捕鱼有什么奇怪的?
玉自寒淡淡一笑说:“若我说不是捕鱼呢?”
“不是捕鱼?那你是来做什么的?”张翼臣细看见这玉自寒居然是一个姬妾的打扮,还带了几个跟丫鬟打扮的少女,但很显然功夫和水性都不错,这玉自寒到底来干什么的呢?
第五章:兵不厌诈玉自寒微微一笑,牢牢地抓住那死命挣扎的鱼儿,看着江水滔滔,洒然一笑说:“哥哥这么聪明不妨猜一猜?”
“我才没那么笨,猜你出的问题,有空我还歇会,我可没六爷那么无聊。”张翼臣懒懒地说,在船的另一边正在用大锅煮水的钟离涛笑道:“姐姐,姐姐,螃蟹和大虾已经煮好了,那鱼给我开播,一会儿我做汤,可惜了带的菊花酒真少。”
玉自寒把那条足足四五斤重的鱼儿,扔给钟离涛,就见他身子跃起,接住那条鱼儿,他心里自是不甘心的,美人姐姐,为什么喜欢这个娘娘腔八爷,和那个老头子三爷,若她喜欢的是六爷,他也就心平了,可偏偏美人姐姐不喜欢六爷。
好歹他也出身名门,也是个美男子,为什么美人姐姐会管那个小土匪叫哥哥,偏生要他这个昭和五年出生的当弟弟呢?
“涛儿,你会开剥鱼吗?”玉自寒一笑道,这些渔网可都是埋了水雷的,这水雷是她最近才研发的,其实应该说是九年后为了对付东晋的水兵,竭尽大周所有英才研发的。
这战争就是军事对决,军事对决的第一条件就是武器,之后才是治军,因为六国之内均有无敌的将帅,都很懂得用兵,本朝就出了不下十名常胜将军,分布在六国之内,所以近十年的战斗,就是武器大战,谁的兵器厉害,谁就可以得胜。
今个出来的目的引蛇出洞,因为这战局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都是按着原先计划好的行事,她早在前天就开始着人制造水雷,但是一直瞒着夜无痕,因为水雷制作成功要靠运气,可以说难度很大。
这水雷是两种泥土混合矿石的结合物,这炸药是不能够在水里爆破的,即便爆破也没杀伤力,但这个混合物却有非常巨大的爆破力,但是遇水立刻爆炸,根本不能作为埋伏,必须在它的表皮包过一层混合鱼油的粘合物,这个粘合物的要求非常特别。
它要在溶于水和不溶于水之间,必须溶水,但是融合缓慢,但即便如此,还要计划好完全融合的时间,才能够尽兴排雷。
玉自寒经过两天的不眠不休,终于制造出可以水溶时间自我控制的水雷,就是现在的定时水雷,这种定时可以再不控制的时候在水中保存三天,但控制时就可以在片刻间引爆,时间不断不长,正好诱敌深入时。
她做好一大批水雷以后,就让士兵穿上蓑衣排雷,如果没有意外,南吴的水兵回来偷袭。
所以玉自寒就让夜惊华出来诱敌,只带一万水兵游湖,这南吴派来的探子昨天就已经知道了此事,所以今天必然会来擒贼擒王。
这所有人都知道夜惊华不会打仗,但却受命在夜无痕回云城之前带领全城的兵马,所以这几天就是南吴偷袭大周的最佳时机。当然这也只是南吴大将军自己认为的,就玉自寒而言,她认为这几日是攻下南吴的好机会。
那么谁是谁网里的鱼那就各凭命运了,所以不可以错一步,一步错步步都错。
“姐姐,我做烤鱼和鱼汤如何,我把鱼头做成鱼汤,剩下的烤了你看怎么样?”钟离涛笑盈盈地说,这美人姐姐出身大家闺秀,自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就需要一个会体贴她的相公,他倒不介意倒插门,做玉家的女婿,这怕是八爷做不到的。
“嗯,谁要嫁给你是有福气了,惊华我看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因为近黄昏了,我猜敌人入夜就回来,我们要做好一万分准备,准备咱们年前的恶战,湘江水暖,是最好的埋人地点,我们可不能浪费了。”玉自寒一笑道:“可以开荤了,吃河蟹。”
孙和协是南吴水军的大将军,水师都督,也是南吴的大将之一,善用水师,善于谋略,屡出奇计,做事强横霸道,横扫天下。但对于玉自寒而言孙和谐不过是一只八只脚的螃蟹,她口中的美食。
黄昏来得很快,淡淡的薄雾卷着最后一缕阳光,在江面上浮出一抹金黄。玉自寒低声道:“这菊花蟹做的真不错,我觉的咱们还是装回去吃吧。”
她微微一笑,往这锅子里撒了一把不知名的东西,钟离涛脸色一变,就听那小船上的士兵说:“姑娘,可以走了。”玉自寒点点头,就见船舱内出现几名衣服和他们一样的人,玉自寒带着夜惊华上了小船,划船的正是水师副将周远洋。
不多时到了岸边,有一群扮作渔民的水兵迎过来,玉自寒和一干人入城,到了傍晚的时候,南吴的大批水兵暗度陈仓。
若不是这望远镜的帮助,玉自寒还真看不到这黑压压的一群水兵,他们的速度真的很快,所以水爆‘螃蟹’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这注定是她玉自寒的菜,至于那条游轮上那把东西,也会如同作料一般做出一道美味,南吴的那只云雀她要一同炖了,不知道云雀能不能飞来。
“回姑娘水军已经如期到了江岸的战略线外,但是并没有进入包围圈,不知为何向后退去,我们要如何?”副将单膝跪下,等待着命令,他的腿埋在江岸的沙子里,那细细的沙子在晚霞的红光下,泛出一种玛瑙色的琉璃光。
“扯向东边了吧,通知李将军捉螃蟹。”玉自寒低声道,副将沉声说:“得令,但姑娘您觉的他们会往包围圈内逃?”
“不是,我在包围圈外埋的水雷比包围圈内更多,因为螃蟹受了惊吓都会往水里跳,只有云雀敢浑水模鱼,却不知他飞来了没有。”玉自寒低声道,云雀就是云鹰,云鹰是南吴空军上将军,也是飞鹰部队的控制着,这一次在高空设置的人只有1000个,因为大部分的飞云翼,都被调去西北了,不管皇上说的多慷慨,什么三十万大军也好,什么全军都由她指挥也好,实际上她玉自寒可以用的兵马不足六万。
这一次的水陆空合战部队总数只有两万七,不管皇上说的多么声势浩大,他还是让她做了弃子,但夺子争先是必然要做的事,兵不厌诈。
——
空中出现一片黑压压的飞鹰部队,足足有三万人,水面上的巨响带着血腥味传过来。
战略线在空中铺开,但很显然敌众我寡,此刻兵临城下,玉自寒有一种紧张感,今天不知道能不能过去。
飞云翼都已经死在天空中,这对方的飞鹰部队也死伤惨重,水战告捷,南吴十五万水兵都死在江岸上,被炸得尸骨无存。
空战还在继续着,玉家的5000私人护卫飞云翼已经由风满楼带领着上了云城的上空,但是胜败谁都不知道,变局无处不在,玉自寒坐在城头上,脚下是战壕,以及几十米的城墙,她望着云际头有些晕眩,六爷怎么还没回来,她一点主意都没有了。
远远地就看见悬空中飞来一群穿着南吴兵服的飞鹰部队,但攻击的居然是南吴的飞鹰部队,玉自寒看不明白怎么回事,今天的雾气很大,天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天空只挂了一轮若隐若现的血月。
弹指间重生已经三四个月了,金秋已过,残冬也要过去了,开年见得不是喜是血。
“姑娘,不可以。”副将惊呼了一声,他银亮的铠甲在夜空中飘着一种淡淡的血色。
“我不用你管,不许告诉八爷。”玉自寒驾着飞云翼上了天空,风很大,飞云翼逆空而行,突地一个身影轻轻巧巧的落在飞云翼上,那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姑娘,跟我走吧?”那人居然跳到了飞云翼上,那是一张温柔俊逸的面孔,这张脸玉自寒没见过。
“将军,借你一命。”玉自寒冷声道,用手一抓那人,两人一同往下落,那人惊呼一声:“你不要命了。”
“将军,你的命比我值钱。”玉自寒第一次用这牛皮降落伞,风很大不知道能不能安全降落,但是如果不跳伞,她就是这只‘云雀’嘴里的肉,对她而言可以死,不能被俘虏。
云鹰有些害怕了,他的背心流淌着汗水,不知为何,他并不想怀里的绝色美人就这样死去,然而利箭却破空而来,那牛皮降落伞上多了很多个破洞,在旋风中摇摇晃晃。
玉自寒用左手撑开了系在腰间的后备降落伞,云鹰一惊,就见着白色的帐篷一样的东西再度撑开,里云城的地面已经很近了,下面是黑压压的大周士兵,于是冷声说:“放了我,不然杀了你。”
“将军如今再提忠义已经没用了,我已经放出消息,说你于日前投降,你已经是叛将了。”玉自寒妙目中透出一抹寒光,就见这眼前的将军冷声说:“你说什么?”
“刘和谐是你的部署吧?”玉自寒低声道,这一刻这降落伞离地面已经不足六十米,她只要再拖一拖,就一定可以捉住这只云雀,擒贼擒王是没错,且看谁是‘王’。
寒风透着一种冰冷之气灌入云鹰的背脊,他知道这一次英名丧尽,被一个女人算计了,还是一个绝代风华的女人,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淡淡的桃色,她的手很冷,比一般女子也坚硬一些。
她如同泼墨一般的青丝已经随风散下,在狂风中飞旋这,他只能看见她冰白的瓜子脸上那双晶莹剔透的明眸,在夜色下就如同空中明媚的寒星一般,那么的魅那么的幽静。夜幕如同黑夜下的魔爪一般笼罩着苍穹,这是他云鹰有生以来第一次败笔,但他却下不了手杀这个女人,因为她太美,他一向爱美人。
他此刻抱着她的腰,她的腰不容盈盈一握,她的腰却不如普通女子那么柔软,却同样的轻盈细致,她的脸带着一种*的寂寞。
“其实不在乎主人是谁,只要主人好。”云鹰突地抱紧了她,就像当年抱紧玉华夫人一般,玉自寒脸色一僵说:“你放尊重点。”“你错了,我的主人都是跟我上过床的女人,你巴巴的要我投降,不就是要我的人吗?”云鹰打算在这一刻潜逃,这个女人只有方寸大乱时他才可能潜逃,离地面虽然近,但是他的鹰王就在附近,如果这个女人因为羞涩给了他可趁之机,他就可以潜逃成功。
玉自寒看着这个俊逸出尘的美男子,毫无疑问他是独一无二的,优雅如仙,气质如菊,举手投足带着一种霸气,他的五官刚毅而俊朗,一笑间勾魂摄魄。
玉自寒突地邪魅的一笑说:“你若敢,我倒是不介意的。”她扬起手帕,一股子香味散尽云鹰的鼻孔,那只凶恶的鹰王已经飞扑过来,但是闻到那帕子的香气居然晕晕的坠落,玉自寒咬着嘴唇,就连她自己也是昏迷在即。
落到地面的时候,玉自寒已经完全没了知觉,连感应都没有了,夜无痕看着她跌在一个美男子的怀里,两人一同呈昏迷状降落,他抱起她说道:“把此人压入天牢,三哥你看咱们玉姑娘多有出息,算计别人倒也罢了,自己也成了这个样子。”
夜无伤那双冷魅的凤眼微微的眯了一下,淡淡的说道:“六弟,你要是被云鹰偷袭,在空中较量胜负只怕不可分,这不管玉姑娘用的什么法子,总之她抓到了云鹰。”
“云鹰,二十七岁,孤儿,出身于北魏,曾经是北魏大将,后来被南吴大王用美人计招揽,一生爱名马,美人,利器,六爷,我抓了活的,可他急着来偷袭怕是必有原因的。”玉自寒已经清醒了一些,她一早吃了解除曼陀罗毒性的药物,可是她的身体实在是虚弱得很。所以即便吃了解毒的药,在半空中还是晕过去了。
“六爷,我有点害怕,我觉得我没吃到那只河蟹,他可能跑了,这只云雀也差点把我掳走,六爷,皇上只给我六万兵马,哪来的三十万,他是否要我做弃子。”玉自寒苦笑道,夜无痕也跟着苦笑说:“正月之内,我必须带兵北上,三哥最多三月也要北上,所以战局结束的越快对你越有利。”
玉自寒点头,她必须示弱,目下的情景多一个人帮她,就多一份胜算,这湘江的北段是先皇为雪妃开凿的运河,雪妃入主东宫以后,这先皇又为她在云城建造了一座宫殿,取名千雪宫。
“六爷,我有一个计划,正在进行,我在等张翼臣的消息,我希望十五之前你不要走。”玉自寒低声道,她静静的看着在夜色下涌动的江水,城头上一片寥寂。
“姑娘,殷都城内烽火点燃了,末将听到殷都内的号角声,城内好像发生了内乱,渡过湘江就是殷都,现在我们是否进军上阳?”副将沉声道,现在加上六爷的三万空军,整个西南边界的驻军不足十万,然而这单单殷都之内就有二十万大军,还要渡江打,这几乎是个不可完成的任务。
“上阳不用打,我们只要放点水就可以了,这几天就要涨潮了,上阳城在香水河的下游,只要香水河决堤,上阳城里的就要往外跑,赶往上阳上游的伯阳城,所以我们应该水淹上阳,得到上阳以后,在上阳和殷都驻军,夹击伯阳,这样敌军至少自损一半。”玉自寒低声道,这打仗不是纸上谈兵。
“玉姑娘,末将有个问题,我们八万兵马,如何拒敌二十八万,皇上已经调走二十万步兵,一万空军,一万骑兵,这场仗怎么打下去。”副将低声道,玉自寒细看这个人有些眼熟,他就是被薛让杀死的大将军范晔。
也是续长孙无忌以后,大周唯一的大将军,他衷心谨慎,只可惜资质一般,不够有魄力。
玉自寒苦笑,真的很可笑,她和范晔加在一起天下无敌,她和范晔分开就全无余力,因为她恰巧是不够忠心,也不够谨慎,总是现为自己想,再为大周想。现在想想这种战术的确太险。
“范大哥,你说得对,但如今你我尽是皇上的弃子,若然不搏一把,你我均是孤魂野鬼。”玉自寒低声道,范晔不再多言而是低声道:“末将听姑娘的。”
他双手一挥,众将齐声喝道:“将军得令。”
这点将台下黑压压的都是大周的将士,也是即将去赴死的人。夜无痕心中苦笑,这姑娘是个天生的帅才,只可惜生错了身子,这辈子注定是报复难展。
湘山的兵马有十六万,而且有六万的骑兵,加在一起就和这南吴的兵力差不多,皇上变的可真快,他要在这场大战中,消弱香山的势力,有可能会出尔反尔,皇上有可能会在攻下南吴后对付张翼臣。
所以这一次的攻战只能动用一半兵马,夺回南京十六郡立刻住手。
因为湘山没有事,她玉家才有绝对的利用价值,否则就会失去对皇室的用途,因为这次拆掉的金砖,送给朝廷一半,就等于交了五十年的国税,朝廷就算打上三年的恶战,国库也不会空虚,所以玉家要生存,要在大周名利双收,就要维持战国的局势。
所以过河的卒子就得外前冲,要夺帅,必须夺帅,不只要夺帅,还得给老帅一个逃走的机会,她要放走这南吴的主帅易无血,此人是个出名的常胜将军,残忍霸道,六国可拒他的只有薛让一人,所以留下易无血就等于留下南吴。
——
开元五年的最后一天,是硝烟四起的一天,烽火台上狼烟四起,早上的时候,上阳城已经被攻陷了。
正午的时候,江水已经淹没了整个上阳,周军在吴军主力部队撤出上阳的时候,把吴军堵在了葫芦口。
就在昨天殷都已经被周军占领了,战略线铺开了数百里,火光冲天,满地都是哀鸿遍野,枯骨扬尘,忠烈也许就这样做了寒鸦的美餐,连长裹身的席子都没有。
水上都是吴军的浮尸,那吴军的大将军,以长剑指天道:“难道天要亡我大吴?”
就听山坳之上一声轻笑,这悬崖之上站了一个身穿雪裘的男子,这男子长的俊逸绝尘,正是大周的六皇子夜无痕。
他身边是黑压压的强弩部队,和一个传貂皮大衣的女人,这个女人用斗篷遮盖着大半个脸,就在悬崖的上面,对吴军而言前面就是一条死路。
“大将军,小女在此等你很久了。”玉自寒低声道,她举目望向易无血的时候,就看见一张如同冰封一样的面孔,他的眼中有一种来自于沙漠绝地的死亡气息。
他身穿一件乌金铠甲,坐在一头雄狮之上,玉自寒这辈子只见过一个骑狮子的人,就是易无血,传闻中的魔帅。
他突地举手怒喝一生:“找死。”那把青铜古剑月兑手而出,直刺悬崖上的玉自寒,这悬崖并不太高,只有不到一百米,那把剑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向玉自寒劈来。
“大帅,脾气还真的不好,那么无痕失礼了。”夜无痕抽到劈向那把古剑,就听:‘咔’的一声这古剑断做了两半,齐齐的向下飞去,直刺那雄狮的眼睛,只听那雄狮怒吼一声,易无血飞身跃起,那头狮子惨叫了一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易无血被杀了坐骑,心中大骇,就见那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子低声道:“我买将军一命何如?”
“本座不跟女人说话,大周的男人死光了吗?六爷你就任由一个女人在你面前指手画脚吗?这么一个贱人,有什么资格站在三军之上?”易无血冷声说,冷峻的脸上尽是才嘲讽。
“这地方叫天子崖,当年南吴天子,从我皇胯下爬过,才保住一命,如今大将军也在一个女人的胯下,你是逃还是死?”玉自寒冷声笑道,带着几分轻狂,夜无痕觉的这丫头又失态了。
这个丫头重了易无血的计谋,易无血的目的就是从她的胯下的山坳逃走,这是万万不可纵容的。
“本帅才不会从你这女人身下离开,本帅要把你们碎尸万段。”易无血继续谩骂着,等待机会从玉自寒身子下那条山道逃离,这一站不用看已经是输得彻底,他并不轻视女人,反而心中佩服玉自寒是个巾帼英雄,他自幼没有父亲,由母亲养大,所以对于女子较为尊重,也有三不杀,不杀女子,不杀孝子,不杀伤残。
但再见玉自寒,他会毫不客气杀了她,因为她已经是南吴公敌,百年之内周国攻吴没有一次大胜过,可是这玉自寒赢的很彻底。
玉自寒站在悬崖顶,下令把大石头往南吴中军的军队堵在狭道之间,易无血脸色剧变,这个女人果然够狠。
这百米之内都是悬崖,只有一个出口,但已经被大周的军队用石头堵住了,他知道这玉自寒有可能在此布军,但是他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山势险峻,不好守,也几乎不能攻。
因为这个地方如果他们用火攻反击,那么大周的军队只有死路一条,只可惜他们刚被水泡过,火药都不能用了。
“将军,你是现在束手就擒,还是等我动手,你是让你的士兵把你绑了送过来,还是要小女动手?”玉自寒沉声道,她其实并没有生气,她只是不想杀死易无血。
她要用易无血换取大周和南吴的五年太平,这样就可以保住七国并立局势,从某种角度将,七国并立对玉家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来人,绑了我送给玉姑娘,玉姑娘看上我了,要当压寨老公。”易无血一笑道,玉自寒并没有愤怒,而是让人接住这被绑成肉粽子的易大将军返回云城。
玉自寒浅笑道:“口舌之争却也无用,来人替我送信到南吴。”范晔低声道:“是姑娘,属下这就去办。”
玉自寒沉声说:“记住了,一步不让,吴王若不同意,我必将大将军头颅置于城头之上,让大周子民瞻仰。”
如是大周使者派人到南吴以大将军易无血,换取南吴到大周边界云城的六个州郡,这看着并不重要,但对于大周却是至关重要的事情,因为那七个郡县包括了南吴良马的出产地殷都和华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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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六年春,玉氏家主玉自寒用南吴上将军易无血及其下属十六万人,换了南吴六郡,以及十万匹良马,黄金一百万两,奴隶二十万人,军粮一百万旦,一时间传为佳话。
正月十五的早上,阳光这射进绣楼内,薄薄的雾气浮游于天地间,给这明媚的初春增添了几分诡秘的阴霾,闺房内的香烟袅袅,绣架旁有一个什锦白玉刺绣屏风,屏风上的描金绣样是一尊静谧慈和的观音菩萨。玉自寒拿着绣架发呆,这学了还没一个时辰,她就一个头两个大。
最近南吴的人有些太可恨了,居然用她来吓唬小孩子,这南吴的小孩子听见玉自寒来了就会哭,对此玉自寒欲哭无泪。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这赌局咱们赢了,东晋也派来使者跟咱们大周议和,西楚也已经认输,这端木王爷也已经回去了,这不过几十天您已经名震天下,可您呆在屋子里做什么?六爷都已经来了几次了。”锦屏笑吟吟的说道,玉自寒托着腮帮子不发一言。
“我只是累了,李妈妈送来的绣样我还是摆弄不好,我已经不小了,按理说皇上该提我和八爷的婚事,可是大战刚过,八爷就奉诏入京了,也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玉自寒抬头望着锦屏有些无奈的说,这六爷的穷住不舍,她已经有些扛不住了。
“您不如找个名目入京,这可以是任何一个名目,但之前要先通知八爷,让他出宫接您,您跟皇上说不进宫,可这如今大太太和八爷都在盛京的未央宫内,你不进宫还能怎么样?”锦屏苦笑道,如今大人已经官复原职,可是却被皇上接到宫里编修大周律历。
这整个玉家就剩下姑娘和六爷,这姑娘很显然不是不喜欢六爷,只是有很多地方姑娘还在顾忌,只因为六爷太聪明,六爷太优秀,六爷太不可捉模,六爷的一切姑娘掌控不了,再加上六爷和六姑娘的婚约,姑娘心里更是不是滋味了。
“你说得对,可是六爷一直也没走,风公子却奉诏入京了,如今我的心忐忑不安的,锦屏你说我该怎么办?六爷有没有偷偷去过西院?”玉自寒有些心虚的说,她的眼睛中泛出一种浓郁的不安,锦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一刻对锦屏而言也是一种不小的冲击。
因为六爷跟风公子都曾经给过她同一好处,自从她听到那个好处,锦屏就有一种罪恶感,这一刻她知道她根本抗拒不了这种诱惑,这种罪恶感和*的冲动,已经压抑了她的心。
因为这两位爷都曾经说过,只要她促成这个姻缘,就让她做妾侍,享受荣华富贵,有什么比得到一个谦谦君子做夫君更有魅力的利诱。可是姑娘绝对不是一个眼里能容沙子的人,到时候怎么办呢?
“姑娘,我年纪不小了,想出府嫁人,不知姑娘可否成全?”锦屏低声问,为今之计只有嫁了自己了事,姑娘心地不错,蕙质兰心,可是嫉恶如仇,爱憎分明,且手段厉害,若是真的招惹了她,只怕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锦屏,你做事麻利,府里我最看重你,你年纪也不大,为什么有次想法,难道是嫌弃月俸太少了?”玉自寒浅笑道,就见锦屏脸色一僵说:“姑娘若还留恋奴婢,就随意给我指个奴才就是了,奴婢只是想找个归宿,好歹比孤老了好。”
“瞧你这话说得,就跟我欺负了你一般,是否这几日我有什么不是?你尽可说。”锦屏那张细致温柔的面孔上泛出一种淡淡的苦笑,这举手投足见绽放着一种迷人的诱惑,她已是女人最好的时候,若再不嫁是要耽误了。
可是锦屏不能嫁给奴仆,也不可嫁给外人,不如嫁给堂哥,堂哥虽然自幼多病,但温润如玉,且已经死了妻室,只有一个带病的儿子,住在北院,虽然奴婢们已然很细心的照顾了,但是堂哥的身子一直不见好,而且堂哥每次看着锦屏就有些奇怪的依恋。
玉自寒心里明白,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就好像六爷曾经那样对她,再回头她还是最爱六爷,那又能如何呢?谁爱了谁就欠了谁,谁爱得深,谁就欠得多一些。
“姑娘,奴婢就是奴婢,奴婢自然要全听主子的。”锦屏咬着牙说,这锦绣做过什么谁都知道,这锦绣虽然已经是侯爷夫人,但是她害了不少人,害了自己的主子,这无非也是因为爱。
当年自己那个智计不凡的大姐,和自家主子当年也是情同姐妹,可是那又如何,要害人的分明是七小姐,这六小姐偏生不相信大姐,大姐为了活命也只好出卖她,而后害怕玉家报复,就让她化名锦屏到玉家伺候,监视玉家的动静,可是几年来,锦屏发现根本用不着她动手,那桂平母女已经动手了,所以她就决定静观其变。
“既然如此,我就把你许配给我堂哥玉清寒了,他的正室已经不在了,你正好做如夫人,堂堂正正的嫁过去,以后做夫人,也好过没个名分。”玉自寒浅笑道,锦屏心中一暖,她自幼就是个明白人,她知道六爷虽然比堂少爷不知好了多少倍,可是堂少爷喜欢她,六爷只喜欢姑娘。
“一切由姑娘做主,但奴婢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一切从简,奴婢嫁过去已经是福气了,所以奴婢希望不要折了福气,还请姑娘成全。”锦屏低声道,她垂目眼观鼻鼻观心,额头的细汗已经缓缓流下,在鬓角上落下一层烟雾,到让玉自寒有些歉疚于是轻声说:“锦屏,你若不愿意,那你就好生想想,过些日子咱们再说。”
“姑娘不用想了,这奴婢愿意嫁给堂少爷,因为奴婢也喜欢堂少爷。”锦屏浅笑着说,背脊的冷汗渗透了她的褙子,她感觉到有些心冷,因为她很想得到姑娘的厌恶或者漠视,从而找机会离开玉家,可是姑娘似乎带着一种难得的冷酷仁慈,一直对所有人都不错。二月初三那天,锦屏由丫鬟翠竹伺候着穿上嫁衣后有些心神恍惚,今个她就要出嫁了,心中突然有些寥寂,因为大姐一直很内疚,一直觉得对不起自家主子,但生死存亡之间,她当然选择活下去,有时候狠毒不是性格而是命。谁然大姐的主子太美太得宠。
这些日子以来,她发现六爷和姑娘都失了分寸,这几日跟姑娘相处发现她的一些弱点,倒是和玉家过去的主子一样,爱则极爱,恨则极恨,终是不知道藏拙,和避其锋芒,只怕在这样下去对姑娘不利的很。
那紫檀银竹屏风后闪出一抹丽影,三足紫砂玉鼎里放着顶级白沉,精致的羊毛雪毯上站着一双玉足,就见玉自寒翩然而入。
“今个真漂亮,真的要青衣小轿走?”玉自寒苦笑着问,就见夜无痕浅笑着道:“这已经不错了,三叔公起先还不准呢,锦屏这个身份,能做个如夫人也就不错了。”
“六爷说的是,你还要在云城盘横多久,可否近日送我上京?”玉自寒巧笑嫣然,她在想这六爷追她的目的无非是六姑娘的身份,如今瑜伽已经立了大功,如是也就不用担心兰妃陷害,是时候摆月兑六爷了,因为不管怎么说,这六爷的心她还是看不透的。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夜无痕浅浅一笑说,也许是情到浓时无怨尤,最初见到她只觉得容貌般般好,又是老八喜欢的人,便想抢了去,一见钟情不过是一种心动,可这些日子,他反倒不知道怎么去追,怎么去接触,只知道纵着她,她高兴就好。
“那六爷我们回京吧,回京之前,你要不要见见六姐姐,或是带她一同上京?其实六姐姐没有病,只是我妒忌她貌美,才这样说,其实那一日我有些事瞒了六爷,我玉自寒自认不是良人,心机叵测,但此事我也只与你一人说。”玉自寒浅笑着说,那明眸中泛出万种风情琉璃色,就如同水墨江山中一道恒古难描的美景一般,让夜无痕百看不厌。
她站在那里巧笑嫣然,宛若千古奇葩,钟灵毓秀,自带一种妖娆国色,许是这一生他也忘不了,她的笑容已经比往日暖了许多,让他深深地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你什么都别告诉我,我只当不知道,我们说些旁的,你这身雪缎琉璃裙,上面缀了八十八颗明珠,却有披着雪狐大氅,怕是身子有些坠吧?我给你了一件蚕丝褙子,你穿上必然又轻巧,又暖和。”夜无痕一笑道,手里陪着一件宛若蓝宝石一样的云锦蚕丝褙子,这物件绣着富贵花开牡丹图,这袖口缀有七彩琉璃玛瑙珠子,串成丹凤朝阳的滕图。
玉自寒触手模过那云锦褙子,就觉的柔软细腻,温暖馨香,却不知是什么香,只觉得这六爷选的衣服,比她过去穿过的都好看。
“我不喜欢,宫里那种带着箭袖流苏的褙子,总觉的穿上去像霞披,于我而言这辈子你穿一次给我看,我就此生无恨了,再没什么多求的。”夜无痕浅浅一笑,便亲自为玉自寒月兑下了那大氅,换上这宝蓝色的褙子,玉自寒一惊,却也不好拒了,可是这种亲密她总觉得有些生硬,总觉的不该那么贴的近。
“这怎使得?”玉自寒苦笑,过去跟他争来斗去,也许就是觉得,六爷虽然不好,但六爷对她不错,即便万般心机,也未有算计过她,虽然利用她算计了天下。
“怎么就是不得,我是甘心伺候你的,怎的你到嫌弃我轻薄了,你还在乎这些个,你玉自寒难道也不过如此。”夜无痕僵了她一句,而后就后悔了,他明明知道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这话对女子不公平。其实,近之则不孙,几乎是人际关系的一个规律,并非只有女子如此。太近无君子,谁都可能被惯成不逊无礼的小人。但是他愿意惯着她,也愿意承受她的一切。
可是看见她整个人都被吸住了,再也逃不掉,心跟着她动,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
在两人的交往中,必有一个适合于彼此契合程度的理想距离,越过这个距离,就会引起相斥和反感。这一点既适用于爱情,也适用于友谊。也许,两个人之间的外在距离稍稍大于他们的内在距离,能使他们之间情感上的吸引力达到最佳效果。形式应当稍稍落后于内容。
但做起来很难,难得就好像一道永远真不月兑的网,对于她他不要距离。
“六爷,我总觉得我们离得太近,反而难以长远,你也知道玉家和兰妃的关系。所以我觉得有些事,还是要告诉你,免得你对我的心太重。”玉自寒低声道,而后把她自个栽赃二太太,诋毁玉寒烟的事情说了一遍,自打夜惊华回京以后,玉自寒越来越不想呆在云城,因为她很依赖那张任性,却毫无心事的脸,她和六爷的心事都太重。
“就这些个事呀,我一早知道的,便是故意说出来看你演戏,因为你那时不哭不笑的,让我觉的我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你哪怕对我横眉怒眼的,也好过那段日子的样子。”夜无痕笑笑说道,就见玉自寒苦笑道:“那些日子,家里的事多,我的性子的确是皱了一些,这些日子要赶着下田播种,六爷你随我去看看农耕如何?”
“嗯。”夜无痕一笑道,终于有机会是两个人的世界了,这一路山高水长的可以耳鬓厮磨的日子必然不少。
就听玉自寒说:“六爷,过一段时间,我想组织一个农业会。这个农业会打算开办在殷都,所以我们上京以后,我要尽快回云城,所以我们今个就起程吧?”玉自寒一笑道,这些日子以来,她吩咐钟离涛进行,小麦,稻谷,玉米的杂交,通过和北魏的良种杂交,准备种植新的品种,这件事就要由锦屏帮着支应,所以一大早玉自寒便来见锦屏,谁知六爷也跟着到了。“嗯,那我去收拾行囊。”夜无痕温吞地一笑,这些个日子,他已经把玉自寒的脾气模了个透,简单说这丫头吃软不吃硬,爱听好听话,喜欢华衣美服,玉器古玩,和一般的女子没什么两样,可她又是特立独行的,在这众女子中带有一种特别。如是他决定宠着,哄着,纵着,他就不信,这玉姑娘是铁石心肠。
玉自寒送夜无痕出去,就听锦屏叮嘱道:“姑娘,不要让人妒忌你,不要让人恨你,也不要让人欺负你,你得把握好了,进退不可失据,否则必招祸端。”
“你就省点心吧。是不是忘了今个是什么日子,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要管我了。”玉自寒苦着脸说,就听见,门外停了轿子,她亲自送锦屏上轿,心中有些不悦道:“怎的连喜乐都没有?这也太欺负人了。”
“小姐,你会吧,若是没有您在,奴婢只怕连轿子都没有,如今奴婢已经知足了,姑娘早些嫁人吧,也可少些是非,毕竟做女子给人争不是好事情,第一影响名声,第二浪费感情。”锦屏低声劝道,这她希望姑娘早日觅得如意郎君,自此过往恩怨进城尘埃。
——
进入盛京那日已经是阳春三月,本来一日半就可到,谁知那新制造的热气球坏在路上,没奈何只得换了马车,于是辗转一个月,他们才回到盛京。
玉自寒住进玉家主宅的时候,就看见五姐姐一人出来迎她,再有就是一些丫鬟婆子,玉自寒明白这皇上是软禁了她的父母。
夜无痕把她送到大宅以后,返回皇宫已经有三天了,这宫中已经没有诏她入宫的消息。
墨染一早过来伺候她,可是这几日她宁可让别的丫鬟伺候,也不愿意看着墨染,于是就找下人叫了桂平到大厅。
她寻了一个名目,让墨染嫁给三管家的儿子玉瑾,桂平跪下哭着说:“姑娘,您开恩吧?墨染年纪尚小,奴婢还指望她能多伺候你几年。”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也不知道玉自寒为什么突然这样对墨染?难道她知道了什么事情?
“这说的什么话?到了该出嫁的时候,总要出嫁的,总不至于错了年华,这般,只能让墨染后悔,你且下去吧,我是不会亏待了墨染的,去把桂圆莲子羹给我端过来。”玉自寒冷声说,她却也不敢强迫桂平嫁女儿,但这是抓出当年谋害她的真凶的最佳时机。
只不过这婆子在府里沉溺甚久,如若用强的,只怕会一击不中反遭其害,所以还是该找个靠山再动手,所以她先说婚事,看这婆子的动静,她若听命,便是还没有绝对的控制府内,若是不听,这老宅子就是也给人控制了。
“姑娘,奴婢这就去。”那桂平不动声色轻描淡写的回了,尔后慢慢出去,看她的样子,玉自寒不由得有些心惊,那额头上的汗珠子不由得滴落,心道:这婆子一准有了靠山,她背后的主子是谁呢?
玉自寒踌躇间,瞥见四周的丫头,不知为何都匆匆自行散了去,闺房内就剩下她一个人,她感觉这空空荡荡的宅院内有些阴霾。
今个是清明,院子里飘满了焚烧过的灰白色碎纸屑沫子,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她顺手端起青瓷莲纹茶碗,用那略微泛着清白的唇抿了一口,也不知怎么了,这阳春三月里,这么热的茶,灌进她的嘴里为什么还是这么的冷?
手心的汗珠子顺着她那葱白的手指流下来,一滴滴落在鲜红亮丽如同玫瑰的红色地毯上,一丝声音也没有。
骤然间一股子异香传进鼻孔,这玉家造香享誉六国,她虽然不是行家,可也大多知晓,这香不是她平日里用过的任何一种。
此香并非出产于玉家的香料,所以玉自寒略微有些奇怪,那香味沁入鼻孔幽香中带着几丝炽烈,她感到浑身酥软,翩然欲醉。
“美人,我等你很久了。”一双手从后揽住了她的腰,却见那人一身淡红色的华衣,翩然透出几许烂漫,举手投足见,自有一股女子也难得的风情。那双宛若桃夭的澄清眸子,自带一种邪魅的笑意,那双手手指宛若春葱,这人是谁?为何在她房里?
“你…是谁…?”玉自寒感觉到心中一荡,却见那人邪魅的说:“你连我都不认识了,还真是薄情。”
他的手迂回在她的腰间,手指带着一种奇异的热流,让她浑身上下都带了一团火,但玉自寒确定她并不认识这如同桃花妖一样的男人。
此人是谁?为何在她房里?她仓惶的睁开眼睛,就见那人略微粗喘着,蜜色的肌肤已经半果于她的眼前,她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玉自寒一惊,就听见吃吃的笑声,宛若玉珠滚落一般,那人桃色的华裳已经落在那白玉镶翠贵妃榻上,她的身子似也跟着软在那贵妃榻上,整个人身子一僵,那人双手顺势滑进她的亵衣。
双唇碰在一起的时候,玉自寒就听见外面喊:“三爷,您真不能进去,姑娘吩咐了,却是不能进去。”桂平的传进玉自寒的耳朵里,她想要挣月兑束缚,可是就背着双手牢牢抱住,耳边就听见如同呢喃一样的声音:“你对我可真好,自那日后我便忘不了你,这胭脂阁所有的客人里,只有你是我忘不掉的。”
门‘吱’的一声打开了,夜无伤惊喜的看着这一幕,很显然这玉自寒是故意如此,她估计已经听闻被下诏赐封太子妃的事情,所以故意用这一招,于是夜无伤冷声说:“这女子行为不端,应先压入刑部大牢,容圣上亲审。”
玉自寒惊呼一声:“三哥,我没有,我不认识这个人。”
夜无伤冷声说:“且不要听她切词狡辩,先把此女用寒铁锁了。”他说话间提刀横着劈了过去,就切下了那人的子孙袋,冷冷的说道:“拿出去检验一下,此人是否和玉自寒这贱人有染。”
那那男子惨叫一声,整个人似若痉挛一样倒在地上,那鲜红的血渐在地毯上,他惨叫道:“大人…,我是…收了姑娘…的银子…才来…伺候她的,我…。”
“你休得胡言,我根本不识得你,你休要污蔑与我。”玉自寒看见夜无伤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着不少礼官,这事情传扬出去,只怕她的名节就不保了,过往她对名节一物看得很淡,有也罢没有也罢,她自逍遥去,不过两片嘴唇一碰,还能碰出天下,但就在临死那一刻,她方知道人言可畏。
夜无伤暗道:出了这等风波,若不如此,玉姑娘怕是贞洁难保,所以还得下点功夫,于是他吩咐侍卫将玉自寒和这男子一同压入刑部大牢。
夜宿青楼在大周法典上对于未婚女子判的是充做军妓的重型,所以夜无痕有点开始怀疑布这个局的不是玉自寒了。
——
四周蔓延着一种无尽的黑,和一种发霉的腐臭味,玉自寒进到里面有一种呕吐的感觉,那稳婆已经把她陈设在一个堆着枯草的草垛上,她的感觉到一种诡异的危险,就听那稳婆说:“姑娘已非完璧。”
这句话如同刀子一样扎进玉自寒的心中:‘已非完璧’四个字可是随意说的,是谁要陷害她。
“你说什么?”夜无伤大惊,失去贞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接触青楼男子,那不成这玉姑娘真的接触了这人?
这事情可就大了,这辈子玉姑娘就没有后路了,除非有个男人出面承认这件事,可是谁会承认这种事情呢?
玉自寒呆在那里,跪地抓着稳婆的裙裾说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因何陷害于我?”
“姑娘,你不是完璧,谁也陷害不了,是你自己不知检点,放开老身,我嫌你脏。”稳婆一脚踢开玉自寒,玉自寒手腕一痛,就听一声:“皇后驾到。”
随着香风出来,一眼的粉黛娥眉,美丽的宫娥鱼贯而入时,一身团圆鸾凤和鸣袍的皇后步入牢房,这黑漆漆的牢房瞬息间因为皇后凤冠上的夜明珠的光晕被染上了一层华色。
“如此贱人,祸害宗族,依臣妾看重做军妓就是了。”兰妃轻柔的在皇后声旁说道,玉自寒听在耳中,心中一惊,难不成这桂平已经和兰妃连成一线,怪不得大宅内没有五姑娘以外的人。
这层层迷局的执棋者是谁呢?这层层迷局到底是哪个高人布下的陷阱,到底她的敌人隐藏在什么地方。
“怎么说也是玉丞相的女儿,却不知她为何如此轻薄,玉自寒你有什么好说的?”皇后浅笑道,她要看这传闻中大周最聪明的女子如何度过这个难关。
“我不认识那个男人,我的男人是八爷,八爷不许我告知别人,因为这只是一个错误,虽然说我对错误从不解释,但我也不想被充作军妓。”玉自寒顺势说,心道:惊华,对不起了。
兰妃脸色一变,整个人痉挛了一下,就见那看上去蓬头垢面,狼狈不堪却依然淡定自若的玉自寒,心中惊了一下,皇后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那个清倌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自寒看着皇后,而后又看了一眼兰妃,心中倒抽了一口凉气。
三爷手里的圣旨到底写的是什么呢?她有些猜不透,这一定是一件大事,桂平一早就知道,受了兰妃致使才来陷害与她,但是什么事情要兰妃如此急于除掉她?
玉自寒想到这里,突然心里一亮,应该是这太子妃之位,如果是的话她得感谢兰妃了,因为太子已然忘了她。她不是个多求无度的女人。
“启禀主子娘娘,小女昨日听到奴婢跟我说的话,我还不相信,此刻看来此事是真的了。”玉自寒沉声说,此刻她的容颜中带着几分妖娆的邪魅,仿佛一朵绽开的白罂粟一般,有一种近乎于纯真的邪恶,不知为何兰妃此刻有些害怕,她不是玉家过去那位去做奴隶的皇后,也不是定北侯亡故的夫人,她是一朵带着致命诱惑的毒花,最易蚀骨足以*。
“这里没有外人,你且说给本宫听。”皇后微微一笑道,那脸孔中散发出一种温柔静谧的诡异,她的面容清雅端丽如同山间月色般柔美,自带一种雍荣华贵的气韵,和那艳若海棠,冰肌玉骨的兰妃站在一起,相应成两道绝色的风景。
“小女不敢言语,除非主子娘娘恕小女不恭之罪,否则小女难以启齿。”玉自寒苦苦一笑,那如同泼墨一般的刘海遮住了大半个脸,只露出一对如同黑珍珠一般明亮冷魅的眼睛。
“你说吧,本宫恕你不恭之罪。”皇后浅淡一笑,就见那兰妃突地神情有些紧张,她心道:你不是厌恶她吗?我就把这贱人嫁给老八,他们一样下贱,是天生一对。
如是玉自寒就对皇后说:昨个早上,丫鬟寰珠说:前天晚上,兰妃因为得知她要被封太子妃,会挡了这钟离姑娘的前程,派人差遣家中的管家婆子桂平陷害她,用重金收买桂平,让她在她的茶水中下了迷药,而后又再那血菩提里放了*香,再把这个做皮肉生意的男人送到她她的房里,刚巧这三爷就带人来传圣旨了。
玉自寒说罢,苦笑着蹙眉低声道:“主子娘娘,你觉得自寒就算行为不检,会不会愚蠢到在自己的闺房里与人私会,还是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
皇后听罢心中暗道:这玉姑娘果然心术不凡,如今没认证,也没物证,但有一点说不通,玉自寒说的在理,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做这种愚蠢之事,这解释不通。
皇后定定的看了玉自寒一眼,此刻觉的这女子,的确像胞弟长孙无忌说的那样,聪慧不凡的很,就算她真的做大周的太子妃,也绝对不会辱没了太子,她这种女人应该不会轻易*给别人,更何况就在刚才她还听见玉自寒在喊冤,但为何此刻紧要关头却不喊冤了?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呢?
“原吧。”皇后轻描淡写地说,夜无伤与牢内诸人跪下道:“恭送主子娘娘。”
夜光宁静的照在盘龙壁上,夜色下是鎏金翡翠雕琢的九龙壁。远远望去便见琼楼玉宇,廊腰回漫,雕栏玉砌中更添繁华。九龙壁落于未央宫前,宫殿前有一高台,是翡翠和和田玉铺陈而成。
四周之物均是由翡翠玛瑙装饰而成,殿外的翡翠照壁上,雕着凤凰,麒麟,貔貅和白鹭,就好像一个玉的世界,那高台上是一个四方的翡翠棋案,棋案旁的帝王椅上坐着神态慵懒的大周皇帝和神情略微不安的夜无痕。
夜无痕一身纯白的袖口很宽大,白玉般的手指尖夹了一颗墨玉黑子,亮的不亚于他深黑如墨玉的眼睛,字落之处,胜负已分,他苦苦一笑道:“父皇我赢了,我可以出宫放人了吧。”
“不能,朕只准你去看看玉自寒,没说能放人,却不知这案子,老四审的怎么样了?不就一笔风流帐,判下来也不会下狱,就怕审出点比的东西。”夜风流沉声说道,嘴角勾勒出一种淡淡的残忍,玉自寒居然不可入局,不肯和太子共存亡,难不成她已经猜出他的下一步计划,那她对老六的是不是欲擒故纵呢?
“父皇,什么别的东西?她一介女子,能做什么大事?”夜无痕苦笑道。玉自寒的错就在于太聪明,太会运筹帷幄,太会指点江山,这些事本不是一个女人该做的。
“她是一介女子,但绝非一般女子,南疆你这个常胜将军打了一年都只是和局,人家一个月就定了南疆,比你厉害得多,大周有了玉自寒是大周的福气,只可惜长孙无忌死在胶州了,老六现在可能打败齐楚联军的只有你和玉自寒,所以真决定,玉自寒喜欢谁,朕就给她指谁,那个人必须喜欢她,不喜欢就等着入罪。”如今大周的局势已然扭转,这正是拿下南疆的重要时机。
“父皇,她喜欢我。”夜无痕定定地说,如今他对江山天下,或者报仇,兴趣已经不像往日一般,如今他只想得到他心里的人。
“你说了不算,从她的政治态度上就能看出,他喜欢太子,老八,或者老三,但老三容貌不好,他们估计是兄妹之情。”夜风流冷声说,面上泛出一股子苦笑。
“父皇,玉自寒真的喜欢儿臣,您就把他指给我吧。”夜无痕笑道,站起来给夜风流捶背。
夜风流咳了咳,那双宛若沙漠孤灯的眼睛,泛出一种似神似魔的魅力,他只是浅浅一笑道:“老六,你就放手吧,朕从小看着你们长大的,别人都让着她,只有你百般作弄。她会喜欢你才怪。”
“父皇,我是真的爱她。以后也会对她好的。”夜无痕低声说,他很难维持这最后的尊严,今天就是跪下求也要求父皇指婚。
“不准,就是不准,君无戏言,你先下去吧,朕累了,明天朕会遵守承诺,让你去刑部大牢见她一面,别的你就别想了。除非她自己说要嫁给你,否则朕不会同意,因为玉自寒对大周很重要。”夜风流玩味的一笑道,悠悠的看着夜空的风景,
“父皇,儿臣确定,我爱玉自寒。”夜无痕沉声说。
夜风流幽幽的说:“一个人一辈子有多长,不到闭眼谁也不知道最爱的人是谁,朕曾经爱皇后,后而爱上香妃,现在只爱玉妃,也许过几年爱的又是另一个的女人。你能爱多久?”
夜无伤淡淡一笑道:“生死契约,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爱她生生世世。”
“你别在这卖弄文章,朕懒得听,那风雪舞怎么说,灵心又怎么说,你当年也是海枯石烂,此志不渝,如今又看上玉自寒,可见你的心也不小。除了你们几个,还有很多人要曲玉自寒,求朕成全,你们都喜欢玉自寒,可玉自寒就一个,总不能切成几瓣给你分分吧?”夜风流一笑道,有些头疼的说。
他突地目色一寒说:“父皇,您说过拿下幽州,儿臣要什么给我什么,我要玉自寒。”
“谁都可以,玉自寒不行,朕跟你说了,除非玉自寒自己愿意嫁给你,否则你就一辈子别想娶她。”夜风流暗笑道,这个游戏开场了,且看天下吧。
夜无痕心道: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夜无痕会有女人不喜欢吗?
——
开元六年的三月初九,桃花开满了护城河的两岸,刑部衙门隔水而建,外有一片纪委美丽的桃花林。促成了别样的风景。
盛京的有司衙门,均是前朝修建的,本朝皇上推崇节俭,基本上是不建宫殿,也不大型修建任何官邸的。
大周国治理贪污非常严重,1000两就可判斩立决,所以这大周的官员都比较节俭,并且出自商家,或者官宦世家,一般的贫民不会想去当官,因为最穷的就是官员,地方官员还好一些,京官的收入和压差差不多,加上年终的补贴,也就仅仅可以维持一般的百姓生活,但百姓较为悠闲,做官比较劳累。所以贫民即便有才华,也懒于当官。
所以做官的都是世家名门弟子翘楚人物,目的只是光耀门楣,在大周做出一番事业。
所以大周的民风就比较开化,刑部审案老百姓都可以进去观看,所以一大早刑部衙门就挤满了买票的人。
这大周有一条公门票税,是老百姓最不喜欢的,因为只要进入有司衙门就必须买票,并且还分着站票,和坐票,这刑部审案的官衙在最里面,其实只有100个人可以真实地观摩审案过程,即便如此还是有一大群好事之徒前来买票,因为从牢房押犯人这一节,只要是进去的都能看见。
今天一大早刑部员外郎周跃就已经贴出告示,今天是刑部增加收入的最佳时机,因为一般的犯人,老百姓懒得看,大致只有三种犯人可以让刑部增收。
第一种就是贪官污吏,老百姓花钱进来就是拿着棒子,臭鸡蛋,烂白菜,进来泄愤的。所以除了一百张贵宾票都能卖出去。
第二种就是大周的冤案,虽然老百姓不会来得太多,但是一百张贵宾票一定卖得出去,因为大周的犯臣都出身名门,家族里有钱的人多如牛毛,所以这也可以增收。
第三种就是美女,这种犯人最受欢迎,基本审一场爆满一场,其实在开元初年的时候,大周审案也是不能围观的,更别说卖票,是六爷执掌大理寺以后,就定出的这个规矩,制定最初遭致大周群臣的非议,但是经历四年的推行,不但增加了国库收入,而且增加了案件的公正性,公开性,和公平性。
得到了广大的百姓的支持,六爷到任以后,废除了越级告状的滚钉板,和廷杖执行法。换成越级增税法,如有人想要预计告状,分成等级缴纳银子,且这些银子由被告处,也就是说谁输了官司,谁出有司衙门应缴的一切费用。
所以一大早周跃就给玉自寒找了一身华丽的女装,并且让牢里的婆子给她洗澡,收拾干净,这样大周百姓看了才不会失望,明天才能继续人流爆满。
玉自寒站在衙门口心情郁闷到了极点,这刑部的员外郎大人不去做生,真的是暴殄天物。
“大家,这是今天大人开的花红,大家押了,买定离手。”一个衙差居然抬了三哥大红箱子上来,左边的一个箱子上面写着:判,买一赔一,第二个箱子写着:再审,买一陪二,第三个箱子写着:赦,买一赔三。
玉自寒知道这个典故,这个叫‘案市’,这是六爷推出的,这赌局目的只是增加一点趣味,这也不算实际的赌博,而是一种民众推翻案子的方法之一,也就是解救冤案的方法之一,这三个箱子平时是没有人押注的。
但是在一种特别的局势中它就代表一种大众的意见,如果一个人进入刑部衙门,结果并没有被定罪,但是如果这写着‘判’的箱子里超过十五万人投票,这个贪官就要被斩立决。
这个看似赌局的箱子实际代表广大百姓的意见,假如一个官员,查不出罪证,但是在庭审他的哪一天,这投票处斩他的人超过十五万人他就的被斩立决,这是大周自开元初年,六爷定下的一个规定,就叫犯众怒者死,也就是说身为大周官员,即便你没罪,但你犯了众怒,也就是有罪必须斩立决。
如果一个人查出有罪,按理应该斩立决,但是有一种轻况这个人是可以被无罪释放的,就是投票‘赦’的维护者达到二十万人,民众想要救他,他就得到了‘天赦’,即便有罪也会无罪释放,也就说官府不能够再杀这个人,朝廷也不会再追究。
如果说一个案子板上钉钉,但民众觉的需要再审,‘再审’的投票达到十万,这有司衙门就必须再审,不能够判案。
所以玉自寒有些紧张,她感觉压力重重,因为大周的有司衙门是大众控制的,有时候朝廷不能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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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呀,玉自寒,果然是个大美人,听说夜宿青楼给情郎看见了,一怒之下把她送来了。”围观的人群里有个眼神猥亵的男人说道。
“这皇上也真是的,人又不是杀人放火,人私生活管他什么事?”这人群中有个农妇起哄的说,那衙门口前的玉自寒耳根子都红透了,这叫什么事情?
但是民众们可不管这玉自寒什么心思,继续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本来不是重刑案子,所以大家都在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