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宁苏挑眉,一脸警惕。
"安胎药啊,笨蛋!"
宁苏咂舌,乖乖地将推至他面前地汤拿回来,慢慢喝了下去,对于安胎的食物,她总会认真喝完。即使自己再不喜欢,也要对得起肚子里的孩子。
"公主,红杏姑姑来了。"
"噢?让她进来吧。"红杏极少来走动,更别说这个时辰已经晚了,来,必有事情。
红杏三步两步走,急急忙忙进来,见了宁苏便跪下了,"公主,婧贵妃出事了!"
"什么!"宁苏诧异,噌地站起身,扶起红杏,"怎么回事?"
原是那婧贵妃昨日回了皇宫,皇上龙颜不悦,急着招她侍寝。婧贵妃身子不爽,回宫便睡下了,这才作了罢。今日皇帝再召,未曾想不到片刻钟,婧贵妃却被皇帝打得口流献血,步履难行。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宁苏皱眉,"现在母妃怎么样了?"
"娘娘已经看过太医了。可偏要奴婢前来告诉公主一生,近日万不要再独自去见皇上。"红杏瞧了一眼静坐在一边的李御南,欠身道,"若可行,还请王爷早日带公主回府。"
"为何?"李御南起身挑眉,拉住身边女子的柔荑,安慰她不要害怕,"我这本就一个月的行期,如今才过了半月有余。"
"正是,母妃如此说,又是为何?父皇一向都疼爱母妃,怎会拳脚相加?"宁苏仍是想不明白,她不讨喜她也承认,可母妃一惯是知书达礼,贤淑大方,怎就?
红杏垂眸,"奴婢不知,只是娘娘这样说,定有这样的原因。原本奴婢说要请公主过去,可娘娘死命拒绝。"
"那怎么行?我必须过去看看!"丝毫不等眼前的人反应过来,提着裙子就小跑了出去。
李御南暗咒一声,提起步子跟上。
还未有到那寝宫,便听得屋内传来的怒吼声,像是承帝。
宁苏管不得这许多,见门外也没有人看着,提步就进去了。
"你便是不说,朕也知道你昨日去与他相见了。"承帝手握玉块,神色勃然。
婧贵妃躺在床榻,摇头道,"皇上误会臣妾了。"
"误会?"承帝冷哼,负手而立,"婧贵妃,朕对你算是疼爱有加,你却是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皇上难道不觉得自己才是??"
"住口!"承帝甩袖转身,伸手就要打下,却不想宁苏从一边跑了出来,伸手抓住了他的龙手。
"父皇,父皇不能再打了,母妃已经这样了。父皇!"宁苏几近哀求,跪倒在地。
承帝冷眼瞧了她,忍不住冷哼。
李御南站在他一边,目色傲然。毫无畏惧他的样子,倒是手中的拳头握紧了一分。
婧贵妃微微颦眉,"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不要来么?"
"母妃,你快别说了,都伤成这样了。"宁苏眉黛紧蹙,玉手微微有些发颤。
婧贵妃却是一反常态,脸一翻,"昭阳,你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本宫和你说过不要再过来,你却是不听。若是你姐姐定比你听话。怪不得你父皇不喜欢你。你也怨不得别人!"
宁苏一滞,眼睑微垂,"母妃?"
"滚出去!"承帝一掌拍在桌案上,怒气腾升。
李御南一个箭步,拉起宁苏就要走。宁苏挣扎了几番,"母妃!母妃!"
"滚!"承帝又是盛怒,李御南没了法子,扛起她就走。
到了一个略微偏僻之处,她才将吵闹不停的女子放下来,"李御南,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么?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婧贵妃最近实在很不对劲,而你父皇又是一个暴君,你以为你能保护你母妃?"李御南忍不住提高了清音。
宁苏不说话,忽得又拉住他的手,"御南,你帮我调查清楚,我不能明白,为什么一下子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好了好了,我会的。你现在有了身孕,别想太多。我会处理的。"李御南也未曾想过,这一次回来会遇上这么多的事情。可他却觉得,这一切没那么简单,背后一定有隐情。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日还未有醒来,就听得李御南穿衣的声音宁苏探出头问道,"怎么了?!"
"妲岩自上次事后,便未服心,昨日下了战书,恐怕今天已经到了边关了。"李御南将衣服递给她,"我必须回去了。"
"怎么会这样?"宁苏也着急起来,"上次便不能做了让步,我这就起来,随你回去。"
"你别着急。我得直接去边疆了。让你待在这里我也不放心,待会儿让言芝莜护你回去。她会武功,我就放心一点。"李御南皱眉,扯下腰间的令牌,"你拿着,进城方便。"
"御南。"宁苏突地害怕起来,见他急急忙忙地收拾着,交待好一切。她从背后抱住他,"你要平安回来。"
李御南剑眉一动,转身看着她,"我可是战无不胜的李御南,你害怕什么?乖乖地,在王府里等我回来。"
宁苏点点头,"那你要去多久?"
"多则四个月,少则三月。"李御南眸子阴暗,眉峰微微隆起,"边关的旧兵,也要做处理。更何况边关气候难伺候,生怕有人生病了。"
宁苏微微皱眉,不由得发了颤,忽得又想起什么,转身拿出一把剪刀,剪下了自己的青丝,交到李御南手中,"御南,你拿着。一定要平安回来。"
李御南铮铮然点头,也割下一丝秀发,"我会回来。你和佑乐,等着我。"说罢,顿了顿心,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为何每一次,他都如此,走得匆匆忙忙,甚至毫无眷恋。
那么地匆匆而别,那么地遥遥无期盼。心里的闷热逐渐延伸开来,静默了许久。再抬头想要找他,却发现不了他的身影。
早已是别离的痛苦,却又更加如那秋雾,消散不开。
秦行之踌躇了片刻,喊了声发呆的宁苏,"昭阳?"
宁苏抬眸,见是他,"六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他步伐一顿,忍不住开口,"你真要回去?"
"六哥,我马上就走。以后,还麻烦你帮我照顾母妃。"宁苏心中还是微微有些歉意,毕竟他曾是自己欢喜的人,如今,她见异思迁也好,喜新厌旧也罢。是真真实实地爱上了李御南,即使两人如何青梅竹马,也抵不过岁月的安排。
"宁苏!"秦行之凤眼迷上一层淡雾,"为何,不回我信,也不按我说的去做?"
"信?我从未收到过任何信件!"宁苏诧异,挑了眉又问道,"真有写信?"
"当然,你嫁去不多久我便写信给你。可你却不回。送信的小厮说了,亲自送到了府上!"他突感不妙,沉思片刻,"难道,是被他扣住了?"
宁苏冷眸,一言不发,可脑中却是震惊不已,李御南居然扣压她的信件!
"六哥,你写了什么?"
"我,我在信里不止一次提到,让你用香将其灭口,再跑到城南地客栈,那里有人等你。"秦行之一叹,"可惜,你却没有去,也没有回信。"
"六哥!你,你胡说什么?你怎么能叫我谋害亲夫呢?"她简直要抓狂了,秦行之的心肠,哪有这般歹毒过?
"我也是一时之间恨自己保不住你。"秦行之缄默,抬眸看了宁苏一眼,有些委屈道,"我恨他,恨不得他死了。我也恨自己,可却只有这样的办法。"
宁苏无奈摇头,"你又有什么资格恨他?他定是看了信。才在知道我用了百媚生之后失去了控制。而他,从来没有怀疑我,这次回来,也没有报复你!六哥,你怎会?"
秦行之不言语,怔松片刻,"是我错了。那事情弄清楚了,我就先走了。你,路上仔细着。"说罢便要起身。
宁苏忽得心中恻隐,叫住他,"六哥!"
"嗯?"
"多谢。"
这一句多谢是理所当然的,从小是六哥给了她温暖,保护她。也是六哥让她明白了做人的道理,认识了字,也学会了怎样喜欢别人。
即使自己与他没有连理之缘,幸好还是兄妹,早晚能够再见。
秦行之片刻愣神,又而温然一笑,他心里知道,这一句多谢出口,两个人便不再是之前亲密的关系。在乎又或是不在乎,期间都蒙上了一层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