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洲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饺子下锅了,现成的饺子皮和馅儿,我不过是包起来扔进锅里罢了。
年洲看着那一锅元宝,眼里有那么一刻的冻结。
我连忙打哈哈:“不要以为我是空手来拜年的哦,我来帮你下饺子的,哎,本来应该昨晚吃才对的……”
我背对着他,叨叨个没完,心里却在咚咚地打着鼓,不敢去看他的脸:路小笙,你出息了,居然敢在年洲面前一口气说出这么些有的没的。
年洲什么也没说,静静地吃完了那碗饺子。
那一刻的我,幸福感爆棚。
我为心爱的男子煮了饺子,他坐在我的身边,香香地一口气喝干了汤底,这大概是一个妻子所习以为常的快乐吧。
妻子?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天!路小笙,你居然当了谄媚献殷勤的小三!
上午十点,外头的阴霾散去,阳光从云缝里穿透到地面,年洲在用吹风机试图将我的羽绒服一点一点吹干。
我多怕年洲吹好衣服,会不冷不热地说一句:“天晴了,你快回家吧,省得你爸妈担心。”
最后,居然是我自己说出了这句话:“天晴了,我回家了,出门都没告诉我爸妈一声,怕他们担心。”
年洲停下了手中的吹风机,居然用略微不舍的眼神看着我,第一次,我从这个桀骜少年的身上看到了无助。
我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我就是来请你吃饺子的,没别的意思,我先走了。”
我慌忙换上自己的衣服,逃也似的出门了。
路小笙,你干得对,人家有女朋友的,你得讲究最基本的道德不是?
年洲跟着送我下楼,看到我停靠在过道里的自行车,诧异地看着我:“你骑车来的?”
我闷闷低着头开*锁:是啊,我骑车来的,因为在我看来,这样比较有诚意嗳。
好吧,我承认,配上这样的天气,实在是傻透了。
我没出息地又打了两个喷嚏,十分没形象地流下了鼻涕。
年洲递给我一包纸巾,径自将车抢到自己手上:“太远了,我送你回去。”
我嘴硬地拒绝着,试图拿回我的车:“不用……”
在我看来强大无比的自行车,落到他的手上瞬间成了小儿科。
他已经径自跨了上去,用命令的语气对我说:“上来。”
有时回想那天的情节,恍如一个迷离的梦,我就坐在他的身后,游离在这座熟悉的城市,雨后干净的街道,芬香的树木,还有,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味,我不经意间瞥到了他外套口袋里的烟,犹如淅淅沥沥的孤单,一点一点落在他的心上。
我多想就这样陪着他,一直到老……
可我没有资格。
宴欢没有发现我的走神,边吃边聊起了邱楠,将爽约的她骂得体无完肤。
宴欢怀疑她在外头有男人了,所以无视我们的三人聚会,以我对邱楠的了解,这种可能性可以占到百分之九十,那货平时恨不得杀尽天下雄性,可只要犯起花痴来,可以挥刀杀了自己。
我突然想起放假回家那天,连赫给她打电话的事情。
“连赫该不会回心转意了吧?”我顿时八卦得眼冒金星,可又觉得不太可能,难不成是那货跪地求饶,求邱楠放过自己,不要再用他的名字了,邱楠一声yin笑,来,亲姐一口,姐就放过你。
于是,连赫学宴欢那样买一送一,结果亲出感觉来了?
“邱楠不是说,她这辈子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连赫?”宴欢认真地否定我的猜想。
哎,宴欢到底还是太单纯,不懂得女人那点小心思,她说嫁猪嫁狗,一口气给了自己俩选项,哪里是看透爱情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