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杀,敢把暴君拉下马 080 狱中有难(6000字)

作者 : 素素浅唱

十字木架上头干涸的血迹散发散发着腐朽的腥味,楚娰清胃里一阵恶心,被迫架了上去,粗麻绳困住了她的腰身。浪客中文网舒榒駑襻

这般凄凉的境地,不禁让她忆起组织里的那段灰暗岁月,那次的她刺杀失败,阿洛竟将责任全部揽上身,被组织里的头目滥用私刑,皮鞭将他折磨地死去活来。

可是阿洛,在这世上,再没人会像你一般肯替我受刑,将我捧在手心呵护!不过,你且放心,我会很坚强,好好活着,不再受任何人欺凌。

狱卒捆绑的手法她司空见惯,曾受过无数次铁血训练的她,轻而易举乘着狱卒不注意,反手将绳子改成活结。

“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招了,免受皮肉之苦!”张大人本着“慈悲为怀”的姿态,眯着三角眼上下打量楚娰清澹。

早在白日,上头已经给他留下话,别让楚娰清活过今晚!让一个罪人无故消失,是他历来的拿手好戏。

“我没做过的事,至死都不会承认,张大人,你省省力气。”楚娰清继续拖延时间,与男人周.旋,广袖中的玉簪悄然出动,***铁链里头。

从地牢来到刑房的路上,她已经开始谋划着,奈何那铁链的锁太过复杂,不得已她用了过长的时间瘐。

“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嘴硬,还是本官的皮鞭硬!”张大人气急败坏,捡起那皮鞭就朝楚娰清身上抽去。

“嘶!”带刺的皮鞭将衣衫划开,血渍渗了出来,楚娰清痛的倒吸一口凉气,与此同时,手中的铁链“咔嚓”一声打开。

“张大人,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双倍代价。”楚娰清狠狠甩掉铁链,清冷的眸子渗着腾腾杀气。

“你?快来人,捉住她!”张大人惊愕地张着嘴,难以置信眼前的女子竟将那玄铁锁轻易打开,心中寒意蔓延,说出的话毫无气势,反而像是求救。

几名狱卒听命,挥着大刀一拥而上,将楚娰清团团围住,但见她不慌不忙,勾唇冷冷一笑,“本姑娘很久没找人松松骨了!今晚是你们的荣幸。”

她姿态张狂,狱卒不由得讥笑,“不知死活!”可下一瞬,他们反悔了,一个个浑身痛痒难耐,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几个壮汉就这般窝囊地败下阵来。

“你是人是鬼?别过来……”张大人哆哆嗦嗦,紧紧攥住手里的皮鞭护身,谁能告诉他,他究竟招惹了哪路神仙?徒手挣月兑铁链,更让武功高强的狱卒不省人事?

“我是人是鬼,等你下去见了阎王,自会知晓。”楚娰清不悦地垂眸凝着胸前的鞭痕。

张大人哪里还有先前的官威,忙不迭扔了皮鞭跪下,“我也是受上头的旨意办事,我也是逼不得已,你这如花似玉的可人模样,换做谁也不忍心将鞭子望您身上抽!”

楚娰清嘴角抽搐,一脚踹了过去,“你幕后之人是谁?皇上,皇后,还是梅妃,或者其他几位亲王?”

“不能说,死都不能说!”张大人双目透着恐惧,一副至死不屈的模样。那人,不是皇帝,皇后,或者亲王,但他要是说了,全家性命不保。

慕容昭阳带着一批人闯进来时,牢房里不见楚娰清的身影,又十万火急地赶来刑房,听闻惨烈的嚎叫声,她急红了眼眶。

“四哥,六哥!是楚娰清,她被人欺负了!”

“该死!”慕容子暄清隽的脸容染上愁云,抬起脚,提取内力,竟一下子将门狠厉地踹开。

旁侧的慕容熠尘黑眸依旧了无波澜,不疾不徐地扶住轮椅跟了进去。

昭阳踩过几名狱卒的身体,待看清一切,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楚……楚娰清…….”转而又看向两位哥哥,“四哥,六哥,看来是我们多虑了,她那般强悍,哪里需要我们相救?”

心下对楚娰清的敬仰之情又升了不少!这女子当真是世间绝有,强的让人生畏,哪有进了刑部牢房,还能姿态狂傲地将刑部头目踩在地上凌辱的?

“咦?昭阳,六爷你们来了!”楚娰清收起皮鞭,朝着二人牵唇而笑。原来,这世上,还有不少人记挂着她。

“他们对你用刑了?”慕容子暄待看清楚娰清胸前的血迹时,不由得目露疼惜,想要伸手检查,却又觉得不妥,略显局促地凝着女子。

“没事,皮外伤而已。”楚娰清说的云淡风清,“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有难?及时赶来?”

“四哥喽,他未卜先知。”昭阳悻悻地努嘴,亦是知晓楚娰清早看见了慕容熠尘,却视为空气,怕心底的气还没消散。

“对了,我一天没吃东西,昭阳你得拯救我可怜的肚子!”楚娰清正眼都没看慕容熠尘一眼,继而转开话题。

“早知道你会喊饿,带了你喜欢的吃食。”慕容子暄温润的眸子漾着宠溺,将手里的食盒递了过去。

“谢谢,我不客气了,有你们真好。”楚娰清欣然笑纳,走到案桌前打开食盒,里头摆了几个精致的小菜,一壶清茶,还有桃酥饼,都是她的最爱。

唇角扬起浅浅的梨涡,心中暖意融融,她毫不客气地吃起来,可眼梢还是没骨气地睇了眼一直保持沉默的慕容熠尘,而他正一瞬不瞬的凝着她,眼底的情愫太过复杂,有自责,有怜惜,有无奈……

“楚娰清,你吃到下巴上去了,丢人。”昭阳惊呼一声,一针见血让楚娰清登时无地自容。

“你们要笑便笑,我是粗人,不懂得矜持。”楚娰清心虚地收回视线,埋头咬下一口桃酥饼,“真脆,知我者,昭阳也!”

“哪里?是六哥细心,知道你喜欢桃酥饼,我就让御厨赶工做了。”昭阳不好意思地垂眸,她性子迷糊,哪里记得楚娰清的喜爱。

“我是听嫣儿说的!”慕容子喧如实道,妻子简单的一句话,他却不知不觉铭记于心,实则潜意识里,他对楚姒清上心了。

“哦……”楚娰清顿觉食不知味,轻哦了声,慕容子暄投过来的目光太过炙热,而此时慕容熠尘的眸光寒意逼人,她可谓处于冰火两重天的境界。

“两位爷,郡主,下官能否告退治伤?”张大人浑身被抽了几鞭子,疼的龇牙咧嘴,气若游丝地求饶。

“滚!晦气的东西,本郡主警告你,若是再发现你对楚娰清用刑,我定剥光你的皮,将你家人.男的为奴,女的为妓!”昭阳恶狠狠地踹了一脚,威胁的话冷冷迸出。

“下官再也不敢了,郡主息怒。”张大人匍匐在地,姿态底下,卑微。即便没有郡主的威胁,他也没胆去招惹楚娰清了。

“滚,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昭阳嫌恶地别开视线,转而热络地拉住楚娰清说话。

张大人若获大赦,狼狈地窜了出去,穿过几条回廊,他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星子,妈的!而后朝着属下低语,“快给本官拿一件干净的衣裳来。”他得连夜赶去上头那里回话。

刑房里,昭阳喋喋不休地说着宽慰的话,“楚娰清,你且忍耐几天,我一定会求父皇彻查此事,还你清白,梅妃那狐狸精,嚣张不了多久的!”

狐狸精?楚娰清闻言,轻睇了慕容熠尘一眼,面具下看不清他的情愫,但那双黑眸已是蕴着不悦。

旁侧的慕容子暄亦是开口让楚娰清宽心,“清儿,我和岳父大人定会竭尽所能救你出去,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这几天就委屈你了。”

“谢谢姐夫。”楚娰清受宠若惊,礼貌性地回应,一句姐夫将二人的关系瞬间亲疏起来,也避免了不必要的尴尬。

慕容子暄清隽的脸容掠过一抹落寞,而后又牵起唇角,“这是我理当做的,我答应你姐姐要护你周全的。”一字一句,不失得体。

“六弟,昭阳,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同她说。”一直保持沉默的慕容熠尘终是开了口,下起了驱逐令。

“好吧……”昭阳明事理,跟着慕容子暄出了刑房。

一下子,室内陷入沉寂,可闻得见彼此浅淡的呼吸,楚娰清在昭阳出门之前,已经兀自坐到墙边的长凳上,垂眸绞着胸前破碎的衣衫,一语不发,并不打算理会男人。

“清儿,你还在气我白日里的决定吗?”慕容熠尘从轮椅上起身站起来,大步朝女人走近。

楚娰清不愿说话,怕一说出口克制不了情绪,她气吗?凭什么气?她伤了他心爱的女人,他没杀她已是仁至义尽,整整一天,她脑海里就剩下他暴怒的命令,“来人,将这谋害梅妃的人打入天牢,等候皇上发落。”

越想,心底越是堵得慌,索性抿着唇不语。

“清儿,我问你,那件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你必须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慕容熠尘长身玉立于她跟前,眸光落在她血染的衣襟时,顿觉心疼不已。

他伸手,想要去触碰,但她嫌恶地躲闪,而后转过脸,闭上眼晴,随意地倒在长凳上假寐,依然不肯理会男人。

“让我看看你的伤势。”慕容熠尘对于她的冷漠相向,有些愠怒,又无可奈何。

楚娰清闻言,警惕地双手环胸,不让他触碰,讥笑道,“慕容熠尘,我受罪,不正是你所希望的?用不着惺惺作态,梅妃那件事,我白日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不会重复第二次。”

语调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一颗心依旧没骨气地泛起微疼,他终究是不信她。

慕容熠尘陷入沉默,有些挫败地倚在墙边,那双眸子隐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愫,“清儿”

楚姒清蜷缩在长凳上,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单薄消瘦的背影那般孤寂。

慕容熠尘留在刑房,久久不肯离去,见她呼吸均匀,眼中不禁掠过一丝无奈,走近长凳将女人整个抱进怀里。

“清儿,醒醒,会着凉的!”他轻声地唤着她,眼角眉梢漾着的皆是宠溺。

“唔……别吵,好累,好困。”楚姒清嘟哝着红唇,双臂下意识地缠上男人的劲腰,“他不信我……不信我…….我心里难受。”此时的她,卸下了浑身的刺,防备,梦里向他吐露心声。

“傻丫头,我怎么会不信你?”慕容熠尘心疼地裹住她冰凉的小手,将她搂得更紧了一分。她心肠慈善,更不会欺凌弱者,怕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对梅儿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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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姒清醒来时,睁开眼睛,发现天竟已经大亮,从冷硬长凳上起来,全身并无酸痛感,而她昨夜睡得极为香甜,垂眸,竟发现自己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胸口处的那一道鞭痕也不疼了,还被涂上了清凉的药膏。

是他做的吗?楚姒清心底很快否决,他如今巴不得她死,怎么会好心替她换衣服,上药?或许是热心肠的昭阳做的。

楚姒清舒缓着腰骨,从容不迫地步出刑房,外头,张大人似乎等候多时,恭敬地哈腰道,“楚小姐!昨夜睡得可好?下官给您准备了早膳。”

昨夜,上头那人又不知为何,改变初衷,让他好生伺候楚姒清,不能让她受到半分怠慢,为官二十年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哪里来了刑部,还得像佛祖一样供养着?

张大人今日低眉顺眼的模样跟昨夜的气焰,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楚姒清极为不屑这类见风使舵的人,挑眉冷冷道,“送到我牢房里来!”说罢,朝前走去。她如今是待罪之身,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引人闲话,只得安分地留下。

这世上,还没有能困得住她的地方,只是她得替周氏、秋菊着想,剩下的唯有忍耐。

她放宽心态,告诉自己来刑部地牢,权当是游历,还能寻处清净。

楚姒清用过早膳,抱膝安静地坐在角落,手习惯性地模向怀里的空衣兜,那丝绢怕是在前天夜里落水弄丢的,她下定决心,出去后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必须将丝帕找到,并找出它的主人,组织里的人或许也随着那镇魂珠来到了昭国,而她,是时候筹备复仇计划了。

皇帝守候了昏迷的梅妃整整一夜,第二日精神萎靡地穿上朝服赶去早朝。

楚怀遇候在天胤宫门口多时,终得见皇帝的身影,忙不迭拂袖跪下,“臣有罪,教女无方!请皇上责罚。”

“哼!”皇帝讥笑一声,“楚爱卿何罪之有?你的女儿一个个能耐极了!”皇帝一想起被迫将凝香丸割舍的事,气便不打一处来,心中不禁怀疑这是楚老贼一手策划的!

“臣……”楚怀遇脸色骤变,惶恐地再次埋首,皇帝嫌恶地剜了他一眼,阔步离开了。

楚怀遇抹了一把虚汗,忧虑浮上心头,转而又把一切罪责归在楚姒清那个不孝女身上。

天胤宫内殿,紫色珠帘被撩开,一抹黑衣飞速地掠了进去,将守候的宫人弄晕,而后一步步朝床榻走近。

梅妃脸色憔悴、虚弱,惨白地无一丝血色,静静地躺在那里,呼吸亦是微弱至极,仿佛下一瞬就要香消玉殒。

“梅儿……”男人低声唤着,语带怜惜。

梅妃眼皮牵了牵,面色又很快归于沉寂。

“梅儿……我知道你醒着。”男人坐到床边,执起女子纤弱无骨的小手。昨日大殿发生的一切太过诡异,以楚姒清的性子,出手不会置人于死地。那么,唯有一个可能,是梅儿有心筹划。

梅妃缓缓睁开凤眸,虚弱地凝着男子,“尘……”话出口,已是哽咽不成声。

“明明无事?为何要继续装昏迷?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慕容熠尘将女子拉入怀里,责备的语调带着无尽的怜惜。

“如果我就这样死了,你会不会为我难过?”梅妃盈盈水眸深情地望进男人黑瞳里,话一出口,又自嘲地勾起唇角。

“不许说这样的话!你的病会痊愈,你也会长命百岁。”慕容熠尘厉声打断她的话,将头抵在她肩头笃定地说着。

“尘,或许我死了!还能助你一臂之力,皇上盛怒定会牵连整个楚家,六王爷不再是你的劲敌!”梅妃哀伤地抹了一把清泪。

“我不许你做傻事牺牲自己,梅儿,你记着,不要为我做任何事,好好活下去让我宽心。”慕容熠尘有些愠怒,一把松开怀里的人儿。

“尘!”梅妃心绪大动,只觉得浑身被幸福所充斥,他心底还是有她的!情动之时,她撞进男人的怀抱,有些急切地去吻男人的唇。

“梅儿,你这是做什么?”慕容熠尘推拒着,眼底闪过丝丝不悦。

“他迟早会让我侍寝,但我只想把身子交给心爱的男人!尘,你明白我的心吗?”梅妃眼角溢出哀伤的清泪,不管不顾地贴上男人的薄唇。

慕容熠尘心疼不已,只得任她放肆,脑海里又猛然窜出楚姒清的样子,不得不承认,那个女子竟不知不觉占据了他整颗心。

他担忧楚姒清的安慰,胜于梅儿的性命,将怀里的温香软玉推开,他低哑道,“梅儿,不许胡闹,别忘了我们如今是何身份?”

“呵……”梅妃凄然一笑,眸中泪光点点,“什么身份,还要你提醒我吗?尘,你真的好残忍!”她捂住心口,痛的脸色发白。

“忘了我……你会快乐很多!”慕容熠尘许久,薄唇自嘲的牵起。

“不,不要!你偷走了我的心,怎么说放手就放手?不就是道德伦常吗?我今晚就杀了他,这样我们之间的身份就不再是问题了!”她面目狰狞,许是压抑地太久。

“你疯了,他是我父皇!”慕容熠尘不可置信的凝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子。

梅妃讥讽地勾唇,“尘,你当他是父亲,可他曾有将你当儿子看待?”

慕容熠尘闻言,脸色微沉,一种酸楚涌上心头,似是被戳到了伤痛。

“哪个父亲会虎毒不食子,放火要置亲生儿子于死地?”梅妃满含愤恨继续道,“尘!自从七年前那场大火后,你不欠他什么了!”

“他无论怎么对我,都是我父亲,是母亲挚爱的男人,梅儿,我希望你往后不要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慕容熠尘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疲惫地转身负手而立。

他一身墨色长袍,身形颀长,整个人散发的那种孤寂让人心疼,梅妃只好噤声,室内陷入沉寂。

许久,慕容熠尘调整好沉闷的心情,“梅儿,关于楚姒清伤你的事,我想知道实情!”

“实情?什么实情?”梅妃闻言,脸色骤变,眸光更是闪烁不已。

“是你对她动了手?她不得已才反抗对吗?”慕容熠尘转身,锐利的黑眸透着质疑的意味。

“你信她,不信我?”梅妃受伤地笑出声,垂眸绞着锦被。

“她如果要伤你,不会傻到大庭广众之下,更是当着父皇的面!”慕容熠尘说话的同时,越发证实了心中所想。

“呵……”梅妃盈盈水眸,泪花打转,委屈地呜咽出声,“尘,我们认识八年之久,而你宁愿相信她,也不信我!”

慕容熠尘沉默不语,剑眉深锁,有些于心不忍。

“尘,我很明确的告诉你,她的确要杀我!不是有一种说法叫做反其道而行之吗?众目睽睽,她可以用这一点狡辩。”梅妃一口咬定,是楚姒清无故伤人。

慕容熠尘顿了顿,正欲说些什么,而后殿外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是皇帝半途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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