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勾心王妃 【10】刺杀

作者 : 叶妩色

洛桑握着箭柄,用劲地拔出箭,霎时,热血涌出。

蒙面人跃身下马,拉弓扣弦,箭镞正对着她,眼色狠厉。

杨女圭女圭打量着蒙面人,此人中等身形,那双眼睛令人觉得似曾相识。

洛桑立即挡在她身前,忍着右臂的伤痛,怒喝:“你是谁?为什么杀阏氏?丫”

蒙面人的双眼杀气滚滚,“你想死,我会成全你!”

这声音有点沉闷,也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灵光一闪,她轻轻一笑,“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为什么杀我。”

“你知道?”蒙面人诧异地问媲。

“你杀我,是受人指使。”杨女圭女圭淡定道,自信地笑。

“你怎么会知道?”蒙面人又惊又激,举着弓箭的手缓缓垂下。

洛桑见蒙面人放下弓箭,却不敢放松。

她浅笑道:“我认得你的声音。”

蒙面人拉下蒙面的黑布,赞赏道:“阏氏好厉害的耳力,丘林野佩服!”

洛桑惊诧不已,“怎么是你?”

她的从容不惧,丘林野心生敬佩,“我本来不想杀你,不过……”

杨女圭女圭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爱宁儿让你来杀我,是不是?你受她指使来杀我,想必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今日之事,联系那日清晨爱宁儿的不同寻常,不难猜测,丘林野应该做了对不起爱宁儿的事,心生愧疚,对她言听计从,这才刺杀自己。

洛桑震惊,眉宇紧皱,竟然是爱宁儿。

她为什么杀阏氏?因为她得不到单于的爱?因为阏氏是她与单于的阻碍?

丘林野伤感地叹气,“是,我对不起爱宁儿……我伤害了她……”

“你怎么伤害她的?那天清晨,我看见爱宁儿从外面回来,好像……”杨女圭女圭追问。

“就是那日,我和阿爸来求亲的那日夜里……”

丘林野哀伤道,眼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沉痛,懊悔,悲伤。

————

那晚,爱宁儿从单于寝帐出去后,愤恨,痛苦,伤心……

失魂落魄地走着,她远离了毡帐区,来到雪原。

而丘林野,自她从单于寝帐出来,就一直跟着她,因为他猜到她被单于拒绝了,正是伤心欲绝的时候,不放心她一个人乱跑,想跟着她。

她心神恍惚,徒步乱走,想着以后如何赢得叔叔的心,想着如何除掉那个欺骗她的可恶女人,没注意到被人跟踪,也没注意到脚下,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跌掉在地。

情急之中,丘林野疾步上前,扶她坐起来。

爱宁儿讨厌他,粗鲁地推开他,“别碰我!”

“爱宁儿……”对这个任性的姑娘,他没有法子。

“别再跟着我!”她恶狠狠地警告,站起身,却尖叫一声,跌倒在地。

“怎么了?”他紧张地扶着她,“哪里伤着了?”

“脚踝疼。”她抽气,只能任他抱着,在一个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来。

丘林野揉着她的脚踝,为她纾解疼痛,举止轻柔。

扭伤的脚不那么痛了,爱宁儿恢复了先前的骄横,怒问:“为什么跟踪我?”

他心虚道:“这么晚了,我不放心你一人在外面。”

“我的事不用你管!”她戳着他的胸口,破口骂道,“你以为你叫你阿爸来求亲,我就会嫁给你吗?你妄想!我告诉你,即使叔叔答应这壮亲事,我也不会嫁给你!我宁愿死,也不会嫁给你!”

“宁愿死也不嫁给我?”他扣住她的手腕,目龇欲裂,悲愤道,“你就那么喜欢单于?为了他,你宁愿一辈子不嫁人?他有什么好?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是!为了他,我一辈子不嫁人,要嫁也不会嫁给你!我不想再看见你!明日一早,你给我滚!再让我看见你,我杀了你!”爱宁儿口不择言地骂,语气狠绝。

“好!很好!太好了!”

丘林野笑了,笑得悲痛、悲凉、悲怆,由猛虎似的高亢变成垂死小兽的呜咽。

怒火焚心,恨意噬心,他的眼中燃烧着饿狼般的狠色,“在你杀我之前,我会让你成为我丘林野的女人!”

她从未见过这样冷酷、可怖的丘林野,一时之间,呆呆地愣住了。

他禁锢着她,扯着她身上的锦裘,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咒骂、怎么反抗、怎么扑打,他不再像以往那样怜惜她,不再对她唯命是从、百依百顺。

只认准了一件事:要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混蛋!放开我……丘林野,放开我……”爱宁儿拼命地挣扎,推他,打他,抓他,可是,她的抗拒在他眼中根本微不足道,她的力气远远不及他,她的尖叫不能让他停止。

“你是我的女人……只要你成为我的女人,你就不会喜欢别人了……”因为激动亢奋,丘林野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粗暴地撕烂她的衣袍,扣住她两只手,死死地压着她。

“放开我……丘林野,你敢这么对我……我会恨死你……放开我……”她凄厉地叫着。

他疯狂地吻她,这副柔软的身躯,是他梦寐以求的,也是珍惜、呵护了多年的,此刻就在他的身下,只要他狠下心肠,就能得到。

不这么做,他永远也得不到,她的身与心,都得不到。

既然得不到,就只能强占她的身。即使是一时之欢,他也在所不惜。

他疯了,失去了往常的冷静,被妒火与怒火烧得只剩下奔涌的***。

丘林野在她的身上烙下一枚枚的印记,她仍然不屈不饶地抗拒,却终究抵不过他的强壮与暴力,泪水滑落,尖叫声变成了呜咽。

心中涌起一股怜惜之情,可是他已停不下来,热火焚身,下一刻,他彻底地占有了她。

随着一声撕裂夜幕的尖叫,她全身僵硬,再无反抗,任凭他驰骋。

剧烈的痛,淹没了她。

爱宁儿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日,丘林野会以这种野蛮、粗暴的行径撕裂了她的纯真。

————

“我是禽兽!我伤害了她……我是禽兽……”

丘林野痛苦地哀嚎,饱含后悔与自责,泪水滑落。

杨女圭女圭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想当初,禺疆也是这样霸王硬上弓。

为什么草原男人都这么疯狂、粗暴?

既然爱她,又为什么伤害她?他们就不能理智一点吗?

那时候,她恨不得杀了那个始作俑者,不想看见他,过了很久才有所释怀。

爱宁儿不一样,接连的打击已经让她伤痕累累,此次丘林野这么做,无疑是火上浇油。再者,她性情刚烈,敢爱敢恨,不知会做出什么激烈的事。

“你后悔、内疚,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是不是?”杨女圭女圭猜测道。

“只要她开心一点,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丘林野不像方才那么激动了。

“你怎能这么做?你是禽兽,你该死!”洛桑的反应很激烈,杀气腾腾。

闻言,杨女圭女圭心中一顿,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洛桑对爱宁儿的情愫,竟然这般浓烈。

他对上她锐利的目光,又立即垂眸,窘迫尴尬,心慌意乱。

“原来洛桑兄弟与我一样。”丘林野苦笑。

“我与你不一样。”洛桑急忙道,羞愧地觑一眼阏氏。

杨女圭女圭对丘林野道:“这次刺杀不成功,你如何对爱宁儿交代?我有所防范,下次你再刺杀,更不容易成功。”

他仰头望天,坚定道:“不会有下次,丘林野不是愚蠢之人。”

她担忧道:“你不杀我,如何对爱宁儿交代?”

他自嘲一笑,“阏氏无须担心,我自有法子。”

杨女圭女圭望向远方,思忖着:事已至此,爱宁儿留在部落,不会开心、快乐,假如她离开这里、再也见不到禺疆呢?她愿意吗?

私心也罢,善心也好,杨女圭女圭只想让爱宁儿不再受到伤害,因为,假如爱宁儿再留在挛鞮氏部落,每日看着喜欢的男子,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假如爱宁儿再纠缠禺疆,以他的个性,绝不会拖泥带水,一定会再次伤害爱宁儿。

“丘林野,有没有想过,带爱宁儿远走高飞,远离挛鞮氏部落,远离单于,或许她会开心一点,会慢慢忘了所有痛苦。”杨女圭女圭道。

“远走高飞?”丘林野茫然道,忽而眼睛一亮。

“爱宁儿丧父丧母,打击太大,心里很苦,再留在这个伤心之地,只会受到更多的伤害。你带她离开,她不会触景伤情,不会想起那些痛苦,她对单于的爱慕之情也会慢慢淡化。”

“阏氏说得对,爱宁儿不应该再留在这里;可是爱宁儿恨我,恨不得一刀捅死我,她不会跟我离开。”他愁苦道。

“爱宁儿不会跟你走,你只能想法子,比如夜里她睡得正沉的时候,你让她昏迷不醒,就可以带她离开。”杨女圭女圭总有一种犯罪感。

“谢阏氏。”丘林野弯身一礼,轻快地上马,纵马而去。

她望着那马那人消失在尽头,接着看着洛桑,清冷一笑,自嘲道:“洛桑,我是不是很自私?”

洛桑想了想,诚恳道:“阏氏为居次着想才让丘林野带居次离开,假若居次再留在这里,再这么任性,终有一日会出大事。”

她诧异道:“你也觉得迟早会出事?”

他点头,“单于只爱阏氏一人,对爱宁儿不会有好脸色,以爱宁儿的性子,也许会做出什么激烈之事。”

杨女圭女圭长长叹气,半晌,她忽然道:“洛桑,有些感情很微妙,藏在心中便可,否则,你会很痛苦。”

洛桑又惭愧又窘迫,说不出话。

————

事情并非如杨女圭女圭所预想的那样,两日后,丘林野并没有带爱宁儿远走高飞。

那是飞雪漫天的夜晚,万籁寂静,沉睡的雪原只有呼呼的风声与簌簌的落雪声。

从北方极寒之地刮来的寒风,一阵紧似一阵,就像是无形的长鞭,无情地鞭打着枯树、毡帐与这贫瘠的草原。

一声尖锐、凄厉的骏马长嘶,惊破死寂的冬夜,也惊醒了杨女圭女圭。

她总是想着丘林野能否带走爱宁儿,辗转反侧,好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听见那声马嘶,她霍然坐起身,听见帐外的动静渐大,脚步声、说话声和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禺疆也被外面的声音惊醒,穿好衣袍,牵着她来到帐外,碰巧,当值的护卫来报:居次疯了。

杨女圭女圭感觉这呼呼的夜风冰寒刺骨,寒彻心间,不知怎么回事,竟然站不稳,若非禺疆扶着,她早已跌在地上

爱宁儿为什么疯了?

她震惊地看着禺疆,不敢置信。

假若爱宁儿真的疯了,那么,爱宁儿变成这样,是她害的。

见她满目惊愕、神色有异,禺疆拥她入怀,安抚道:“别担心,我们先去瞧瞧。”

远远望去,爱宁儿寝帐外,飞雪茫茫,火光耀眼。

寝帐前,风雪中,一男一女对峙着。

爱宁儿手握一柄匕首,阻止丘林野的靠近,面色苍白如雪,眼眸惊凝,头发散落。

丘林野心急如焚,手足无措,哀求道:“爱宁儿,别这样,先放下匕首,我答应你,我不勉强你……”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会跟你走,你是魔鬼……阿妈说,你是魔鬼,你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不得好死……你是魔鬼,我不会跟你走,不会跟你走的!”她声嘶力竭地喊着,眼眸睁得圆滚滚的,满目惊惧。

“爱宁儿……”他不敢上前,担心她伤了自己。

禺疆看一眼围观的几个护卫与部民,接着看向丘林野,严肃地问:“丘林野,怎么回事?”

丘林野不知如何回答,欲言又止,“单于……”

忽然,爱宁儿惊喜地叫道:“阿妈,阿妈,救救我……那个魔鬼来了,他要抓我……”

她拽着杨女圭女圭的袍角,就像一个八**九岁的姑娘,撒娇似地恳求,“阿妈,那个魔鬼来了,我不要跟他走,阿妈,救我……”

丘林野抱住爱宁儿,“爱宁儿,阏氏不是你阿妈。”

杨女圭女圭捂嘴,爱宁儿真的疯了?为什么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放开我!放开我……”爱宁儿奋力挣扎,极力挣月兑丘林野,挣不开,又看向杨女圭女圭,眼中布满了惧色,“阿妈快救我,魔鬼要把我吃了……阿妈救我……”

“你看清楚,她不是你阿妈。”丘林野叫道。

杨女圭女圭看明白了,爱宁儿把自己当作阿妈,把丘林野当作禺疆,爱宁儿真的疯了!

禺疆轻拍她的肩,以眼神安慰她,吩咐道:“丘林野,把她抱到寝帐!”

洛桑也震惊不已,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冰清玉洁的雪花落在每个人的身上,地上积雪发出冰冷的雪光。

火把燃烧,火光红艳,雪与火,白与红,形成鲜明而强烈的对照。

“放开我……放开我!”爱宁儿尖声惊叫,激烈地挣扎着。

“你冷静一点,我就放开你。”丘林野死死地抱着她。

她根本不听,继续反抗,就在两人纠缠之际,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响起血肉撕裂的声响。

血珠滴落。

所有人震惊地呆住。

那冰匕首,刺在丘林野的胸口。

血珠溅在她雪白的脸上,鲜红欲滴。

血水奔流,落入雪地,开出一朵朵凄艳的红花。

那血色的花,灼伤了杨女圭女圭的眼睛。

丘林野仍然抱着心爱的女子,一动不动,错愕得目光微颤。

心口的痛迅速蔓延,生命的热量一点一滴地流失。

众人尚未回神,爱宁儿目露狠色,用力地拔出匕首,再次刺进他的心口,热血飞溅,她的脸上布满了灿红的血珠,得胜似地笑,“我终于杀死你了……哈哈哈……”

“爱宁儿,你终于……杀了我,这是我……欠你的,你……还恨我吗?”丘林野断断续续地问,嗓音艰涩、低沉。

“我恨你,你是魔鬼,我杀了你,哈哈……哈哈……”她畅快地大笑,嫌恶地推开他。

他软倒在地,看着疯狂快意的爱宁儿,唇角似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鲜血仍在流,在雪地上蜿蜒成一朵朵妖冶的血花。

爱宁儿看向杨女圭女圭,血花点染的脸令人觉得可怖,笑容夸张而狰狞,“我终于杀死魔鬼了,阿妈,我终于杀死魔鬼了……”

突然,她跌坐在雪地上,喃喃自语:“阿妈,以后爱宁儿会听你的话,不再任性……阿妈,抱抱我吧,爱宁儿好冷……”

洛桑暗叹,一时之间很难接受这个事实:爱宁儿在疯癫的时候杀了丘林野。

杨女圭女圭更是无法接受,心中很难过。

疯的疯,死的死,这不是她的本意,可是,事情演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

她多管闲事,她自私,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泪水悄然滑落,她真的没想到,丘林野会死于爱宁儿之手。

禺疆知道她心中悲痛,吩咐洛桑善后,接着搂着她回帐。

————

丘林野死在挛鞮氏部落,禺疆派人向丘林基泰报丧,说明事情的发生经过与前后因由。

接着,他命塞南护送丘林野的尸首回丘林氏部落。

塞南回来后,向单于禀报,丘林基泰悲痛、愤怒,不过,并没有举兵来犯之意。

禺疆和伦格尔总觉得丘林基泰的反应太过平静,不像他的脾性。

眼下只能防范于未然,派人注意丘林氏部落的动静,一有不妥立即回报。

爱宁儿真的疯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理任何人、任何事,偶尔与黑妹说两句,时常自言自语。

黑妹会带她出来走走,她就像小姑娘那样蹦蹦跳跳,开心地笑,大声地叫,旁若无人地唱歌,天真烂漫。不仅如此,她总会拽着一个妇人,叫“阿妈”,恳求“阿妈”的原谅。看见一个男子,她也会向他忏悔,痛哭流涕。

部民们都知道,居次疯了。

杨女圭女圭觉得是自己把爱宁儿害得这么惨,又自责又难过,禺疆多次劝慰,她仍然无法释怀。

世间之事,因果循环,有因必有果。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草原的冬季天寒地冻,寒气逼人,凛冽的寒风扫荡着贫瘠的大地,部民的日子很艰苦,只能躲在毡帐中过冬,企盼着来年春天的来临。

禺疆不让杨女圭女圭外出走动,说外面积雪很厚,风雪漫天,一不小心就会滑倒,要她乖乖地待在帐内。她闷在帐中几日,终于忍不住,硬是要出去透透气。

她掐着腰,崩溃地叫道:“我要出去!怀孕的人要多走动,否则对宝宝不好,总是闷着还会生不出孩子。到时候真的生不出来,你想痛死我啊?”

他被她的吼声吓得愣住,无辜得好像做错了事,“生孩子真的很痛吗?”

“你说呢?”她没好气地瞪他。

“我答应你,你生宝宝时,我会陪着你。假如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等着我回来。”他从身后拥住她,柔情满溢。

“生宝宝还能等吗?宝宝要出来了,我还能不让他出来吗?难道我跟宝宝说,等你阿爸来了,你才能出来?”杨女圭女圭没好气地说道。

“我不是这意思,我意思是,假若我不在,我会立即赶回来陪你。”禺疆爽朗地笑。

此后,每日午后,他陪着她外出散步,走遍挛鞮氏部落的每一个角落,有时会走得很远,雪原上,月亮湖……她挽着他的手臂慢慢走着,有时觉得幸福很远,有时觉得幸福离自己很近很近,近得听得到幸福呼吸的声音。

宝宝七个多月的时候,她月复部隆起,与九个多月的孕妇的月复部一样大。

第二年三月,春回大地,草原仍然雪覆千里,月亮湖和内陆河流尚未解冻。不过,冰凉的空气已有暖意,光秃秃的树开始吐露绿芽。

这日,禺疆率领部属外出打猎,叮嘱她不要外出散步。

午后,她忽然觉得头晕脑胀、心烦气躁,忘记了他的嘱咐,带着真儿外出走走。

天空堆满了铅云,天色阴霾,寒风呼啸,整个莽荡的草原荒凉寂寥,寸草不生。

“阏氏,快下雪了,回去吧。”真儿扶着杨女圭女圭,担忧道。

果不其然,话音方落,就有零星的细雪从天上飘落下来。

出来走动走动,杨女圭女圭觉得神清气爽,就打道回帐。

风雪萧萧,除此之外,冰天雪地一片寂静。却有隐隐的细响,从远处传来。

她耳尖,连忙道:“真儿,小心!”

下一刻,她看见两支穿越风雪射来的利箭,一念之间,她推开真儿,紧接着快速侧开,避过那两支追魂夺命的利箭。

又一枚利箭追风而至,力道强劲,追逐着杨女圭女圭。

“阏氏!”真儿惊叫一声,疾步而来,抱住她,锋利的箭镞刺进真儿的右肩,真儿低呼一声,身子僵住。

“真儿,你怎么样?”杨女圭女圭大惊,扶着真儿,举眸四望,却看不见放箭之人。

“阏氏快走,别管我……”鲜血流出,真儿的脸顿时惨白,眸光微抖。

“我怎能丢下你?”杨女圭女圭搂着真儿疾步前行。

刚走几步,她觉得月复部剧烈地痛起来,痛得再也走不动。

见阏氏满额大汗,真儿连忙扶着她,焦急地问:“阏氏,怎么了?阏氏……”

杨女圭女圭摇头,觉得不再那么痛,继续前行。

可是,很快的,阵痛再次袭来,比上次更痛。

真儿慌了,担忧道:“阏氏,很痛吗?怎么办?”

杨女圭女圭想忍痛回帐,可是疼痛一阵紧似一阵,根本走不动。

怎么办?

真儿一人无法带她回帐,而且已经受伤,此处人迹罕至,无人帮忙。

“阏氏,居次在那里。”真儿惊惶道。

杨女圭女圭抬眼望去,阴沉天空下,大雪弥漫中,爱宁儿站在前方,身穿黑色大氅,面色苍白,面无表情,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目光冷酷。

她举起硬弓,举止缓慢,却异常决绝。

拉弓,扣弦,在放箭的一瞬间,她的脑中回响着叔叔冷酷的话。

即使叔叔会杀自己,她也义无反顾,她就是要他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箭下,为自己报仇,为丘林野报仇,为阿爸阿妈报仇。她就是要那个女人死,一尸两命!

真儿大惊失色,挡在阏氏身前,“阏氏,快走……”

杨女圭女圭推开真儿,顺手抽出她腰间的腰带,“快走。”

利箭追风逐月般地袭来,力道颇劲,转眼已至眼前。

杨女圭女圭握着腰带,贯力使出,如水袖般轻灵柔韧,看似绵软无力,实则充满了力道。

或裹挟,或击落,以此腰带对付爱宁儿的利箭。

爱宁儿接连不断地射箭,杨女圭女圭快速地转换身形,腰带翻飞如燕,灵动,敏捷。

漫天飞舞的雪花,飘散如羽。

真儿呆呆地看着这一幕,阏氏可真厉害,即使月复痛也能以一条腰带击落爱宁儿的利箭。

不多时,雪地上躺着十多支利箭。

一番激烈的举动,杨女圭女圭精疲力尽,月复痛再次袭来,痛得软倒在地。

真儿赶忙扶着她,见她气喘如牛、面色苍白,急得快哭了,“阏氏,你怎么样?怎么办?”

爱宁儿不会善罢甘休,但是杨女圭女圭已无力再战,靠着真儿,眼睁睁地看着两支利箭射来……

手脚冰凉,听不见真儿的哭叫声,只觉得月复中似有一只利爪,用劲地搅着,一阵阵的痛楚逼得她快疯了。

呼啸而至的利箭仅有三步之遥,她无力闪避,更无力保护宝宝。

原来,爱宁儿装疯卖傻,忍辱负重,为的就是今日,射杀她。

爱宁儿恨她、杀她,理所当然,她早已料到。

她不想死,因为她不能让孩子还没出世就死在月复中,可是,她已无能为力。

“阏氏……”真儿哭道,抱着她,以身保护她。

那两支利箭并没有刺入真儿的身子,身后传来“铮铮”两声轻响,令人错愕。

真儿疑惑地转头,看见四支利箭掉落在地,就在她脚边,登时松了一口气。

生死悬于一线,杨女圭女圭紧绷的身子顿时松懈下来,继续被月复部的疼痛折磨。

铁蹄踏雪,雪霰飞散,马蹄声声。

数骑飞奔而来,爱宁儿立即上马逃走。

真儿喜极而泣,“居次跑了,有两个骑兵去追居次了。”

没有得到阏氏的回应,真儿回头一瞧,大惊失色,连忙抱着她,慌乱道:“阏氏,你怎么了……阏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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