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近半日,皇甫止决定在一家客栈歇息一晚,或许是心理原因吧,皇甫止总觉得这家客栈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而她一路下来确实是有些累了,安排了一下便上楼去睡了。
她很少有做梦的,但是不知为何,她又梦到了那个夜晚,那个只能说是曾经的家,那一地的鲜血,慢慢地慢慢地向她爬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要离开,马上离开这个地方!但是,为什么身体就是不听自己的话?为什么一步都挪不动?忽然,一双冰冷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腿,耳畔传来她花了好久好久才忘记,才强怕自己忘记那人一切一切的声音:“落儿,落儿,妈妈好痛啊,真的好痛啊,落儿、、、、、、”
“妈、、、妈、、、”她几乎塞不出话来,只能任由着那双手死死地抓着她的腿,然后,血顺着那双手滑下,很冷很冷地渗入她的血脉,然后,凝结,不要!不要再找她啦!她只是个孤儿,她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早就没有了,所以不要再找她了!
她疯了一般地拼尽全力扯开那双手,扯不开她就用力地撕!她能清楚地听到肌肤在指间被深深划破的声响,忽然,一切都变了,变得那么陌生又熟悉,这是哪儿?好长好长的一条街,没有一个人,只有渐近渐远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地荡进她的耳畔,猛地,一辆车急速奔驰而来,好重好重的一声“砰——”又有好多好多的血如漫天的冬雪一般扑撒而来,那个沾满了鲜血的身影,静静地躺在空旷的大街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低吟着那句话:“小落乖啊,在这里等哥哥回来哦。”
她有等,她一直在等,可是,是你先丢下落儿的,是你!不要再找我了啊!求求你求求你、、、、、、是你先抛下落儿的,落儿一直都在等你啊、、、、、、
似乎、、、有谁一直在叫她,越来越清晰——好像是“王爷”,王爷?是在叫她吗?后颈被猛地一击,她蓦地睁开眼,撞入眼瞳的是无衣面带焦急的脸庞,还有——侍卫和四哥,都着急地看着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想开口问些什么,低眸间便瞧见无衣抓着她的那只手一直在淌血,无衣见她已恢复了神智才注意到她的目光已经停留在他的手上,才想着快些收回,但为时已晚,皇甫止一把拽住他的手腕,“这、、、是我弄的吗?”
她的声音听着有明显的微颤,“不是,你方才被只是被人下了巫术,不过现在已无事了,这伤是我不小心磕的,涂些药酒就可以了。”
皇甫止没有再出色,无衣想着她应该是没事了,于是让大家都回去休息,并且他亲自将皇甫止送回了房间,停在门口,道:“好好休息,今晚你也够累的了,明天还要早起。”
在他转身之际,她拽住他的衣角,低低说了句:“无衣,对不起。”
他冲她会心一笑,转而进了自己的房中,而皇甫止却一个人呆呆地立在门口,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指尖还夹杂着细细的血丝,明明是她,是她下的手啊!无论是如何,她依然还是忘不了那段记忆,她以为她已经完完全全地忘记了,她以为她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可是她忘了,有些事,有些东西,你埋得越深,刻得也就越深。
不久她又再次措手搓脚地溜进了无衣的房子,她知道他没有睡,他也知道她一定会来,就像许多年以后她知道他一直都在一样。
夜愈发安静,只有昏暗的烛光一下又一下地跳动着,逆打着她的侧庞,她小心地为他抹药,开口道:“是那些人下的吗?”
“应该没错,许多年前我有去过北唐,那里似乎很盛行巫术,他们的君主更是很器重巫师,若是如此的话,就好应对了。”
她打好最后一个结,一字一句地说:“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不是很轻也不是很重,却是清清楚楚地传入他的耳中,他嘴角一撇,没有说什么。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了一切,那么这句话是不是该是对他说了?呵,或许吧,他什么时候开始担心这种问题了?他的目的不是很简单吗?只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