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潮涌动的日子 第二十五章 风云突变

作者 : 晨钟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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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进入了立夏后第四个节气夏至了。万紫千红的景致算是彻底告别而去,太阳直射地面的位置到达一年的最北端,入春以来雨量东多西少逐渐转变为西多东少,天气逐渐地热了起来,怕热的人已经开起了空调。文一帆他们的工作没有丝毫减轻的迹象,也与这夏至一样,热度在继续推高。

文一帆和余剑村各带一个组,对撤并网点实地勘察,现场办公的工作已经结束。撤并网点的名单,经过与支行反复地磋商,多次地交换意见,终于全部落实。撤点通知已下发,撤点工作进入了实施阶段,开始走报批程序了。撤点审批工作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审批环节比较多,先是市分行呈报省分行,后是省分行批复,然后是撤点行拿着省分行的批复向属地人民银行行文,接着是属地人民银行向市人民银行呈报,最后是市人民银行批准。到了这一步,才可以撤点关门走人。

在基层党建工作中,农村退休老党员属地管理的问题,通过包谨中的努力,市委组织部向下面发了函,老党员的工作也做通了,组织关系都转了出去。党费基数的调整工作已结束,缴费水平与兄弟行和地方上趋于平衡,这个问题也就算解决了。为了各行开展“七一”庆祝活动,市分行组织部第一次回拨了一部分党费,得到了各支行党组织的充分肯定。基层党组织党员组织生活的问题,各行都有所重视,但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正在向努力改善的方向发展。

减员工作经过各支行的宣传解释,进展比较顺利。工龄和年龄符合“一刀切”的一百六十人,都已通知到本人,虽然有些员工有怨言,想不通,但通过宣传解释,没有出现波折,正在办理手续的过程中。自愿内退的人初步模底达三十人。短期合同工按支行的意愿,暂时保留二十人,辞退七十人。减员总人数达二百六十人,超出了计划。文一帆估计自愿内退的人年内还会增加。内退的科级干部旅游回来后,心情愉快,压力得到释放,思想也通了,都痛痛快快地离岗回家了。科级干部带头回家是推动减员工作的主要原因之一。但减员工作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短期合同工的辞退,大多数是业务岗位上的暂聘代办员,工龄都在十年左右,有些更长。他们强烈要求经济补偿和办理养老保险。有些支行的暂聘代办员已经集体向所属支行施加压力,这些支行要求市分行赶紧给予答复,不然、很难控制暂聘代办员集体上诉。

暂聘代办员集体上诉,这可是大事。接到有些支行的电话,文一帆不敢迟疑,立即把包谨中和雷启明叫了过来,抓紧研究对策。

包谨中说:“辞退暂聘代办员是从今年开始,共辞了四十人。这些人基本分布在农村行,温石、岭南和潇水三个支行就有二十人。目前,由于上级行没有布置,储蓄合同工和短期合同工都没有办理养老保险,经济补偿不知其他市分行给没有给?最好打电话问一下。”

文一帆想了一下,然后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沈斯山:“沈处,你好!我是一帆。有一个比较紧急的情况向你报告。我行最近减员,要辞退部分暂聘代办员,但他们说在长江银行干了这么多年,不能说辞就辞,提了两个要求,一是从参加长江银行工作起,养老保险要补办。二是要给予经济补偿金。不然的话,就集体上诉。据我了解,其他市分行去年已经辞退了部分暂聘代办员,不知他们是如何操作的?省分行对这个问题有什么指示?”

沈斯山说:“唷,这个情况我还真不太清楚。你别急,我马上了解一下,半个小时后答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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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一帆放下电话,对包谨中说:“包处,我们也不要闲着。你问一下南州市分行,好像他们去年辞退了暂聘代办员。”

包谨中说:“我去办公室查一下电话。”说完,便起身离去。

文一帆起身续了杯水,看了雷启明一眼,问:“要不要泡杯茶?”

雷启明说:“不用了,在办公室已灌了一肚子的水。”

一会,包谨中推门进来。文一帆用征询的眼光看着他。包谨中说:“南州的作法是按一年一个月的工资给补偿金,5000元封顶。养老保险没有办,因为没有人提这个要求。”

三人都显得心事重重,没有交谈,静静地在等着沈斯山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沈斯山回了电话:“一帆,我打听了一下,其他的地市行补偿金都给了,养老保险都没有办。我刚才请示了刘处长,他的意见是,按政策办理,人性化操作。我看补偿金要给,额度不能大了,否则以后就复杂了。养老保险是个敏感问题,为了避免今后的劳动纠纷,我的意见还是办理为好。这个问题,要慎重一点,自己把握吧。就这样,我要去参加一个会,有事与我联系。”

文一帆挂上电话后,心里一阵感慨,师哥就是师哥,还真是贴心。文一帆对包谨中说:“沈处的意见是经济补偿金和养老保险都要解决,还传达了刘处长‘按政策办理,人性化操作’的要求。我看这样吧,请包处赶紧算两笔账,第一,匡算一下四十人办理养老保险要多少费用。工资基数你查一下,确定一个基数。养老金统筹比例,单位按百分之二十、个人按百分之七计算。起保时间嘛,养老保险行业统筹是一九九三年开始,社会化统筹一九九八年七月开始,我行是二〇〇〇年十二月正式进入地方省级统筹的。要不就从二〇〇〇年开始计算,这样就有一个依据,比较好解释,双方都能接受。第二,每月工资按六百元计算,每年一个月工资,大致要多少钱。”

文一帆回过头对雷启明说:“哦,请雷处给相关支行去个电话,说我们正在研究短期合同工辞退的待遇问题,要求他们一定要做好稳定工作,千万不要激化矛盾。去吧,我等你们的消息。”

两人离去后,文一帆陷入了深思。从目前来看,除长期合同工外,其他用工形式都没有办理养老保险。养老保险统筹没有形成全社会的共识,尤其是在基层单位工作的人员,把养老保险统筹叫做“扣养老保险”,已经办理了养老保险的员工,虽然单位统筹了大部分,仍然颇有微词。没有工作的自由职业者大多数不会花费这笔钱去为很多年以后买单。这些暂聘代办员,如果不帮他们办理保险,若干年以后,他们有可能以此为筹码,向单位索取某种利益,到时候花费的精力和资金会远远超过今天。如果他们不同意交养老保险呢?很有这种可能。按五百元工资的百分之七,一个月自己要交三十五元,一年下来就有四百多元了,如果是两年,那就八百元,不是个小数字,如果不续交,按规定,到退休年龄后,只能申领个人账户上的钱,八百元那时候不知贬值到多少了。像这种本人不愿意办理养老保险的,到时候自己又不承认的怎么办?他想了想,只有一个办法,写承诺书。他又想到经济补偿的问题,一年一个月工资是没有问题的,但定个什么工资标准呢?是按最后一年的最后一个月的工资,还是最后一年十二个月的工资平均数,或者是参加工作以来的月平均工资。他想了想,第三种办法可以排除,因为很难统计准确的数字。第一种是碰运气,如果最后一个月工资比较高,那倒是好事,如果比较低的呢,那就倒了霉。他想到省行刘处长说的人性化操作,那只有第一种和第二种办法结合,就高不就低。

一会,三人又在碰头。包谨中已算好账,将打印的单子给了文一帆。文一帆仔细看了起来。

养老保险费用:2000年底最低缴费基数为312元(社保规定),单位缴费比例为20%,个人缴费比例为7%,平均缴费年限为2年。

单位费用为:312元×24个月×20%×40人=5.99万元

个人费用为:312元×24个月×7%=524元

经济补偿金测算:暂聘代办员工资是固定的,月工资为600元,按一年一个月工资补偿,平均工龄假设10年。

经济补偿金总额为:600元×10个月×40人=24万元

单位承担的两项总费用为30万元。

看罢,文一帆问了问缴费基数和暂聘代办员基本工资的事。包谨中回答:“地方社保上每年都公布一个最低缴费基数,也就是上年北港市社会月平均工资的百分之六十,推算出来,与暂聘代办员的工资差不多。暂聘代办员工资一直都是每月六百元,没有调整过。”

文一帆看了看雷启明。雷启明说:“我给相关支行一把手都打了电话,其他行保证不出问题。温石支行可能有点情况,主持工作的丁向群说,被辞退的暂聘代办员吵得很厉害,他们正在做工作,难度很大,最好是市分行派人去协助处理。”

文一帆听完包谨中和雷启明两人的汇报后,叫来了宋枫霞和任达智,在暂聘代办员的经济补偿和养老保险的问题上,一项项地进行研究和敲定。

就在文一帆他们紧锣密鼓地商量对策之时,遗憾的是,他们没有赢得时间,温石县支行出事了。

3

温石县位于云雾山脚下,是一个文化资源和自然资源丰富的旅游小县。古代文人墨客在此办学赋词,吟诗作画,流传不少名句佳作。然而,就在这个文化厚重、民风淳朴的地方,此时此刻,在温石县支行,暂聘代办员正在上演一场全武行。

暂时主持温石县支行工作的副行长丁向群,这几天被辞退的暂聘代办员纠缠得很苦,因为刚主持工作,不太想把矛盾上交,一直自己苦撑着。昨天下午,他接到雷启明的电话,得知市分行正在研究解决问题的措施后,心中大喜,便叫办公室通知暂聘代办员今天八时半在支行座谈。不巧的是县政府上午有一个紧急会议,指定各单位一把手参加。丁向群只有叫人事监察部经理洪道龙通知暂聘代办员,座谈会取消,时间另定。

丁向群离开支行一个多小时后,八个暂聘代办员来到了支行,其中有三个女性。他们找洪道龙,不在。找行领导,门都是关的。由于他们表情愠色,神态异常,大家怕惹是非,都尽量回避,没有人主动向前接待。看见无人理睬,他们开始恼怒了,再次直奔丁向群办公室,用拳头急促地捶打着门,不见动静;拨了丁向群手机,关机。一个叫胡勇的大个子大怒,吼叫一声,对不起了!几脚便把门踢开,几个人一涌而上。

一见室内无人,一个叫张横的人便胆怯地说:“这下闯祸了。”

胡勇说:“别怕。他是在故意躲我们,用缓兵之计骗我们,我们没有输理,装狠一点,闹就要闹大,多砸点东西,不要伤人,要想解决问题只能破釜沉舟了!”

几人便操起办公室的木椅子,劈里啪啦地砸了起来。砸了一通后,几个男人拔下了椅子的木条,气势汹汹、骂骂咧咧地一个一个办公室寻将过去,不开门的就踢,接连踢坏了三扇门。机关的员工带着几分忌惮、又有几分同情的复杂心情,纷纷让道,胆大的站在旁边看热闹,胆小的坐在办公室不敢动弹,没有人挺身而出。

这时,在外面办事的洪道龙和办公室主任柯志得知消息,一面紧急告之丁向群,见手机打不通,马上派人去了县政府;一面直奔现场。看见行长室一片狼籍,两人一阵心痛。

柯志赶将过去,拦住众人,大声地说:“你们已经闹大了,请冷静下来。”

“滚开!不要猪鼻子插大葱——装象。”胡勇用力地推了柯志一下。

柯志一个趔趄,后退几步站稳后,心里一怒,走上前继续拦着胡勇,愤愤地说:“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不要太过份了,砸坏的东西一定要赔。我可不怕你!”

这时,洪道龙也走上前,站在柯志身边,镇定地对他们说:“胡勇,这样做解决不了问题,只会激化矛盾,后果是严重的。收了吧,有什么问题,我们到会议室去谈,我一定转告行领导。”

一个叫贾大力的暂聘代办员冷不防地对着柯志的胸膛一拳打过来,口里大叫:“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到底是谁在违法,到底谁欠谁的,我也不怕你,你这条哈巴狗!”

柯志重重地挨了一下,他脑子一热,也不管那么多了,一把抓住贾大力扭打起来。洪道龙急忙向前拉架,混乱中头上身上挨了好几下,身上一阵疼痛,眼中直冒金星。这时,有几个在职员工见事情闹大了,赶紧向前劝阻,在劝阻中也不同程度地遭到了暗算。大家一恼怒,劝阻眼看就要变成群殴了。这时,有人打了110。也有人给丁向群打电话,这回总算打通了。丁向群说马上就到。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丁向群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大家住手,我来了。”丁向群看着混乱的场面平静地说,声音不大,但有穿透力,现场逐渐安静了。

他扶起已蹲在地上的洪道龙,痛心地说“对不起,代我受过了。”然后用严厉的眼光扫视了几名肇事的暂聘代办员,强行压着火气,语调深沉地说:“刚才有好心的员工告诉我,这里有人找我麻烦,叫我躲一躲。我感谢了他的好意,但我不躲。我没有做亏心事,我怕什么!我不相信我的员工那样不讲道理,我不相信多少年在一起工作的同事,说翻脸就翻脸,一

点感情,一点良心都不讲!”

胡勇大声地说:“丁行长,不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也不要套近乎,我们已经不是你的员工了!请你回答我们,说开会的是你,说不开的也是你,为什么不给个具体时间答复我们?为什么关闭手机回避我们?”

有一个满脸憔悴的女性暂聘代办员带着哭腔地说:“丁行长,人是要讲良心的,我们也不是一定就怪你,但你要帮我们说话呀。可你这几天都说了些什么话唷,太伤我们心了!我二十岁进长江银行,已有十多年了,一直老老实实地工作,遵纪守法。可现在,说不要我们就不要我们,我上有老下有小,今后如何生活?”说完轻声地抽泣起来。还有两个女的也哭了起来。

张横咬着嘴唇,叹了口气说:“别哭了。此山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但要给个说法。我听说有些支行没有辞退暂聘代办员,有些行也只是辞退一部分,为什么我们行全部辞退,你们难道没有责任?如果这里面有你们的七姑八姨,你们就不会这样冷漠了。我也听说其他市分行给了钱,为什么我们行就不考虑?”张横越说越激动。

旁边的人也在小声议论。

贾大力用餐巾纸擦着流血的鼻子,愤愤不平地说:“这十多年来,我们与你们同工不同酬,拿着你们二分之一的工资,跟你们当官的比,还不止,干着最苦的工作。想着今后的前途和归宿,我们都忍了,才珍惜这份不平等的饭碗。现在梦想破灭了,你们断了我们的后路!是谁在翻脸,是谁不讲感情!我们强烈要求补偿青春透支费和精神补偿费!不然,我们就不走,长江银行不理我们,我们就去找政府评评理。国家能让我们饿死吗?能不讲公平合理吗?”

现场一片附和之声。

“俗话说,话不说不明,理不辩不清。有些事大家误解了,”看着几个流着眼泪的女员工,丁向群心中一软,情绪也平稳下来了,“今天县政府的会是临时通知的,而且强调非要单位一把手参加,柳行长内退后,目前是我暂时负责,因此我必须去开会,因为不知道会议内容和会议开多长时间,所以我们座谈会的时间也就定不下来。至于我关手机的事,这是县政府的会议纪律。你们可以去调查。这样吧,我提两条意见,一是所有负伤的人,支行安排去医院检查治疗;二是其他人同我去会议室座谈。”他用冷峻的眼光扫了一下胡勇,“请大家尊重我的意见。”

大家检查了一下伤势,结果只有柯志、洪道龙和贾大力三人去了医院。其他人随丁向群去了会议室。支行这边,丁向群叫了工会副主席、监察室主任和办公室秘书参加。

大家刚坐下,支行保卫部陈经理带着两名警察走了过来。陈经理向警察介绍了丁向群,其中一名警察与丁向群握了下手,说:“丁行长,我们是110的,刚才是谁报的警?”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胡勇脸上唰得一下涨得通红,脖子爆起了青筋。张横惊恐失色,用求助的眼光看着胡勇。其他人低下了头,眼睛互相不敢对接。

丁向群急速地扫了一下现场,心里明白了。马上急中生智,笑着对警察说:“警官同志,是这么回事,刚才有两个客户与我们的员工为办业务的事发生了争执,客户比较情绪化,我们有个员工擅自报了警。你们来之前,我们做通了客户的工作,已妥善处理,他们满意地走了。真不好意思,麻烦了你们,陈经理,”他看了一下保卫部经理,使了个眼色,“你带两名警官去休息一下,我开完会后就过来。”他转身对警察说:“真不好意思,我这里有个会,请陈经理先陪你们坐坐。”

两名警察有点不悦,但也一时不好说什么,便跟着陈经理走了。

今天,大家很在意警察的脚步声,都在静静地听警察“咔嚓咔嚓”的皮鞋声,像是在听一个重要事件的倒计时,直到脚步声音彻底消失,大家才松了口气。胡勇等人的表情恢复了平静,眼光也柔和了。

丁向群盯着胡勇等人,肃然地说:“我想说,对于今天,你们太冲动了。你们表面上是冲着我来的,但实际上是对长江银行发泄不满。你们大多数是长江银行员工的亲属,当时招收你们进来,也是长江行对员工的一种关心。前些年,你们有一次机会转为返聘代办员,可你们没有考上。按当时的政策没考上是要辞退的,就是考虑到你们一时难以就业,才暂时把你们留了下来,叫暂聘代办员,视同临时工,也就是能干多久算多久。因此,当时就有一部分人主动辞职而去。如果你们能记得这些情况,还能责怪长江行吗?”

这时,丁向群的手机响了。他看看号码,是尹力平的电话。他紧张地走出了会议室,揿了接听,说:“尹行长好。我是丁向群。”然后,他静静地听着尹力平讲话。

听完尹力平的问话后,丁向群说:“尹行长,你了解的情况基本属实,但冲突的后果没有那么严重,有三人正在医院治疗,现在我不知道结果。我正在与他们座谈,局势基本控制。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做好稳定工作,等待市分行工作组到来。110的人我已支走,我会妥善处理的,也会保护自己的,谢谢领导关心。”

丁向群心里一阵感激,很想哭,他控制了一下情绪,然后平静地走进了会议室。胡勇观察丁向群的神色,虽没有看出端倪,但心里有点紧张,毕竟闯祸了。听了丁向群刚才对警察的解释,胡勇知道自己误判了形势,错怪了丁向群。

丁向群接着说:“今天,又是个什么时代,早就不是铁饭碗时代了,大家很清楚,当年的粮食部门、供销部门和食品部门的员工多么风光,人家早就下岗了。那么多国有大型企业的工人,到现在不还在为维持生计奔波忙碌吗。你们今天要走,也是银行改革的需要,去年,上级行就要求辞退暂聘代办员,市分行找理由拖了下来,把你们多留了一年。你们也知道银行的减员不光是减你们,那么多正式工也回家了,我们的柳行长五十岁都不到,正是身强力壮干工作的时候,也回家了,他心里难道好受?今后,长江行和其他行一样,还是继续减员,还有很多员工跟你们一样。你们要从这个角度想想,不要光想自己一个人的委屈。”

大家都在静静地听着。

丁向群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刚才张横提了个问题,我也答复一下。我从市分行人事处那里得知,其他支行确实有一部分暂聘代办员这次没有被辞退,但只是目前网点员工严重不足的支行,为了能保证开门,暂时留了少部分人。我们行网点不缺人,所以市分行不同意留人。城区没有走人,因为城区网点的员工有一半以上是暂聘代办员,暂时无法减员。随着网点的撤并,我估计明年都要辞退的。大家没有必要去攀比。说实在话,多做一年,多一年的精神折磨。你们这些天提出的要求,我都向上级行反映了,并不是你们说得那么回事。市分行也正在研究经济补偿金和养老保险的问题,这几天可能就有结果。昨天市分行人事处叫各支行转告你们,安心等待。今天,由于阴差阳错,大家太情绪化了。虽然我支走了110的警官,但这次打砸的恶劣行为,影响很坏。我可以告诉大家,市分行的工作组明天就要到温石支行。”

会场一阵骚动,有些人露出惊惶之色。

丁向群看了一下大家,接着说:“大家不要误解,市分行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秋后算帐。明天,大家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但也要适可而止。做了错事的同志,要好好地反思一下,放下包袱,深刻认识错误。我就说这么多。下面,大家说说吧。”

会场一下子安静极了,好半天都没有人讲话。丁向群看看胡勇,示意他带个头。

胡勇干咳了好几声,才说:“听了丁行长一席话,我什么都清楚了,因为脑子里缺根筋,今天太冲动了。在这里向丁行长道个歉。砸坏的东西我赔。今天的事与他们无关,都是我的错。要处理就处理我吧,我毫无怨言。明天我会向工件组作检讨的。错归错,要求还是要提,今天就不讲了。这样吧,我们帮丁行长收拾办公室去。”

听了丁向群坦诚的话语,大家都清醒过来了。尤其看见丁向群编理由支走110警官,大家很受感动。于是,便一起跟在胡勇后面去了丁向群办公室。丁向群拦都拦不住,只有苦笑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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