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官,真欢假爱 102 爱,是一场义无反顾的浩劫16(5000+)

作者 : 阑西

(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飘进耳际——

“阿逍,我们离婚吧!”)

心,砰然一窒媲。

纪逍握住方向盘的手,倏地一紧,旋即将自己措手不及的惊慌藏匿在淡笑中:“妍妍,等下再开玩笑。你先想想我们等下要去哪儿?南海怎么样?我们这个时间过去,等下刚好可以看日出……丫”

一见纪逍轻巧地岔开了话题,莫妍烦躁抓了抓了自己的头发,再次强调道:“阿逍,你知道的,我没在开玩笑!”

他脸上的淡笑,一点一点散去,侧脸的线条也跟着冷峻了几分。

心口那个的位置一再紧缩,逆袭而来的钝痛,几乎要席卷了他整个人的意志,他抬手捂住心口的位置,一手操纵着心口。长眉打成了一个结,几乎是从薄唇下挤出了几个字:“妍妍,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挽回?纪逍,你来告诉我,我和你的这场婚姻里,有什么可以挽回的?感情吗?别告诉我,你对我有那种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的心里,从来就只装着纪念的妈妈,那个死了十几年的女人……”

她发泄一般地说着心中的想法,全然没顾及到纪逍捂住心口的手,整个将他身上的格子衬衫攥皱。

偌大的车内空间里,涤荡着她的声音。

一句一句,不再清丽悦耳,仿佛把把利刃刺进他心口。

“对,我承认,我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从一开始我接近你就是看重了你纪家的钱……我嫁给你,更不是因为我喜欢你,不是因为我欣赏你的才华,而是因为和你们纪家能给我我想要的……”

“别、别说了!”

纪逍心痛难当,连看着前方路况的视线也渐近变得模糊起来,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不受控制地松了力道。另一只手胡乱地模索着什么,呼吸也跟着越来越重。

“我喜欢的人,从始至终,就只有安安的爸爸一个人……现在,我找到他了,就决定要义无反顾地回到他身边……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我能好聚好散。你……就全当这一切是我对不起你吧……”

一阵急促的鸣笛声响起,莫妍缓缓抬起了头。

她这才发现,纪逍的车子正穿梭在车流之中,摇摇晃晃。而那对面不到五十米的位置,迎来了一辆大型货车。

方向盘上空空荡荡,早已没有了男子操控方向的手,而他的脚还踩在油门上。

他居然松开了手!

他要和她同归于尽?!

低吼一声:“纪逍,你疯了?!”

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他们的车子正加速驶向那辆货车,再踩油门已经来不及了!

“纪逍!”

她探过身子,方向盘一转,车子翻滚落下公路。

*

*

*

晚上八点十六分。

莫大同拉上行李箱上的拉链,将行李箱从床上抬了下来,立着放在了脚边。他将自己丢在大床上,看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自顾自地苦笑。

整理起来,他的东西还真的不算多。

能带走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箱子。所有的事情他都准备好了,走之前,就只要再见她一面,他或许就可以毫无牵挂地离开了……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嘞,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嘞……”

孤单的躺在大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本是欢快的曲调,却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突兀异常。

手机屏幕上闪过“小姑姑”三个字。

第一直觉地,拇指放在了拒接键的上方,可就在电话响起了第三声的时候,他还是心头一软,接起了电话。

霎是熟悉的女声将整个耳廓盈满。

“大同……大同……你在哪儿啊?”

她的声音沙哑,有着明显哭过的痕迹,他能听出她此时此刻的惊慌失措。

面无表情地,他漠然答道:“我在收拾行礼……下个星期,我就要回加拿大了。”

她似乎并不关心他接下来要去哪儿,只是在下一瞬间,忽然哭得极凶:“大同,大同,你快来,你快来啊……”

电话那头的无助和落寞让他心头一刺,缓缓地流淌出腥红而温热的液体来。

莫大同眸光一沉,蹙眉沉吟。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再见她?只怕是懦弱的自己见到她之后,又会心软,又会动摇,又会改变已经做好的主意……

“大、大同,纪念的爸爸出、出了车祸……他现在进了手术室,两个多小时都没有出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莫大同太过震惊。

失了控地,他对着手机大吼:“莫妍,告诉我,你现在在哪个医院?!”

莫妍被他的这一吼吓得清醒了些,似乎清醒了些。听筒里传来她哭过之后变得浓重的鼻音,颤抖地:“在……在滨海医院。”

……

等到莫大同赶到滨海医院的时候,在手术外最先看到的就是莫妍那瘦削的身影。空旷的走廊里有她低声抽泣的声音传来,他重重地舒了口气,向她走近。才注意到她头上也包扎着一圈厚厚的纱布,额头的位置,血丝透过医用纱布,隐隐地出头斑驳的血色来。

听到有脚步声,那长椅上缩成一团的人儿才缓缓抬头,露出一张爬满泪痕、饱经沧桑的小脸。

一双眸子哭得红肿,眸光正闪闪烁烁着惊恐和担忧。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张期盼已久的俊颜的时候,盈在眼里的泪倏地滑落,唤了他一句:“大同……”

他俊眉拧起,俯视着那几乎要哭瞎了双眼的人,拿出了他作医生以来最多冷静来:“告诉我,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出了车祸……”

莫妍余惊未平,慌乱地摇着头,在脑海里搜索着答案:“我……我和阿逍下午约了见面……我告诉他,我在萨维奇画廊,然后,他说他来接我……后来,我上了车,上了车……我和他说,我想和他离婚……想要他成全、成全我……”

她竟然背着自己做了这样的事……

那一字一句,让莫大同攥紧了拳头。

大手蓦地抬起,悬宕在半空上,这一巴掌真恨不能狠狠打在她脸上。

失措地,她迎上他怒不可遏的眸光,扯过他的袖子:“可是大同,后来我们的车子从公路上摔下来的时候,我明明看他,就只是头上破了皮、流了血啊……那个样子就只是昏了过去啊!怎么会,怎么会进了手术室三个小时了,还不出来啊?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她当惊受怕的样子让人又怜又恨,最终,他停在半空中的那一巴掌,无力地落了下来,轻抚她发丝,让她倚在自己身上:“好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他话音才落不久,手术室的手术中的灯忽然暗了下来。

一身手术服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莫妍疯了一样地冲了过去,扯着医生的手术服,问道:“大夫,他……他怎么样?”

莫大同跟着走了过去,握过莫妍的细肩,给她以最大的安慰和支持。莫妍的手,这才缓缓松了下来。

医生摘下口罩,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病人送来得实在是太晚了……”

“那是什么意思?”

莫妍心弦一紧。

“通知其他的家属吧!病人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

所以……纪逍死了?

医生向她宣判了纪逍死讯的那一刻,莫妍直觉自己的天的一角塌了下来。

她如一颗轻盈的尘埃,瘫软在地上。

悲极反笑——

莫妍,纪逍死了。

现在,你满意了?你终于可以毫无顾虑地和贺连城在一起了?

*

*

*

那一晚,纪念睡得极不安稳。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白天才和她见过面的纪逍,他牵着一个面容熟悉的漂亮女人的手走到她面前,一脸暖笑地告诉她:“念念……爸爸现在终于可以和你妈妈在一起了。我们会很幸福的,希望你也一样……”

她从梦里惊坐而起。

纪念问自己,是白天和爸爸吵得太厉害了吗?所以,她夜里才会梦到他。

梦里发生的场景明明是美好的,可梦里的纪逍和他说的话,却让她心有余悸。

他和她说,他终于和妈妈在一起了……那是什么意思?他……死了吗?不会的,不会的,梦都是反的。

恐怖的想法将她狠狠捆绑的时候,却是一双大手轻搭在了肩上。

她被惊得整个人一颤。

回眸,才发现,一直睡在自己旁边的贺连城也跟着醒了。

“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关切地问着,贺连城大手抚上她已涌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的额头。

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腕子,想要得到一些叫作安全感的东西。

大手将她拉进一个温暖而宽厚的怀抱,随之,轻羽一般的吻落在她发顶:“没事了,没事了,就是梦而已……不会成真的。”

对,是梦。

就只是梦。

不会成真的。

纪念就只能这样安慰自己,重新躺进他的怀抱里,将头埋进他怀抱的最深处,有了温暖和依靠,却是守着忐忑和不安,一夜未眠。

*

*

*

纪逍的突然离世,几乎让纪家的每个人都震惊。

纪鹤先的濒临倒台已经够让人头痛的了,纪家上上下下人人自危,短暂的悲恸过后,少有人有暇顾及去顾及纪逍的葬礼。理所应当,举办葬礼的这件事,落在了莫妍这遗孀的身上。她清楚地明白,这是她欠纪逍的,所以葬礼上的每一个细节她都细心打点过,算是对他的补偿,似乎也只有这样做,她内心的愧疚感才会减轻一些。

这天,她正在纪逍的书房里为他整理着遗物。

两年的朝夕相伴,让她太了解纪逍这个人了,他这个人喜欢简单,讨厌繁琐,所有的东西都只有一样就够了。一盆花,一只常用的钢笔,一块用了十几年的画板,一个只养着一条金鱼的鱼缸……她也不只是这一次想要问那个人了,为什么他对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偏执得恐怖,这一生却娶了三任妻子?

而这个答案,到他离开,她都没有问。

成了他遗留下的一个迷。

因纪逍的东西并不多,所以整理起来也根本不费什么功夫。他留下的比较多的,最多的是他生前随手画的画稿。

她在一张一张收集起来,再到装订成册的时候,还在想。

那时他们相识,还是因为因为画呢。

彼时,在加拿大渥太华,她穷得连第二天给莫大同和安安的住院费都交不起,只能拿出自己所有的画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来到一家画廊的门前,将自己的画稿一张一张地摆在地上。她辛辛苦苦准备了几年的画作,只要当时有人肯出五加拿大元,就可以买走……识货的人都知道,这连她用在上面的油彩钱都不够。便就是这样,她蹲在那里整整一天,蹲到双脚发软浮肿,也还是没能卖出十张去……

最后,是一个恍若神祗一般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她面前。

买下了她所有的画。

那便是他们的相遇。

而他在认识自己之后,也在一次酒醉后畅聊时提及到,注意到自己是因为自己的侧影和他的妻子很像。

正是这一句无心之谈,才会让她无数次帮她之后,选择嫁给了他。

纵然无关风月,只为感激。

这个叫作纪逍的男人,长他将近二十岁,年龄足可以和她的父辈相提并论,却在她人生中最落魄的时候温柔的她的岁月……

想到这里,莫妍低头看了看胸前别着的那朵白色小花,扯扯嘴角。

现在,那段时光,已是陈年旧事了。

该同他一起埋进坟墓里去了。

随手,她将他的画册放到了那只箱子当中。

再整理他书桌里那些抽屉的时候,她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发现了一个信封。简单样式地牛皮纸质地,那是他的风格没错,此刻正孤零零地躺在抽屉里。

最让她惊奇的,并不是这。

而是那信封上用他娟秀的字迹写着自己的名字——

莫妍。

霎时,五味陈杂。

他竟留了一封信给自己?

五指止不住颤抖地,她从抽屉里取出那个信封。

信封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并没有密封,似乎是信的主人为了日后若是想起了什么,便在里面再添上一笔似的。

展开叠得整齐的信纸,熟悉的字迹跳入眼帘——

“妍妍:

我一早就料到,你有一天会打开这个信封的。我要告诉你的是,当你打开的瞬间,你想要的自由的就已经在手中了。

如果爱是成全,那么,我愿意。”

什么意思?

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得不清不楚,她看得一头雾水。

手已经控制不住地极端地颤抖了。

她的心几乎跳到了喉间,将信封整个倒空,里面一纸已经摇摇晃晃地坠在她脚边。

她拾起,眸光掠过上面的文字。

最上的五个大字,几乎要刺瞎了她的双眼——

离婚协议书?!

甚至连名字都签好了。

捏着那一张轻薄的纸,霎那,她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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