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哑妻 煎熬的等待(一)

作者 : 梦里归尘

一张张初生的羊羔皮在泽西的手下,慢慢缝合成了越来越大块的藏袍的里料。她模了模那洁白的柔软卷曲的毛,说道:“太太,这次的皮子制得可真好,次仁老爷见了,心里一定欢喜得很。”

梅拉高兴地听着,手里的功夫却一点都没停。

梅拉想着临时请师傅来做,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她就索性将次仁俊美的袍子拆开了,比照着布料的大小,裁剪着一匹宝蓝色、绣着如意吉祥纹的蜀锦。当然光靠她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所以她还喊上泽西来缝合羊羔皮。

或许是因为过于紧张,也或许是因为久未裁剪了,忙碌一会之后,她的额上竟然有了细密的汗珠。

天不知不觉就变黑了,梅拉看了看摊在桌子上各型各状的布片,终于将剪刀轻轻地放下,甩动着有些酥麻的手。

此时,泽西的缝合工作却并没有做完,这些初生的羊羔皮极小,做一件袍子往往需要几十张皮子缝合成袍身、袖子的大概样子之后,再进行裁剪。

梅拉有些着急地看着泽西不紧不慢地缝合着,她后天就得去察木多,怎么也得将这件袍子带上啊!

泽西看了看太太着急的神情,靠着一个人一两天哪里能将羊羔皮缝好呢?她张着嘴又合上,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说道:“请管家来帮着缝合吧,太太。不然赶不上您带着去察木多了!”

梅拉的表情一下就多云转晴了,管家的针脚功夫一向就好,她怎么就忘了呢!

泽西看了看梅拉高兴地神色,急忙出了屋,去请管家来帮忙。

三个人凑在灯下,各自捏着羊羔皮的一方,细密地缝合着。

等到天现出了鱼肚白的时候,终究将袍袖和袍身缝好了。梅拉擦了擦熬得通红的眼,欢喜地看着那已经缝合好了的袍身与袖子:最艰难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想着英俊的次仁穿着这袍子帅气的样子,梅拉的心里甜蜜蜜的。

她看了看天色,离吃早餐还有一会的时间,便靠着靠枕小憩了一会。

只是这一小憩让梅拉睡得极其香甜,等她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梅拉快速地走出屋,便看到泽西早已端着木盆,打好了洗脸水,等在门外了。

她愉快地浇着水,将手洗好,便接过泽西递来的帕子,擦干手,又将脸洗干净,便快步走进了厅里。

扎西多吉正坐在那喝着甜茶,他看了一眼熬了一夜却神情极好的梅拉。笑道:“你今天的脸色看起来真好。”

梅拉点点头,坐在她惯常坐着的那位置上,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商议着去察木多的安排。

尼玛多吉站在一侧,禀报着已经准备好了的物品及数量。

梅拉仔细地听着,从酥油、牛羊肉到蔬菜,全都准备得很充足。她想了想,问道:“向巴上人需要的批单及糌粑也准备好,我在去的路上替他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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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前面那个店铺便是咱们家的了”,扎西贡布指着那个三层高,被刷得白白的屋子说道。

梅拉眯了眼,看了看,已经只有十来步的路程了,便下了马,将缰绳递给扎西贡布。

自己在街上慢慢地走起来。

这是梅拉第一次到察木多。自从次仁俊美出事之后,她几乎就足不出户了,即便是四年前益西平措被认定为香堆殿的活佛,她也没有去送,更何况是来这熟悉又陌生的察木多?

街上的房屋沿着那条在一千多年之后非常有名的茶马古道而分成了两大片。梅拉慢慢地走着,看着这些或一派富贵高高耸立,或泥巴、石头随意堆码而成的房子,想的却是千年之后,这里的任何一间房子都早已湮没于历史的长河之中,只有那震耳的澜沧江才依旧在流淌。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到了这些,等到回过神来,人早已站在了店铺外面。

她没等人通报便进了院子,院子里正在扫地的伙计慌慌张张地停了扫地,弯下腰,垂着手,喊道:“太太!”其他的伙计们全都出来了,飞快地分立在两侧,齐声喊道:“太太!”

梅拉点了点头,便在伙计的引领下朝着大厅走去,大约是听到了院子里的尊称太太的声音,大厅里丁增曲扎的笑声已经停了。

那伙计在外禀报道:“丁增老爷,太太来了!”

门里响起了极快的脚步声,却没人回应。

没一会帘子掀开了,央珍赤红着脸走了出来,她走得似乎有些慌张,连在门侧的梅拉也没看到,只顾着慌慌张张地往前走。

扎西贡布喝道:“太太来了,还敢不行礼便乱走?”

央珍被这一吼,扑通跪在了地上:“太太饶命,奴才刚才瞎了眼。”

梅拉看了看她那粗大的腰身,轻声说道:“起来吧!”

她看了看被伙计掀开的门帘,丁增曲扎正端坐在卡垫上,背后那氆氇却是被揉皱了一般,乱糟糟的。

梅拉打量了一下这装饰着花鸟虫鱼、吉祥云朵图案的屋子,似乎要比家里的那房子高大、气派了许多。

她慢慢地走了进去,似乎是不经意地问道:“刚出去的那下人怎么还在干活呢?也该让她歇着几日,别让人家说我们家过于苛待奴才了。”

丁增曲扎的脸黑红黑红的,半晌才回道:“一时没请到好的酿酒师呢!”

梅拉哦了一声,吩咐扎西贡布将布包拿来。

扎西贡布将早已背在背上的布包放下来,恭敬地放在桌子上。

丁增曲扎挥了挥手,他便弯着腰退了,径直去了阿哥扎桑的房间。

梅拉将那布包打开了,取出她早已准备好了的银白底镶宝蓝色团形花纹,周边镶着五色相间条幅的夏袍,丁增曲扎高兴地接过去,在身上比试了一下,笑道:“还是你做的好看,他们做的衣服,穿起来就是没你做的舒服!”

梅拉笑着说道:“你哄我呢,我的手艺哪里比得上那些师傅们。”说着,又递过去一条黑绸镶火纹的马裤:“我也就做了这么一套。你要是喜欢,等回去了,再给你做两套让伙计给你送来!”

丁增曲扎乐得心里都开了花,他笑呵呵地牵了梅拉的手,握在自己粗大的手掌里。

梅拉看了看那仍挂起的门帘,外面伙计来来往往的身影不时一晃而过。她挣月兑了手,嗔道:“你可真是,叫人瞧着就成了笑话!”

丁增曲扎大大咧咧地说道:“谁敢瞅,我挖了他的眼珠!”

话虽然这么说着,他到底松了梅拉的手,自己起了身,将那帘子垂了下来。

大厅里一下就暗了许多,只从那雕花的木窗里透进一些光,连着气氛都暧昧起来。

梅拉的脸有些烫了,她笑着起了身,将丁增曲扎放在坐榻上的衣服捧起,说道:“我去将衣服放到你房间里吧。”

丁增曲扎嗯了一声,便跟着一起站了起来,先出了门。

梅拉捧着那衣服、裤子,慢慢地跟在后面,上了三楼。她看着丁增曲扎进了廊上右边第一间房的门,便也跟着走进了那个门上四角包着黄铜,四边刷成黑色,中间全刷成了红色的房间。

丁增曲扎已经将进门右侧的朱红立柜的门打开了,梅拉看着那些袍子全都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那,便将袍子放进去,又将那马裤放到了下面那一格。

她刚在丁增曲扎的注视里关了柜子的门,人便被丁增曲扎一把搂紧了。

梅拉惊得快要叫出来,突然意识到这是在丁增曲扎的房间里,而下面就是他管着的大大小小的伙计们。

若是这一叫,丁增曲扎的面子要往哪里搁呢?

丁增曲扎也似乎意识到了梅拉的惊慌,将手略松了一些,环着她的腰便朝着那摆在进门左侧的宽大的木床走去。

梅拉低低地说道:“丁增,这是大白天呢!”

丁增曲扎不以为意地笑道:“大白天怎么了?我就是想你,想要你!”

梅拉这才想到,自己刚才想要摆月兑他纠缠的送衣服之举,是将自己真正地送到了他的怀里。

她想挣扎,力气却是比不过,反而两下就被丁增曲扎扑进了那低矮的藏式的木床里。

梅拉还想往一边滚去,但是那框框式的木床却将两人极暧昧地困在了一起。

许久未曾碰过梅拉的丁增曲扎哪里还会容许她逃月兑呢,他几下便将梅拉腰间束着的桃红绸缎带子解了,扔在一边。

手飞快地伸进了那一下就宽松了的袍子里。

梅拉知道这次是怎么也不好躲避了的,她看了看虚掩的房门,说道:“我去将门关上!”

丁增曲扎看了看她衣衫半解的样子,真是风光无限。不过,这样可没法去关门了。

他停了手里的动作,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飞快地走向门口。很快就将那个厚大的木栓插好,重又回到了床上。

梅拉早已拿绸被将自己盖好,躺在了床上。她披着的小辫子散在宝蓝的枕上,黑的黑,蓝的蓝,有别样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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