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灏感觉身后抓着他的衣角的手似乎在颤抖,有什么东西紧紧贴在了他背上。伸手向后一模,后背湿了一片。他心头不禁一颤,袖中双拳渐渐握紧。
“你可记得本王说过,再议此事者,以何罪论处?”白灏看着何成,眸光冷冽。
“格杀勿论。”何成说着,抽出刀向颈前抹去,却被一块从白灏手中击来的玉佩砸中了右手。
刀月兑手而落。何成抬头看向白灏。
白灏冷哼一声:“先留着你的命等明日到战场上再算这笔账也不迟。只有一条,不许再动她。”
白灏扭头,雪遥正缩在他身后,两只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摆,仰着头看着他,一脸惊惶未定。
在二人视线相对的一瞬,雪遥眼神一个瑟缩,忙从白灏眼神中躲开,垂下头,松开了紧攥着白灏衣摆的手,向后小错了两步,却又忍不住向上抬眼看他。像一个犯了错等待惩罚的孩子。
白灏眉头微锁,走上前弯,轻轻拍了拍雪遥颤抖着的肩膀,伸手抹去她脸上的眼泪。
“别怕,有我在,没人敢动你。”他敲敲她的头,把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拉着她向门外走去。
白灏刚走出门口,就听见有士兵急匆匆地跑进来,大喊道:“王爷,不好了,祗岩骑兵火箭夜袭,我方前线不及防备他们已经从东门攻进了渝城。”
白灏一听心中大震,他自以为完备的对战计划竟还是百密一疏,没料到祗岩会夜袭。这样一来,他们刚刚制定的所有作战计划就全被打乱了,而现在临时布阵定会乱作一团。白军又不惯夜战,这样匆忙出去迎敌几无胜算。
渝城恐怕要危在旦夕了。
白灏心头一沉,看了一眼身边紧紧抓着他的手的雪遥,犹豫片刻,抱她一起上马,扬鞭向祗岩破入的东城门口奔去。
马上飞驰的白灏一刀斩下一个祗岩骑兵,很快便从火焰乱兵中穿过,来到了城门口。
一片嘶声火光中,东城门已被破开。火箭如雨点般射入城中,火光借着风力向城中蔓延。
夜色下,火光流矢的掩护下,大批祗岩铁骑涌入城中。许多白国士兵已被火箭穿胸,踏于马蹄之下,未来得及被遣散的百姓夹杂在随风蔓延的浓烟烈焰弓箭刀兵之中,乱作一团,呼喊奔逃,却被无情的马蹄踏过。肆虐火光中,血流成河,凝在刀刃上的血迹泛着惨异的黑紫光亮。
身后急匆匆赶来的白兵涌入战马之间,尽力挥刀斩祗岩马腿,却被敌军射来的一**箭雨所阻,倒于马前,伤于乱踢者不计其数,剩下的则继续向前冲杀着。
浓烟弥漫的整个战场混沌一片,只余下流火烧尽的断壁残垣和不见天日的喧嚣与嘶号。
不到一会儿,北门也被祗岩军队攻破。白军受到两面夹击,兵力又一次大损,白灏不得不当机立断选择带领剩余残部退向南门。
鸡鸣欲晓之时,白军退出渝城南门,渝城失守,白灏领众兵退至内城霜华城,用城门将祗岩骑兵格在了门外。此时白军所剩不过三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