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漂着 040外婆,我回来了

作者 : 呼唤明月

车终于停了。

我和其他人陆续下了车。

“天佑啊,你过来坐回嘛,吃完饭再回去看你外婆。”小宏表爷对我说。

“不了,我先回去看看,有空了过去。”我客气到。

“那好,我就不留你了,有空过来玩啊。”小宏表爷继续。

我穿过眼前的竹林,望着远处高大的山峰,过了不陡的小坡,这就到了外婆家的场地。

我呆呆的看着这眼前的一切,不高的台阶,不大的门,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左边紧闭,右边开着,分明他们是住不下,左边是接待客人的,右房是自己住。

不大的场地前还说长满了丛生的小草,好一片破败的景象,估计已经是很少人走过了,只有一道弯弯浅浅的小道,依稀接着右放的台阶上,分明是他们走出来的,而其他人也很少来过了。这让我一下就想起了多年前,外面在这个盛夏晒麦子,晒完把草一个一个拔了,还让我和妹妹梦月帮忙拔,祖孙三人拔草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而如今,小草丛生,一片残破的景象,让人不禁有一丝丝的感慨,感慨岁月,感慨时光,感慨我的童年。

我背着包,继续向前,只听见,里面突然喊来一句:“小玲,照顾你妈吃饭,饭马上好了。”我一猜肯定是外爷,他几乎做了一辈子饭,尤其是现在,我妈要是不在,几乎做饭的事都是他的了。

说着,他向堂屋走来,一看外面有一个身影,就喊道:“外面谁了?进来吃口饭吧。”见人影不动,他就向门前走来,一眼望着我,惊呆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微笑着看着他,知道他很惊讶,因为我回来都是一个人,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妈妈。

“这不是天佑吗?哎呦,怎么回来了?回来了也不告声,我好去接你,来,来,快进来,愣着干嘛,来”刚才还有点惊讶,现在就反应过来了,这也难怪,外公一辈子走南闯北,什么世面,什么人没见过?就这点小把戏还能把他难住?只不过有点突然,他反应反应罢了,现在好多了。

“外爷,我回来了,回来看你们了。”我笑着说着。

“来,来吧,吃饭了没有?正好我们吃午饭,来,洗下手一会准备吃饭。”外爷说着。

这时老妈一听外面有点动静,就出了屋,一看我回来了,倒是没外公惊讶,但也笑着说到:“你小子,回来了也不说声,还是坐小宏的车回来的吧?赶的点正好,现在吃饭了,现在都快四点了,刚吃中午饭,这和外面不一样,半下午吃一顿,晚上就不吃了。”我一眼看着老妈,有两月没见了,眼睛有点红肿,脸色有点苍白,一看就是经常劳心,没睡好觉,但见我回来还是很高兴。

“妈,我知道,农村都吃饭迟,而且就两顿,都习惯了,嘿嘿,我都挺好的,刚才不是坐小宏表爷的车了回来了嘛,刚下车,还要我过去吃饭呢,我就回来了。你们现在也正好是吃饭的点啊。看来我回来的真是时候啊。”

“嘿嘿,你小子,就这么回来了,什么也没带,空手就来了,哎,对了,梦月怎么样啊?”妈妈问道。

“嘿嘿,没钱了嘛,就剩路费了。梦月啊,现在还上课了,我就一个人回来了。”我说着。

“没钱了啊?上次不是给你俩留了一千了嘛,这么快就花完了?”

“好了,好了,吃饭吧,来,把包放了,收拾一下,吃饭了,天佑。”外公催促着。

“小玲,看你妈在床上睡着,叫起来吃饭吧。”外公催完了我,又开始催我妈。

我一进屋,把包放了,然后去洗手了。

等我回来的时候,外婆从屋里颤颤巍巍的走出来了,老妈在旁边不停的扶着,见状,我猛的喊了一声:“外婆,我回来了,我是天佑,回来看你了。”

她像是刚睡醒的样子,眼睛不停的挣扎着,听着刚才喊她的声音,但眼睛却很难看清楚,头还不停的颤抖,这分明就是老年痴呆的迹象。早在回来之前,就听舅妈说,外婆患的脑血栓,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要是犯病了,就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了,乱动乱叫都说不定。

“哦,哦,天佑啊,回来了,回来了。”她好像真的有点记忆了。

说着,我也上去搀扶她走到饭桌上。我和妈妈左右各一个,祖孙三代正好凑齐了。

我看着她的脸,岁月无情的痕迹早已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川”字型的皱纹狠狠的在她的额头上刻着,再也消失不去了。干枯的脸庞早已没了昔日的红润,皱的就像一张白纸折成了几折,没有了形状。嘴唇不停的颤抖着,仿佛要说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的样子,嘴边还不停的留下唾液,妈妈在一旁不停的给她擦拭着。但我知道,她的心里是高兴的,她的外孙回来看她了,她是正的高兴,只是说不出来而已。

我们祖孙四人坐在了一起,虽然不像过年那么隆重,但我的到来多少是给两位老人惊喜的,毕竟,他们的外孙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外求学,不能常回来看他们,今天放假回来了,还那么突然,有多少话一时间都说不出来。

“来,天佑,夹菜吃,这有你喜欢吃的土豆片,多吃点,都好几年没回来吃饭了,记得上次回来是在08年暑假,一晃就三年了,现在都长成大小伙了,真快啊。”外公边给我夹菜,边感慨着。

“是啊,外爷,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三年了。”我说着。

“对了,你妹妹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啊?也三年了多没见了,都想她了,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吧?”外爷问着。

“嘿嘿,她啊,还没放假呢,今年高二放假晚点。”我咽了口饭,回答着。

“对了,今年高考吧?考的怎么样啊?报的哪儿的学校啊?”外爷继续问着。

我又一笑,“还行吧,报的都是西安的,如果能考上了,就在西安了,和我妈还有三个舅舅都有照应,也能经常回来看看。”

“嗯,也行,小伙子真的长大了,会考虑一下事情了,将来出学了,一定要好好孝顺你妈,看你妈这两月操劳的,劳心你外婆啊。”他继续说着。

我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我身旁的老妈,明显瘦了许多,脸色也不好看,这都是这些日子操劳的,说不定还操心我们兄妹俩呢,幸好我们兄妹俩还剩下,让人放心,不然,老妈更是操心了。她的头发有些凌乱,长长的黑发中似乎还夹杂着几根看的不是很清的白头发,枯瘦的脸庞分明多了点几丝褶皱,原本臃肿的身材现在看上去消瘦了许多,这就是我的妈妈,那一刻,我真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是在心疼她的妈妈,我又何尝不是呢?

这饭吃的让人有点惆怅,感伤了很久。

“天佑,吃啊,夹菜吃,怎么了?吃不下?”外公满脸慈祥,精神头永远都是那么充沛。

“没事,没事。”说着,我狠狠的往嘴边扒拉米饭,吃的比谁都香。

就这么安静的乡村,几乎没什么人,每天日出日落,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过惯了都市生活,这么安静的地方都有点不习惯了,没有多少人,只有树木丛生,大山林立,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更不用说什么其他的娱乐设施了。

一家人,就我们这四个人,祖孙三代。

就在这安静的下午,小乡村,我的心似乎有点不平静。

外婆的病似乎好不了了,时好时坏,这样也都是拖累人啊,几个舅舅只是出去,在身旁照料还得女儿,我妈要是走了,外公时常还要出去,就剩下外婆一个,怎么能行?找人照料也要花钱,这钱三个儿子愿意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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