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有点痒,我伸手去拂,扑了个空,想继续往梦里钻,耳朵里飘进一个如梦如幻的声音:“心儿,你再不醒,我可就吃你了。”
我不理,翻了个身继续睡。
唇畔微热,有个什么东西落在上面,柔柔的,软软的,温温的。我不情愿的微睁开眼,想看清楚这骚扰我的是什么,眼前是沈凌风脸部的特写,眉目清晰,眸光似水:“心儿,十二点多了,起床吃饭。”
睡意正浓,我闭上惺忪的双眼,讲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含糊不清的到:“我不吃,我要睡觉。”
温热的呼吸再耳畔轻拂,又酥又痒:“心儿,你再不起来,我可真吃你了。”
我继续不理,讲被子往上拢了拢,盖住耳朵,好梦方甜,不要吵我,忽然有什么再大脑里一闪而过,我倏地再度睁眼,看见沈凌风正在解衬衫的纽扣,唇畔挂着一抹玩味的笑。
“你……干什么?”危险感逼近,我咽了下口水,气氛变得有点暧昧。
“吃你!”他唇边微起一丝邪魅。
我“哇”的一声坐起,顺手抓起旁边的枕头对他掷了过去,被子一掀跳下了床,几步就冲进了洗漱间,锁上门。
门外,传来沈凌风肆意的轻笑。该死,又中了他的圈套。
餐桌上,已经放了三菜一汤,冒着热气,香气四溢,一下子就将我的馋虫勾了出来。瞟了一眼沈凌风,才发现他穿戴得整整齐齐。
“要出去?”我在餐桌旁坐下,随口问。
“上午去公司转了转,想着你早饭没吃,中午没人喊的话估计也会睡得天昏地暗,空着肚子很伤胃,就回来了,吃了饭再去。”他简短的解释。
我有点不好意思:“你……不用特意回来,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们到晚夜班的经常是这样子……”我忽然想起他的话哪里不对劲,“你……你一晚没睡,上午也没休息?”
身体怎么吃得消,他真当自己是铁人呀?
他的眼底难得的浮现起几丝疲惫,人似乎放松下来,倦容也爬上了眉梢,声音如风,轻轻的拂过我的脸颊,又酥又麻:“吃了饭我睡一下,碗筷是你的事了。两点叫我,下午有几个会议要开。”
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印象中爸爸妈妈就是这样子的。餐桌上是一家人交流的好时光,有时简简单单,有时絮絮叨叨,看似琐碎平常,却满是温馨,这,就是过日子吗?
“晚上回来吃饭吗?”我问。下午想去看看袁翔,想起昨晚的变故,仍心有余悸。他如果不回来吃饭,我也就没有必要回来那么早。
“晚上公司有个晚会,跟员工见个面,联络一下感情,彼此熟悉一下。”他喝口汤,“你准备一下,我来接你。”
“又要我去挡你那些桃花?”我蹙眉,那种场合,我真的不喜欢。
他看向我,眼底有着五分笑意,五分戏谑:“我知道你不喜欢,北京分公司的事,多少影响了员工的情绪,需呀稳定人心。所以爸爸想在晚会上宣布我们的婚讯。五一已然赶不及了,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把婚礼放在国庆,你看可好?”
我其实不想和他们的公司扯上任何关系。一直以来,虽然领了证,但和他是聚少离多,在一起的日子掰着手指头都数得清,我常常就忘记了自己已是“已婚”的事实。一时之间,脑海里百转千回,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听见自己迟迟疑疑的声音:“其实……公司既然有事,我们的事……不急……”
沈凌风放下碗筷,起身走到我身后,双手扶住了我的肩,头低至我耳畔,细语轻喃,如暖风轻拂:“心儿,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想把你藏着掖着。你如果总是深藏不露,谁来替我挡桃花?还是你希望你老公我在外面总是逢场作戏?”
我心神荡漾,他的亲近让我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面对他,我总是有点紧张,不能放松。他的话让我心里更是流动着一股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不及多想,我几不可闻的说了句:“说得那么好听,那徐燕妮是怎么回事?”
话一出口,我自己先怔了一下,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原来,即算自己不承认,事实上我已做不到表面的洒月兑与不在意。
他微怔,唇畔轻扬,噙着抹意味深长与满心满足的笑,有些玩味又有些得意:“心儿,你这是在吃醋?!”
“谁吃醋了……”我忙着否认,又急又窘,推开他的收要站起来。
他却倏地弯腰,两手一探,将我从椅上抱起。我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得月兑,只得由着他,耳边响起他肆意的轻笑:“别管那些碗筷了,陪我睡一会……”
我一惊,大白天的,他要干什么?
他看着我涨红的脸,笑意更浓,眼里却是柔软清澈:“别想多了,我很累,只是陪我睡一会,记得叫我——我和徐燕妮只是生意场上的往来,不过你在乎,我很高兴——事刘亮和你说得吧,那小子,总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挣不月兑,只好被他抱进房里,他把我轻轻的放在床上,长手微动,掀开薄被,半边身子压了过来,搂着我就倒了下去。我全身的皮肤一紧,毛孔收缩,却见他只是静静的抱着我,身子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长长的睫毛往下低垂,悄然闭上双眼,只这一瞬间,竟然就沉沉的睡着了。
这是我见过的入睡得最快的人。影像中病人打了镇静剂的效果也没有这么快,这么好,看来他真的是累坏了。即算再强大,身子也不是铁打的。我安静的看着他,熟睡的他眼底眉梢都舒展开来,唇角仍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淡淡的,似缕威风荡漾进内心深处,宁静的气息氤氲开来,空气中弥漫着他特有的男儿味道,沉稳又不失灵动。
四月底的天依然不冷,然看见他的手露在被子外面,我仍有点心动,轻轻的抬起手帮他把被子拢好。他虽然睡得很深,人仍然保持着惯有的警醒,身子微动了动,手顺势揽上了我的腰。
我腰上肌肤一紧,看他却仍在睡梦中。不知为何,袁翔两个字不期然的跃进脑海,再看看眼前这沉睡放松的容颜,心中五味杂陈之中蓦地透出一丝澄明。
他睡得很香,真佩服他身着衬衫长裤,腰间还系着皮带也能睡得这么好。我犹豫了一下,手还是慢慢的模上了他的腰际,尝试着去松他的皮带,却一个不小心指尖触上了他腰间的肌肤,衬衫下本已放松的肌肤瞬间绷紧。暗自一惊,以为自己弄醒了他,却见他翻了个身,重新将我拥进他的怀里。我身子一僵,不敢动弹,触目所及,是他衬衫领口下隐约可见的锁骨,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性感与诱惑。从来不知道,男人的锁骨也可以这么的有魅力。我艰难的咽了下唾液,此情此景,老天,可真是种折磨。
“看够了没?”有个慵懒的声音悄然轻响。
我无意识的“嗯”了一声,猛然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正迎上一双藏着揶揄与好笑的眸子,眸光深深如许,灿若星恒。
我脸上一窘,掩饰中带着不依不饶:“你耍我,醒了也不说一声?”
他眸光一闪,眼底荡漾着一抹醉人的情怀,唇畔轻勾,洋溢出一个魅惑的笑容:“你上下其手,到处乱模,我哪能不醒?”
“谁……谁乱模了?我……我只是想让你睡得舒服点。”我明明没有什么心思的,被他这一说,似乎我不怀好意,想要把他强上了似的。
“所以松我的皮带?”他眼底笑意加深,不安分的手开始在我的背上游移。
我倒吸了口凉气,随着他的手指移动,背上的温度悄然升高,燃起簇簇火焰,迅速蔓延至全身。我用着自己残存的理智掐了他腰间一下,轻声道:“时间应该快到了,你不会想第一天就迟到吧?”
他游移的手顿了顿,轻拍了一下我的后背:“睡得急,衣服皱了,去帮我拿套衣服。”
我轻轻的“哦”了一下,抽身起床,从他怀里离开,身上仍残留着他的温度与气息,心不由自主的就漏跳了一拍。他微撑起身子,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下床,打开衣柜。
我看着一柜子的衣服,问:“哪件?”
“随便。”他淡淡开口。
我随手拿了件暗格纹衬衫和条黑色西裤,既是去开会,还是稳重一点的好。转身想丢往床上,却在转身的一瞬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扑面而至。
“你……”他什么时候下床的,我怎么不知道?我抬起头,看向他的眼底,“你吓我?”
他敲了一下我的头,接过我手上拿着的衣服,转身走到床边换衣服。
“你……”我再度一窘,心再度漏跳,我可怜的心脏,盯着他解衬衫纽扣的动作,“善意”的提醒,“沈凌风,你知不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
他手一顿,回眸看我,眼里笑意盎然:“你不出去,我以为你喜欢看我换衣服,当然要配合你,谁让你是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