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肆意的飘散在空气中。
整个山崖之上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姜苏尘来到山崖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漆黑的天际,星辰闪烁。单膝跪在地面的魍面色一阵煞白,额头不断的渗出汗渍来,一阵风拂过,让他不禁颤然。
身子像是被一股寒冷的空气所包裹,身子不由得颤动。
此刻已是深夜。
虽然是盛夏,依然免不了有些清冷媲。
整个崖边,时不时的刮过一阵寒风,将姜苏尘的衣袍吹起。
“主子,属下该死!请主子降罪。”魍的身子僵硬的单膝跪在地面之上,脸色的面色早已煞白丫。
“滚——”
姜苏尘的眸光泛着一股冷冽,望着魍的时候,让人不寒而栗,只是半晌之后,他却只是吐出这么一句不重不轻的话语。
“主子……”
魍的身子一僵,有些惊愕的抬起头望着一脸冰冷,却并未对自己施与任何责罚的主子。
“滚——你若是还想活命,就给我立刻滚!”
姜苏尘的眸光犀利无比,仿佛能够瞬间将人射穿一般。
魍的身子微微轻晃了一下,作为姜苏尘的暗卫已经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此刻的主子虽然什么都不曾说,可是却已经怒不可遏。
见姜苏尘的眸光冷冽的射来,他不由得垂下头,迅速的从地面站起,寻的转身离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姜苏尘眯着眼睛望着四周。
他今日回到暗香楼的时候,天色已暗。
可是整个暗香楼却并没有他要寻找的身影。
当魍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遍布全身。
当姜苏尘被魍带到悬崖边之时,望着那满地的斑斑血迹,心忍不住绷紧。
从而从魍的口中得知了一切的来龙去脉。
今日魍匆匆感到崖边的时候,天色已经全暗。
空寂的崖顶早已没有了上官菡的身影,就在他想要四处寻找一番的时候。
从崖下突然跃上一个黑衣人,一袭黑衣的蒙面男子的功夫极为怪异,身形如鬼魅一般,让身为暗卫的魍都来不及反应,竟然直接被他打伤了腿。
……
“你要的人暂时在我手中,不过你放心,我暂且不会伤她性命,你可以滚了。”黑衣男子手持一把长剑,抵在魍的脖颈之上,声音极其的苍老,好似一个年过八旬的老者一般。
“请阁下放过我家夫人。”魍的腿被黑衣人突然的袭击而打折,一张脸迅速的转成煞白,只是想起主子交代的事情,又想起突然失踪的夫人,心底便忍不住自责万分。
“我说了,人暂时在我手中,暂时不能交给你。你莫不是觉得我当真没本事杀了你不成?!”
黑衣人听到魍的话,面色一阵阴沉,一张脸,只露出一双犀利的眸子,冰冷的望着地面的魍。
“阁下若是要杀我,请便,但是请阁下交换我家夫人!”
魍面色幽暗的抬起头,对视着面前这名黑衣人的双眸,犀利而带着一股让人无从抗拒的威严,他的心猛然漏了一拍,这人,究竟是谁?!
黑衣人冷冷的笑着,伸手便甩出一个耳光,伴随着“啪——”的一声巨响,黑衣人的剑突然一收,随即赫然朝着魍的手背刺下,直接刺穿了魍的手背。
嫣红的血迅速的从魍的手掌流淌,一点点的渗入泥土之中。
他死死的咬着牙,失去血色的面孔眉梢紧紧蹙成一团。
“请阁下放过我家夫人!”
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金之重。
“好一个衷心的奴才,呵呵,”黑衣人冷笑着,伸手一把将剑从他的手掌之上抽出,冷声道,“我从来说一不二,我既然说了不会交人,必然是不会交人了,有本事你就打赢我!”
“向阁下求教!”魍咬着牙,赫然从地面跃起,迅速的握起自己的剑,以迅雷之势猛然朝着面前的黑衣男子刺去。
“不过如此!”黑衣人冷声笑道,苍老的声音在夜里越发的诡异,他一双眸子看着面前一身狼狈的出剑的男子,身形赫然一晃,手掌猛然提力,便将魍手中的剑空手捏住。
只见黑衣人冷声笑着,手指微微一使力,“啪——”的一声巨响之下,那柄长剑竟被硬生生的折断。
“阁下别太欺人太甚!”
魍赫然抽手,将断剑丢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望着面前冷笑着的黑衣人,魍突然从腰际抽出几枚暗针,迅速的朝着黑衣人射去。
黑衣人动作极快的一闪,甚至让人来不及看见他是如何移动的,霎那间便来到了魍的身后。手掌猛然伸出,一把扣住他的喉颈,骤然加重了大母子的力道。
魍似乎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感到诧异,只是在他扣上自己喉结之时迅速的朝着自己身后之人洒了一把**散。
黑衣人的身子猛然一僵,一双清冷的眸染上了深深的怒意,伸手一掌拍在了魍的后背之上。
预备不及的魍胸腔一阵刺痛,一口血便从口中赫然喷出。
“在我面前用毒,你恐怕失算了!”
黑衣人身形一晃,竟然已经出了十米之外,而他苍老的话语也从远处幽然传来:
“今日我且饶你一命,下次你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他的话音还未全落,百米之内已经没有了那名黑衣人的身影。
……
姜苏尘有些疲惫的伸手扶上自己的额头,山崖上冷风瑟瑟,风吹过树枝,只听的那“沙沙声不断作响。
整个山崖上寂静无比,他沉默了许久,突然提步走到悬崖边,赫然飞身跃下,借着崖壁之上的树枝做支点,快速的往下移动,直到当真找到一条狭窄的道路。
魍既然说,那名黑衣人有本事从悬崖中越出,那么必然证明这崖下有路可寻,若不然即便是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会从崖下直飞而上。
只是,等到姜苏尘寻到那处山洞时,整个山洞早已塌陷,被人先一步毁了。
……
而此刻,在一处暗室之内。
当上官菡醒来的时候,她就如同囚犯般的被关进了一件黑暗的密牢之内,没有光线,除了迷牢外的一处点着残烧殆尽的蜡烛外,别无其他。
因为一年四季都不得见光,迷牢内显得有些阴暗而潮湿,更因为许久未有人打扫的缘故,稀薄的空气中隐隐的散发着一股浓郁而刺鼻的霉味。
而上官菡之所以会醒来,则是被一盆冷水给泼醒的。
刺骨的冰水从上官菡的头顶一直灌下,若不是上官菡天身不畏惧严寒,恐怕必然会烙下病根,若是换做是常人必然无法忍受这般的洗礼了吧。
湿漉漉的发丝一缕一缕的淌过那张白皙的过分的面颊,挂着水珠子的睫毛微微的煽动着,像是飞舞的蝴蝶,身上穿着仅有的褥衣也因为冷水的洗礼而紧贴着肌肤,勾勒出了玲珑的曲线。
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在暗牢之中,格外的亮眼。
“将人给我带过来。”清冷而毫无温度的声音像是千里传音似的从远方飘来。
上官菡这才刚有了知觉的身子被人突然的从两边架住,连拖带拉的给弄了出去。
拖了一路,上官菡从一间迷牢又拖到了另一件迷牢内,而二处唯一不同的则是,原先那间里头没有刑具,只为囚禁,而此刻这间屋内,到处都是形形色色的刑具,五花八门的。
上官菡的清澈的眸子扫望着四周,面色依旧平淡无常。
大脑的记忆依旧清晰的映在脑海之中。
那名男子究竟是谁?
他似乎认识她。
而此刻,就在上官菡的不远处,一个真燃着赤红色炭火的火盆,不断的喷溅出火花,而在炭火的中央,原本还黑色的铁块被瞬间烤成了赤红色。
不断“滋滋”的发出声响。
黑暗之中隐约走来一个一身黑衣身材高大的男子,那张脸冷酷而死板的仿若没有一点的温度可言,刀削般的剑眉以及那刚毅的轮廓,让他看起来异常的俊美。
只是那不寒而栗的容颜却从心底里散发着寒冷的味道,他就那样注视了上官菡许久,最后压低着声音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死了,我是该唤你烟儿呢,还是上官菡呢?”
“真是没想到,你倒是命很大,竟然到现在都好好的活着。看你这满头的白发,还真像是一个老太婆。”
上官菡微微的拧了拧眉头,抬起眼帘盯着面前的男人,北堂负,是他!
难道那个石洞中的男子是他?
可是……
那一声的叹息,怎么看,都不像会是北堂负说的。
上官菡冷眼扫过北堂负冰冷的面容,不由的讥笑道:
“北堂负,你也不过如此,夏雨嫣可是南宫贺铭的妾室,你一个堂堂他国王子,却和他人妾室做出苟且之事,你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吗?!”
北堂负的面容极其的难看,一双犀利的眸子落在上官菡面不改色的脸颊之上,阴冷的笑意伴随着他的声音在密牢内响起。
“上官菡,你也就嘴巴逞强一些,如果我将你的舌头割下来,看你还能不能如此燥舌。”
听着从北堂负口中传出的话,上官菡冷眼扫过他的面颊。
清冷的双眸锐利的投注在男子看似俊美的面容之上,这个世界上,她再也找不到一个比北堂负更无耻的男人了:
“北堂负,若是你真的想割了我的舌头,你就不会如此气定神闲的站在这里了。”
踱步走上前来,北堂负面露疑惑的盯着上官菡精致而略带苍白的面颊许久,突然唇角微翘,笑的极为优雅,只是眼眸之中的阴冷却比冰冷的刀剑更为憾人。
“上官菡,若是我拿你的命威胁姜苏尘,让他将整个苍国拱手奉上,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成功?”
北堂负伸手一把捏住了上官菡的下颚,那惊人的力道,都能听到从骨骼吱吱作响。
“北堂负,你无耻!”
上官菡的一双清澈的眸子赫然染上了一抹的血光,幽暗带着深深的嗜血。
直到一双眸子如血一般的嫣红,只是要迎视着这样一双瞳孔,任谁都会不寒而栗。
他的大掌紧紧的捏着上官菡的脖颈,望着她血红的瞳孔,突然冷笑出声。
那如风一般掠过的笑声,将四周的冷气都给彻底地带动了起来,北堂负松开的手掌轻佻的拂过上官菡女敕滑的肌肤,眼眸微挑,闪过一丝散漫的味道,暗哑慵懒的腔调就像是一个魔咒似的传入上官菡的耳朵:
“看着这么完美无瑕的脸蛋儿,让我都舍不得杀了你了,上官菡,要不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你是舍不得我的脸蛋内,还是舍不得我还有利用价值呢?”
看着他眼孔之中依旧冰冷如霜的情绪,上官菡一双血红的眸子渐渐的隐去,唇角冷冷的一笑。
她自然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他被自己的面容所蛊惑了。
这男人就等同于他四周所散发出来的寒气一样,浑身上下都冷。
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刺骨冰冷,或许他的身体依旧滚烫,可是内心世界却彻彻底底的被冰雪给覆盖了,冷的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嗯哼?那你觉得你有什么利用价值。”
没有过多的展露笑亦没有露出憾人的冷酷,他不咸不淡的吐出一句话来。
上官菡苍白的面容之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幽冷的眸子扫过他异常冷漠的面孔,缓缓开了口:
“你我心知肚明,只是,北堂负,我不会相信你所谓的交易,若是我猜的没错,你利用完我后,便会取了我的心头血送给你那所谓的心爱之人吧。”
“看来,你是不愿意和我合作了……”
北堂负唇角的笑意似真如幻,看着并不怎么的真实,俊美的面庞在她的面前逐渐的放大,暧昧的距离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对方的呼吸,那灼热的呼吸暧昧的盘旋在两人的面颊,莫名的在空中添加了一份诡异的氛围。
“上官菡,你就那么爱姜苏尘?”
没有接腔,上官菡的眸光幽冷的像是染上了一层厚厚的寒冰。
从未想过,自己曾经会爱上过这种男人,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当真是讽刺至极。
“说话!”
北堂负犀利的眸子狠狠的盯在她面无表情的脸颊之上,捏着上官菡下颚的手掌道猛然加大。
“北堂负,姜苏尘是苍国的长皇子,他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只要他想要,这个世界上的女子任由他挑选,你真以为他会为我这么一个僵尸族的怪物而放弃整个苍国,你别枉费心机了!”
上官菡盯着北堂负的脸,不由得冷声说道。
北堂负盯着她冰冷的表情,心底一股怒火不断的燃起。
赫然伸手,便朝着上官菡的面颊扇了过去。
“啪——”的一个巴掌声,在空寂的密牢之中尤为刺耳。
上官菡硬生生的被打偏过了头去,身子无比的疲惫,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心底翻涌的怒意,勾起一抹不咸不淡的笑:“北堂负,除了如此,你还能做些什么?”
“上官菡,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北堂负不怒反笑的开口说道,一双幽冷的眸子犀利的落在她的面颊之上,“这里是姜苏尘皇宫中的居所,你可知这密牢的由来?”
“这是姜苏尘母妃当年命人打通的密牢,有直接通往宫外的密道,而我手中却有着这密道的总图,这是姜苏尘的母亲亲手送给我的,就凭这一点,姜苏尘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我相信先死的那个人会是你!”上官菡冷笑着出声,只是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
尘若是知道自己的母妃帮着他人暗害自己会是何种心情?
心忍不住抽疼的厉害。
“呵呵……上官菡,你说若是你在我的身下呻/吟,你说姜苏尘会如何?”
北堂负勾起她的下巴,不理会她嘲讽的言语,冷声道,而他的那双眸子,却眯成了一条细缝,慵懒的望着面前赫然变了脸上的女人,唇角笑的越发诡异:
“你说,如果那样子,他还会要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