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纪实文学   【风雨人生】 爱情纪实文学【风雨人生】第三集--磨砺苦难--25

作者 : 李红松

25:下午才知道,工资只有六十元,仅比作家公司多十元,比单位多十几元。给孩子寄去二十五元,给母亲十元,我只有二十五元来包括生活和一切的开销!看起来寄人篱下是十分可悲的,别人总是瞧不起,另眼相看。原来说的工资八十元,相差这么多。实在是无力安排生活,为生存的路,我又一次流泪······

今天下午,车队又开始出车了,比较顺利,跑一趟的营业收入三十八块多,跑车回来后,收到了单位同事小梅的来信。

李姐姐:你好!

近来身体好吗?工作顺利吧?思想并不怎么愉快吧?你的来信于五月二十日收到,内容皆知,我为姐姐的工作落实了而高兴,更希望你能在那里渡过你的一生。用你的言行来证实你的一切,以免遭到别人的非议,要使之成为谣言。(她以为我和伊清的事情是假的,我不可能去喜欢一个年龄那么大的人)

现在我们单位除赖(一个柜组的那个),汪光炳,熊飞之外,其余的人都拿全工资(他们拿百分之五十的工资),我们这门市部的生意,现在并不怎么好,一月平均每天销售一百三四十元左右。从门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来说,是非常复杂的,或许说彼此心目中都有不满,只不过他们也知道我是不好对付的罢了。

至于来成都一事,我还是准备来耍一趟(不管事情怎样)如果你能在那里给我联系一些畅销货的话,我想请你帮我联系一下。(因为你毕竟懂行一些。)如果事情不成,我就作为出差,如果事情能成功就更好。但请相信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发现任何事情。现在他们也很少提起你,即使提起你,我都说音讯渺无,所以,他们也就不怎么问了。

请收到此信后,给我回答,并且给我指明一下路线,限于水平,暂别,见面谈。祝你:一切如愿!

小梅草--1985年5月二十五日

又及:迅速回信,因为李哥哥他们要到成都出差,我可以跟他们一道来。

后来小梅还是没有来成都,究竟是什么原因没有来,我不得而知。

八五年六月五日--晴天--

一晃过去了这么多天,在这几天里,我看见了很多新鲜的东西,也到了几个没有去过的地方:都江堰,青城山,乐山。原来汽车跑灌县,只在街口等客人,没有机会看到风景胜地,不料三十号的上午,随汪师出车时却出了一个意外,汽车在灌县抛了锚,一行人只好住下。

陈老师对我说:“小李,你去买一点吃的,开成票拿回去报,我们也好好地吃顿饭。”

白师和汪师在找汽车的毛病,陈老师在嗑瓜子,我去小卖摊上买回了烘鸭和鸭菌干。我们几个人吆喝着推车,推不动,叫了几个过路的帮着推,推到了一个单位的停车场坝里。看来,汽车的脾气还是不小,高兴时可以带着你满世界地跑,生了气就赖着不动单,真叫人麻烦。

晚上的饭是吃抄手(馄炖),就着烘鸭和菌干,大家喝啤酒,我听着陈老师他们在天南海北的闲聊,眼睛却在观察着周围的人和事,在脑子里把他们描写出来,这不,小饭馆的门前就走过了这样一个人: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蓝布衣服稍大了一点,在身上甩来甩去,头发又乱又长,脚上套一双黄胶鞋。他在笑,是那种机械的笑,仿佛他随时准备用自己的微笑来回答别人似的。他的左手和左脚走动时不那么方便,有一点僵直;所以,远看他像一只鸭子一样地用自己的右手,右脚在起劲地划,扑腾着朝前走······

吃过晚饭,我们一行人往回走,回到住宿的地点:明江旅馆。在明江旅馆旁边的石头板凳上,睡着一个乞丐,他的衣服已分不出颜色,尽是破洞,那污花的皮肤跟衣服成了一色,他的头发是浅黄色,灰蒙蒙的;嘴唇上的胡子也是长长的黄胡子,他躺在那里眯着眼打量来往的行人,那么坦然,自得,毫不理会人们对他流露出那厌弃的目光······

回到旅馆的房间,洗漱完毕,尽管书就在包里放着,我还是没有看,而是月兑衣倒向床铺,沉沉地睡去。

早晨,醒来的第一个意识是:我在哪里?当得到思想的答案后就是命令自己:“起床,跑步去都江堰!”我急忙穿衣起床,拿了包去陈老师他们的房间,看见汪师傅,就说:“汪师,我把包放在这里,我要出去锻炼。白师呢?”

汪师傅回答:“他喝茶去了。你要去锻炼,怎么锻炼?”

我说:“我要去跑步。陈老师呢,他还在睡觉?”我看着蒙着被子的床上没有反应,也许,陈老师的病又犯了?肝癌,使人恐惧的病,然而他还有这样乐观,这样的精力来跑工作。尽管他是怀揣着瓶子,腰插着管子,直不起腰来走路,脸色又是那样的黑黄,可在车队里还是干劲十足。想着这些,我跑步上了街道。

蓝色的天幕上飘着团团白纱般薄的云彩,空气很清新。我既不想问路,也不愿找路,只朝着街口的一条小巷跑去。

小巷口处,有一间临街的小茶铺,铺面的檐口上用竹篾条搭了一个顶棚,上面覆盖着的塑料薄膜上满是灰尘,很窄的店面沿街各摆放着一张小方桌,灶坐落在铺面的死角处,是水泥砌的长方形状,灶洞又大又深的露在外面,也是长方形。灶面用一方铁板压着,几只小铝壶放在铁板的圆洞上,冒着热气,里面的一只大铁锅也冒着热气;灶壁的左边,杂乱的堆放着座椅,木块,上面布满灰尘。右边是烧水用的煤末,满是灰尘而又破旧的墙壁上有两张山水画,颜色早已发黄。店铺外靠街沿的地方又摆放了四张桌子,每一张都放了三张竹子做的,有扶手的靠背椅子,吃早茶的人们在悠闲地喝着,闲聊着······

今天的灌县,都江堰市已经成为世界闻名的旅游胜地,而在八十年代的中期,它就是小街道,青瓦房,到处是灰蒙蒙的一片,显得很贫穷,很落后;当然,也显得很清静,很自然。

我沿着小巷跑出去,是一条窄窄的石板路向上延伸着。我跑上高处,它还是向上,通过粉刷一新的像庙宇般的房屋。这些房屋古朴典雅,古色古香,我跑不动了,只好叉着腰,昂首挺胸的一级一级地地蹬上去。沿途有许多下山的人,他们都是提着鸟笼,手臂挂了衣服的鸟迷和爱好体育锻炼的人们。

好高的山呀,好长的路,一级级地向上延伸,周围的树木是那样的茂盛,鸟儿在林中“啾!啾!啼儿!”欢乐地鸣叫,晨风带着凉意。我却月兑了外面的衣服,穿着短袖,汗水淋淋而又兴致勃勃地朝着目标奋进:我要登到顶点去。

山顶上,一座铺着水泥路面的水泥房前,有一群人在做体操,男女老少都有。大慨是房子的主人吧?两个小女孩一前一后依了房门在念手中的课本。风更大,景色却更美,放眼望去,整个灌县县城尽收眼底。

天空,那像云海一样薄薄的雾中,托出了一轮光芒四射的太阳,我想喊,想叫,更想跳!然而却是默默的举衣拭汗,激动而又无语地享受着这大自然赋予的美景。休息过后,我朝着另外一条路,一条更加幽静的路走下山去,途中,参观了纪念都江堰水利工程的伟大设计者和建设者,李冰父子的二王庙。

二王庙坐落在半山腰上,庙宇的周围,苍松翠柏,緑树环绕。庙宇的建筑,是红墙绿瓦,显得庄严肃穆,古色古香。不大的庙宇里,供奉着闻名世界的都江堰水利工程的设计者和建设者--李冰父子的全身塑像,塑像高大而雄伟,让人一看就萧然起敬。庙宇的墙壁上,画着李冰父子引导当地百姓劈山治水的劳动场面,整个画面气势恢宏。庙宇的香案上,摆放着供果,燃烧着香烛,使得每一个来这里参观和凭吊的人都脚步轻轻,生怕惊扰了我们的先贤们休息的好梦······

由于昨天晚上就说好,为了不影响休息,早上各人自己去吃东西。我回来在路边的小摊上吃了一碗稀饭,两个小馒头,摊主送了一小碟咸菜,花了两毛钱。

跟我一张桌子坐着一位老人,很小巧的个子,身穿洗得发白的蓝布衣服,头戴蓝布帽,小巧的脸是团的,两只闭着的眼睛看不见眼球,不知道他是瞎了呢,还是有意闭着的;他小鼻子,小嘴,上下牙都已经月兑落,下嘴皮托出,薄薄的毫无血色。他正在咀嚼馒头,只见上下嘴皮抿在一起,松懈的腮也抖着,“吧!吧!”的传出口皮的磨合声,一下一下地是那么慢,那么地吃力。

哎!人老了,竟是这样的没用。看着老人,我的心里发酸,赶紧吃了就走开去。

在急切的盼望中,收到了伊清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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