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的那山间晚风拂面而来,茂叶沙沙作响,雨后的空气透着一股格外的清新之感。
半月之后,明楼烟与秦月手中铸造的木匠终于完工。
“这是?”血魂扬头,有些莫名其妙的瞧着这些制造出来,但被秦月随意扔在山顶的像极了木头块块物什。
而就在秦月忙着木匠工艺的时候,战场千变万化,明楼烟和大商已经进行的如火如荼。
战场纵横不断的在拉距着,蜿蜒不下几十里。
这日里天光璀璨,阳光从深蓝的天空投射而来,开始散发起炙热开来。
战鼓轰鸣,千军万马呼啸而动。
又是一场正面交锋。
天漠中军尽出,帝王出阵,血是军中大振。
杀伐滔天,平原上一片腥风血雨的隐弥漫着。
策马疾飞,冲入居中指挥的明楼烟身边,秦月策马站定。
明楼烟站在战车上,铁色盔甲在金光闪烁中,散发着森严的铁杀之气,威风凛凛。
手中软剑所向,万千兵马齐动。
一剑挥定,明楼烟纵观了一下战场左右上下,方侧头朝赶过来的秦月看了一眼。
秦月朝明楼烟一扬眉,什么也没说,只策马越发的靠近了明楼烟的战车身边。
语言的交流,无声的在那一眼中交换。
战事激烈,嗜杀声此起彼伏。
古往今来,最壮烈之事,无外乎战场厮杀。
只见阴寒的刀剑长矛,在华丽的金色阳光中,泛着阴森的光芒,无情的纵横。
鲜血顺着寒芒溅射而出,洒向天际,好似一层薄薄的红雾,遮挡住阳光,那么好看,但却那么残酷。
战马嘶吼,刀来枪往。
前面的士兵倒下,立刻后面的士兵就补上。
一长枪刺穿对手的身体,还不等拔出长枪,自己的身体却多了两个血色的窟窿。
马蹄纵横来往,践踏在倒下的身体上,鲜血如血色的丝绸在土地上酝酿出来,红,无止尽的红染红了平原。
生命,在战场上犹如草芥。
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也然。
一脸铁血冷色,明楼烟看着前方的战阵,手中长剑高高举起,朝着前方顶点冷冷的挥下。
身旁军队立刻合围而上,绞杀而去。
战鼓轰鸣,几乎掀了这方的天。
秦月伴在明楼烟的战车身边,看着四方纵横的战场,今日已经距离荆无忧出手十多天了。
荆无忧和荆无忧死可能早已经死了,若是活下来,那么最危险的疗伤阶段也已经过了。
那荆无忧就能够腾出手动手了。
她不管其他人的死活,却一定要护卫住明楼烟。
心中做如此想,眼同时在飞速的转,万千兵马阵势中,看似安全,实则最是危险。
而在秦月的身边,血魂一身白衣,挥舞着折扇,看起来一脸的云淡风轻。
那里像是个身处战场中央的人,简直就像是来观光的。
眼快速的扫过,秦月一眼才横扫过去。
斜西方天漠兵马阵中,突然一道通体漆黑,阴森之极的黑箭,划破空气,朝着明楼烟就破空而来。
来势汹汹,势如奔雷。
呼啸而来,几乎夺人呼吸,快的让人给不出任何的反应。
“明楼。”秦月眼角扫见,顿时一声大吼。
同一刻,高站在战车上的明楼烟也看见了那来势汹汹的利箭。
双眼一眯,电光石火间,明楼烟身形强行一扭,瞬间移开一寸距离。
利箭飞射,插着明楼烟的身体就飞了远去,远远射出去十几丈,狠狠的钉在了明楼烟身后的土地上,直没入柄。
众军顿时大哗。
厉目横空,直射利箭来处。
只见金光闪烁下,三个一身天漠兵士甲胄的男人,正纵马朝着明楼烟就急射而来。
其中一人全身上下完好。
而另两个人则面部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充满了仇恨和狰狞的眼睛,握剑的手上,也露出白色的布条,整个包扎的好似一个木乃伊。
三人急马而来,所过之处幽蓝的火焰横飞,阴寒的利剑横扫。
无人可挡,势如破竹。
荆无忧,秦月瞬间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居然都没死,今日居然又出手了。
提马纵前而上,秦月一提马缰就朝来人迎去,欲挡在明楼烟的战车身前,一群打不死的蟑螂。
快如闪电。
荆无忧本就在天漠最靠近中军明楼烟的方向,此一纵马横冲而来,几乎瞬息之间就到了明楼烟的身前。
“受死。”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荆无忧一声大吼,还没冲至明楼烟身边,巨剑举头朝着明楼烟就狂劈而下。
不动如山,冷漠如石的人愤恨成这样,不待伤好就前冲而来,可见胸中狂怒。
明楼烟眼见荆无忧力可开山的一剑当头劈来,没有硬接,一个翻身朝前一纵,直直落在冲上前去的秦月马背上。
一身才落下,身后一声砰的大响。
那精铁打造的战车,被荆无忧一剑劈成了两半,砰的裂了开来。
那战车上的铁金色猛虎王旗,更是被这一剑之下,劈成了两半,朝着后方倒了下去。
中军处围绕着明楼烟的天漠兵马顿时狂躁动。
“主人……”远处交兵的大将军血夜,脸色大变,策马就欲狂冲而来。
“做你的事。”一声冷喝,伴随着明楼烟一记冷酷威严如斯的眼神,直直压住了狂冲而来的血夜的动作。
同一刻,秦月手中马鞭一摔,一鞭子缠住倒下的王旗,兜头就朝陈司给扔了过去。
翻身落入秦月身后,明楼烟冷冷的扫了一眼狂冲而来,满脸狰狞的荆无忧,一声冷哼。
一伸手抓住秦月手上的马缰,举力一提。
黑色的高头大马,立刻被明楼烟给直直提起来转换了一个方向,朝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秦月见此不由眉头一皱,明楼烟这是啥意思?
这个方向……
心中思索还没定下,明楼烟已经一夹马月复,纵马朝着不远处的大商兵马大阵就狂冲而去。
身后,一直看着没有出声也没有动手的血魂见此,不由一愣神。
这明楼烟脑袋出问题了,要逃的话也选准方向了逃,没见过逃命的居然朝着敌营冲去,那边可是十几万兵马,这明楼烟疯了?
纵马狂奔,荆无忧眼见明楼烟居然接都不敢接他们,转身就跑,不由齐齐一声怒吼,纵马就朝着明楼烟追了上去。
今日,不杀了明楼烟和那小将士,不死不休。
一骑在前,三骑在后,顷刻间就朝着大商十几万兵马的阵营冲了过去。
秦月眼见前方诧异之极,看着天漠王冲过来的大商兵马,嘴角微微的抽动一下。
阵营之中朝千军万马外逃的常见,不要命的朝千军万马中冲的,估计这时候战场中的人都是第一次见。
任你武功再高,这么多兵马,一人一口口水也要淹死你,还不说其他,简直不知道明楼烟是怎么想的。
不过明楼烟这般样做,定然有他的考量。
秦月也不反驳,只袖箭,天蚕丝,毒药,齐齐的装备在了手里,准备把命豁出去了。
“退后,我来控马,注意身后。”正紧紧的扣住袖箭,身后明楼烟突然沉声喝道。
一音落下,明楼烟陡然在秦月肩膀上一拍,临空一个翻身就朝秦月身前的位置跃去。
秦月反应也快,听明楼烟这话,立刻明白了明楼烟的意思。
当下一撑马背,就在马背上直接朝后就是一个后空翻,朝明楼烟刚才坐的位置上移去。
纵马狂奔,两人一个朝前,一个朝后,闪电般的换了一个位置,齐齐从空中落下。
明楼烟坐上了秦月此前的位置,控制住马。
秦月则反转过身体,与明楼烟背靠背,面对上了从后杀来的荆无忧,瞬息之间,两人已经做好攻防准备。
一勒马缰,狂奔而出的黑色宝马,立刻微微弱了点速度。
这一缓慢下来,身后荆无忧立刻急冲而至。
“注意了。”一声冷喝,明楼烟突然起步朝着大商的千军万马阵营就冲了上去。
身后,已经急冲而至的荆无忧,一火刀就朝明楼烟和秦月劈了来。
其势惊人,幽蓝火光借风而来,几乎帘卷一切。
“啊……”周围的大商兵马靠的近的,立刻被烧了个惊骇连连。
手中匕首一握,秦月银牙冷咬,正欲斜身袖箭对上,身下马匹突然一个转弯,那当头而来的幽蓝火光,立刻直直冲入了身后的大商兵马堆中,冒起火焰丝丝。
“啊……”刹那间惊叫四起,挡路的大商兵马立刻慌乱的四散退开。
纵马而走,明楼烟一脸冷酷,见此立刻调马就沿着退开的大商兵马阵营中冲去。
火焰腾飞,狂追而来上,荆无忧见一击不中,立刻反手就是一刀朝秦月和明楼烟砍来。
秦月身子没动,眼看着那火焰就要烧到眉毛间了,身下的黑色大马,突然又是一个斜奔,错开那炙热的火焰。
幽蓝炙热,立刻帘卷身后大商兵马。
秦月见此顿时冷冷的笑了,是明楼烟在操控坐下骏马。
连击不中,荆无忧气的怒吼连连,一身杀气几乎冲了天,身边的荆无忧和荆无忧见此,一剑一药,合纵而来。
策马狂奔,黑色骏马又是一个剑走偏锋,两个Z字型路线,连连躲过荆无忧和荆无忧的两击。
瞬息间,荆无忧和荆无忧的攻击,全部落在了大商兵马阵营当中。
嚎叫连天,大商罗列的很好的阵营中,立刻响起了鬼哭狼嚎的惊叫声,和砰砰落地的沉闷声。
纵马而走,明楼烟一身铁冷,那里人多就朝那里跑。
身后,荆无忧的脸色血红,联手而上。
一时间,只见猛力,火刀,毒药,轮番的炸响在那朝着大商十几万兵马阵营中深入的明楼烟和秦月一骑身边。
火焰焚天,力可开山,毒药偏飞。
然而却总是棋差一着,眼看要攻到明楼烟和秦月身上了。
两人坐下的骏马一个斜身,就完全的摆月兑了去。
一片刀光火海中,黑色骏马犹如神助,在大商十几万兵马营中,奔行如飞,势如破竹。
而在黑色骏马的身旁,横七竖八的倒下无数的大商兵马,具是被荆无忧误伤。
奔行如飞,却绝对不快过荆无忧三丈之远,要是快了,荆无忧力量不到,谁来帮他开路。
明楼烟控制着黑色骏马,使劲儿的朝着大商兵马深处去钻。
好在当初怕秦月没经历过战场,把自己教好的千里马给她骑,现下简直是派了大用场。
身后,三王威风凛凛,那火焰巨力和毒药,是声势惊人。
往往明楼烟一马才跑到,他们已经误伤明楼烟身边的大商兵马,为明楼烟前进的道路,打开了一片光明。
晴空下,只见明楼烟和秦月一骑在前,深入黑压压的千军万马。
而他们身边却犹如炸开了花一般,人仰马翻。
两人一骑所到之处,简直就如瘟疫,自己没害死,害死旁边任何人。
致使越到后面,大商兵马看着明楼烟一骑奔来,立刻掩面散开,硬是不敢在包围过去,抢着围堵绞杀天漠王的绝顶荣耀。
背靠着明楼烟,秦月见荆无忧的脸色铁青,奈何控马之术,明楼烟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硬就是追不上。
惹的是怒吼连连。
嘴角鄙视的高高勾勒起。
秦月一身冷沉的看着追着的荆无忧,举起了右手,朝对方狠狠的竖了个中指。
大商副帅不懂秦月的手指意思,但是秦月脸上的鄙视却是显而易见,不由气的越发的暴怒了。
火焰帘卷,力可开山,在明楼烟和秦月的身边越发的炸的汹涌。
劈倒大商兵马一队队,为明楼烟大开光明之路。
也引的身后的天漠副帅陈司,眼看有机可乘,立刻挥兵就攻了上来,本来没打算动这一十几万的大军的,不过既然有机会,那不上是傻瓜。
一番追杀,一前三后。
不多时就穿出大商十几万大军的阵列,突围而出。
明楼烟本只想引着三王给大商重兵来点激烈的,没想他实在是小看了三王的本事,居然一路过关斩将,杀出十几万大军阵营。
高,实在是高。
当下,明楼烟辨认下路线,纵马朝着大商后营就狂冲而去。
秦月则靠在明楼烟身后,缕了缕被烧焦的边角头发,朝一身杀气狂追而来的三王,一拱手道:“高手就是高手,多谢。”
说罢,一个翻身圈住明楼烟的腰,两人纵马就朝着大商的后营冲去。
荆无忧听言瞬间明白过来,该死的,居然帮了他们的忙,让明楼烟冲到了空空如也的大商中军后营。
怒火越发的冲天,荆无忧铁牙一咬,今日不杀这两人,决不罢休。
三王狂追,黑血喷天。
明楼烟见三王紧追不舍,坐下的显然也是千里宝马,甩他们不掉,当下眉眼几动,辨认了一下地势和环境。
所有兵营阵势都是有规律的,极容易辨认方位。
明楼烟一掉马头,朝着大商所有装载粮草军备的后营跑去,既然火多,那他找地方让他们撒。
金光灿烂,今日绝对是个好天气。
一通狂奔,直杀入大商后营粮草军备后需重地。
此时,大商中军兵马尽出,留守人员有限,如此有限下,那里是明楼烟和秦月的对手,顷刻间就被杀入重地去。
没有尽头的帐篷和车马。
没有尽头的粮草和军需。
纵马狂奔,明楼烟回头与秦月对视了一眼,明楼烟心情极好的眨眨眼睛,勾唇一笑。
秦月见此不由大笑出声,这个明楼烟一肚子坏水啊。
纵声大笑远远的传了出去,自然被身后紧追不舍的荆无忧听了去,一时间越发气的面色铁青。
“明楼烟……”狂怒的大吼在大商后营炸响,骇的从四面八方冲来的留守人员,心惊胆战。
弃马而追,身形一展,荆无忧的速度一下就出来了。
火焰腾空,那是大杀四方,荆无忧整个的暴怒了。
飞身下马,明楼烟拽着秦月,就在那粮草重点间,犹如泥鳅一般钻来钻去,滑不留手。
一刀横飞,轰,一片粮草燃烧起来。
一药过去,冲上来的留守人员上了西天。
一剑狂砍,战车军需被拦腰斩断。
刹那间,只见明楼烟和秦月身后一片火起,顷刻间就连营而上,呼啸与这整个一片天去。
“快救火,快救火……”剩余的大商人员惊恐了,那可是整个这大商几十万兵马的军需物资啊。
暖风飞扬,明楼烟和秦月犹如一头火龙,所过之处,火苗飞扬,烧的大商轰轰烈烈。
橘红飞天而起,荆无忧的火就是烧的快,秦月边跑边回头朝荆无忧竖了个大拇指。
金光耀眼,橘红舞地,真正是相映成趣。
荆无忧见秦月如此手势,那是气的哇哇大叫,冲来的速度越发的狂猛,也不管周围是谁的地盘,烧的是谁家的东西,幽蓝火光冲天了。
一刀铲地横飞。
明楼烟一把抓住秦月临空几个翻身,避开那一荆无忧的一刀,就冲上一高顶粮仓。
不用回头,身后绝顶火焰横扑而来,刹那间脚下粮仓又是一片火海飞扬,好火。
扬眉冷笑,明楼烟的眼中精光乱串,抓着秦月那是一路看那里不顺眼,就朝那里跑。
“救火啊,救火啊……”
“敢放火烧营,天漠的人,杀啊……”
大商四方留守的人员惊骇和怒杀的叫声传遍大地,四散飞扬。
秦月听之嘴角冷冷的勾勒起一笑,朝明楼烟一使眼色道:“那边。”
明楼烟听言二话不说,直直一个扭身,抬脚就朝着那叫嚣的厉害的大商兵士就跑去。
大商一队巡逻兵马,眼见来放火的罪魁祸首,不但不逃反而朝他们迎去,顿时长枪短剑,朝着明楼烟和秦月就砍了上去。
纵身横飞。
明楼烟一个猛扑扑至这一队兵马前,也不跟他们交手,直接脚尖一点,踏着一队人的脑袋射了过去。
巡逻兵马顿时大怒,还不待反应过来进行追杀。
身后,狂冲而至的荆无忧,那袭击明楼烟的毒砂,已经劈头盖脸的朝着他们就扑散了开来。
“杀……”杀字还飘飞在半空,这一队巡逻士兵立刻一个骨碌就倒了下去,干脆利落之极。
秦月眼角扫之,顿时仰头大笑:“荆无忧就是厉害,厉害啊,哈哈……”夸奖的声音,顿时让后面狂追而来的三王,气的脸色铁青。
纵跃而走,明楼烟抓着秦月在大商后营粮草军需重地,犹如回到了自己的家里,那叫一个熟悉,那叫一个神出鬼没。
前一刻,出现在东面粮仓。
下一刻,就出现在西面战车军需处。
前一刻,眼看三王就要把两人给围堵住。
可下一刻,就见两人在帐篷间一扭,就不见了踪迹,反而从另一个方向冒了出来。
荆无忧那胸中的怒火是越来越炙热,那手中的火焰,毒砂,大力,也是越来越疯狂。
所过之处,简直就是要挫骨扬灰一般的心黑手辣。
但见,一片金光飞舞下。
橘红的火花犹如雨后的春草,那是噌噌的爆发出来,在大商后营四面八方舞动。
黑色的烟雾蜂拥直上,朝着天际直冲而去。
虽然没有那日天漠晚间粮草被烧的壮观,可星星之火绝对可以燎原,这一点明楼烟和秦月绝对不怀疑。
“这处。”
“好。”
“那边还没点燃。”
“这里烧的差不多了,换个地方。”
细小的交谈声在火焰四起中顺着风飞扬,映照着秦月和明楼烟的脸,火红火红的,精神头十足啊。
疾飞而走,一刻也不停留。
前一刻还鼓劲厮杀,要拦截明楼烟和秦月的大商后营留守兵马,在看见前方同伴的惨烈后果后。
变的只要看见明楼烟的影子,那就一个个作鸟兽散,轰然而逃。粮草诚可贵,那个生命价更高不是,这个完全是本能的反应。
火势越来越大,滚滚浓烟飞天而起,朝着四面八方传扬。
荆无忧追着明楼烟和秦月几乎跑遍了半个大商后营,却硬是追不上,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完全扭曲了。
若论荆无忧的轻功,那绝对不输明楼烟任何一点,也许有过之而无不及,何况现在明楼烟还拽着个秦月,按理早应该被他们拦下。
可就是这讨厌的军营,乱七八糟到处都是帐篷,到处都是路,生生让明楼烟钻了空子,怎么也追不上。
“杀。”一声狂烈的怒吼,荆无忧,荆无忧,荆无忧,三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绝对的暴怒和绝决。
身形再度提速,那是一轮猛攻冲上,不在辨认任何目标物。
跑,老子把这一片地盘全烧成火海,我看你们怎么跑,荆无忧定位准确了。
火焰,越发的滔天了。
那橘红的光芒,在蓝天白云下,远远的传递了出去。
远在战场中央正在与天漠大将陈司厮杀的大商中军看见了,两翼按兵不动,正准备围剿吞噬的大商两翼也看见了。
熊熊火光,从他们的后营阵地发出。
那滚滚的浓烟遮天蔽日而来,不见弱小,反而越来越大,越来越有燎原之势。
所有的大商兵马震惊了。
那是他们的粮仓和所有军需所在的地方啊。
“退。”中军主将脸色铁青,快速的传令,前方厮杀场不动,后方一万人马退回,支援后营阵地。
“压进。”大商两翼按兵不动的两主帅,此时也震骇了。
挥军而上,放弃两方合围,后线压进朝中军后营杀去。
信号弹在天空往来飞舞,旗帜飞扬,快速传递了阵前各方命令。
三面兵马,立刻朝着后营军需重地杀回。
十几万兵马磨刀赫赫,严阵以待,来势汹汹而归。
从十几万中军阵营中杀出,那是荆无忧杀了个大商兵马措手不及,此时若是三方兵马一合围,恐怕荆无忧在有通天的本事,也得给束手就擒去。
火焰滔天,满地火海。
不大功夫,整个大商后营都被烧的面目全非,橘红火光跳跃。
这不得不说是明楼烟和荆无忧的奔跑速度委实快了点,要放其他任何人来烧,绝对没有这么效果显著。
“烧的差不多了。”秦月一边跟着明楼烟跑,一边朝四下看了眼。
满地红光,就算没烧了大商军需物资十成,六七层绝对烧了。
话音落下,明楼烟突然抬头看了眼浓烟滚滚的天空,天上信号烟花弹闪烁,正绽放在深蓝天空。
“大商回兵来了。”明楼烟双眼一眯,嘴角冷冷的勾勒起,露出一个妖魅却铁血之极的笑容。
对视一眼,明楼烟和秦月眼中齐齐闪过一个字,走。
此时在不走,等下就走不了了。
顿步扭头,明楼烟快速的看了眼四方的火势,在抬头看了眼天空的烟火信号弹,立刻判断出大商三方合围是从什么地方来。
军中信号调令,这几乎是通用的指挥手段,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一判断出方位,明楼烟立刻一扭头,抓住秦月就朝西南方向跑。
不想这微微的一停步辨位,后方荆无忧就已经拦在了他们的前面。
面色扭曲,荆无忧当即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把漆黑的东西朝明楼烟和秦月洒来。
腥风扑鼻,荆无忧用药本追击无色无味,此时居然用如此毒砂,可见对两人的恨之入骨。
身旁荆无忧和荆无忧,也正从两个方向急冲而上。
不能停,一停下就会被三王给包围,此时时间拖延不得。
明楼烟和秦月一个对视都没有,可对形势的审视,那绝对是一眼同盟。
不退反冲,明楼烟紧抓着秦月的手,手中软剑横握,满身杀气的朝着荆无忧就冲了去。
“你以为就你有毒药。”未想他还没冲上动手,身旁秦月带着银色手套的手,朝着荆无忧就是一扬,同时厉喝出声。
红色飞扬,与那漆黑色泽,无声无息的在半空中对上。
顷刻间,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半空中对撞上的毒砂,居然互相渗透,掺和在一起变成了**。
拦路的荆无忧顿时一愣,这毒与他旗鼓相当,两强相撞,居然就这么以毒攻毒的解了,这……
就在荆无忧一愣怔的瞬间功夫。
明楼烟眼见有机可乘,拽住秦月与荆无忧擦身而过,就朝着无人的西南方向冲了去。
这个时候,可不能停。
“吁……”抿唇做啸,明楼烟的啸声远远的传递了出去。
疾奔而出,来时快,这往出跑的速度更快。
但见一行五人,两前三后从大商后营火海深处,掉头一跑一追,不多时就出了大商后营营地。
黑马如飞从远处朝着明楼烟就冲来。
“你前我后。”明楼烟眼见黑马听啸而来,顿时手上一使劲,抓着秦月就朝奔来的黑马背上扔去。
来的时候,身后有那么多的大商兵马骚扰荆无忧的视线,在那十几万兵马中,荆无忧也不敢弃马而追,加之秦月控制不好马匹,所以他在前。
而此时回跑,这荆无忧今日看情况是死咬着他们不放了。
这一没遮拦,二没遮挡,秦月若是在后面对荆无忧,可就吃力了。
“你前我后,我有办法。”被明楼烟一把扔出去的秦月,在半空中低喝出声,一扭身,生生顿出朝前冲的来势,面朝马尾的方向,落在了黑马尾部。
明楼烟见此双腿在空中一晃,跃过秦月的头顶坐在了前方,一扬马鞭,黑色千里马立刻四蹄撒开,如飞而去。
既然秦月说有办法,那就依她。
“往独山跑。”一待明楼烟坐定,秦月背靠着明楼烟的背,压低声音就朝明楼烟道。
明楼烟闻言微微皱眉,独山乃是山势,逃跑最忌讳朝没有退路的山上跑,这秦月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今日,荆无忧咬定他们,那他把他们引去他的中军帐,还怕杀不死他们三个。
眉间微皱,不过明楼烟也知道秦月在那独山上鼓捣了六日,不知道弄了些什么。
现下,既然如此危险时候秦月开了口,那么就听她一回。
秦月这个脑袋瓜子里,藏着的可不是他能够想象的东西。
当下,明楼烟一勒马缰,调换过一个方向,朝着独山就冲了去。
纵马如飞。
黑色骏马在青青的平地上,飞闪而过。
明楼烟秦月背靠背而坐,头顶是蓝天白云,前方是赫赫杀场,后方则烈火冲天,这世界正精彩着。
黑色骏马快,身后荆无忧追来的身形更是快若闪电。
没有了阻挡,没有了碍手碍脚的人,这一马平川下,千里马在快,也快不过荆无忧。
顷刻间,荆无忧就追了上来。
“受死。”一声猛吼,荆无忧力可开山的一巨剑就朝明楼烟和秦月当头砍来,那速度和力量,简直就像要把这两人搅成个粉碎。
不动如山,秦月不慌不忙,只嘴角高高的勾勒起冷笑,手腕一扬。
但见金色的阳光下,一片青色毒砂从秦月的手中飞扬而出,朝着荆无忧就笼罩了去。
“有毒,小心。”荆无忧一见立刻急吼出声。
身旁荆无忧和荆无忧一听,不由齐齐一怔下,来不及管手中的剑势,收剑就朝着两旁就跃了过去。
荆无忧厉害,些许小毒从来说也不与他们说,就直接解了就是。
今日就如出声示警,那定然是他一瞬间没有把握。
荆无忧都没有把握的毒,他们还能不避。
毒砂如飞,在空中随着风立刻就飞远了去。
荆无忧见此几个纵横又拉近了距离。
秦月见此手腕又是一样,一股粉红烟雾就洒了出去。
荆无忧,荆无忧,已经不用荆无忧提醒,直接纵身就朝旁避去。
身形跨空,两人还没落地,那粉红烟雾中,突然嗖嗖朝着他们落身处就是一物破空而来。
那速度之快,几乎转瞬既至。
月戏三王8
两王顿时大骇,百忙中一个千斤顶,生生的朝着地面直坠而下,只听砰砰两声撞地声响起,荆无忧和荆无忧死死砸在了地上。
青青的碧草,瞬间熏染上一丝微红,两王身上的伤口裂开了。
而那两黑色的,比牛毛针大一点,毫不起眼的小箭,插着他们衣服边射了过去,只差一点。
荆无忧和荆无忧一落地后立刻疾飞而起,朝旁避开秦月可能的后手,两人齐齐惊出一声冷汗。
就这么一顿下,前方的明楼烟和秦月立刻就拉开了距离。
暴怒的眼对上前方一脸冷酷的秦月,看着秦月扬了扬手,露出手腕上的袖箭。
这可是她对付荆无忧完,再度改装了点的袖箭。
荆无忧和荆无忧,刹那脸色之黑堪比黑夜。
心中越发的狂怒,两人一个飞身就朝前方的明楼烟和秦月追去。
坐在马背上,秦月看着追上来的三王,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模了一把在那独山上伐木,留下的锯木灰。
手腕一扬,一片**腾空。
荆无忧见那**好不古怪,还有颗粒状,一时间更是不敢接,连连挥手让荆无忧和荆无忧避开。
洒,看你有多少毒药洒,荆无忧铁牙咬紧了。
看着紧追不舍的荆无忧,秦月手一扬,又是一把锯木灰,同时娇声喝道:“有暗器。”
荆无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立刻齐齐几个飞身,宛若燕子串花,又快姿势又漂亮的朝两旁射去。
黄烟飞过,那里有什么暗器。
荆无忧的脸黑的不能在黑了。
“有暗器。”又是一声娇喝,伴随着一把锯木灰。
月戏三王9
荆无忧又是一让,那姿态说有多好就有多好。
“暗器来了……”
我让。
啥都没有。
“暗器……”
我再让。
只有空气。
“暗器……来了……”
忍无可忍,不让了,荆无忧脸色已经完全扭曲,身形腾空朝着**飞扬中的秦月狂冲而去。
他妈的,把他们三王当猴子耍
**锯木灰飞扬,三道**牛毛针袖箭,穿过秦月所谓的**剧毒锯木灰,快如闪电的就朝荆无忧射去。
三王身在半空,又根本没有想到,乍见下,那三道袖箭已经冲到了三人的眼面前。
脸色大变,三王几乎避无可避。
不过,荆无忧就是三王,武功真不是盖的,电光石火间,居然一个个避开要害,黑色袖箭一一钉入三王的肩头,对穿而过,带起一片血花。
拢着手坐在马背上,秦月很是友好的看着落地的三王:“我提醒你们有暗器了,自己不听。”
此话落下,荆无忧头顶的火焰几乎以实质形燃烧了。
斜眼扫了一眼刚才由于躲避牛毛袖箭,肩头沾上的**薄粉,荆无忧深深嗅了一口,伸指头斟酌了一颗。
那脸,顷刻间光一个黑字,实在不能形容它与万一。
“他妈的。”温文尔雅的荆无忧骂出了平生不多的脏话,这黄粉根本就是木材粉末,那里是什么毒药。
害的他们荆无忧一路上,躲避的小心翼翼的剧毒,居然就是一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锯木灰。
拳头握紧,脸色狰狞,他荆无忧一代英明,今日全部葬送与流水,气杀他也,气杀他也。
怒火冲天,荆无忧狂怒了,朝着荆无忧荆无忧就使了一个眼色。
明了荆无忧眼色的含义,荆无忧和荆无忧狂愤了。
身形如电,三王一阵长啸,犹如老鹰朝着秦月当空就扑来,那利爪尖尖划破空气,几乎发出吱吱的声音。
功力之猛,可想而知。
秦月靠在明楼烟的背上,见三王整个的狂躁了,扑向她的气势,几乎恨不得把她穿在手里,捏成粉末。
摇摇头,秦月不快不慢的伸手从怀里抓出一把**的粉末,难得的朝着三王优雅一笑
五指松开,**粉末朝着冲来的荆无忧就飞了去。
三王看见秦月再度使用出锯木灰,眼已经气的血红,居然还敢玩这招,当下不躲不避,朝着秦月依旧冲上
**粉末飞扬,迎着三王就飞来。
一个碰触,只听吱的一声轻响,那轻功最好,来势最快,也是第一个碰触到那**粉末的荆无忧,飘扬而出的黑发,突然间无火自燃起来。
丝丝的焦臭伴随着吱吱的声响,瞬间飞扬。
“硫焰毒,退。”荆无忧紧随其后,眼角扫见荆无忧的变化,脸色立刻大变,临空一个翻身就朝**粉末边跃去
同时,指尖一弹,两粒解药立刻朝荆无忧和荆无忧射去。
同一时间,靠荆无忧最近的荆无忧,一个千斤顶生生坠下。
抓住解药的瞬间,一把把抓住已经冲至**粉末中的荆无忧大腿,生生使力把荆无忧朝后一把扔出。
风华飞扬,只这么顷刻间荆无忧一头黑发无影无踪,被烧成了秃驴。
要不是荆无忧解药来的快,避让的快,恐怕整个人都要成脓水。
盘腿坐在马背上,秦月挥挥手,抚模了一下伸展的眉毛,低头状似摇头叹息般的轻声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不是你才有毒药,怎么不听呢。”
金光璀璨,却掩饰不住那透天而出的杀气。
当先而走,明楼烟控制着黑色千里马朝着独山的方向跑,却没忽略身后的一切。
炯炯怒火犹如实质,射过来,好似要把他后背烧个窟窿。
温度之高,堪比太阳。
明楼烟打马飞奔,听着秦月风凉无比的话,嘴角高高的勾勒起来,秦月既然这么悠闲,那她一定能好好对付,这后面三王就交给她了。
飞马而走,独山出现在地平线的前方。
左边战场上的杀声震天,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战鼓声,喊杀声,随着暖风传来,带着狰狰的杀气。
远处火光冲天,与天上太阳相映成辉。
独山脚下,弃马而走,明楼烟和秦月朝着独山山巅就急冲而上,隐没入山林。
紧跟其后,此时已经被一腔怒火烧的肝火剧裂的荆无忧,杀红了眼的追至。
“一人一方。”荆无忧脸色铁青,一挥手,纵身就朝那独山上冲了去。
荆无忧,荆无忧,听言,二话不说转至独山另两面,拔地就朝上追去。
独山巍峨,独自矗立。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
往山顶跑,只能上不能下,看你还能逃的出这天去,今日从三面追上,定叫你插翅难飞。
荆无忧,振奋了。
树木丛生,翠绿悠然。
满山绿树,伴随着呼呼吹来的山风,婆娑起舞,在这暖阳中,散发出一地清凉。
明楼烟和着秦月朝着山顶疾奔而上。
周围树木林立,倒是给两人阻挡荆无忧追上,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紧抓着秦月的手,提携着速度不快的秦月,明楼烟边向上跑边侧头看着秦月道:“月,你要做什么?”
已经照她话往这山上跑了,秦月准备了什么应对?
秦月听言边朝山上冲,边紧了紧握着明楼烟的手:“往山巅冲就对了,相信我。”
明楼烟听秦月这么说,当下也不问了,提着秦月就朝山巅迅猛冲去,他自然是相信秦月,若是不相信,他根本就不会朝这个方向跑。
平白把自己往绝境里逼。
两前,三后,速度都惊人,转眼之间就上了独山半腰。
山风飞舞,一地绿色。
此时,独山脚下,血魂远远看见明楼烟和秦月。
当下手一挥,领着一群手拿火把隐藏着的天漠兵马,快速的把独山给围了起来。
抬头看了眼眼前高可绝顶的独山,血魂伸手点了点额头,二指一挥:“点火。”
火把横飞,直冲山脚而去。
既然血魂将军让他们听他的,那就听他的,将军嫌弃这山挡了道路要烧,这命令虽然实在是古怪,不过上将有令,那就烧。
早被血魂做过手脚的山脚,见火就燃。
无数的火把投掷而出,顷刻间火焰腾飞,从四面八方燃烧起来,整个独山山脚立刻陷入了火海。
火焰平地而起,包围了整个独山下部。
微风飞扬。
林火本就厉害,这平原上本就有风的在这么轻轻的一吹,刹那间只见火焰腾飞,朝着独山山顶就烧了上去。
整个独山被围在了火中。
火势帘卷而上。
火克木,山林最忌火势。
此微风帘卷,星星火光随风飞扬,刹那大放异彩。
金色光晕映衬着火红火焰,霎是好看。
独山脚下,本就在交战的天漠和大商两方兵马,见边上青翠的独山,突然间火焰四起烧成了一片火海。
那炙热的气息逼人而来,不由都微微惊奇起来,这怎么突然燃了?
心中惊讶,行动到是一致的快。
离的比较近的两军人马,不约而同的朝着旁边挪动去,避开那突然火起的独山。
风势舞动,火焰以覆盖一切的姿势,朝着山巅的方向飞腾而上。
疾飞而走,正朝着山巅狂奔的明楼烟,眼角扫至山下大火,冷酷的面色瞬间大变。
“火。”一声怒吼,明楼烟一下顿住了脚步,脸色铁青。
山林间一点星星小火,就可以燎原烧尽连绵起伏的群山,这是常识,而且更是他亲身经历。
想当年天漠国都郊外的一把大火,烧的要不是他和秦月脚程快,运气好,有河流经过,恐怕早已经烧成了飞灰。
而今日这独山,就这么孤零零的一座山,没有河,没有水。
山风只要一吹,那火焰就是朝山巅狂冲的架势,这叫他们从那里逃,从什么地方走?
四下飞速的扫了一眼。
火焰整个的从四面八方烧上来。
而此时他们已经接近山巅,向下俯视,下方的人群早已经成了蚂蚁大小,就算他轻功绝顶,从这个高度向下跳,也是绝对的有死无生。
明楼烟的拳头一下握紧了。
“我让烧的,快,上山巅。”明楼烟一顿步间,秦月却丝毫不停,边拽着明楼烟往山巅上跑,边扔下几个字。
明楼烟一听瞬间回过神来,瞪大了双眼看着秦月。
她让烧的?这秦月要做什么?这是把他们自己也往绝境上逼啊,这要怎么才能够逃出生天?
心中惊疑,但是秦月做事情有分寸的,明楼烟极相信这一点。
她绝对不会因为要杀荆无忧,而用她和他两个人来给他们三个人陪葬,这做法简直就是饭桶。
当下,心中虽然惊疑不定,脚下却也没停着,朝着山巅就狂冲而去。
身后,荆无忧也看见了通天而起的大火。
山火燃烧极快,这么片刻时间已经烧至了半山坡,他们就是想往下冲也没有了后路。
只有朝上的一条路。
火,越来越大了。
熊熊燃烧而上,就像那尖尖的高塔,火焰从塔底朝着塔顶帘卷。
火焰一燃开就远远退开的血魂,此时站在远处双手抱胸看着眼前火势冲天的大火,眼高高的掉起。
这就是他输给秦月所要付出的赌注,帮她看准时机烧了这大山。
脚不自觉的在地面上轻点,烧是烧了,这很容易,不过他们要怎么下来,他就有点揣摩不透了。
火焰呼啸,一瞬千里朝着山巅就上。
一个猛扑扑至山巅,秦月快速的冲至她早先预备的东西面前,撕开遮挡的大树枝叶,秦月从树堆中拖出一架滑翔机。
明楼烟见此却眉心那个皱啊。
知道秦月在这山上鼓捣的有东西,可就这么一个四不像,能有什么用?
快速固定好明楼烟眼中的四不像,秦月做好姿势一扭头朝着明楼烟道:“过来,照做。”
明楼烟见秦月抓住四不像抬在胸前,对准那山巅外,眉头不由跳了两跳,什么意思,秦月想从这里跳下去?
“快点。”秦月此时也来不及跟明楼烟解释这个超越了他们思想的滑翔机,大喝道。
心中月复诽,不过明楼烟却也没反驳,闻声快速走上前来,照着秦月的姿势做。
秦月立刻为明楼烟绑好需要的东西。
此时,山火飞扬,已经整个的燃烧了上来。
炙热的温度冲破天际,与本就暖和的微风混淆在一起,烤的人几乎犹如炎夏八月。
“明楼烟,本王看你还往那里逃。”明楼烟和秦月正做好准备,身后一声滔天怒吼,荆无忧从三个方向杀上来山巅。
此时,三王面色铁青,一身杀气,就算此时如此的炎热,也被他们身上的冰冷消弭了去。
秦月架住身上的滑翔机,回头看着冲上来的荆无忧,嘴角一勾,冷冷的一笑道:“逃,有本事就追上来。”
话音落下,秦月一握手中握杆,一声大吼:“跑。”
齐步而出,秦月和明楼烟架着身上的滑翔机就朝山巅外的方向冲了去。
荆无忧见秦月和明楼烟,居然朝着绝壁的方向跑,眉眼微闪,想要自杀?自杀,哼,没那么容易,不把他们骨头做成纽扣,咽不下这口恶气。
当下,三王齐齐一声怒吼,朝着明楼烟和秦月就扑来。
明楼烟和秦月速度何其的快,几步间就冲了山巅的范围。
眼看着一步就要踏空,朝着山下坠落,铁硬冷酷如明楼烟,也不仅嘴角狂抖,整个身体僵硬。
离地几乎百丈高,此番落下去,不烤成火鸟,也要摔个尸骨无存。
“嗖。”面色正僵硬的无法在僵硬,一步朝着空中踏出,明楼烟已经准备好了必死的决心。
却没想只听嗖的一声空气撕裂声在耳边传来,扑面而来的疾风,立刻吹动两颊,整个人好像飞起来了。
飞起来了?
明楼烟陡然瞪大了眼,瞪着前方。
只见前方蓝天白云浩美如画,青山在眼前飞速的掠过,平原在眼中一瞬千里,这,这……
嘴角抽筋,明楼烟抬头看看头顶的木板,低头,看着下方秀丽的山川,左看,天际无边,右看,秦月正对他笑。
在回头看看,一片火焰腾飞的独山被远远的扔在了身后。
身轻如燕,逆风而行。
他飞起来了,他居然在天际遨游。
泰山崩与面前而面不改色的明楼烟,第一次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山风凛冽,火焰腾飞而上。
落后一步没抓到明楼烟的荆无忧,定定的站在峭壁边上,看着前方在天空中飞翔蜿蜒而去的明楼烟和秦月,那愤怒的眼整个的瞪大了。
这怎么可能?
这人怎么可能在空中飞翔,这,这……
灼热的气息飞腾而上,山火从四面八方朝着独山山巅包围而来。
架着滑翔机,秦月朝后看了一眼已经被火焰整个包围的独山,面上扬起绝对的嗜血冷笑。
荆无忧厉害,怎么样都杀不死是吧。
今日,她准备的如此大火高山,除非他们会飞,否则绝对不可能在逃,不死在这独山之上,她就不叫慕容秦月。
冷冷的扔下一声哼声,秦月扭过头来,看着身边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明楼烟,秦月一下就弯起了唇,笑了。
作为一个顶级的雇佣兵,第一课就是要学会逃生,而滑翔机这样简陋的逃生用具,早已经是被她玩腻了的东西。
风声飞扬,呼呼而来,吹的人睁不开眼,无法呼吸。
手微微的移动覆盖住明楼烟已经握的发白的手,秦月对着僵硬的扭过头来看着她的明楼烟,无声的张了张嘴:“不怕。”
不怕,两字无声的语言,胜过千斤。
携手飞翔,披荆斩棘。
山风帘卷,独山一片火海。
站在地面上,仰头望着独山的血魂微微叹息了一声,这般大火,荆无忧是不会在有机会逃月兑的了。
轻敌,原本不至于输的如此之惨,可惜轻敌两字,已经注定了他们今天的结局。
摇摇头,血魂注视着天空,荆无忧他不做其他想法,那秦月和明楼烟他们呢,难道也……
心中想法才一动,血魂眼尖的看着天空中突然出现,向下盘旋而降落的黑点。
运极目力而去,黑点越来越大,渐渐露出真容。
两个人,天空中飞翔的不是什么鸟,什么鹰,而是两个人,血魂唰的瞪大了眼,一贯云淡风轻的脸上露出惊骇之极的神色。
蜿蜒而下,逆着风而来。
秦月和明楼烟,是秦月和明楼烟架着那四不像。
血魂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天,飞翔,天啊……
下方战鼓喧天的战场,此时也有士兵看见了天上的古怪。
顿时一传十,十传百,瞬间功夫,所有正在交战的两方都齐齐停下手来,仰头看着飞翔而来的两道人影,满目震撼。
飞掠而过,遨游四海。
天,是人在空中飞。
带着翅膀,从天而降。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天神显灵……”
展翅遨游,这是这个时代的人,完全无法想象的东西。
双手合十,下意识的以为自己看见了天神,所有战场上的兵士们震撼了,崇敬了,朝着那从天而降的天神就跪拜了下去。
一浪接着一浪,矮下去了身体。
那脸上的尊敬和崇拜,是从来没有过的赤诚。
飞掠而过,秦月架着滑翔机,从大商十几万兵士上方一飞而过,朝着天漠的兵马阵营就盘旋了下去。
眼看了秦月和明楼烟朝着这方阵营落下,血魂怔了一瞬间终于回过神来。
当下,二话不说,起脚就朝秦月和明楼烟要落下来的地方冲去。
秦月和明楼烟不会飞,他比谁都清楚,一定是那架四不像,那架秦月耗费了不少时间制作的四不像在起作用。
血魂兴趣勃发,如飞一般冲上前去。
一个俯身飞旋落身,秦月和明楼烟直直落在目瞪口呆的陈司旁边。
不等秦月停好,一个飞身落下,早已经回过神的明楼烟,一个飞身跃上陈司的战马,手中利剑一挥,一声大吼:“冲啊。”
此时,大商十几万兵马都没有回过神来,正是冲锋杀敌的绝好机会。
震破苍穹的大吼,伴随着微风成飘而上,席卷整个天漠大军。
“杀啊……”眼看着天神就是他们的主人,就在他们的方向,所有的天漠兵马振奋了,激情昂扬了。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刻在明楼烟的带领下,挥舞着手中的利器,犹如猛虎般朝着呆滞的大商十几万兵马冲去。
而眼睁睁看着天神落入天漠军队,带领着天漠兵马冲来。
大商所有兵士萎顿了,惶恐了,一个个神情萎靡了下去。
天神都在帮天漠,那他们岂能跟天神的志愿相抗衡,岂能违背天神的意思,大商兵马不知所措了。
信仰的力量是强大的,从天而降的神明是不可抵抗的。
在秦月眼中不过是一次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滑行,但在这千军万马的冷兵器时代。
只有神才能从天而降,而自身不伤。
而加之大商此时大后方被毁,人心正在惶恐中,溃不成军,顷刻之间也
战事,瞬间成了一面倒的趋势。
蓝天白云,金光灿烂之下,是片大好的山河光景。
这几日的天气,都很好。
秦月停好脚步还没多做其他什么事,血魂已经一脸兴奋异常的从战场中冲了过来,伸手把那滑翔机接了过去。
秦月见此扫了满脸兴奋的血魂,心情很好的笑笑,也不怎么着,直接把滑翔机扔给了血魂。
扫了眼战场上的搏杀,秦月扭头看向那远处百丈之高的独山。
一片火红,就如一火焰的大柱,矗立在天地之间。
在不见那葱翠,只有那火红,只有那通天的大火。
嘴角冷冷的勾起,秦月眼中闪过一丝绝对的冰冷。
就在这冰冷划过的一瞬间,那已经被熊熊火焰包围的独山山巅,突然几声炸响声响起。
独山山顶的天空上,瞬间出现一道三色蓝光,成品字形铺陈在天空之中,远远的传了出去。
秦月顿时眉头一皱,而好像得了珍贵异常的宝贝的血魂,同一刻也抬头看了过来。
品字三形,荆无忧的象征,最后信息的传递。
这般最后最决绝的信号传出,这是要人为他们报仇啊,血魂眉头微微的皱了皱。
回头,与血魂对视了一眼,秦月从血魂的眼神里,看出了这品字三形的意思。
眉色乍冷之后,突然又冷酷之极的一笑。
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死就不叫慕容秦月。
品字三形在天空久滞不散,微风吹动,火色冲天。
心乱溃败,大商几不成军。
天漠趁胜追击,大胜。
夜幕降下,天边的流火隐入夜色,天地间一片星光闪烁。
天漠后营。
夜色下,起伏的平原,一娇小的高坡上,血魂架着那架他从战场中拖回来的滑翔机,满怀豪情的朝着高坡下就冲了去。
风声呼啸,顺耳而过。
一步踏空与高坡之上,没有看见平地而起,没有看见盘旋呼啸,张翅翱翔九天。
只见,那架滑翔机并着血魂,一个跟头就从高坡上栽了下来,一往无前的朝地面而来。
远远正准备走过的秦月见此,斜了一眼,伸手顺了下眉心,这可是她好不容易从民间搜集而来的资料,制成的好东西,就这么被……
眉色顿时一暗,秦月深深地凛了凛眉,可惜了。
她暗暗抚额长叹!
秦月的念头才转过,就听静寂的夜色下,砰的一声大响,那架滑翔机狠狠的撞在了地面上。
顷刻间,身子是身子,头是头,尾是尾,散了架去。
半响,从那散了架的滑翔机身下,血魂鼻青脸肿的从下面爬了出来,一脸难看。
远远看见血魂如此模样,秦月心情极好的一下就弯了嘴角,还从来没看见血魂如此吃扁过。
滑翔,滑翔,是你想滑就能翔的。
飞机能飞,给个普通人能开走不,没经过系统训练,就想驾驭她的滑翔机,送他血魂四个字,胆大包天。
飞吧,飞吧,只要他血魂皮糙肉厚经的起摔,看他们怎么飞。
秦月甩了甩头发,哼着小调走了。
而那厢,瞪着散了架的滑翔机,血魂一脸郁闷。
要不是他因为秦月不教,他又第一次使用,不敢来太高的地方就选了这么一个稍微有点坡度的高坡,加之他轻功不错。
今日,他肯定报废在这里。
这什么翅膀?这下叫他那里在去找一架赔给秦月。
星空璀璨,银白闪烁。
一道浅浅的河流,顺着河床流过,在皎洁的月色下,泛出一地雾蒙蒙的水汽。
岸边鲜花盛开,点点的花香随着微风四散飞扬,混合着水汽,编织出一幕月下山水图。
秦月扯拉着身上的衣襟,朝着小河走去。
这么些日子因为有荆无忧在,虽然明面上没有表露什么,但是那精神是绷紧了的。
今日荆无忧的事算是告一段落,是时候可以暂时放松了。
扯开领口的衣襟,秦月走至河边。
今日跑了一天,汗啊血啊的早不知渗透了衣襟几次,这炎热天气下,人都快臭了,正好洗个澡来。
一步站定在河边,秦月挽了挽袖子,还没月兑衣,眼角突然扫到河边草地上的衣物,嘴角一下就勾了起来。
看来有人比她还先来。
衣服也不月兑了,秦月向后一退,直接跷起脚坐上那河边的大石上面,笑眯眯的看着平静的河面。
一轮明月挂在空中,河面波光粼粼,映照着那轮明月,美好之极。
“砰。”就在这份美好中,平静的犹如镜子一般的河面突然破碎开来,一人从河底潜了上来。
头颅轻扬,水珠四溅,打碎那一河的寂静,酝酿出点点的涟漪。
黑色的长发伴随着头颅的轻扬,划出两道波纹,洒出万点水色,紧紧的贴靠着那的肌肤,在月光下散发着水色的光芒。
眉飞如鬓,眼魅如狐,水珠顺着那刀削斧刻一般的五官划过,沿着胸膛汇集而下。
古铜色的色泽,没有病态的苍白,更不似故意为之的深黑,那是一种好似瓷器的光泽莹润。
刚健的肌肉,曲线毕露的六块月复肌,水珠在上面划动而过,带起的绝对不下与此时天气的炎热。
那幽深的紫眸如一汪寒潭一般,几乎让人不敢逼视。
本带着好笑的心情坐于石头之上观看的秦月,此时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她知道她的明楼烟长的好,却没想却如斯之魅,容色风华俊美如神,气势极冷,却是能暖入人心底。
简直就是一个魅惑人的神妖结合体!
睁开闭着的双眼,明楼烟扭头看着紧紧盯着他的秦月,嘴角邪邪的勾勒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容色,眸光温润如墨:“喜欢你所看见的吗?”
低沉而带着丝丝的喑哑,让人心为之颤。
迈步而出,明楼烟就这般朝着秦月走去。
他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赤身**了。
“呃……还不错。”眉间一扬,如玉的面上升起一抹灵动的笑意,秦月也不故作害羞,相当干脆的朝明楼烟扬起了笑容,神情傲然狂狷至极。
明楼烟听言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深了。
他就是喜欢他的月如此的直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扭扭捏捏不是月的作风。
踏过小河,迈步而进,那本水色遮掩的身体,越发完完整整的暴露在秦月的眼前。
眼,深深的眯了起来,身体在跳跃。
几年前与明楼烟如斯这般面对的时候,她还一点感觉都没有,不是身体的问题,而是心的问题。
而今时今日,却有点着架不住这美丽的诱惑了。
眉间深深,秦月也不客气,明楼烟才一近身,秦月一伸头,就吻上了殷红的,带进无尽妖魅的唇。
低低的浅笑从那相贴的唇上发了出来,明楼烟弯起了眼。
伸出手,明楼烟扣住秦月的后背,加深了这一个吻。
微风吹拂,带起河面点点水汽,雾气飞扬,在银白月光下,美的如梦如幻,朦朦胧胧。
唇齿相接,**,渐渐的就变了那味道。
压抑的呼吸越来越重,身体整个的紧绷了起来。
一个倾身把秦月就势压在那大石头上,明楼烟扯开那敞开的衣襟就吻了下去。
深深的,把一个一个爱的烙印,烙在秦月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