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和森沿着乌镇往南走,从杭州绕城高速转到徽杭高速,到了屯溪西下高速,经过休宁到宏村。明戏曲家汤显祖曾经说“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中国近代教育家陶行知先生说只有瑞士能和他的家乡徽州相比。徽州位于黄山脚下,环绕在一片皖南山区里,徽州有中国最美的乡村,宏村和西递。西递是徽州最繁华的,可是少了宏村,徽州就少了一抹灵秀的底蕴。那样的青砖灰瓦只在卧虎藏龙里惊鸿一瞥便刻进心中,李慕白和玉娇龙在竹林打斗的场景亦是舒看过的最美的画。
宏村有着古代风水学最完美的运用,明朝有人花费十年的时间把整个村子设计如同一头水牛,这种设计造就宏村的自然环境。村内鳞次栉比的层楼叠院与旖旎的湖光山色交相辉映,动静相宜,空灵蕴藉,处处是景,步步入画。
他们住的是客栈是老式民居改造的,屋后有一个像江南美景的后花园,泡上两杯黄山毛峰,吃过饭就睡在躺椅上,促膝长谈。
没出国之前,晴最喜欢写生的地方就是这里,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美丽的山水,还因为这里多的数不清的贞洁牌坊。青山绿水,长路一条,走不了多远就有一座。高高的,全由青石条砌成,石匠们手艺高超,雕凿得十分细洁。顶上有浮饰图纹,不施彩粉,通体干净。鸟是不在那里筑窝的,飞累了,在那里停一停,看看远处的茂树,就飞走了。
许多徽商都会再离家之前成婚,离家后少则四五年,多则几十年,女子独守空房。导游经常讲的一个故事,女子以刺绣为生,每年年底都会把攒下来的钱买一颗珠子,纪念丈夫离开的日子,名为寄岁珠。年复一年,丈夫在她死后几年才回来,而珠子已经有二十几颗。聚少离多的生活,在现代社会可能会造就很多风流韵事,然而在当时的古徽州造就的却是数以千计的贞洁牌坊。徽州女人的气节虽然受到礼教的影响和压制,命运悲凉可叹,但让徽州平添了一份单纯的信仰以及固有的坚忍魅力。
是不是就像《橘子红了》里的秀禾,受封建礼教的束缚压迫,聪明善良的女人却心甘情愿的做别人的妾?我不知道,我没看过《橘子红了》,也不知道谁是秀禾?是啊!我们在相遇以前生活大相径庭,我就是个封闭自己的小丑,整天坐在电视机前面看不同的影视剧,而且乐此不疲。时光就这么被我一点点的浪费了,我所认识的人和认识我的人,屈指可数。
舒,你总是妄自菲薄。森,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沉寂这么久只是为了遇见你们,和你们相遇的短短几个月时间,把我二十多年的孤单寂寞都补回来了。我一直都在输,只是在见到你们的时候漂亮的赢了一场,只这一场就可以收复我失去的漫长时光。舒,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像是在和我们告别一样?森,人生不是一直都在说再见吗?舒,人生难得糊涂!我以为我已经假装的很好。也许是我太聪明了。
他们在徽州呆了几天,经常是阴雨绵绵的天气。舒不喜欢打伞,总是赤着脚走在石板路上,一阶一阶的往上走然后走下来。他会不停的按下快门,森的镜头里舒总是散着长发,遮着半边脸,看不清她的眼神。但是给人的感觉很漂亮,很朦胧,像是这个江南烟雨里,散落的古老情愫。一种不真实但到处都存在的东西。
也会有挎着专业器材的摄影师和背着画板的学生,他们走过徽州的古老街道,选择一个他们认为美丽的地方,照下来或者画下来。他们所呈现的徽州是一种别样的美,参杂着创作者本人的情感在里面,多了一分烟火气。舒和森也会和他们一起围着客栈老板娘精心准备的农家菜谈天说地,即使是陌生人,但因为同在路上的关系,这一切都变得那么简单和美好。
离开上海的第七天,他们在徽州,森同样接到了一个电话,晴的父亲重病住院,他也需要立刻赶回去。舒理解的点点头,他吻了一下她的额。是的,没有人会陪你走到最后,但是一个人也要坚持走下去。
在走到汉口的那天,离开上海第十九天,舒同时收到了两个电话。格说决突然离开了,他要去找她,这次他一定要抓住她。森告诉他晴的父亲心脏病去世,他在人世间的牵挂又少了那么一个。接过电话,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继续孤单行走,于是选择停下来,找了一个房子,报了英语培训班,她想去英国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