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枭妃 第九十八章 北川康之死

作者 : 涟漪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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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整个大殿之中静谧无声,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等待着林紫曦的回答,大多数人都带着看好戏的心态,唯有寥寥几人真正的再替林紫曦担心。

此时林紫曦若是承认了自己同北川太子之间的关系,那便是承认了自己已然失贞,到时候不但颜面扫地,而且还背叛嫁与北川康,至于如今林紫曦此时林紫曦已经贞洁有失,哪里还能用太子正妃的身份嫁过去,最多不过是个侧妃罢了!

而若是林紫曦不承认这些,别么便正好让人坐实了她勾结舞姬刺杀太子,寓意破坏两国之间的和平,到时候不但是她自己有性命之危,恐怕就连整个韩家也要受到牵连。

“太子殿下恐怕忘记了,这个玉佩是北川太子那日骑马输给紫曦的,当日静王爷也在场,”就在这个时候,林紫曦忽然开了口,一对清冷的眸子似乎能够看透一切一般,静静的望向了北川康,让北川康不敢与之对视。

“北川太子想来是贵人多忘事,没想到竟然会让曦儿被如此误会,既然这玉佩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要也罢!”玄梓君冷冷的一挑眉,轻轻拿过林紫曦手中的那一块刻着北川康名字的玉佩,捏在手中轻轻一用力,那玉佩别化为了粉畿。

轻轻一吹,那粉畿便纷纷扬扬的吹散在了半空之中,北川康的面色一青,那可是天皇在他及冠之日送上的冷玉,是象征身份的东西,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计策十全十美,因而用上了这冷玉,想着终有一日能够林紫曦的手中拿回来,却没想到竟然就这样被玄梓君捏的粉碎。

“静王你!”北川康一时怒极,忘记了礼数,伸手直指着玄梓君刚想要骂道,却被玄梓君抢过了话来。

“这东西北川太子已经输给了曦儿了,自然是曦儿的东西,北川太子如此生气倒是为了什么?”玄梓君凤眸微眯,其中带着危险的光芒,还带着一丝冷冽的挑衅。

北川康气结,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良久之后才开口霜声道,“既然东西是本宫输给紫阳郡主的,那自然是紫阳郡主的东西,静王又有何资格处决!”

“北川太子终于承认了这东西是你输给紫阳郡主的,而不是你送给紫阳郡主的定情信物?”玄梓君听了这话,得逞一般的坐回了位置上,托着腮望着北川康笑得格外的邪魅。

“你!”北川康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气急以至于口快,让实情被玄梓君套了出来,不由得恼恨。

“那冷玉不过是中品,正好前些日子本王得到了一块上品冷玉,正好刻成了玉佩,方才那冷玉被本王毁了,这块就当是赔给紫阳郡主的,”说着玄梓君从腰间拿出了一块上品的白冷玉,玉身剔透,周围散发着幽幽的冷气,甚至还能看到有白气萦绕。

“谢过静王,”林紫曦心意清明的望了一眼玄子局,眼眸之中带着一丝暗怪,这个人当真是…想送个礼物也闹得那么大动静。

“哼!本宫不过是想要帮一帮紫阳郡主,既然紫阳郡主不愿意领情,那就请皇帝陛下照实审判吧!”北川康见林紫曦竟然拒绝了自己,一时恶由心生,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休想要得到,于是反过来想要反咬一口。

“既然北川太子这样说了,那就是相信不会是紫阳郡主派的刺客,如今怎的就要皇上明察了呢?难道是因为太子得不到人便想要毁了紫阳郡主,”玄梓君喝了一口茶,看着的却是北溟绝。

“皇上,此事昼阳国自然可以不再追究,本宫也是真心喜欢紫阳郡主的,我昼阳最尊贵的公主已经嫁到了贵国来了,还请皇上能够割爱,将紫阳郡主下嫁!”北川康狠狠得瞥了一眼玄梓君,心中依旧对着他起了杀意,然而此时最首先的还是要得到林紫曦。

“北川太子方才不是喜欢灵雀公主的?怎么如今又喜欢紫曦了,难道在北川太子的口中喜欢二字竟是这样的不值钱,”一直沉默着的林紫曦终于开口说话了,冷冷一瞥竟然北川康有些窘然。

即使听到了林紫曦这样的拒绝,北川康依旧不放弃,想着方才只是因为北溟灵雀是正正经经的公主,所以北溟绝才不肯割爱,如今的林紫曦只不过是一个郡主,又不是亲生的,北溟绝自然是会同意。

“天下男子有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的,本宫极喜欢灵雀公主,自然也可以喜欢紫阳郡主。”北川康回给了林紫曦一个志在必得的眼神,随后对着北溟绝许诺道,“若是皇上肯割爱,本宫方才所说的城池黄金全是奉上。”

没想到这一回北川康竟然又提起了那天价的聘礼,在场一片哗然,想着这一回北溟绝必然是点头同意了,毕竟林紫曦只不过是一个丞相之女,并不是千金贵重的公主,就连林绥远也有一瞬间期望着林紫曦能够嫁到昼阳去。

若是林紫曦能够做了昼阳的太子妃,到时候只会让他在幽篁之中的地位更加的稳固,自己甚至还能够得到昼阳的支持,至于幽篁,他还有云惜惜这个天下第一美人的女儿,只要没有了林紫曦,就不怕那些皇子不移情别恋。

“林相,你觉得此时怎样?”北溟绝眯着眼睛,并没有回答而是将这个问题丢给了林绥远。

林绥远站起身来,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瞟了一眼北溟绝此时看似慵懒的模样,然而捏着酒杯的右手却指骨发白,一看便是太过用力所致,立即明白了北溟绝的心思。

“回皇上的话,虽然这门亲事的确与国家有利,然而微臣只有这么一个嫡女,还望皇上……”说到这里便跪了下去,额头紧紧地贴着冰冷的玉石地面,良久没有起来,似乎是北溟绝不答应放过林紫曦他便不起来一般。

“爹爹?”云惜惜本以为对于这样利大于弊的事情林绥远必然会心悦诚服的接受,却没想到林绥远竟然宁愿得罪北川太子也要保住林紫曦,轻声叫出了声来,心中愈发的妒恨。

“闭嘴!好歹曦儿也是你的嫡妹,你忍心看着她这样背井离乡?还不快跪下!”云惜惜没想到这月兑口而出的一声在静得连呼吸声都听的清清楚楚的大殿之中竟然那样的明晰,不由得红了脸。

只是云惜惜没想到的是林绥远竟然会为了林紫曦就这样的训斥自己,不给自己半点颜面,脸上愈发的血红,眼眸之中已经带着一层薄薄的氤氲,只是谁也没有要替她说情的意思,云惜惜只好委屈的跪倒在了地上。

“曦儿妹妹,是姐姐一时口快,妹妹大人大量想必必回同姐姐一般见识,”云惜惜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

云惜惜身为庶女自然要想作为嫡女的林紫曦道歉,此时在所有的人的眼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了,然而在云惜惜的心中这却是一种凌辱。

“姐姐总是犯这样的错,紫曦也习惯了,”林紫曦大度的笑笑,然而说出的话却让云惜惜的面色愈发的苍白。

云惜惜太过将自己当一回事了,她没有这样的大度总是包容一个日夜想要将她置于死地的女人。

“皇上,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这件事情自然是要皇上来做定夺,”北川康感觉到了自己被人所冷落了,不悦的再一次开口问道。

北溟绝慵懒的倚在龙椅之上,阖着双眸似乎已经睡着了,并没有听到北川康的说话一般。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紧接着只见曹淮安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跪倒在了北溟绝的面前,神色有些慌张,“皇上,大事不好了!皇上!”

“什么事,说清楚,”北溟绝听到这话,倏然睁开了双眸,平静的道。

“外头又来了一个北川太子还带着自称是昼阳的使节来了,”曹淮安望了一眼站在大殿之上的北川康,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听到了这话,北川康不由得面色霜青,不管相信的大叫了起来,“不可能,本宫才是真正的昼阳太子,北川康,还不快把外头的那个冒牌货抓起来!”

“你才是冒牌货,竟然打着本太子的名号拐走了我昼阳国的公主,你好大的胆子!”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响起了一道威严的声音,走进来一个穿着一声明红锦袍的男子,竟然同里头的北川康长得一模一样。

在座所有的人皆模不着头脑,看了看北川康又看了看外头走进来的那个同北川康长得一模一样的红衣男子,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冒充北川太子来出使幽篁。

“你混账!”北川康一时间怒极,厉声喝道,随后对着上首的北溟绝拱手道,“皇上明鉴,本宫的确是有一个孪生弟弟,只是那个乱臣贼子早就已经因为叛逆而被天皇陛下给流放了,想必这人就是本宫的孪生弟弟北川庆假扮的!”

“皇上,这人才是本宫的孪生弟弟北川庆,他伪造了本宫的冷玉,拐走了本该同本宫一起前来的瑶香公主,”那个明红色的北川太子走上前来,冷冷的瞥了一眼北川康,随后拿出了腰间佩戴的冷玉,递给了曹淮安。

曹淮安双手接过象征身份的冷玉,上前呈到了北溟绝的手中,北溟绝拿过那冷玉,端详了良久这才点点头,示意曹淮安将东西还回去,沉声开口道,“冷玉便是昼阳国身份的象征,谁有冷玉谁便是真正的北川太子。”

“皇上,本宫也有冷玉!只是那冷玉方才已经被静王爷一把捏的粉碎了!”北川康疾声道,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似的望向了玄梓君,眼眸之中带着毒火,“是你!是你想要李代桃僵,你是!”

“李代桃僵?”玄梓君冷冷一笑,随即弹了弹指尖的水珠,笑得妖异,“的确,你这逆贼倒真的是李代桃僵不但欺瞒了圣上,还妄图挑起两国争端,当真是用心险恶!”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侍卫站在门口张望了几下,曹淮安连忙上前,只见那侍卫在曹淮安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曹淮安的面色一冷,随即带着那侍卫上前。

“皇上,方才处理那些舞姬尸体的侍卫有话要报,”

曹淮安说完这些,他身后的那个侍卫便跪了下跪,对着北溟绝请了安,随后才开口禀报,“回皇上的话,微臣在那些舞姬的身上都发现了太阳图腾,太阳图腾是昼阳国死士特有的图腾,想来这些人都是昼阳人!”

“混账!”北溟绝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变得暴怒,手中的杯子被他狠狠的捏碎,香甜的酒水顺着他的手腕缓缓地流了下来,沾湿了他的袖口。身边的媚嫔连忙上前拿起帕子帮着北溟绝擦着衣袖上的酒渍,却被北溟绝狠狠一拽,摔倒在地上,眼前一片血红,伸手模时发现额头已经被坚硬的玉石地面撞破了。

“皇上!”媚嫔没想到方才还同她耳鬓厮磨的北溟绝,忽然之间变得这样残酷,娇声泣道,然而得到的却是冰一样的冷漠。

“皇上,既然北川太子是假的,那这个贱人必然是那个假太子派来勾引皇上的祸水!绝不能轻饶她!”皇后见北溟绝对着媚嫔这般冷酷,连忙开口厉声道。

皇后早就已经看着媚嫔那张狂嚣张的模样不悦了,只是苦于北溟绝太过宠爱于她因次没有机会下手,此时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她又怎么会就这样放过了这个骄奢的女人去?

“皇后是六宫之主,媚嫔的事情就交给皇后了,”北溟绝没有再多看一眼媚嫔那娇媚的模样,只是残忍的将她交到了皇后的手中。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皇上!”媚嫔还想要解释些什么,这些日子的缠绵床榻,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贵为九五之尊的男子,只是没想到宠爱来的快,走的更快。

“来人,拖下去,送到慎邢司!”皇后冷眉一横,厉声吩咐道,这个女人平日里在宫中太过跋扈了,以至于没有一个人愿意同她交好,此时所有的人自然都想要她受到更多的苦楚。

媚嫔被堵了嘴巴,就这样拖了下去,就连衣裳已经被撕碎了也没有人顾及。

“皇上,您是明君不能单单凭着这一点就妄下定论啊!”北川康没有了证明身份的冷玉,此时就好像是一只被阉了的公鸡一样,只能颓然的狂叫着。

“参见幽篁的皇帝陛下,这是我昼阳国天皇的文书,臣才是真正的昼阳国使臣,这是天皇陛下亲笔文书,还请皇帝陛下亲阅,”就在这个时候,原本站在那明红色锦服的北川太子的身后的一个瘦瘦的大臣站了出来,双手递上了文书。

“给我看看!”北川瑶香自然也是知道自己的两个哥哥是孪生兄弟,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两人涨的实在是太像了,因而没有人能分辨出他们来。

接过曹淮安地上的昼阳国国书,仔细辨认发现果然是天皇亲手所写的国书,抬头冷睨着地下那个假的北川康,“北川庆天皇陛下已经饶你一命了,没想到你竟然还不知悔改!”

“我是真的,我是北川康!我是北川康,我有痣,我的肩上上有七星痣!”北川康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够伪造出天皇的亲笔国书,甚至还能瞒过北川瑶香的眼睛,忽然之间想到了自己同北川庆之间唯一的区别便是那七颗北斗七星形状的黑痣。

“你指的是这七星痣?”就在这个时候,那身着明红锦袍的北川太子掀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肩上的七星痣冷笑着道,“我险些就忘记了这是我同你唯一的区别,如今倒是能够证明你是假的了!”

说完这些,那身着明红锦袍的北川太子上前一把拽住了那个假太子,一把拽下了他肩上的衣服,露出光溜溜的白皙的皮肤,上头一颗痣也没有!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七星痣呢!我的七星痣去了哪里?我的七星痣!”北川康没有想到自己肩上原本就有的那七星痣竟然一瞬间不见了,而跑到了对方的身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是假的?

“你本来就是假冒的,又怎么会有七星痣呢?你是假冒的!你疯了,所以才会把自己当成真的北川康了。”那个身穿明红锦服的北川太子,冷笑着望着北川康的眼睛,冷笑着一字一句道。

“我是假的?我疯了?我是假的!我疯了!”就在这个时候,北川康已经弄不清楚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的脑袋之中乱成一团,已经分辨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事假的。

“皇上,看来本宫这可怜的弟弟已经疯了,还请皇上能够恕罪,将这人交给本宫带回昼阳国有天皇陛下发落,毕竟他是我昼阳的皇子,”那身着明红色的北川太子,笑着淡然无波,恭敬之中不带一丝卑躬屈膝。

比之此时地上慌乱异常,只会缩在地上喃喃自语的揪着自己头发的北川康不知好了多少,众人自然相信他才是真正的北川太子。

“既然如此,那就交个北川太子了,”北溟绝这一次竟然没有拒绝,淡淡一笑,随后高声吩咐道,“给北川太子赐座!”

地上那个看起来已经疯了的北川康已经被人月兑了下去,只剩下意气风发的红衣北川康淡笑着站在那里。

“多谢皇帝陛下,不过既然已经来了,请皇帝陛下再签一次同盟书吧,既然瑶香已经如愿嫁给了六皇子,想来天皇陛下的一个心愿也已经达成了,”北川康说完这话,给身后的那个使臣使了一个眼色,那使臣立即上前将同盟书递到了曹淮安的手中。

“那是自然,只是方才北川太子说‘天皇的一个愿望’,想来天皇还有别的愿望?”北溟绝看了一眼手中的同盟书,手中大笔一挥,随后开口问道。

“听闻北方有佳人,绝世而**,幽篁更加是美女众多,我天皇陛下自从看到了有人献上的美人像一副,自此以后便再也不能自制的日思夜想,甚至是茶饭不思,还望皇帝陛下能够满足我天皇陛下这一小小的要求。”北川康淡淡一笑,再一次对着北溟绝做了一揖,语气勤恳。

“哦?什么样的美人,竟然能入得了昼阳国天皇的眼睛,朕倒是要看看,”北溟绝扫了一眼坐在那里的林紫曦,没有立即答应,似乎很是兴味笑着问道。

“就是这个美人,听闻是幽篁第一画师毛以之大人的作品,”说完这些,北川康结果使臣手中的画卷,缓缓展开。

所有的人目光都紧紧地注视着那一副缓缓打开的画卷,想要知道能够让昼阳国天皇心仪的女人会是怎样一个女人,然而画卷缓缓展开,画上的美人身着潋紫华服,坐在一座亭子里头,樱唇水润,双颊微红,眼带秋波,眉如远山,额上贴着梅花金钿,一颦一笑之间皆带着流光溢彩。

“惠妃!”此时就连端坐在那里的皇后也忍不住叫出声来,她没有想到昼阳国的天皇喜欢上的竟然是一个已经嫁为人妇的残花败柳,更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是北溟绝的妃子。

“不错,就是惠妃娘娘,皇上的妃子何其多,想来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然而我天皇陛下却是已经对此女中毒颇深,到了不能失去的地步了,我天皇陛下愿意用五座城池相换,不知道皇上愿不愿意就此割爱?”北川康抬头丝毫没有避让的望向了坐在那里的北溟绝。

北川康的笑容之中带着淡漠的自信,似乎确定北溟绝会同意一般,然而他的自信却不同于方才那个假太子的洋洋自得,而是带着一种谦和的魅力。

北溟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有丝毫的表情,似乎是在挣扎,又好像是半点也不在乎这些。所有的人都屏声敛气,望着坐在上首的北溟绝等待着他最终的决定。

终于北溟绝执起了桌上的酒杯,大笑着对着北川康敬道,“希望北川太子能够信守承诺!”

此话一出,便是同意了将惠妃让出了,而听到了这话,不但是北川康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就连坐在北溟绝身边的皇后也冷冷一笑,庆幸北川康的到来又帮着自己解决了一个劲敌。

“我昼阳人向来信守陈诺,”北川康笑着拿过曹淮安端上的酒杯,对着北溟绝一敬,随后仰头喝下。

“歌舞呢!”北溟绝喝下了醇酒,笑得别样的畅快,似乎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很快另一批舞姬便上前翩然起舞,所有的人也都默默地喝着酒,没有北溟绝的吩咐谁也不敢提早离开,丝竹鼓乐之声一直响到了半夜才渐渐的淡去。

东方升起了一抹鱼肚白,北溟灵雀这才在宫门口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林益博同路嬷嬷一起回到了灵雀宫中,望了一眼早已经灯火尽熄的东偏殿,北溟灵雀倦怠的伸了一个懒腰,朝着自己的寝宫而去。

“恭喜公主,”一走进寝殿之中便有听到了消息的宫女围了上来,道喜道。

北溟灵雀听到了这话,顿时喜笑颜开,对着路嬷嬷吩咐道,“吩咐下去,阖宫都有赏,本公主累了,快去准备沐浴更衣。”

“公主千岁,”听到了阖宫有赏,所有的宫人都笑嘻嘻的退了下去,只留下几个贴身的宫女帮着北溟灵雀更衣沐浴。

外头的天一片灰白,整个天空都朦胧在一阵死灰之中,显得别样的颓败,不同于灵雀宫的欢欣,帝都郊外的璧山上的一个小树林之中,马车轱辘飞快的行驶在幽暗的小道之上,忽然马车骤然停止,只见那车夫掀了帘子走进马车之中,狠狠得将里头的人一脚踹了出来。

一个身着明蓝色锦袍的男子从里头滚了出来,惹了一身的污泥,原本就脏污破碎的锦袍变得愈发的混乱不堪,而那个男子却只是抱着双腿缩在地上,不住的颤抖着。

“哼!”马车夫朝着瑟缩在地上的男子啐了一口,随后驾车绝尘而去。

幽暗的小树林里头只剩下那个男子一人了,忽然一阵脚步声缓缓而来,那男子却似乎没有听见一般就那样抱着自己的双膝瑟缩在地上,不住的颤抖着。

“哥哥,你原来也有今日?”一道张狂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愉悦,那瑟缩在地上的男子抬起头了,露出了一张已经被剑划得不能分明的脸,带着血污的脸上唯有那一双混沌的眼睛还能够分辨。

“你,你是?”那个地上的男子正是北川康,然而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一身明红的男子却是当年因为反叛被昼阳国天皇流放到了寸草不生的蛮荒之地的北川庆。

“哥哥,竟然忘记我了?”北川庆一声桃花眼微微眯起,带着妖孽的邪肆。

“你是北川庆!我才是真的北川康!”此时一时有些模糊的北川康忽然出声尖叫道,望着眼前这一张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孔不由得惊声叫道。

“原来哥哥自己也弄不清自己是谁了!”北川庆冷笑一声,眼眸之中唯有冰冷,丝毫不带一点怜悯。

“我是北川康,我才是昼阳国的太子,你是北川庆,你才是那个该死的叛逆!”北川康此时浑浊的眼中渐渐地清明起来,婆罗香的效用已经过去,北川康渐渐地恢复了意识。

“你才是叛逆!”一听到“叛逆”这两个字,北川庆咬牙切齿的怒吼道,“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假扮着我做着那些叛逆的事情,就算是逼宫当夜也是你假扮我做的!”

北川康的这个计谋整整计划了五年,五年之中北川康利用自己和北川庆一模一样的脸,同那些有谋逆之心的大臣互相勾结,并且在半年前的一个雨夜冲进了天皇的宫中想要逼宫。

“是又怎么样!到如今整个昼阳国的人都知道叛逆是北川庆,是你!”北川康冷笑着,那一张依旧在留着鲜血的脸上狰狞的犹如夜叉一般,“为了储君之位谁不是勾心斗角的,只有你这个笨蛋一直以为我们是好兄弟,你这样的人做不了天皇!”

“哈哈,是啊,那有怎样!”北川庆忽然狂笑起来,望着依旧理直气壮的北川康,忽然轻声细语的对着北川康道,“是啊,叛逆是北川庆,不过如今是你,你才是北川庆,而我是北川康。”

“不!不!你休想!”北川康似乎明白了北川庆想要做些什么,惊慌失措的想要站起来,谁曾知道北川庆却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哥哥,如今你就好好地享受着我当年受过的苦楚。”

说完,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北川康声嘶力竭的嚎叫声,转身离开了,不远处的马车之中林紫曦同玄梓君坐在那里,林紫曦挑起帘子望着闻到了血腥味缓缓靠近的豺狼。

随即放下了帘子不再看着外头的一切,接过玄梓君地上的香茶,请呷了一口茶。只见这个时候,北川庆挑了帘子走了进来,坐在了最外头。

北川庆方才在大殿之上的时候并没有仔仔细细的看过林紫曦,如今一见竟然不觉得失了神,肤若凝脂,罥烟眉,清水眸,一颦一笑之间带着一种清冷空灵的诱惑,让北川庆忍不住想要去触碰,然而介于玄梓君在此处他只得迫着自己不敢轻举妄动。

凝望着林紫曦良久之后,北川庆这才出声谢道,“多谢紫阳郡主之恩,来日若是紫阳郡主有事,北川庆必定以死相报。”

“太子殿下记住,您是北川康不是北川庆,外头的那个才是,”林紫曦望着眼前这个受尽了风霜磨难的男子,霜声提醒道。

“本宫记住,只是不知道郡主到底是怎么让北川…北川庆忽然失常的?”北川太子没有到此时还依旧不能明白,为何到了后来那北川康竟然就忽然疯了一样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

“太子曾经说过,那人曾经假扮了你五年之久,恐怕到了后来连他自己都有些弄不清楚了自己到底是北川庆还是北川康,而那夜我在身上涂了婆罗香,那婆罗香本来就有迷惑人神智的用处,再加上那人自己的缘故,所以便弄不清自己是谁了,”林紫曦淡淡一笑。

攻心为上,她把握住了此时北川康的心理,再加上一些使人迷幻的药粉,便能让北川康一败涂地。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郡主才要本宫替那七星痣的事情?”北川太子此时终于明白了,到底为什么林紫曦要自己有恃无恐的提起七星痣的事情了。

想到那北川康竟然伪装到了最后却被自己骗了,不由得有些讽意,“那七星痣本来就是北川庆所有的,然而他那是已经分辨不清到底是北川康有,还是北川庆有,被我这样一提,他便下意识的以为有七星痣的是北川康,实则有七星痣的是北川庆。”

“正是这样,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林紫曦冷冷一笑,随即垂头喝着茶,不再说话。

“不过没想到北川瑶香竟然舍得放弃她的情夫来帮我!”一想到当时林紫曦提出的是要北川瑶香作证,北川庆到如今还是心有余悸,若然北川瑶香那时说出了真相,到时候他们三个都要死。

“北川瑶香既然已经嫁给了北溟昊自然不会让北川康的存在再来束缚自己,更何况同北川康的那段记忆并不是好事,恐怕你有多恨北川康她就有多恨,”林紫曦冷笑一声,想到了当时北川瑶香想都没有想,便答应了下来。

“太子殿下,那些豺狼将那叛逆团团围住,此时已经咬掉了那叛逆的一条手臂,那叛逆也反咬过去,已经有两匹豺狼死在了他的嘴下!”就在这个时候外头有侍卫禀报的声音响起。

“哈哈!北川康你也有今日!放出本宫是怎么痛苦如今必要你千倍万倍的偿还回来!”听到外头的惨况,北川庆仰天长笑,随后似乎想要亲眼看着北川康是如何死去的,掀了帘子下了马车去。

只见外头的战况异常惨烈,一头满身是血的豺狼绿着眼睛朝着北川康就这样扑了上去,死死地咬住了北川康的脖子,紧接着后头的豺狼也上前撕扯住了北川康的双腿。

北川康重重一挣,手中捏紧的尖利的石头一下子戳进了那咬住自己脖子狼肚子里头,一时间鲜血溅进了北川康的眼中他丝毫一声,手中一重抽出来的那一刹那,狼肚子里头的肠子内脏也都被挤了出来,那狼终于没了气息,放开了北川康的脖子。

热血喷涌,浓烈的血腥味吸引了更多的野兽前来瓜分这绝好的美食。

“月落,走!”玄梓君望见了林紫曦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对着外头的月落吩咐道。

只听见“驾”的一声,马车便飞一般的奔驰在阴幽地小道之上,玄梓君紧了紧怀中的林紫曦,轻声问道,“怕了?”

“没有,”林紫曦从玄梓君的怀中抬起了头,冷漠的回道,“只是血腥味太重,刺鼻的难受。”

“那就躺一会儿,”玄梓君笑得像是得逞了的狐狸一般,让林紫曦望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搂着她的纤腰,一手模着她披散下来的秀发。

“不过,看来林益博似乎也中了你的婆罗香?”马车之中很静很静,忽然玄梓君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着林紫曦说话。

“他那根木头若是不给他下点猛药,灵雀就要等他一辈子了。”林紫曦说到这里的时候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似乎很是生气自家的哥哥竟然会被一个小小的沈家小姐甩得团团转。

“唉,什么时候有人能给本王下点猛药呢?”玄梓君叹了一口气,望着怀中的小美人儿,想吃却有舍不得。

“你还需要猛药?”林紫曦白了玄梓君一眼,转过头去,闻到了玄梓君身上熟悉的味道,缓缓地闭上了眼正要睡着去,却听见星殒在外头的声音。

“主子,惠妃求见您最后一面,”星殒的声音很低,然而还是将迷迷糊糊的林紫曦吵醒了。

见林紫曦抬起头来,玄梓君不悦的挥手让星殒下去,模着林紫曦的头柔声道,“再睡一会儿,很快就到了。”

“你不去见她最后一面?”林紫曦外头望着玄梓君叹了一口气,惠妃在幽篁已经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如今赤珠已经招了惠妃一直再用避子汤的事情,也招了林紫曦身上的药粉是惠妃命人干的,就连绘云殿也查到了堕胎药的药粉。

北溟绝虽然没有杀惠妃,但是却给了她最惨烈的惩罚,让她在这幽幽深宫之中慢慢老去,再也不能走出自己的绘云殿一步。然而此时天皇愿意娶惠妃,对于惠妃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你打算怎么办?”林紫曦自然知道惠妃心中所想的是什么,只是此事是玄梓君一手促成的,他又怎么会在帮她。

“有些人不是她想要见就能见的,”想到惠妃对林紫曦做的那些事情,玄梓君的周身散发出凌冽的杀意,就算是林紫曦也有些不舒服的皱起了眉头。

良久之后,林紫曦才轻声道,“既然这样,那就让我去见她一面吧。”

“我派星殒陪你去,”玄梓君虽然并不愿意让林紫曦再见到惠妃,但是还点点头派星殒前去保护。

晦月,孤星,幽风,红烛摇曳的绘云殿之中,空无一人,就在事情败露的那一刻,北溟绝便已经下令诛杀绘云殿所有宫女,只留下绿珠一个人陪在惠妃的身边,然而到底是监视还是陪伴便是仁者见仁了。

“绿珠,这一边的头发还没有梳上去,”以为玄梓君必然会前来看自己最后一眼,抱着最后的希望,惠妃坐在梳妆镜前,小心翼翼的梳着自己的头发,虽然所有的金银首饰都已经被收走了,就连胭脂水粉也是好不容易才讨要来的宫女用的青黛。

然而惠妃不愧是天生的美人坯子,只消稍稍打理便是一个绝色倾城的美人。

“惠妃娘娘,静王不会来了,”林紫曦看了良久,终于走进了寝殿之中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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