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你爷爷初中毕业,16岁,和你现在一样大。他捧着你爷爷、女乃女乃的骨灰插队来到了杉树岭大队。
“成了黑五类狗崽子,后来又被称‘可以教育好的子女’虽说可以教育好,但当时很少有人能认为他们会教育好。
“在生产队里掏大粪、清理猪圈粪便、中午掏水浇田、夜晚包谷地里守野猪这些脏活累活都是他的。就算这样,他在任何场合还是低人一等,受到歧视。
“其实他非常的优秀,有文化,有抱负,为人善良,忠厚老实,乐于助人。
“那一年,我刚好10岁,他看到我们这些小孩无书可读,就在出工之余,把大家召集起来上课。可后来村里人说他妄图用资产阶级的流毒来毒害祖国的花朵,大人们都不再让自家的小孩来听他的课。而我那时已经爱上了学习,于是就偷偷地跟着他学习文化,他也毫无保留教我,竟然把初中的知识全部教给了我。
“我们相爱了,我们想结婚一起生活。
“家里的人都不同意。还跑到他的房间里把他暴打一顿。
仁母讲到这里激动起来,声音也明显大了很多,“我们找到大队支书,他也不同意,不给我们出证明。还说他的思想有问题,正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狗崽子,居然想勾*引根正苗红的分工农子弟。
仁母似乎发现了自己在儿子面前的失态,她停了下来,而思绪却回到了那个动荡的年代……
当天晚上,她偷偷地来到了仁俊杰的房间里,看着那个坐在靠墙的地铺上、浑身是伤、情绪低落的心爱的男人,在昏黄的桐油灯下那张腊黄的脸上越发可怜……
她再也忍不住了,更顾不上少女的羞涩,疾步冲了过去,第一次紧紧地抱着无助地男人,放声痛哭。
猝不及防的他差点被冲过来的她压倒,赶紧将两手撑在身后草席上。
他慢慢地坐直身子,抽出两手并慢慢挪到她的背后,颤抖的双手想抱却又不敢抱下去,在尝试了几次后终于放到了她的背上,并用力地把她和身体压向自己的胸膛。
一对深爱却不能在一起的恋人,此刻拼命地抚慰着对方,泪雨滂沱中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脸颊相互摩挲着、寻找着,两张嘴生涩地凑到了一花起……
青春的火焰无情地燃烧着那个禁锢的年代里最顽强的理智……
悠长哭泣声变成了短促地申吟……
从那张草席上,滚到了地上……
泪水和汗水伴着地上的灰土沾满了两具不停翻滚的躯体……
体液伴随着鲜红滴在地板上,渗进了大地里……
苍天举媒,大地见证……
这时门被推开了,雪亮的电筒射了进来……
整个院子震怒了。
马上有人找来了梯子,把两个来不及穿上衣服的人,分别绑在了梯子的两头,中间绑了个大石头。
就准备沉塘的最后时刻,他说话了,“不关她的事,是我了她……
他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