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云子艾着一身单薄的纱衣,三千发丝尽散于身后,在昏暗的摇曳烛火之间缓缓走进了宇文隽的寝宫。
宇文隽正躺在床榻上,身姿闲散地看书,余光在瞥到门口处的那抹淡浅色身影时,这才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书,静默地望着云子艾。
没有了华服罗裙和胭脂粉黛的陪衬,宇文隽这才发现,云子艾原本的肌肤就很白,在烛火的映衬下,甚至显得有些苍白,稚气未月兑的俏脸上仿佛聚集了一种隐晦的勇气和决心。
他的心底对于这个稚女敕又有着几分男子气概的少女开始涌起越来越多的疼爱,可是脸上却不动声色,“这个时辰,为什么会来?”
云子艾垂目盯着自己的双足,静默良久之后,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蓦然抬头,望着宇文隽细长的双眸,“娶我吧,就在明日。”
宇文隽顿时明白她今晚来找自己的用意,她想要用自己的婚姻来解除云国迫在眉睫的这场危机。他淡淡地望着眼前的婉婉少女,“我们的婚宴,应该是在五月初八。”
云子艾凝着他,“你总归是要娶我的,早一些和晚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然有。初衷不同,目的不同,这其中,大有关系。”宇文隽缓缓走近她。
“你好像真的很爱你的三哥哥。”宇文隽淡淡地望着她。
云子艾抬眸望他,“三哥哥是我的兄长,我自然爱他。难道你不爱你的父母兄弟吗?”
“不爱。”宇文隽笑着答,干脆利落。
“连父母兄弟都不爱,那这个世界上你还爱什么?”云子艾有些不解地问他。
宇文隽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笑着问她道,“你知道半夜三更,独闯男子居所的后果吗?”
云子艾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怔,随即脸颊上便染上了一抹绯红,她咬着红唇,声音极小,“知道。”
她说着,渐渐靠近宇文隽,一双糖藕一般的手臂也缓缓地环上他的腰身。宇文隽闻到她身上甘甜的少女气息,一向波澜不惊的心跳竟然开始渐渐混乱,呼吸也似乎不再受自己的控制,变得急促了起来。
他感觉到那双素手轻轻地爬在自己的背脊,就在他几乎要失去理智的那一刻,云子艾的小脸忽然轻轻抬起,眼中盛满了盈盈的泪水,凝着他,“我把自己给你,明日请你娶我,好吗?”
在看到她眼中的泪花的那一刻,宇文隽的理智终于渐渐回拢,他伸手按住云子艾那双颤抖不已又极为不安分的手,然后向后退了几步,凝着她。
如此良辰美景,佳人作伴,宇文隽并不认为自己是君子,如此美人在怀,他却竟然还能够格外冷静的面对她。
他即将成婚的小妻子正站在他的面前,用自己的贞洁作为代价来换取亲人和国家的安危。
宇文隽忽然轻笑了起来,这真的是一种格外奇妙的情形。
“你就将是我的妻子,你原本就会是我的,只不过是早一点和晚一点的差别,”宇文隽望着她,“何况,如今这样的情形,若是我去向父王开口更改我们成亲的时日,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到时候,不仅你的三哥哥会遭殃,连我也会被父王认为是你三哥哥的同党。”
云子艾听了他的话,顿时像泄了气的女圭女圭,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道,“那该怎么办?”
“我原本就是一个无能的王子,如今你后悔了吗?我其实帮不了你的三哥哥什么。”
云子艾抬眸望向宇文隽,认真地探究着他平静的表情背后的真实想法,许久之后,她轻轻摇了摇头,“不,你不是一个无能的王子。”
宇文隽的眼中划过一丝微光,不动声色问道,“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云子艾指了指他方才翻看的那本书籍,“从你看的书,你看得是汉书吧?我曾经见过三哥哥也读过那本书,那是《贞观治要》,那不是一本简单的书,无能的人不会去看这样的书。”
宇文隽赞许地轻笑出声,“回去吧。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
“可是……”云子艾不甘地望着他。
宇文隽望着她白而细滑的小脸,“你若再不回去,我可就指不定会做出些什么事来了。你这会儿也应该已经明白,即使你将身子给我了,我也是无法帮你达成你的心愿的。”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月兑云子艾身上的纱衣。
云子艾吓了一大跳,连忙转身急急地往门外跑去,她一边往外跑,还一边嘴里恨恨道,“该死!”
宇文隽望着她仓惶离去的背影,轻轻浅笑。
这个倔强又性子刚烈的小小少女,渐渐也开始聪明而睿智了起来。这是一个不错的现象。
一个时辰之后,云子恺收到宇文隽派人送来的密函,他打开,上面仅仅写了四个字:按兵不动。
云子恺平静地将那封密函烧尽,他缓步走出御书房,漫无目的地漫步于花园之中。
他缓步走进自己曾经住过东宫,脑海之中不断地设想着各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宇文烈的威胁,宇文玖的警告,那三个莫名被杀的靖国将领,母亲的疾患以及宇文隽和云子艾的婚事。
他的心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一阵烦躁。他缓步走进东宫的庭院,却意外地发现里面竟然会有微弱的烛火。云子恺微微觉得有些奇怪,这东宫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此刻究竟是谁竟然如此大胆逗留在此处。
他如此想着,当即加快步伐走至门口,然后推门而入,只见青芽猛然转身,望向自己,藏于身后的双手之中仿佛藏着什么,神情惊恐地望向自己。
云子恺见她行为慌张,又深夜独自在这废弃的东宫之中,心中微有不悦,语气有些清冷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青芽垂眸,低声道,“皇上,奴婢……”
“你身后藏着的是什么?”云子恺的语气越发地冷冽。
青芽低头沉默不语,云子恺原本心情就抑郁烦躁,这会儿见她支支吾吾的模样,心中越发的气恼,也顾不得平日的风度,一把拉过她的右手,去夺青芽藏在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封书信。云子恺抬眸冷冷地望了她一眼,随即打开书信,发现竟然是她私自写给宇文烈求救的信函。
云子恺淡淡地望了青芽许久之后,才问她道,“你想要回到宇文烈的身边?”
青芽立即在他面前下跪,“皇上饶命。”
“为什么?”云子恺冷冷地问她,“你是觉得云国和朕即将要灭亡了吗?所以迫不及待地去联络你的旧主?”
青芽匍匐在地,浑身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伤心而瑟瑟发抖。
“你就那么肯定,朕会输给宇文烈吗?!还是你觉得跟在朕的身旁做个丫鬟并不如留在宇文烈的身旁做个伴来得好?!”云子恺的语气渐渐欠佳。
青芽蓦然抬头,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着转,却死死地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是!奴婢情愿回到宇文烈身旁做个任人蹂躏的伴,也不愿意留在你这个无心之人的身边!”
她说着,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望着云子恺道,“既然如今已经被皇上发现,要杀要剐,但凭皇上做主。”
云子恺深望了青芽一眼,缓缓站起身,“既然你这么想要回到宇文烈身旁,既然你自甘堕落,朕便成全你!”
他说着,对着外头大声唤道,“来人!”不一会儿便见一队精兵快步走了进来。
云子恺指着跪倒在地上的青芽,冷冷开口道,“将这个不知羞耻的贱婢杖责五十大板,然后赶出宫外!”
他说完,再不去看那地上的青芽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
山庄之中
任乃意,七七和钱焕回到山庄的时候,前厅一片静寂。平日里相谈甚欢的众人们个个都变得沉默严肃了起来。
欧阳冉看到钱焕进来,连忙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问道,“怎么样?那三具尸体上有什么发现?”
钱焕一张比女人还要妖媚的脸上此刻尽是疲惫,他走到饭桌前坐下,“饿死了!饿死了!先吃饭!”
他的声音刚落,便看到欧阳晓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然后放到圆桌上,对着钱焕道,“山庄今日没有外出采办食材,我让厨房做了些面条,你们先吃着吧。”
钱焕忙了一个下午,此刻已经饿得几乎要虚月兑,也不再讲究,端过一碗面条就哗哗地吃了起来。欧阳晓也跟着坐到钱焕的身边,端起一碗面条慢慢地吃了起来。
渐渐地,严轩,七七和欧阳冉几个人也纷纷坐了下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总要先填饱肚子才行。
任乃意望着桌上还剩下的两碗面条,开口问阿楠道,“宇文珏呢?”
阿楠口齿不清地回道,“珏爷在书房。”
阿楠话音刚落,宇文珏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前厅之中,他走到任乃意的身边,望着她有些疲倦的俏脸,淡笑着道,“今日怎么来了?”
任乃意朝着他浅笑,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坐到主位旁边的位置上,也开始吃面。
宇文珏走到她身边坐下,刚拿起桌上的筷子,便听到欧阳晓道,“珏,你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不能吃面,我让厨房为你煮了些清粥,你先喝一碗吧。”
说着,便走进厨房取端粥。
七七望着欧阳晓忽然乖巧的样子,忍不住小声问钱焕道,“晓这是怎么了?”
钱焕吃完面,满足地叹了口气,然后答道,“自从她上次寻短见被珏教训过之后,就变得懂事乖巧了许多。常常帮着厨房照顾大伙的一日三餐。”
“是啊,要是爹爹看到晓如今这么乖巧,一定会很高兴的。”欧阳冉一脸欣慰的开口道。
而宇文珏和严轩虽然觉得欧阳晓的表现有些差异太大,不过她毕竟是师傅的女儿,在怀疑和信任她之间,宇文珏和严轩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去相信她。
欧阳晓端着一碗鸡汤放到宇文珏的面前,轻声道,“珏,赶紧趁热喝吧,凉了就不好了。”她说着,又转头望向任乃意,笑着道,“任姑娘,你也要喝一碗吗?”
任乃意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用了。我已经饱了。”宇文珏相信她,不代表她也会一样的相信欧阳晓。
众人吃过饭,都去了宇文珏的书房,只留下欧阳晓一个人在前厅帮着下人们收拾碗筷。
严轩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钱焕,“从尸首上发现了什么?”
“那三个靖人所中的毒,的确是冷无情手中的那种毒。可是,那三个人身上的伤口的手法却不像是绝情谷的人所做的。”
“会不会是朱锁锁干的?”严轩即刻便道,“她之前主动为冷无情试毒,说不定就是为了能够有机会借着冷无情来对付珏。”
钱焕皱了皱眉头,然后摇头道,“下毒也许。但是挖心之人却一定不是她。”
欧阳冉听了他们的话,忽然插嘴道,“挖心?我听闻江湖之中,有一个神秘的组织,专门培养一流的赏金猎人,他们所培养出来的赏金猎人,每次杀人之后,都会将其的心肝给徒手挖出来。”
任乃意听了欧阳冉的话,心中一动。赏金猎人?
宇文珏察觉到任乃意的一样,目光轻轻地落在她的脸庞上,柔声道,“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任乃意此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其实并没有听清楚宇文珏的话,只是无意识地朝着他点点头。
宇文珏见状,便对着其他人开口道,“此事明日再议,都散了吧。”他说完,便拉着任乃意往寝室走去。
众人见状,都是敢怒不敢言。心中虽然焦急,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各自回各自的房间。
一路上,任乃意开口问他,“宇文珏,你说,这次的事情,是冲着你来的还是冲着云子恺去的?”
宇文珏望着她忧虑的表情,浅笑如风道,“不用担心,就算是冲着我来的,我也不会有事。”他说着,轻轻抚平任乃意轻蹙的眉头,“我不喜欢你为我忧愁担心,更不喜欢你为云子恺担忧。这件事无论目标是谁,都与你无关,不要涉足进来。”
“宇文珏……”任乃意心中十分不赞同他所说的话。
“你对我没有信心吗?”宇文珏笑着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不是!”任乃意急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的。我担心除了冷无情,还有人想要对付你。”
宇文珏笑着将她拥进怀中,“放心,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等这件事结束了,我还要带你回汉王府呢,你忘了吗?”
相处这么久,任乃意知道宇文珏的脾气。这个男人,平日里虽然对她百依百顺,万般宠爱疼惜,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却固执的要命。
她深望着宇文珏许久,最终还是轻叹了一口气,然后道,“我知道了,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宇文珏听了她的话,唇角的笑意渐渐深邃,他低头吻上她的红唇,缠绵神情,带着他独有的浅淡药草香,用自己湿滑的舌尖轻轻勾舌忝着她的唇线,贝齿,然后深深地纠缠着她的丁香小舌。
任乃意乖乖地任由他深切地吻着。她知道,他正在用他的方法安抚着自己焦虑难安的心绪。他在告诉自己,不要为他担心。
任乃意知道,宇文珏是个骄傲的男人,他不会允许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他而担忧烦心。所以,她将自己所有的担忧和害怕都通通地掩藏了起来,热情而主动地回应着他的吻。
她想要让他知道,她懂得他心中对自己所有的疼惜和保护。她愿意做那个被他悉心保护着的女人,只要他安好,只要他平安。
宇文珏抱着她走进了两人的寝室之中,他火热的唇从她的红唇渐渐来到下巴,轻轻柔柔地啃咬着,然后又来到任乃意的脖颈和锁骨,每一个吻火热地几乎要将任乃意灼烧殆尽。
她身上的浅粉色罗裙被宇文珏渐渐褪到肩膀处,胸前的美好风景也慢慢展现在他的眼前。
两人的呼吸都顿时变得急促了起来,彼此都有些急切地想要月兑去对方身上的一切束缚。任乃意感觉到他的吻每往下一点,她心中浮现出的那种酥麻感就会越强烈一下,浑身上下就像是有无数只虫蚁在啃咬着自己,小月复处渐渐涌现出一种难以忽视的燥热。
她微微弓起身子,迫切地想要更多。
宇文珏被她的主动和热情彻底地影响,他的唇齿渐渐来到她的胸间,双手则不停地在她的身上熟悉地游走着。
这个夜晚,对于宇文珏和任乃意来说,就像是一场格外热情而奢侈的盛宴。深爱着彼此的两个人,用他们觉得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安慰着彼此,疼惜着彼此。毫不保留地,全心全意地。
宇文珏望着在他身下承欢婉转,无比娇美的可爱妖精,心中不禁感觉到一阵英雄气短。若是有她陪伴,其余的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了吧。如此想着,宇文珏只觉得爱她的心意仿佛又深了几许,双手伸出将她用力地拥在怀中,费劲心思地尽力地取悦着她,疼爱着他。
不知今夕何夕,不知东方之既白。
一整日,两个人都一直待在卧房之中,膳食也都有阿楠送到他们门前。任乃意轻轻地趴在宇文珏的背上,让他背着自己屋子里不停地踱着步。
她将自己的脸紧贴着宇文珏温热的背,双手亲昵地勾住他的脖子,声音娇软地在他耳边呢喃细语,或是有似无地说着自己的心事,或是说一些笑话,逗得他开怀大笑。
又或者两个人相拥着靠在水池之中,任由他替自己洗发洗澡,然后她又为他搓背修剪指甲。
两个人,做着最亲密的事情,说着最甜蜜的情话。可是,却对于即将到来的这场危机绝口不提。
到了傍晚时分,两个人才终于牵着手,一脸神清气爽地携手走出了卧房。
宇文珏忽然间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阵剧痛,他连忙浅笑着对任乃意道,“你先去前厅等我,我忘了样东西没有拿。”
任乃意冲着他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身往前厅走去。
宇文珏一直等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院子之中,才转头疾步往浴室走去。胸口处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他终于忍不住那股不断上涌的强烈痛楚,一阵剧咳,随即便感觉到自己的鼻尖和口齿之中弥漫开来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
一炷香之后,宇文珏才出现在了前厅之中,任乃意望着他淡笑如常的俊脸,忽然开口问道,“你的脸色怎么有些苍白?”
宇文珏走到她身旁坐下,笑着在她耳边低声道,“因为昨晚休息得不够。”
任乃意顿时脸颊绯红,再不敢继续这个话题。钱焕笑得一脸暧昧地望着他们两个人,玩笑道,“就算再热情,也该悠着点。小心伤了身子。”
“噗……”喷饭窃笑声一片。
任乃意的头低地几乎要伸进碗里,可是宇文珏却依旧没事人一般的笑得格外妖娆,他转头笑眯眯地望着钱焕道,“焕,一会儿替我好好把个脉,我要调理调理。”
任乃意连忙抬头望向他,“你调理什么啊?”
宇文珏笑得一脸深意地望着她,反问道,“你说呢?”
钱焕笑着接口道,“任姑娘,珏爷这是为了你的幸福呢。”
前厅顿时又是一阵笑声。任乃意红着脸埋头吃饭,再不敢开口多说话。
只有欧阳晓,自始至终都只是安静而沉默地吃着饭。
用过午膳之后,任乃意便和七七一起离开了山庄回自己的小院去了。
书房之中,钱焕在为宇文珏仔细地搭过脉之后,一脸凝重地望着他道,“你的确是中毒了,而且这种毒我也从来未曾遇到过。只怕是有些麻烦。”
宇文珏对于自己中毒的事实一点也不显得意外,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浅淡的笑容,“若是找不到解药,我会怎么样?”
“不清楚。不过这毒药显然已经进入了你的五脏六腑,你会越来越辛苦。珏,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解药。此事,一定是欧阳晓干的。”
宇文珏淡淡点头,“看来,她一早就已经有了计划。上次的自杀只怕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他说着,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恨我。”
“我会派两个人盯着她,她若是见你没有毒发,一定会跟给她提供毒药的人再联络。”
宇文珏轻轻点头,随即又道,“这件事,除了你之外,不要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