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武城,丝毫没有长安、洛阳的景气。而今,却成了大唐暂时的都城。
一座布局简陋的宅院,却是戒备森严。所有的侍卫都是从李光弼营中调遣过来的,且都是勇猛之卒。这座看似不大的宅院便是李亨所住之处,一个简陋的皇宫。
李豫依旧是身披黑甲,跟在他身后的便是李炎和紫石。李炎显得面色有些难堪,或许是由于双月的事情而备受打击。紫石脸上看不出是欢喜还是惆怅,疾步跟随着,唯恐自己会落后,她心里不停的念着:“要是跟丢了,那被困扰的李炎也不会察觉。”
侍卫统统向他们行礼。李豫并不理会,只是疾步向前走去。终于,走进了一扇大门,堂上端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他身着龙袍,正注视着堂外,好似在等待,他正是唐肃宗李亨。他的胸前是一个桌案,上面铺盖着金黄色的绣龙大布,公文奏折散乱的摆放在上面。桌案的右边也是一中年男子,他眉宇宽阔,双眉上翘,面相好是温和,然他一身衣饰却是简朴随意,丝毫不像是为官之人。他正是李亨召来的故交,素有白衣山人之称的李泌。
三人走入堂内,李亨却站了起来,他的眼神是在眺望。近在咫尺,他却依旧觉得分隔甚远。
“父皇!炎弟回来了!”李豫满脸喜气。
“父皇,儿臣参见父皇!”李炎跪地,紫石也随之跪下。李炎难堪的面色突然转变成欢笑,在紫石看来,她知道他的笑有些许的苦。
“好!好!回来就好!”李亨走到他的面前,将他扶起。
“父皇!您憔悴了许多。”李炎双目中似乎在闪烁着。
“哎!国事也!炎儿,这位是李泌先生。”李亨一转哀态,用温和的眼神望了望李泌道。
“噢!建宁王”李泌躬身道。
“先生大名,在下早有所闻。”李炎微笑一句。
“呵呵!”李泌面带微笑,微微摇头。
“那这位姑娘是?”李亨面色惊奇的看着满头金发,容颜俏丽的紫石。
“父皇,她叫紫石。儿臣和她有很重要的机密要向父皇禀报!”李炎话锋突转,面色沉凝而充满不安。
“何事?”李亨问道。
“这里”李炎支吾一声。
“哎!都不是外人,况且有先生在,或许能有所帮助。”李亨言正其词的道。
“那好!父皇,儿臣在外面辗转数月,听闻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江湖邪门已与安史叛军结盟,他们的势力已经是更上一层。而且,很有可能会马上威胁到我大唐。”李炎神色紧张、言词稳重的道。
“噢!那倒是件严重的事情。”李亨满脸有些茫然。
“呵呵!皇上请放心。邪门投靠安史,定也是不仅对付我大唐这么简单,很有可能也是想自己吞得天下。”李泌抚须微笑道。
“先生所言极是,‘西蛇门’向来做事残忍,唯利是图。不过眼下之际他们若真的联手对付大唐呢?所以,我们还是不得不防。”紫石论道。
“哦,姑娘了解对方?”李泌问道。
“实不相瞒,小女子是‘东蛇门’中人。本门与‘西蛇门’素来水火不相容,而且他们的行径让人痛恨切齿。不知皇上和先生可有闻‘黑龙蛇’之说?”紫石说话之时,一本正经,活像一个有着翩翩风度的公子。
“不才在受诏归来时的确有所听闻。传言那种蛇毒性很强,受人控制,可在百步之内取人性命。但是远在西域,难道果真在中原也有?”李泌面色恍惚。
“先生所闻确乃事实。父皇,儿臣上次失踪,就是因为染上了这种蛇的血,两名随从当即惨死,儿臣也险些后来是得得一女子”李炎又谈及到了两名随从与双月,不禁有些哀伤,他不敢提双月,他怕他的父皇会知道双月是曾经刺杀唐玄宗的刺客,而下令捉拿她。
“嗯!朕了解这其中的厉害!”李亨面色沉重。
“父皇,儿臣认为必须先发制人!”李豫在一旁听闻半天,这才拱手而道。
李亨望了望李泌,李泌面色并不是太过紧张,相反的是依旧含着无比松懈的笑容。
“先生有良策!”李亨不解的问。
“皇上,依臣之见,倘若真有其事,我们也不可太过张扬,陛下还记得臣给您提的战略吗?”李泌微笑着论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以逸待劳!”
“呵!敌人定会首攻太原的李光弼!”李泌的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为何?”李亨奇问,四人都是一副惊讶的样子。
“因为他们无外乎就是要给大唐一个重创。那么他们必定会把邪门的势力用在史思明的部队里。因为邪门依附的也是要有权利的人,除了安禄山还会是谁?而且,史思明是明白人,他的部队距太原的李光弼较劲,他不会千里迢迢去招惹郭子仪。又加上李光弼现在拥有兵力不多取他轻而易举。”李泌分析道。
几人听罢,纷纷点头。李亨亦是面带微笑,似乎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胜利一般。
“那当务之急是必须派人去太原通知和支援李光弼。”李豫身立一旁,论道。
李泌点点头,朝着紫石微微一笑,那一笑好是神秘。
“姑娘可懂得御敌之法?”
“啊!通晓得不是太多,门主教导得不是太过详细。”紫石面色有些为难。
“先生,我会!”李炎接道。
他满含微笑的望着大家。他在回思,离开密门之前,门主教过他最关键的破蛇阵之法,他便永记在了心里。
“好!皇上,您可命建宁王和紫石姑娘同去太原,事情不可张扬。再令广平王前往郭子仪部通知,并取两千兵马以备后援。”李泌道。
“两千?可史思明有近六万兵马!”李亨不免有些不安。
“两千足矣!”李泌笑道,依旧是松懈的笑容。
夜又一次来临,今夜有了月也有了星辰。也是一座比较简陋的院子,可现在却成了王府,建宁王府。然而,王府的主人并不在乎这一切,更多的知识在他心里的哀伤与惆怅。
“嗖”的一声,是一枚暗器。霎时,只见得一条彩带飞来,死死的缠住了那枚暗器。
“怎么回事?”
李炎跑过去,只见得紫石手中已经拿住了一枚暗器。
“你丫!又在想什么?这暗器上有毒,方才你差点就没命了!那刺客身手好快,一眨眼就不见了。”紫石看了看手中的那枚暗器,满是责备的道。
“哎!”李炎长叹不语。
“你我”紫石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她不愿说出口,因为在她的心里,她也
“好了,该休息了,想不到你回来了却还是危机四伏。她已经离开了你,倘若有一天我也走了,我不知道你会怎样。”紫石的话语中满含忧伤。
李炎回过神来,望着柔情似水的紫石,她有双月所不能批及的温情,可他依旧望不了双月。
“你要离开吗?”李炎问。
“不知道,或许天下太平了,没有了杀戮,你也和她在一起,那我”
紫石没有言语下去的勇气,那枚暗器从她手中无力的跌落,却狠狠的扎在了地上。
李炎沉默不语,清醒的月光将两人身影定格,却显得是格外的暗淡,没有生气。
夜来时,给他带来了杀机,给她带来了守护的责任。她也是希望永远守护他的,可是他愿意吗?她不知道。明日便又要动身去太原,一切又有何变化,她更不知道。但无论如何,她希望和祈祷的是,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