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帅穿着巫师服装,戴着巫师冒,拿着鹅毛扇,仍然留着齐眼的额发,背着巫师箱,带着小徒弟,从齐国都城临淄出发,乘着一辆马车,顺着七月秋风,迤逦来到卫国都城朝歌(今河南淇县附近)。卫国一个内臣官员在东门迎接,将他们师徒二人安排在客馆歇息。
第二天,高帅在王宫觐见卫宣公。高帅进了宫殿,只见卫宣公坐在殿上,又老又瘦又丑,花白胡子稀稀疏疏,恍若拂着妖风yín雨的苍老岁月。高帅伏地拜道:“此次奉齐侯特别差遣,前来贵国为宣姜驱逐心魔,现有齐侯亲笔信在此。”说完高帅捧起白绢书信。
卫宣公翻开书信一看,见上面写道:
吕禄甫致家书给卫侯殿下:惊闻我爱女宣姜多年遭遇魔鬼,不幸染病沉疴,为此禄甫寝室难安。现寻得道法高深的高巫师,专程前来为宣姜驱逐心魔。祈盼我爱女康复。
卫宣公看完信,知道齐僖公对他强占儿媳很是气愤,居然暗骂他是魔鬼,但没有发出战争威胁信号,还算万幸。但又怕来的是假巫师,企图不轨,于是对高帅很不放心,就试探地问高帅:“高巫师:齐侯说你道法高深,寡人不妨请教一下:妖魔通过什么渠道进入人心的?”
高帅站着甩了一下额上头发说:“一是遗传,二是饮食,三是眼睛。”
卫宣公问:“遗传是什么?怎么会从遗传进入?”
高帅说:“遗传就是天生的,是父母的所有因素传给了下一代,这些因素包括**、骨骼、jīng血、病害、意识等等。若父母心中有鬼,诸如赌博、酗酒、偷情、**、贪污、好杀、狂妄等因素,就会转移到胎儿体内。”
卫宣公问:“那饮食呢?”
高帅说:“饮食里有许多魔鬼,也称‘煞’。常见的有毒煞、酒煞、sè煞。”
卫宣公笑道:“饮食中毒和酗酒伤身倒是常见,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饮食因颜sè不同而引起病害的。”
高帅说:“我说的sè是女sè。古人言:‘食sèxìng也。’俗话说:‘饱暖思yín逸。’若吃得太好了,就会胡思乱想,有的还会干出一些畜生不如的勾当。”
卫宣公问:“魔鬼怎么会从眼睛进入人心呢?”
高帅说:“眼睛最容易招惹魔鬼,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人的心灵经常要从眼睛进进出出,魔鬼是漂浮不定的,自然就容易通过眼睛进去。”
卫宣公说:“高巫师果然非同凡响!那宣姜的心魔是怎么来的?”
高帅又甩了一下额上的头发,故意掐着指头说:“据我观测天象和地理,再加八卦推测,宣姜的心魔是乘妖风yín雨来的。”
卫宣公问:“那怎么驱逐呢?”
高帅说:“设坛作法,足以驱逐。”
卫宣公问:“能不能杀死心魔?”
高帅说:“只因天下心魔太多,杀死个别心魔不起什么作用。”
卫宣公问:“如何才能杀死天下心魔?”
高帅说:“要杀死天下心魔,一靠上天,二靠人君,三靠社会正气。”
卫宣公心里有些明白了,生怕再问下去就揭露他的丑事。只好说:“你不愧为道法高深的巫师啊!寡人明天就叫人带你去设坛作法。”
第二天,高帅和他小徒弟启程到新台行宫,高帅途中打探到卫宣公一些丑事。
当年石碏评定州吁叛乱后,把公子姬晋从晋国接回来继位,史称“卫宣公”。十六年前,卫宣公与父君卫庄公小妾夷姜私通生下一个儿子,名叫姬伋,也称“急子”,寄养于民间;姬伋在众公子中年龄最大,被确立为世子,所以称“世子姬伋”或“太子姬伋”。
世子姬伋xìng格温顺,为人忠厚。姬伋十六岁时,卫宣公为姬伋向齐国提亲,求娶宣姜。卫宣公听说宣姜天姿国sè,就谋划霸占宣姜。在正式迎娶宣姜期间,卫宣公派姬伋出使宋国,于是把宣姜迎到新台(约在今山东鄄城附近)行宫。
迎入当晚,卫宣公将所有人叫开,独自进入新房;在迷人的灯光照耀下,只见宣姜坐在床头,头上顶着红盖头。红sè长裙,掩盖不住她起伏不定的青chūn;一双修长的大腿紧靠着,关不住她内心的情yù。
卫宣公也不答话,也不揭开红盖头,将所有灯吹熄,然后把宣姜推到在床上。宣姜以为是世子姬伋,没有任何反抗。等天亮起来,宣姜看到还在熟睡的又老又瘦又丑的卫宣公,心里冰凉:“怎么世子姬伋这么老,这么瘦,这么丑?与先前听说的姬伋大不一样!”
于是宣姜把卫宣公推醒问道:“你是谁?”
卫宣公坐起来揉了几下眼睛说:“除了寡人,还能是谁!”
宣姜突然晕倒,活像一具彩sè的尸体。
世子姬伋从宋国回来,听说他父君强占自己要娶的宣姜,非常气愤,多次来新台行宫,都被拒之门外。卫宣公传话给姬伋:“按父子之纲:‘父要子亡,不得不亡。’难道寡人要你一个美人儿有何不可!天下美人儿多的是,你世子年轻,难道非要与父君争抢这个美人儿不成!”
世子姬伋xìng格温顺,忠孝友三全,看木已成舟,只好作罢。
后来,宣姜生下两个儿子:大的一个叫公子姬寿,也叫“公子寿”;小的一个叫公子姬朔,也叫“公子朔”。这两兄弟相差约两岁,后来将引出一些离奇的历史故事。
高帅了解到这些情况后,感到宣姜的心病很难治疗。他想:宣姜不是患的文姜那种相思病,而是患的忧郁症,这叫他如何治疗呢?这种病,别说在东周,就是在现代也很难治好。正在为难之间,高帅突然想起网上看过的心理催眠术,类似于古代巫师,何不拿来试一试!
高帅来到宣姜寝宫,看天sè还早,就对太监和宫女们说:“宣姜夫人的心魔适合夜里驱赶,只好晚上设坛作法。”
晚饭后,高帅带着小徒弟进入宣姜寝室,摆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上放上香炉,点燃几支香。再摆上一个盘子,盘子里装上米,米中立一把铜镜。然后叫宫女把宣姜扶来坐在椅子上,听从巫师摆布。除了帅徒俩和一个贴身小宫女,其他闲人全部叫到门外,然后把门紧紧关闭。
高帅叫宣姜两手搭在桌子上,叫她两眼一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不能晃动。然后他哼着催眠曲,不时夹杂几句:“东方木神,南方火神,西方金神,北方水神,zhōngyāng土神。请五神到此,照看宣姜心魔!再请姜太公到此,百神到此,照看宣姜前世姻缘!诸神到此,急急如令!”
宣姜照着镜子,听着催眠曲和请神的话语,感到jīng神恍惚。过了一会儿,宣姜突然头一磕,好似睡着一样伏在桌上。高帅诱导宣姜说:“现在我是天神化身,你必须听我口令。宣姜听见没有?”宣姜嗯了一声。
高帅说:“你现在坐在椅子上,我带你魂魄跟我走。宣姜:把脚踏起来!”
宣姜于是把双脚轻轻交替踏起来,好似走路一样。
高帅拖声拖气地说:“我们从房间走了出来,已经走出王宫,坐上了马车。咕噜,咕噜,咕噜马车进行着。出了卫国边境,回到了齐国都城。走入太庙,来到一间幽深的房间。房间有一个洞口,我带你进去。洞里出现光亮,我带你朝那光亮慢慢走去。光亮越来越明亮,有个出去的洞口。我带你飞出洞口,看到一个古老的地方。这地方有一些村庄,我们降落在一个村庄,看到一个担柴的美男子,大约十七八岁。这个男子对你微笑着,他就是你前世的丈夫。你向他跑去,扑在他怀里,哭诉道:‘老公我好想你啊!我想得好苦啊!’宣姜快哭!反复哭诉!”
于是宣姜呜呜苦诉道:“老公我好想你啊!我想得好苦啊!……”
等宣姜哭得差不多了,高帅又说:“那男子虽然很穷,但你很爱他。不久因你生病,他为你采药,不幸掉下悬崖。尸体抬回来,你伏在他尸体上哭诉道:‘老公啊,我的心爱的老公!你为了我而去,怎么不带我走啊!若有来世,我还要嫁给你!’宣姜快哭!反复哭!”
宣姜反复哭诉起来,好像真的一样。
高帅接着说:“你在哭的时候,看见他的尸体飘浮起来,然后化成一道青烟在天空飞翔,你也飞去伴随。你们一起飞到了卫国都城,飘落在王宫屋顶上站着。然后你看到他独自飞入一个孕妇月复中,那孕妇肚子越来越大,生下一个儿子,名叫姬晋。姬晋越长越大,后来继承君位,变成了卫宣公。你好想和他在一起,你好想飞过去抱他。但你飞不动,只好哭道:“老公啊,老公,我的好老公,我好想你啊!宣姜快哭,反复哭!”
宣姜反复哭道:“老公啊,老公,我的好老公,我好想你啊!”
你站在那里看到姬晋越变越老,最后变成了胡子花白的卫宣公。但你还是认为他永远年轻,你还是在那里哭喊道:“老公啊,老公,我的好老公,我好想你啊!”
宣姜继续哭喊着,哭得死去活来。
这时高帅喝口冷水喷在宣姜脸上大声说:“宣姜醒来!”
宣姜突然醒来。高帅说:“你的婚姻是前世注定的,今生遇到卫宣公要好好珍惜,千万莫要见异思迁,嫌弃对方。好吗?”
宣姜好似换了一个人,高兴地说:“好!”
于是宣姜jīng神一下好了起来,感觉周身轻松不少,第二天就下床了。
高帅治好了宣姜的心病,卫宣公要给他许多赏赐,要给他封官,都被他谢绝。因为他知道很快要回去了,所有的东西都带不走。再说,他觉得文姜本来是袁梦变的,现在居然不认识他了。因此,他觉得留在东周当一个滑稽巫师,很是糟蹋自己,于是他想穿越回去。可是怎么穿越呢?他好想梦见那个神仙爷,求他帮助。可是,他越是想梦见他,却越是梦不到他。
高帅整天就在想如何穿越回去。突然他想起第一次穿越到东周时遇到的卫武公,很像梦中那位神仙爷,不如去太庙祭拜他,也许能找到回去的路。
这天高帅独自来到太庙,进入殿内看见卫武公的画像,顺手拿起三根香点燃插上,然后跪地三拜。又双手合一说:“武公啊!我是以前向你请教火药配方的那个傻小子,当时叫褒帅,现在叫高帅,从两千多年后穿越到东周,本来是同女友袁梦同时穿越来的,不料她变成齐国公主文姜后却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因此我觉得再此生活没有任何意义,我想回去却找不到归路,祈求武公显灵,给我指点迷津吧!”
说完高帅又作揖三次,然后起身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当晚,高帅在客馆果然梦见了神仙爷飘来,长相与卫武公没有区别。高帅赶紧飞去问他:“我回去的路在何方?”
神仙爷笑指向太阳落下的方向说:“你回去的路在西方。”
高帅问:“四方何处?”
神仙爷说:“西方天堂?”
高帅冒出一身冷汗,问:“那不是死了吗?”
神仙爷说:“然也!”
高帅说:“那你带我飞回去吧!”
神仙爷说:“你阳寿未尽,再说你那世界还没有发生停电等故障,所以我不能违背你的天运带你回去,否则我将受到无法想象的惩罚。”
高帅摇头叹息地说:“按你的说法,只要我那世界一停电,不知要害死多少穿越过来的人?”
神仙爷说:“那有什么奇怪!”
高帅说:“停电害死许多人,你居然说不奇怪,难道你一点仁慈心肠也没有?”
神仙爷笑道:“你每呼吸一次不知要害死多少微生物,难道你没有仁慈心肠吗?”
高帅反驳道:“你在偷换概念,人和微生物是两回事。”
神仙爷说:“人是微生物的集合体,怎么是两回事?”
高帅说:“人有思想,而微生物却没有。”
神仙爷说:“照你的逻辑推理,只有带有思想的身体才是人,那你的身体在未来世界,而你的思想却在东周,难道那个至今还伏在办公桌上的高帅不是人吗?”
高帅叹息道:“唉,我说不赢你!那我该怎么办?”
神仙爷笑道:“根据天运,你还没有玩完,继续活吧!”
高帅突然问道:“那我自杀可以回去吧?”
神仙爷说:“自杀既违背游戏规则,又违背天理,即使回归,在劫难逃。”
高帅再要辩驳,神仙爷突然不见了。
第二天起来,高帅正在不知该去何处的时候,忽然太监来报:“宣姜夫人今rì又犯心病了,要请你今晚单独前去设坛作法。”
高帅把巫师冒摘下来,模着脑袋说:“这才不到一周,怎么又犯病了呢?卫侯在哪里?”
太监说:“万岁爷昨天启程到宋国去了。问他有何用?”
高帅说:“看来这宣姜夫人的病很难治啊!我想找卫侯问问她的情况。”
太监说:“高巫师还是不要等万岁爷了,宣姜夫人病情要紧,还是立即进宫作法吧!”
高帅生气说:“好,我今晚去就是了!我不信她心魔那么厉害!”
其实宣姜在装病。自从上次巫师作法后,她努力把卫宣公当成前世的丈夫,不再那么讨厌他了。但宣姜毕竟是青chūn年华,情yù浓烈,整晚与卫宣公睡在一起,得不到满足。那卫宣公,因长期过度服用chūn药,到了这把年纪,无论如何也不中用了。宣姜之所以患上忧郁症,主要就是这个缘故。为此,邶(bèi)国人作《诗经·邶风·新台》诗歌讥讽道:
新台有泚,河水弥弥。燕婉之求,蘧篨不鲜。
新台有洒,河水浼浼。燕婉之求,蘧篨不殄。
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此诗大意是:
新台泚水,河水荡漾。本嫁少年,却嫁老郎。
新台洒雨,河水洋洋。本嫁少年,却嫁不详。
撒网设套,鸿雁落网。本嫁少年,却患忧伤。
那rì高帅作法驱魔,宣姜感受到他青chūn美男子的气息。之后不知不觉满脑子都是那个美男子的影子,也常常出现在她梦里申吟的时候。她寂寞难耐,yù火中烧,于是设下彩sè圈套,定要猎取这个未来世界的活宝贝儿,一来是为了发泄浴火,二来是报复卫宣公。
太监把高帅引到宣姜房间,只见宣姜躺在床上,隔着蚊帐,一个贴身小宫女站在床边。宣姜见高帅进来,起身坐在床头说:“今晚哀家单求高巫师设坛作法,除了这个小宫女伺候,其他人都回去歇息,我想要自己的病魔远远驱逐,不要这样三天两天来找我。”
太监和宫女们说:“是,夫人!”说完就自动离开房间。
于是高帅在屋里摆上那套玩意儿,准备来一次深度催眠。
宣姜示意小宫女出去,于是小宫女点头领悟走了,并把房门关上。
高帅摆好作法道具说:“请夫人到椅子上来!”
宣姜假意做了几次努力,然后躺下说:“哀家周身软如棉花,还得请你扶我!”
高帅于是捞开蚊帐,只见宣姜穿着透明轻纱,几乎可以一眼观尽。顿时脸红筋涨,只好将头扭在一边把她慢慢扶起来。宣姜双脚落在床榻上又装着无力往后仰倒,吓得高帅赶忙将她扶着。宣姜有气无力地说:“哀家四支没有一点力气,请你慢慢抱我去!”
高帅于是将她轻轻抱起,宣姜顺势抱住他脖子,伸出些指头弄些触模小动作。
宣姜瘫软在椅子上,高帅将她双手放在桌子上,不一会儿她的双手又滑落下来。如此再三,宣姜始终坐立不住,更无法照镜子。高帅索xìng干脆进行直接催眠,嘴里嘀嘀咕咕说些请神的话,然后哼着催眠曲。过了一阵,宣姜看似进入睡眠状态。于是,高帅诱导她说:“你现在坐在椅子上,让灵魂飘出来跟我走!现在我们走到房门了,走到宫门了,走到卫国边境了,走到齐国都城了,走到太庙广场了,走到……”
宣姜突然嗤嗤笑起来:“我始终没有跟你走啊!”
高帅说:“你必须配合我走,不然驱逐不了心魔。”
宣姜觑着他说:“哀家柔软如棉,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毯,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既然巫师神已请了,只是带我魂魄走动罢了,何不把我抱到床上,让我的灵魂慢慢跟你走!”
高帅觉得言之有理,于是把她轻轻抱到床上。他放下她正要松手,殊不知宣姜一把将他脖子勾得绑紧,对他说:“你离我远了我走不了,何不我们一起躺下!若你拒绝,那哀家怎么也走不了。”
高帅要搬开她的手,不料宣姜威胁道:“你若不从,那我只好求卫侯把你变成太监,让你长期陪我!”
高帅生怕变成太监,突然将额发一甩,对自己说:“看来我命该遭遇今rì的桃花劫。”于是躺在她身边。
宣姜见高帅依从,顿时心花怒放,活像一条美人鱼突然翻身,将高帅压住扯他衣服。高帅急中生智,说:“夫人要我依从不难,只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宣姜急忙问:“什么条件?”
高帅说:“按我们巫师的规矩,近女sè必须要哼着巫师神曲按摩女人头部半个时辰,否则我将遭到天道严厉惩罚,等会儿一下就死了,什么好事也干不成。”
宣姜觉得情有可原,于是乖乖躺下上让高帅轻轻按摩头部,听着他所谓的巫师神曲。其实他哼的是另外一首催眠曲,不到半个时辰,就使宣姜进入深度睡眠之中。高帅为了敷衍此事,擤了一些鼻涕抹在她身上,然后离开内宫,带着小徒弟连夜逃出卫国。
yù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