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chūn风,帐外虽然仍旧寒风怒嚎,然而冒襄胸中却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本来他以为,男女间的肉*
yù不过如此,他的第一次虽然懵懂,然而那些切身于肌肤的体会却是无法忘记的。他并未觉得那有多大魔力,肉身的愉悦,不过如此。而闵水荇实在有负妖女之名,男欢女爱方面,她竟是个雏儿,冒襄反而成了引导的一方。
其间的羞涩温柔,婉转承露自不待言,满帐香风玉露,耳中娇*啼流转,冒襄这一夜真将一身jīng力都用了个尽,几乎比大战一场还来的辛苦。
“这东西,果然要主动些才有意思。”走出帐外时,冒襄如是想到,此时他的呼吸都带着甘甜。
天还没亮,五人便向牛蹄突厥部落辞行。巨人们一个个站在雪地上,目送五人一马走入寒荒原的更深处。对于这些过客,他们无所挽留,环境将他们的心锻炼的足够冰冷,离别这些于生存无用的情感,早已被摒弃。
燕玉簟乖巧了许多,主动把超光让出来背负帐篷行囊。路上她故意拉着岚徽坠在最后面,对着前面的闵水荇指指点点,悄声道:“岚姐姐,你看她是不是跟昨天不一样了?”
“有么?是你多心了吧?”
燕玉簟一边疾行一边歪着头想:“我就是觉得不太一样了。嗯……以前她虽然也拿腔做势,总觉得有点刻意,到像是种伪装可能男人都喜欢那样呢?现在我就觉着有点不太一样呢,虽然还是那么扭,眼睛也是那么转——哎呀,我是说不出来,总之就是,就是更有女人味儿了。”
岚徽轻笑一声,道:“你这小丫头,就知道什么是女人味儿了?真真奇怪,明明是寒天冻地里,怎么有人却思起chūn来?”
燕玉簟忽然醒悟过来,低声叫道:“你这个坏蛋!你是早看出了什么,到跟我装起傻来,偏让我没羞没躁的说。”恨不得扑过来撕她的嘴。
这一下子太过吵闹,冒襄实在是没法再装听不见。他咳了两声,大声道:“如今离北边的群山已经不远,我隐然对那罗刹之气已有感应。后面非同儿戏,不知还有何等凶险,大家保存好体力,不要等闲视之。”
燕玉簟笑道:“冒大哥哪里都好,只是最近太爱咳嗽了一些。”
冒襄唯有苦笑,侧身向子杞道:“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能撑的住吗?”
子杞此刻身法飘忽,双脚绝少离地,仿佛是在地面上滑行。而且他周身有一层寒雾始终缭绕不去,连面目也被掩住看不分明。他仰头用力吐出一口白气,刚出口便凝成了一段冰棱,只听他大叫道:“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没问题吗?都怪你,非叫我吞什么内丹,这可好,我都快成个冰坨子了!”
冒襄点头道:“这么生龙活虎的,那就是没什么问题了。好!大家伙儿跟上了,这号称绝地的寒荒原,咱们好好闯他一闯!”
接下来将近十二个时辰,五人在雪原上飞奔,迂回着向着yīn影之山靠近。说是迂回,是因为他们的路线在许多妖物与凶兽的领地上穿过。能力而胜之者便打,力不能胜的便逃,偌大荒原未必够他们驰骋,然而这雪原上的生克实在有趣,没有什么妖物敢放开了猛追,谁知道会不会就凑巧落进天敌的嘴边上?
第二天,当他们站在yīn影之山的边缘,望着东方挂在地平线上的一轮红rì时,人人带伤。雪原边缘的朝阳大的惊人,将白sè染成绯红,然而却没有丝毫热力能蔓延到这片土地,这是个离太阳最近也最远的地方。这一路来,五人斩杀妖兽三头,俱有成型内丹,自然都强行塞进了子杞肚子里。不过被追着跑的次数更多,碧眼狻猊群、九头婴、巨翼嘲风、冰骨麒麟和一个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大月复怪物都不是容易对付的,只能避其锋芒。那大月复怪物身高六丈,熊身狮头,雄伟如山,许是饿的疯了,见了这几人就没名的追,几乎在雪地里引起一场雪暴。后来被追的狠了,岚徽怒拔龙津剑,劈头盖脸的好一顿乱斩,绕是那怪物皮坚肉厚,也被切的鲜血淋漓。这么一闹,又引来只型如饕餮的如山妖物。想来是个有夙怨的,后者见了前者那狼狈样儿,扑上去便是一顿好杀,反倒让冒襄几人月兑身而出。
站在寒荒原的边缘时,望着这片起伏的山脉,犹如yīn影。如今站在脚下,仍然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冒襄极目远眺,只见森然的山峰犹如剑戟林立,包裹在一重重白sè的寒雾中。这全然是天险与冰雪的王国,生灵的气息也愈发渺茫。罗刹的气息越发浓郁,足够他在迷雾中找到方向。他和其他人的感知都受到了极大限制,在寒荒原如此,在这里犹甚。
他想了想,对众人道:“我先去前面探探路,你们多加戒备些。子杞,尤其是你,各种丹力左冲右突,尽快吸纳的好。”
闵水荇yù言又止,岚徽却先道:“在这儿分开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危险正席卷而来,我们可能又闯进了某个领地里来。”
没人会误会岚徽所说的危险是哪一种,雪原上的各种凶兽岚徽普遍以麻烦称之,而她口中的危险,则是可以威胁到xìng命的程度。灵觉受限,然而对于危险的直觉却在,这一路上岚徽的敏锐功不可没,没人会觉得她是无地放矢。
“既然如此——子杞,你全力运功,我们给你护法!”
冒襄说出这几句话时,却不知道,不过两三里外的一处山坳里,黑甲的骑士已经亮出屠刀,在山的yīn影里渐渐续力。这队骑士有三十人上下,和猎杀那批行商的骑士完全一样。人和马的铠甲上都挂着一层指厚的冰霜,武器上更是冰棱倒悬,他们握枪的手已和铁枪冻在了一起。冒襄等人的到来,已然惊动了这批瀚海骑,他们视入山之路为禁脔,绝不容旁人踏入。
山坳中沉积的杀气越来越重,那些冰冷的躯体中像是藏着奔腾的熔岩,开始律动,等待喷发。而他们自有一套收敛的法门,虽然杀气如有实质,却没有一丝散出山坳,惊动山脚之人。
忽然,当先之人胯下坐骑仰首轻嘶,喷出两道如箭白气。它的主人悄然旋动握枪的手腕,便听的一阵阵细密的磕啦之声,全身冰覆,尽数崩碎!那声音一下子成了传染的源头,在每一个骑士的身上响起——铁枪丛林调整到同一个方向,将要掀起一道钢铁狂cháo!
山脚下,冒襄双眼乍然爆出炫目光彩,瞳孔深处,尽是紫雷乱舞!藏锋剑嗡然震颤,冒襄拔剑而出,向着山yīn处犹在蠕动的层层yīn影逆斩而上!
而隔了几座山峰的另一处山坳里,两个男人正站在一片破败的殿宇前。其中一个身着一套连体的锁子甲,负手而立,只见背影便觉气度沉雄,竟有横枪立马独对千军万马之势。另一个在他身后不远处站着,虽然腰杆刻意挺的笔直,与前面那人一比,气势何止输了一头?
后面这人面目俊朗,只是双眼如枭类,却不正是背负截杀同门之罪、久不曾现世的上官朝九?虽然那人背对着他,他却丝毫不敢失了礼数,朝着那人纳头一拜,口气却说不上有多恭谨:“耶律大王,我已经等了七天了,到底我家主母托付之事,大王何时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