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妞,那里跑 乡村被卖

作者 : 桃园遗姝

火车大约开了一天多了吧,那个李老板说带杨杨到广东去进货。杨杨望着窗外那不断变幻的景色,开始时山是高山大川,峨嵋挺拔;接着是如镘头一样的山,是那样地娟秀;现在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平原吧!杨杨想。

白天,火车在一个叫徐州的地方停了一下,又开走了。后来又停了,下了车,坐上了客车。客车却不知为何开的地方越来越偏僻,公路上铺满了刚收割来的稻谷,客车开在上面似乎有点打滑。杨杨几次想问李老板,但不知为何却总不想开口。李老板虽然两撇八字胡看起来怪怪的,但整个人却是文质彬彬的,应该不是坏人吧?

大约晚上十一二点钟的时候,客车停了,在一户农户家前停了下来。杨杨随着李老板下了车,杨杨模了模荷包里的水果刀,毅然跟着李老板进了一户亮着灯光的屋。这儿的房子和杨杨的老家的房子格局是不一样的。这儿的房屋,先进大门,进了大门并不是屋子,而是一个院子,左右两边有厢房,前边才是客厅。此时客厅里坐了五六个人,见了杨杨他们进来,都仔细地打量着杨杨,似乎很满意。他们说着杨杨的不懂的方言,杨杨但找了个靠墙的凳子坐下来,任由他们说着。

“妹妹,你到这儿来做什么呀?”突然一个胖乎乎的姑娘向杨杨走来。那滚圆的肚子似乎怀着孩子,并且应该不止一个吧,杨杨想。但那脸却是那么年轻,应该没有结婚吧,所以应该不是怀着孩子,只是太胖而已,杨杨又想。

“我是和我老板一起来买货的”,杨杨小声地问道,“姐姐,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

“我也不知道,我是早上来的,和我男朋友。他说他来做生意。”胖姑娘边说边向客厅里桌子边坐着的一个瘦高男人努努嘴。

杨杨忍不住想笑起来,这两个人配得真神啊,一个胖得离谱,一个却瘦得要命,或许瘦的有病吧,正常人谁会瘦成那个样子,并且脸还苍白。胖姑娘脸色比较深沉郁,只见她麻利地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熟练地打火点上。那一闪一闪的烟头冒着袅袅青烟,看得杨杨再也不敢和她说话。

“杨杨,你过来下。”李老板坐在客厅正中的板凳上叫着杨杨,“我有批货在他们手上,你去帮我拿一下,我还要到别处去拿,你拿了就赶快回到这儿来,我等你哈。”李老板边说边指了指分散坐在桌子四周的几个人,脸上微笑着。

平原的夜是安静的,没有杨杨老家的大山里那聒吵不休的虫鸣声。路也很平坦,两旁的树枝总是扑打着杨杨的衣服,似乎在挽留什么。空气中那混合着稻谷和青草的香味,让杨杨觉得是那么亲切和舒服,好象回到了家乡一样。

一行人就这么静静地走着,没人说话,只有偶尔的鸡鸣声充斥着大家的耳朵。大约走了半个小时,一行人在一座灯火通明的农户前停了下来。门大大地开着,一进大门,里面象办喜事一样热闹。一大帮子女人嘻笑着,有的抱着孩子,有的织着毛衣,有的干脆什么也不做只好奇地盯着杨杨。她们像恭迎皇帝一样簇拥着杨杨到客厅的桌子边坐下,说着杨杨听不明白的方言。一个和蔼的老妇,大约六十来岁吧,她给杨杨端来一杯开水,满脸堆笑,那褐色的脸上布满了条条皱纹。杨杨从没见过女乃女乃,她想,如果女乃女乃在的话,应该也就是这个样子吧。她们竭力地想问杨杨什么,但是杨杨就是听不明白这方言。只大约听她们问她“知不知道到这儿来做什么?”

天已大亮了,屋里却一直这么温馨着。杨杨突然想起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她恍忽觉得自己到了桃花源。

“黄大娘,听说你们给表哥买了个媳妇,怎么不通知我呢,是不是怕我抢了哈?”忽然门外响起了炸雷似的声音。一个高大的个子一下子出现在门口。那长长的头发下掩映着一张十分俊秀的脸,看样子顶多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那年轻男子笑嘻嘻地走向杨杨,用一口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说:“你知不知道你被卖了呢?知不知道买你的人是什么样子吗?”不知为何那人的脸却突地红了。只见杨杨紧紧地泯着嘴唇,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中有一颗泪在闪着亮光。年轻男子皱了一下眉头,挠了挠一下长发,拉起他黄大娘直往里屋拽。不一会,里屋里传来争吵声,再过一会,什么声音也没有了,两个人出来了。

“我告诉你,买你的人是我!”年轻人大声地说道。杨杨依旧咬着嘴唇,手直模着荷包里的水果刀。年轻男子接着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头神气地说:“我姓陈,叫泯建,陈泯建。我就是你老公。”说完,把手伸进杨杨的荷包,抢过刀子“铛”地一声把刀子摔得老远。又从自己包里掏出现叠钱,甩给杨杨:“给黄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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