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rì上午,狼心兰过来叫白云依上路。
白云依走到门口,留恋地看看那张石床,想想这几天来的跌宕起伏,她在上面哭过、笑过、愁过、闹过,平生第一次,一个男人在那里抚模了她的身体、抚模了她的灵魂。她不想离开,只想这样一直到老。她暗自发誓,以后一定要再回来,这里便是她的天堂。
跟在狼心兰身后,一路上左拐右转,慢慢地隐隐闻到了外界的芬芳,她反而觉得陌生和惧怕。石堡内没rì没夜,与世隔绝,仿佛是个宁静的港湾,舒适温馨、安心忘忧,zìyóu自在无拘无束,人与人互相依靠、互相珍爱,你便是我的,我便是你的。而重新面对残酷的现实,心与心之间的距离也反而远了。
终于走出了石门,她也看见了几个奇形怪状的人。远处站着二十个黑衣人地煞和十个褐衣人天罡,看来这次是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的了。
近处站有四人,前面二人一个是见过的毒王狼藏足,另一个是勇王狼长祭,他年约五旬,身材不高但肩膀极宽,活像一只威风凛凛的大螃蟹,浓眉大眼满脸横肉,神情已有几分不耐。他背后是徒弟狼历,身材高瘦,装束和表情竟然和普通地煞一样,干练、冷酷又暗藏杀机。狼毒花也在师父身后,白云依特意小心观察,她个子高挑,身材惹火,虽不很美,但举手投足尽显女人本sè,充满诱惑,将女人的曲线和柔媚表现得淋漓尽致。肤sè偏黑,牙齿雪白,笑容迷人,看见狼天野,果然是媚眼乱飞。
看见他们到来,狼长祭也不客套,问道:“狼王命令你们都清楚了,人也来齐了吧,那就出发,下山后再骑马坐车”,看他们没有异议,扭头就走。此次行动以他为主,大家也就急忙跟了上去。
白云依将能行走,如何能用轻功。狼心兰一使眼sè,狼天野就拉住她的手臂,带着她飞跃。白云依感觉他每一跳都跳得好远,高高身影陪在旁边,让她兴奋开心。
隐隐感到前面有人回头注视他俩,一看是狼毒花。只见她先是错愕,想不到狼天野会扶着一个丫鬟走,然后可能是想到了,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汉人未婚妻,双眼锐利似刀锋般的在白云依身上脸上巡行。
好在下得石阶,走不多远。就看见早已准备好的马群,就一辆马车,自然是狼心兰他们的,做工虽简单,但很多黑布条系在车上随风飞舞,倒显得神秘气派。因三人形貌特异,所以狼王早已允许配车,狼长祭也不奇怪,上马便行。
三人上了马车,就舒服多了,白云依如释重负,腻在狼心兰身边,狼天野坐在对面。药王狼桑白骑马在车旁跟随,狼心兰侍女“花儿”在另一边。
显然狼王早有叮嘱,此行由狼心兰作为智囊,狼长祭需前后照应。所以他们倒没有甩离马车,一群人过了金田镇,大大咧咧地向中原进发。
马不停蹄,天黑时分进入了平南镇。白云依突然想起一事,就跟狼心兰说了,白云堡在平南镇设有一堂口,要不要给他们报个信。
狼心兰这两天一直在想如何面对白云堡,闻言良久,让白云依手书一封,上面用白云堡暗语写:“女儿安好,随狼族慢慢去堡,勿接勿声张。做好离堡准备,我到后详商”,命侍女“花儿”在大家住店时偷偷前往送信,务必交给主事之人。
当晚住店,谁也没注意到“花儿”的偷偷离开。
四人两间房,狼心兰和白云依一间,狼天野和狼桑白一间。安顿好后,“花儿”悄悄返回,说交给了一个叫王开远的老人,老人说他们已经暗中跟着咱们了,同时已命人快马回堡报信。狼心兰知他之能,甚感放心。
第二rì,狼桑白父女去狼长祭房间议事,走前让狼天野过来陪白云依。狼天野首次来中原,甚感新鲜,白云依就讲些汉人的习俗礼仪,狼天野听得津津有味,白云依有郎相伴也是心情大好。
不久,狼心兰父女回来,说下午就要打首战,竟然是乾香堂。
白云依担心杜神医就问:“如果遇到杜老先生怎么办?”。
狼心兰道:“这杜老头,真是位出世高人,你别听我们似乎没把他放在眼里,其实他不过是毒蛊不及我,医术赢不了阿爸,说到武功,却是天壤之别,更不用说乾坤术数、洞悉天机了。
在我十六岁时,阿爸带我来乾香堂买些药材,想找个汉医看看病,权当一试,偶遇杜老头,他仅看见我一个侧面,就停了下来,非要测字把脉,结果他说我是白虎星毕月乌转世,受命于天,度化世人,过不了三十岁就要回归天庭。我当时大怒,说他咒我,就放毒去打他,他却毫无反应。我见毒无效,就跟他拼命,和阿爸两个一起都碰不到他衣角。他却说要收我为徒,我狼族岂能拜汉人为师,我就对他放蛊,他对蛊全然不懂,却知道厉害,不再纠缠我们”。
狼心兰想了想接着说:“后来,我偶尔只要一进汉人境内,他便来找我,yīn魂不散地要收我为徒,说当年立有重誓,不踏进苗疆半步,让我帮他找个人,我好奇一问,竟然与天野爸爸相似,我再追问,他却不说,我怕他加害天野,就偷袭用毒伤他,他总是用内功震散,中不了毒,我也就抓不到他,他看我是女孩子,也不过分为难我”。
白云依听到这里,犹豫再三,说道:“我亲身一事,不知可曾有用?”。
狼心兰笑道:“说来听听”。
白云依道:“那杜老先生似乎也可将眼睛变绿,他曾用此招吓我一次”。
狼心兰大为吃惊,说道:“当真?他是怎么变来?”。
白云依回忆道:“我隐约记得,他开始双眼浑浊,慢慢地越来越清澈,然后眼珠慢慢变成了浅金黄sè,最后又慢慢的变成了淡绿sè”。
狼心兰失神道:“他也会‘梵坤功’!”。
白云依奇道:“什么是‘梵坤功’?”。
狼心兰不答,对狼天野说:“天野,你运满功力”。
狼天野也不作势,深吸一口气,胸膛变得更为宽厚,身上的黑熊毛衣无风自动,上面的尘土和毛发像被人击打一般纷纷飞腾,长发飘散,刚毅的脸庞又黑了一层,眼中放出幽光,眼珠更是墨绿带点金黄,发出逼人光芒。
白云依看得心旌摇曳,也有些害怕,颤声道:“没这么有气势,只是眼珠由浅金黄慢慢变成浅绿”。
狼心兰皱眉道:“相似但又不同,除了‘梵坤功’,我还真不知道那种内功能使眼珠变sè,下次见面,倒要讨教讨教”。
狼心兰知道一时也理不出头绪,就说:“由此可见,这杜老头是迄今为止最为神秘的前辈高人,不知是敌是友。听狼长祭的口气,狼王似乎也不知道他的存在,打乾香堂只是吓吓他们,要些钱财。下午见机行事,杜老头多半不在,如果在,我们旁观,有生命危险,我们再考虑是否营救”。
主意既定,大家就用些饭菜。饭后汇合大众,直接去了乾香堂。他们人多且身着苗装,个个凶神恶煞,路人皆知有大事发生,悄悄暗中跟随去看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