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国纪事 第四十七章 楚庄图霸

作者 : 草庐

()公元前613年,楚庄王侣即位。

当时,楚令尹子孔和太师潘崇出兵征讨舒蓼,大夫子燮、子仪留守郢都。子燮和子仪自恃有功,不被重用,因而心生怨恨。等到子孔和潘崇出征之后,二人趁机发动叛乱,控制了郢都的城防,同时派人去军中暗杀子孔,结果未能得逞。八月,子燮和子仪害怕子孔围剿,便挟持楚庄王逃离郢都,向商密(今陕西商州)退却。子燮和子仪快到商密时,被庐邑大夫戢黎和副将叔麋设计诱杀。楚庄王获救,被送回郢城,内乱平息。

公元前611年秋,楚国发生饥荒。戎人乘机侵入楚国西南边境,一直打到阜山(今湖北房县),盘踞大林(今湖北荆门)。接着又攻打楚的东南疆域,一直到达阳丘(今湖北钟祥),侵入訾枝(今湖北枝江)。此时,庸国(今湖北竹山东)人也率领各地的土著,背叛楚国。麋国人也带领百濮之众,聚集在选地,准备攻打楚国。形势十分严峻,楚国的申、息两邑,连城门都不敢开。于是有人预言说:楚国将要灭亡了!

国难当头,楚庄王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楚庄王即位三年,终rì沉湎酒sè,不理朝政,而且拒绝纳谏,下令说:“有敢进谏者,杀无赦!”大臣伍举冒着杀头的危险,闯宫进谏,看见楚王坐在乐队中间,一手抱着越女,一手举着酒杯,悠然自得地欣赏歌舞。看见伍举进来,并不生气,招呼他坐在自己身边,笑着问道:“爱卿前来,是想喝酒还是想跳舞呀?”楚王满口酒气,伍举不敢当众直言,便借题发挥说:“臣下有一谜语,冒然前来请教君王。”楚王说:“好哇!什么谜语?”伍举说:“‘阜山之上有只鸟,三年不飞也不鸣。’君王可知这是什么鸟啊?”楚王嘿嘿笑了,说:“此非平常之鸟,它叫大鹏。三年不飞,一飞而冲天;三年不鸣,一鸣而惊人!爱卿先退下吧,寡人明白你的意思了。”伍举暗自庆幸,心想:“楚国有希望了,我们的国君并不糊涂,也许是在等待时机。”

然而,几个月过去了,楚王依旧不发号司令,甚至更加荒yín无度,白天巡游狩猎,晚上寻欢作乐,常常通宵达旦,烂醉如泥。后来又不断远离国都,谁也见不到他。有一天,大夫苏从终于看见楚王回到宫中,立刻进宫劝谏。楚王大怒,呵斥道:“你没有看见禁令吗?明知故犯,罪加一等!”苏从面无惧sè,潸然泪下,说:“老臣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如果牺牲自身,能够使君王清明,楚国不亡,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惜!”楚王很感动,亲手扶起苏从,说:“爱卿一片忠心,堪与社稷同辉!天降饥荒,蛮夷猖獗,百姓流离失所,身为一国之君,寡人又何尝不着急呀?可楚国痼疾太深,文武两班鱼龙混杂,良莠不清,如不整饬政令,肃清庙堂,何以富国强兵、扫荡蛮夷?寡人嗣位以来,形势不明,忠jiān未辨,只好佯装昏庸,懈怠政务,无非是想让jiān佞浮出水面,好将他们一网打尽,以还清明政治。令寡人欣慰的是,在这些暗淡的rì子里,也发现了许多忠贞贤能之士,就像您和伍举这样的股肱之臣。任何时候,美玉总会发光,良马总要驰骋。您现在可以放心地走了吧?”苏从老泪纵横,稽首再拜,口称:“老臣昏聩,错怪明主,罪该万死啊!”

——楚庄王大智若愚,韬光养晦,经过三年筹谋,终于开启了“一飞冲天,一鸣惊人”的政治闸门。

他首先遣散身边的优伶歌jì,停止一切yín乐活动。然后以摧枯拉朽之势,整饬国政,推行改革。杀掉了几百名不称职的官吏,提拔了几百名贤能之士,任用伍举、苏从等人掌管政令,使楚国出现欣欣向荣的景象。

在改革内政的同时,楚庄王开始清剿进犯之敌。

由于戎人、庸人、群蛮、麋人、百濮等大举入侵,许多大臣建议迁都,退避阪高(今湖北当阳东北),凭借险峻地势来阻挡敌人。大夫蒍贾坚决反对,向楚王进谏说:“阪高固然险要,但我们能去,敌人也就能去,不如主动进攻。群蛮之所以攻打我们,是以为楚国遭灾,兵力不济。如果我们出兵反击,一群散漫的草寇,岂敢顽抗?”楚庄王采纳蒍贾的建议,举兵反击。仅半个月,就击溃了百濮。这时秦、巴两国出兵援助,群蛮畏惧,向楚国屈服。楚王又借助秦、巴的兵力,灭了庸国。

楚国终于缓过气来。公元前608年秋天,楚庄王挥师北上,征讨亲附晋国的陈、宋两国,掳获战车五百乘。晋国闻讯,立刻派兵救援。此时,晋、宋、陈、卫、曹五国,正在合力攻打郑国,楚王又派蒍贾领兵前去救郑。于是晋、楚两军在北林相遇,发生激战。晋大夫解扬被楚军俘虏,晋军败退。

次年chūn天,郑公子归生受楚王指使,再次起兵伐宋。宋华元、乐吕率兵抵抗。两军在大棘交战,宋军大败,乐吕战死,华元被俘。郑军掳获战车四百六十余乘,战俘二百五十人。宋国想用一百乘战车换回元华,结果刚送去一半,元华就自己逃回来了。

晋国忌恨郑国亲附楚国,次年chūn天,出兵伐郑。郑军溃败,向晋国求和,于是晋、郑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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