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音楼平时并没有人来往,很冷清的一个地方,不过也可以说是一个很安静的地方,自从在这里待了二十年的小冬子走了之后——教会木礼学会一些rì常的工作之后的三天,小冬子就收拾好行李走了——木礼每天晚上,都是一个人坐在阁楼的窗户旁,看着窗外的暗暗的夜sè,等到一根蜡烛燃完之后,便去睡了。他也不是很明白,这样一个冷清的地方,为什么还要费劲心思地弄一个莫名其妙的考核呢?
一连几天都这样,木礼自己忽然问自己:“我来这里的目的,好像并不是这样的。”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起来,好像是很紧张,又像是很害怕。各种各样的心情一起涌上来了,也有一点点欣喜的欢快。带着复杂的心情,木礼打开了底下密室的入口,他的手几乎是在颤抖着,一股力量又在驱使着他走向那间密室。
“你终于来了,换新人了,可是小冬子也没怎么跟我说过你啊!”那个人低着头,头发杂乱,身体也满是污秽,声音听上去,有一种直击人的内心的力量,充满着一股异样的戾气,让人从心里发出一种屈服的感觉,“而且这几天你也没来给老夫送吃的,不过饿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没有给老夫沐浴,现在一身都臭了。既然今天来了,那就好好给老夫介绍一下你自己吧。哈哈!顺便,给老夫沐浴一番。”他的笑,并不像是平常的笑。
木礼听到他声音,愣愣地一怔,旋即笑道:“爷爷,一点也看不出老啊!真不愧是被称作天神再生的木青。无论是从一方面来说,都是让人有一种臣服的霸道,虽然是第一次这么面对爷爷,但和传说中的一样。可是,被关在这里,一关就是五十三年年,未免太过狼狈了。”
“爷爷?”木青抬起了头,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神,好似野兽,好似正在观察猎物的野兽的眼睛一般,死死地盯着木礼,“你是木家的子孙?可是,为什么我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是一张有点沧桑的面孔,胡子渣渣胡乱地长在下巴,应该是有几天没有刮胡子了。眼睛虽然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力量,但也英气逼人,是一副算得上霸气而且很英俊的模样。的确是一点也看不出老,仅有的沧桑也只是他那潇洒面孔的多彩点缀而已。而且他的头发依旧黝黑,没有丝毫的皱纹在脸上出现。
“是么?”木礼环视四周,这密室yīn暗无光,只有昏暗的灯火,在飘摇闪烁,墙壁溢出的水,让人一看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这样的环境,比起那些山洞更加不舒服,“看来这样的环境,早已经让你失去了一些力量,一些可观的力量。但是,我相信爷爷应该不会这样弱,连我的身体都感觉不到么?我的身体里可是还流着你的血液。”木礼有点不相信,在他的记忆力,他的爷爷是一个强大到可以一眼窥出人的力量的人。既然和自己一样的血脉,而且木氏一族本身奇特的身体,怎么会不引起爷爷的知晓呢?
“不过,这样一说,感觉你和刚才的那个……”
“当然不一样,我怎么会和弟弟一样呢?”木礼邪邪地笑道——或者,现在还是可以称呼他为木礼,毕竟,身体还是原本这样一个身体。
木青心头一震,若有所悟地笑道:“果然没错。”
“好了,今天,我来这里,恐怕不能给爷爷好好沐浴一番了。明天我会尽量去找一个可以拿得动的浴桶,给爷爷好好泡一个澡。今天实在是不行,还望爷爷能够见谅,因为弟弟是突然决定来看看你,所以什么也没有准备,毛巾都没拿。”
“既然是他要来看我,那你为什么又突然占据了他的身体,这不是很可笑么。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他的意志力应该在这个身体里,占据了主导的地位,你不可能轻易地就将他压制,并且这样思想清晰地控制这个身体。别忘了,老夫也是仙魔双生的身体,你们的情况,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了。”
“话是没错,可是弟弟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他不会刻意地排挤哥哥,反而有时候会自主地进入休眠的状态,让哥哥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木礼闭上眼睛,像是在思索什么东西,微微地笑道,“当然,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是,的确他常常会不自觉地沉默下来。”
“看来,你们相处得很愉快啊!老夫和哥哥就想出得不好了,我整天想杀了他,他整天想杀了我,我们都以正义的名义来仇恨对方,说起来,还真是可笑。看到自己的后代,能够如此地和平相处,真是心里好不高兴啊!哈哈哈!”木青大笑起来,眼睛中的戾气也削减了不少,只是依旧给人压迫的感觉。“不过,也可能是他现在还不够强,毕竟你们是两个人同时消耗能量,他不自觉地沉默,更多地是说明,你比他更加强大而已。这样下去,你成为这个身体的主导,也说不定的事啊!”
“可是,你我都很明白,这些都只是暂时的。”,木礼表情严肃地说道,“现在的我们还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危险,所以才会如此和平共处。更重要的是,弟弟还没有察觉到,在自己的身体里,还有一个哥哥存在着。”
“那么,你说你是老夫的孙子,但是,老夫连自己两个儿子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楚了,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孙子呢?即使有那么一丝的察觉,恐怕也不足以作为证据来说服自己啊!”木青说道,“我说得没错吧?”
木礼点头说道:“的确没错,任何一个知道你存在的人,都会假装认你做父亲或爷爷,然后得到许多的好处,那些好处足以他强大得不得了。可是,说实话,没有一个你真正的子孙会来认你的。你也不需要太多的证据,因为现如今,木礼的这样一个存在,除了几匹狼,已经不被谁知晓了,甚至在极力避免被知晓。”
“是么?看来我这个父亲真没当好,不但自己的儿子不认自己,自己的孙子也讨厌自己起来了。而且,听你这么一说,你们好像受了很多的苦,以至于觉得这样一个身份是危险。没落,一点也没错,早已有的迹象,我也早已有所觉悟了。既然你这么说,那你来找我,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哼!没错,还真是想要借助爷爷的力量,来帮弟弟做一件事情。”
“你的弟弟?”木青说道,“这让我有点好奇,难道不是你的事情么?”
“不是,这次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帮弟弟做一件事。”
“那么,是你把他带到这里来的?”
“也可以这么说吧!其实,弟弟自己也很想来到这里,不过不是来找你,而是来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一点,以便帮助自己的朋友月兑险,或者帮自己的朋友报仇。而他没有发觉,自己的敌人竟然是魔界三大将之一的暮风。他想凭借读书来强大自己,如果想做一个大乙国的大臣,我有权力去逼迫魔族的话,还可以,但是这根本是不被允许的。退一万步说,仅仅凭他的力量,就算是十年也不可能成功,但借助爷爷的力量就不同了,别说是暮风,纵然是天下好手都聚集起来,也未必不是您的对手啊!与其只是文绉绉,不如霸气强大地练就一身仙法神力。我没有办法说服弟弟,甚至告诉他我的存在,就只好利用这种机会来找你了。希望你不要告诉他,在你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也不要吓他,他很害怕你的霸道。”
“说了这么多,你以为我会感动么?”木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木礼摇了摇头,说:“不需要爷爷感动,抑或别的什么,我只是把事情告诉爷爷而已。来找爷爷,就是为了希望爷爷能够帮助弟弟,救回他的朋友。没有你的帮助,他就算是看一辈子书,也未必能够赢得了暮风那样的高手。”
“怎么帮?”木青冷冷地问道,不过,还没等木礼回答,他忽然变得很诡谲地说道:“帮?当然可以,你现在过来,现在就可以帮你。”
木礼似乎明白木青的意思,他并没有走向木青,而是站在原地,盯着木青看。须臾,木礼长长地舒了口气,说道:“爷爷真是厉害,也真够狠心的。看来,你现在还是魔xìng控制着自己,但是我不需要这种帮助,因为,相比起来,我更加觉得zìyóu要比仇恨重要得多。今天我们就说到这里,明天再见吧!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不要告诉弟弟真相——我们是仙魔双生!”木礼说完,就站转身准备离开。
木青喊道:“臭小子,给我站住!”
木礼停住脚步,说道:“爷爷还有别的吩咐么?我明天来的时候,或许会帮您做好了。”
“哈哈哈!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你只不过才仈jiǔ岁的样子。”
“再过几天,就是十岁了,也许在你眼中,我知道的比我的年龄还多,可是,这些也正是我们神之后裔最迷人的地方吧!我想爷爷能够明白的。仙魔双生的人,即使是用同一个身体,但灵魂的实际年龄,相差也会很大的。我和弟弟,相差九岁,也就是说,他还没记事,我就开始懂事了。父亲在世的时候,经常对咿呀咿呀的弟弟说话,弟弟听不懂,可我能够明白,所以对爷爷的事情,还算是有些了解的。”
“知道的到底有多少?”
“爷爷十六岁就成为族里最强的高手,二十三岁那一年,成为了天下闻二丧胆的霸主。您想控制这个世界,只可惜的是,在二十五岁那一年,就被几个中原的神秘高手制服了。两年间,让天下如风下之草,尽皆低头,也算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了,只可惜,在离成神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被关住了。我原本以为你会被关在藏书阁,没想到,竟然被关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也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吧!一关就是五十三年,父亲他一直再找你,叔叔也在找你……”
“那两个不肖子,这么多年来,竟然也没来救我。他们要是真心要找我的话,怎么会找不到呢?”木青心中略感气愤地说道。
木礼语气陡然上扬,十分不乐地说道:“爷爷这么说,可真是不负责任啊!当年,要不是你抛弃妻子,去完成你所谓的宏图大志,nǎinǎi不会死去,父亲和叔叔也不会反目的。”
“哼!反目?就算是老夫在,也摆月兑不了木氏一族的诅咒。如果什么都怪老夫的话,那大可将天下所有的恶事都归到老夫的名下,反正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木礼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木青,爷孙俩在目光对峙中,各自显现出一种不可战胜。
“你是谁的儿子,我差点忘了问这个。”
“木先山。”木礼说道。
“你是仙道,还是魔?”木青狠狠地问道。
这样一个问题,让木礼迟疑了很久,现在的自己是仙还是魔,真是连自己都搞不懂。也许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没有,或者说仙魔还没有成形吧!但是这样未免有太过可笑了,既然是天生,总有个定数吧。木礼微微笑道:“爷爷想知道的话,那就叫我作魔吧!我比较喜欢魔的感觉,就像爷爷一样。”说完,沉默了一阵,转身离开了密室。
看着木礼离开的背影,木青似乎在思考什么,慢慢地闭上眼睛,而那些灯火似乎也能够感应他,也慢慢地熄灭了。黑暗中,木青并没有睡着,或者说是在休息,而是在思考这个——自称是自己孙子的家伙。没错,其实他早就感觉到了,周围一个和自己一样拥有神之血脉的人,只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的孙子,而且来找自己,就是为了帮助自己救一个非亲非故的朋友——不是来救他的,而且还很憎恨他,很害怕他。
木青突然感觉到好笑,真的是好笑极了,自己被关押五十三年,第一次感觉到好笑,不是无奈的苦涩,也不是疯癫的狂躁。这种笑,是来自内心的,他明白自己的笑意味着什么,也许明天木礼再来找他的话,他已经想好怎么对待这一个突然来到的孙子。
时光回转,五十三年前,一个宁静的下午,天空中的太阳是那样的耀眼,那个时候,刚刚进入到夏季,还不是很热。
从天而降的木青,大汗淋漓,不过即使他赶到了钦州,还是发现,自己的那些部下已经都死去了。这样的结果,让他有点不能接受,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他仰天长啸一声,天空都在震动,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远在天际的白云也都聚集起来,数万里广阔的积云,瞬间浓缩为一个小小的白球。此时木青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黑暗的混沌,邪恶!
“你现在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木青的后背传过来。
另外一个声音,有些紧张地说道:“赵池,怎么能这样轻易地暴露自己呢?我们三个人,是没有办法正面赢他的。”
赵池冷笑道:“就算我不说,他也已经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而且,他的属下和我们的五个兄弟都去见鬼了,我们不找他报仇,他也会找我们的。”赵池停住了话,眼神死死地盯着木青,“更重要的是,我想从正面杀了他。”
“赵池说得没错,木青现在能够到这里来,说明孙赤、杨息、筑于他们,都已经死了。只不过,我们不能报仇,因为我们的任务是活捉了他。只能这样么?”林延伫虽然很平静,但是他的眼里早已经满是怒火了,握紧的拳头,恨不能立即向木青砸去。然而,面对这样强大的敌人,他总是需要冷静的,否则,顷刻之间,就会身死神灭。
曹飞廉听了林延伫的话,豆大的汗滴从额头不停地流下,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对不起大哥,我还是太懦弱了。”他的语气里,竟然有一丝丝的哭意。
林延伫笑道:“没事的,一切还有大哥在。我很能够明白你的心意,羣儿刚刚周岁的时候,我出来完成使命,也是你这样的心情。放心吧!我一定会让馨儿见到她的父亲平安归来的,这是我作为一个大哥的责任。”
“好让人感动的兄弟情义!”木青终于说话了,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没有丝毫的温度,“五个人,竟然就将我十六个好兄弟全部杀死在这里,而你们却只死了两个人,这样的大仇,真是让人不能冷静下来。”木青嚯地转身,一掌出去,只见手中的那个白球,瞬间有数十支长箭shè出,向着林延伫的心脏而去,“那你就好好先完了你的责任吧!”
林延伫眉头一皱,这样的攻击似乎还是不能伤害到他的xìng命,他迅速地调整体内的真气,将神力化作一道无形的盾牌,挡住了木青的这几箭。只是木青的攻击比他想象中的要强上许多,至少有一支箭是在他的眼睛前停下来的。
“注意了!”木青冷冷地笑道,这样的提醒让林延伫三人的心里变得异常紧张。只见木青将手中的运球轻轻地抛出,自己却纵身向后方的空中而去。他的嘴角有着一丝诡异的笑,那种笑真是让人感到可怕。
林延伫最先反应过来了,他大声喊道:“快走!”
他的这一句话,还没有全部喊出来,那个白球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撕裂开,巨大的能量瞬间倾泻而出。林延伫、赵池和曹飞廉只感觉到异常的炽热,就在那一瞬间,仿佛自己被带到了太阳的身边——虽然没有和太阳触碰过,但是那种感觉总是要比火炉让人更加难受。
蒸汽弥漫在方圆十里的范围里,没错,那种感觉就像是太阳落入了一个大湖里,而大湖里的水全部蒸发了。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里,让人还没有察觉到,这一切就已经发生了。蒸汽笼罩的区域里,温度高得吓人,绝对够蒸熟一头大象,两头大象,不,闯进来的东西都已经被蒸熟了。
飞悬于空中的木青,看着巨大范围蒸汽热浪,没有笑,而是一脸严肃,像是盯着猎物一般盯着那团蒸汽。忽然,他转身一拳出去,和突然袭来的一个拳头相对,两股巨大的力量冲撞,紧接着的是木青被狠狠地打在了地上。只是这对于他来说,谈不上有什么伤害的。他的眼睛看着袭击自己的那个人——林延伫,没有一丝的惊讶。
“真不愧是被称为天神再生的家伙,就连我最得意的一拳,都不能伤害到你,却把自己给弄得很被动了。”林延伫说道。
木青站起来,笑道:“也不算是吧!无论你出不出拳,我都会出拳的。对于我来说,你们的一举一动,如洞若观火。作为男人,这应该是一场无声的战斗,与其唧唧歪歪地说个没完没了,不如痛痛快快地来个了断。将我们所有要说的话,都当做遗言来说,那样的话,不是更有意思么?”
“的确没有必要说太多的话,但是,既然是当遗言来说,那在那之前,我在说一句话吧!”林延伫十分严肃地说,“我的确很佩服你!”
木青邪邪地一笑,兴许,他是当今世人最仰慕的一个人——年纪轻轻,却是纵横天下,无人能敌,而且是那样接近一个神的高度。只是,没有人知道,神也会输在人的手上,所以,接近神的高度——这一说辞并不能给木青太多的庇护。
赵池和曹飞廉从两个方向急速闪出,如下上的猛虎——赵池右手聚气为剑,携凌厉之势,向木青的天灵盖削去;曹飞廉更像出一根巨大的柱子,冲着木青的肚子狠狠撞去。两个人都卯足了劲,这一招都没有留有余力,似乎要让木青无处可躲。
这样的攻势,赵池和曹飞廉自然是被认为占有优势,但林延伫却感到一丝的不妙。果然,木青双手齐出,赵池和曹飞廉立即停止了不动——不是停止了不懂,而是被逼停了。木青没有丝毫的压力,他很轻松地慢慢放下手来,而赵池和曹飞廉的身子也慢慢地靠弄木青。只不过,这次他们不是很想往前走,即使是小小的一步,但依旧身不由己一般,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们往前走。木青的双手,变成了锋利的金属刀刃,猛地看向两人的脖子。
在那千钧一发之刻,林延伫抓住了看向两人的刀刃,木青的双手——那两把刀刃,被鲜血染红了。血汩汩地流到了地上,林延伫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两人就这样瞪着对方,相距不过两寸,甚至能够感觉到彼此的气息,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惊魂甫定的赵池和曹飞廉,见机摆月兑了木青的力量控制,纵身向后跃去。只是他们的心跳还没有稳定过来,仍然在刚才的恐惧之中。
木青和林延伫,眼睛对着眼睛,谁也没有丝毫的退让,而是有着愈战愈勇的气概。木青的双手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但林延伫并没有放手的打算,反而是抓得更紧。木青也没有挣月兑的打算,两个人在比试,看看谁更加地霸道。
一旁观战的赵池和曹飞廉也没有停下来,短短的喘息之后,两人再次出击,这次攻势更加锐利,依旧是向着木青的要害而去。只是这次没有再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攻击利器,而是聚气为剑,双剑齐出,狠狠地扎向木青,气势逼人,光是看一眼就会被伤害的感觉——这样的剑比实际上的金属剑器更加骇人。
如此危急的时刻,只见木青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林延伫心中略过一丝不安的感觉。木青的双手突然间温度升高到了如刚刚融化的铁水一般,林延伫急忙放手,只是他刚刚松开手,就后悔起来。还没等林延伫反应过来,自己的双手已经被木青给抓住了,不得能够动弹。两人都是绝顶的高手,只要稍稍松懈,被对方反制,那么就会处在劣势。林延伫见自己被木青制住,动弹不得,心下大惊。倏忽之间,林延伫感觉自己和木青已经换了位置,当他在短暂的眨眼之后,看见那双剑向着自己的背后刺来,那一股寒气,几乎让他脊梁颤抖了一下。
赵池和曹飞廉见了,心头也是一惊,只是剑气已出,又如何能够收得回来呢?“大哥!”两人大喊一声,声音中的复杂,却是连自己也分不清了,此时此刻的感情或许悔恨只是占了很小的一部分,那种担心已经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向前奔走而去了。
“不要过来!”林延伫大喊一句,旋即,便和木青消失得没了踪影。而那双剑剑气,也铺了个空,涣散在空气之中。
赵池和曹飞廉正疑惑间,忽见天空之中落下来两个东西,仔细一看才发现,竟是木青和林延伫。赵池和曹飞廉都看呆了,还没看见两人消失的身影,竟然转瞬间就从百里空中落下,如此的不可思议。再看看,木青和林延伫两人已经分开了,但是敌对的姿态没有失去,在空中也是教过几招之后,轻轻落在地上。
一滴血落在了地上,接着,血如泉涌一般,林延伫的脚下的土地被血液染成了赤红。木青却是完好无损,两眼的戾气变得更加强大,已经是见人就杀的暴戾了。赵池和曹飞廉早就被这股霸气所折服,从一开始就畏惧三分,唯有林延伫一直在抵抗着。
一阵风轻轻地吹过,林延伫双目炯炯有神,这让木青有那么一点的佩服。赵池和曹飞廉抢步上前,封住了林延伫的几个穴道,将血止住。林延伫的左肩被贯穿了一个洞,血液汩汩流出,林延伫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木青身上,这样的对手不容许他注意的别的。“你们让开,伺机给木青致命的一击,或许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赢。”林延伫说道。
赵池似有不甘心地说:“我想光明正大地赢他。”
“是么?”林延伫严肃地说道,“我也很想,可是,我们毕竟不是他的对手。作为身负重任的我们,有比仇恨更重要的东西。”
赵池点了点头说:“明白了!大哥保重!”
“哼!我还行呢!”林延伫说着,往前急走而去,只见两道白光从背后飞出。他双掌一和,那两道白光犹如闪电一般刺向木青。这两道白光,不是别的,正是林延伫的宝剑——紫青双剑,剑气如虹,林延伫成为双剑的主人之后,这是第三次使出。而他也很明白,不到万不得已,自己绝对不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不然,就没有退路了。现在,真的是没有退路了,就算刚才没有因为偷袭木青的部下而损伤元气,而今八个人一起围攻木青,也未必能占上风。林延伫的眼睛,是那般的坚毅,视死如归大丈夫。
“这样的任务,我们可能会失去xìng命么?”莫筑于笑道。
杨息摇了摇头说:“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抓捕猎物了,正所谓‘尽己是谓忠’,作为朝廷的将军,我们只是需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执行任务而已,至于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看自己的造化和本事了。武将不惜死,我们世代食君禄,受君礼遇,为报君恩德,岂惜一死?”
“那还是不行的。”孙赤说道,“还是要让七弟平安回来的,羣儿在等着她的父亲呢。”
林延伫一拳碰在曹飞廉胸口,笑道:“怎么样?怕么?我们飞廉虽然小,但是,我相信不至于害怕的吧?”
“不会!”曹飞廉笑道,“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能够将那木青生擒的,我可是很想教训一下他的,那么嚣张,竟然还自称‘天神再生’。”
“那可不是自称,而是这个世界和他接触过的人给予他的称号,而且他自己好像不是很喜欢,他更喜欢别人叫他作‘神’吧!”莫筑于说道,“毕竟是神之后裔,那样强大自然是很正常的。虽然我们以前从来没有失败过,但是要对付他,的确是不能有丝毫的马虎,稍不留意,就会丢了卿卿xìng命的。”
“筑于说的没错,那个家伙,虽然以前我们从来没有面对过,但是自从两年前凭空出现之后,各地的反叛诸侯,纷纷投靠在了他的麾下,他的力量不容小觑。”林延伫说道,“如果说是杀死他的话,我们可能会做到——虽然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喘息的机会,但是要生擒他,说句实话,我们可能随时会死的。”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把遗言说了?”孙赤说道,“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八家向来是至交,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无论今后谁会来了,都要为其他死去的人,完成遗愿。好么?”
八个人都明白,这次要想像以往一样轻轻松松地回来,怕是不能够。做好死的觉悟,没有回头的路,那样的话,也许还能逼自己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八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没有人开口说遗言,也许,彼此都很了解彼此的牵挂。
“我倒不希望我是或者回来的。”刘开说道。
杨息望了望刘开说:“老六还是这么懒惰啊!”
李辰道苦笑一声,说:“那我一定要陪你。”
“别傻了!只是做好死的觉悟,真的死,哪有那么容易。”林延伫说道,“答应大哥,一个个,就算是残废了,也要活着回来。”
“死,真的那么容易么?”林延伫的脑海闪过当rì离别的情景,似乎还在眼前,只是,再也不会有那样相聚的机会了。有些事情,一转生,就是一辈子,就是永远,回不去,也想不起来,只有这样才真正明白,自己到底有多么地喜欢那个时候。
大地在颤抖着,面对着紫青双剑的攻击,木青极其冷静地聚集神力,地上的泥土慢慢地沿着他的身子往上爬,顷刻之间木青便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泥土巨人。他的真身被包在里面,而巨人却像是人一样运动自如。它双掌一出,一手抓住紫剑,一手抓住青剑。可是双剑又岂会是如此容易就被抓住的,泥土巨人的双手刹那间便被斩断,落在了地上。
令林延伫、赵池、曹飞廉惊讶的是,木青使出的乃是杨息一家最引以为豪的招术——明王法。在一瞬间能够利用周围的物体,幻化成强大的巨人,并且用自己的身体控制住。这样的巨人根本没有办法杀死,除非将施法者灭掉。
林延伫迅速召回紫青双剑,二剑合为一,向着泥土巨人的胸膛刺去,若是没错的话,木青应该就在那个地方。与此同时,巨人越来越大,高有五六丈,而且身体慢慢地石化,变得坚硬无比。紫青双剑向着巨人的胸口刺去,而巨人却一脚向着林延伫踩去,一手去抓住双剑。只听得铿锵一声,双剑改变方向向着天空飞去。而林延伫纵身一跃,踩在巨人的脚上,向上疾驰而去,借助巨人的脚,跃至空中,手中抓住飞回的紫青双剑。当他落在地上的时候,巨人又是一脚猛踩过来,躲闪不及的林延伫挥剑砍去,就巨人的脚板砍成两截。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紫青双剑没有能够刺穿他的胸膛?”林延伫心中好奇,“他是怎么学会杨息的明王法的?该不会是在与杨息交手的过程中学会的吧?这也太厉害了。这样下去,更加难对付了。”当前形势,不容林延伫多想,他趁巨人脚板没有愈合之际,再次飞出双剑,这次一剑从天而降向着巨人的脑袋刺去,一剑向着巨人的胸膛而去。林延伫使出了更加强大的神力,比刚才要强上许多。
让林延伫无奈的是,这次双剑又被弹开了。“到底怎么回事?”林延伫并没有迟疑,再次召回双剑,这次他手持双剑,纵身向木青的胸口刺去。当他靠近的时候,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企图将他弹开。但是他紧紧握住双剑,使出了浑身力气,以至于伤口再次裂开,血从伤口喷溅而出。
木青的脸庞,从巨人的胸口凸现出来,面容带着一丝诡异而得意的笑。这样的笑,真让林延伫心里发毛,即使他使出更加强大的神力,依旧不能够再向前一步,双剑根本不能触碰到巨人。木青冷笑道:“难道你不知道,或能够克金?”
林延伫恍然大悟,这时也能够明白,为什么木青能够瞬间将自己的身体变得那么炽热了。林延伫回身落地,聚神持剑,将自己全部的能量聚集在剑端,瞬间刺出,空中发出一声悦耳的声音,那是空气被划开的声音,美妙下藏着血腥般的杀机。
双剑将巨人胸口那炽热的空气撕开,径直刺向木青。巨人的浑身由内及外,慢慢地变成了流动着的岩浆,紫青双剑贯穿巨人的胸口,但是没有刺中木青。贯穿的胸口,很快被岩浆再次填补完成了。而林延伫也没有停下来,双手一回,双剑从巨人背后刺来。巨人被蹬地往前推了五六步,但是双剑没有刺入巨人的后背。林延伫凌空而上,双剑飞至巨人的头顶,林延伫双掌齐出,双剑嚯地向下刺去,从巨人的头顶,将巨人切成了两半。
巨人轰然倒下,一个黑影从下突然冲出,将林延伫撞到了空中,林延伫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好像是撕心裂肺一般,抑或更加地痛苦。林延伫被撞向更高空,脸上又被狠狠地打了一拳。在空中一刻钟之后,林延伫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木青慢慢向林延伫走来,林延伫对着天空无力地笑起来,他的手指微微勾了勾。木青感觉背后一阵寒气,转身却见双剑已向自己袭来,他连忙出手抓住双剑,这次双手被双剑划伤,血滴在地上。
木青正yù制住双剑,只见从天而降两个身影,一个挥剑次向木青的额头,一个挥剑削向木青的脖颈。木青双手弃了紫青双剑,虽然受伤的伤口在流血,但与他而言,除了那点紫青双剑的剑气渗入体内的剧痛之外,并没有损伤到自己的内脏。只是,此刻木青体内的神力,也并非开始时的强大,早已大大削弱了。面对袭来的双剑,木青只得躲过剑气,向前一步,抓住了赵池和曹飞廉的手腕,使劲一握,只听得一声骨骼噔噔作响之音,赵池和曹飞廉参加一声。
见此场景,林延伫连忙爬将起来召回紫青双剑,刺向木青的双肩。木青感觉了那股剑气,双手向前一送,推开了赵池和曹飞廉,自己向前走出数十步,扬起一脚,踹向林延伫的小月复。好家伙,林延伫身子一躬,算是躲过去,可还没等他直起身子来,木青早就转过身,一拳打向他的脸颊。林延伫用极力气站住身子,挥剑斩向木青打来的手臂。
这样冷静快速的反应,的确是难得一见,当世也没有几个人能像木青和林延伫一样,能够如此流畅地接连使出大招。如果说木青是因为天才的话,那么林延伫拼的就是直觉,多年的经验,他基本上已经能够凭感觉使出下一招对敌。
当然,虽然神力消耗的差不多,真气有后续不足,但是木青的速度还是要比林延伫快上那么一段。他迅速收回手来,身子向后退出数步。可是,还没等他落地,赵池和曹飞廉再次杀出,两人一直都在寻着机会,伺机能够使出决胜的一招。这次赵池没有使剑,而是跟在了曹飞廉的身后。这次曹飞廉刺中了木青的右肩,并且刺穿了,血喷溅出来的声音如同风声一般。木青长啸一声,身子一转,不及拔剑的曹飞廉整个人都被甩了出去。赵池见状,出剑刺向木青的眉间,木青身子向后一仰,躲了过去,一脚踢出,将赵池踢出数丈。
此刻的木青将刺入自己右肩的长剑逼出,舍了赵池和曹飞廉,全力向林延伫攻去。活生生地将林延伫的左肩扯了下拉,这样就像是被撕开身体一般,骨肉分离,血如泉涌,林延伫几乎痛晕了。木青再朝林延伫的胸口踢出一脚,将林延伫踢得远远地,重重地摔倒在地。木青冷眼一横,向着曹飞廉狂奔而去,试图一拳将曹飞廉打死。此时的曹飞廉已经伤得不轻了,刚才的那一甩,木青可是将自己的怒气全部用上了,而这一拳,几乎要耗尽自己的全力。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个身影闪至曹飞廉身前,仔细一看竟是赵池。木青自然不放在眼里,一拳猛猛地砸下去。赵池双手一开,一股力量竟然将木青弹开了。
“怎么会?”木青心中疑惑,而自己早被扔出了数十丈远。
这一招也损耗了赵池不少神力和真气,无力地坐倒在地上。四个人,都像是没有了力气一般,如果此刻再有一个人,不知道身负还会如何。
林延伫从地上爬起来,用自己的右手,模了一把左臂流出来的血,双目轻闭,口中念诀,大喝一声,八根石柱拔地而起分别镇住了木青的乾坤震兑艮离坎巽八个方位。林延伫口中吐着血,说道:“看来你的神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再次恢复需要一段时间吧?可惜,你不会有太多的时间来恢复神力了。”
“这就是你的遗言么?”木青冷冷地问道,“说完了么?”
“我们现在在八卦阵中,难道你还想靠着现在的这点神力逃出去?恐怕就算是你的真气再怎么强,也没那么快恢复完整的神力。你逃不出去的!”
“我为什么要逃出去?只要杀死施法者,这个阵自然就破了。虽然我现在的神力,不足以破阵,但是杀死你却是绰绰有余的。你现在的体内,没有了真气,更别说神力了。即使手无缚鸡之力也能杀了你吧?死亡并不怎么受欢迎,可是你们人类总是要去面对的,并且通过这种方法重生。”
“重生的方法很多种,未必就需要死。而且,你也是人类,对于死亡的恐惧,我想,绝对不会比我要好。我早就做好了死的打算!”
“那我就送你一程!”木青扔掉双剑,一拳打向林延伫,将林延伫的脑袋打到在了地上。“嗯?”
震位上,一个身影慢慢地站立起来,他的目光落在了木青的身上,掉在地上的紫青双剑回到了他的手上。林延伫没有死,那个被杀死的只是一堆黄土而已。木青邪邪地笑了笑,或许这个对他来说,还真是挺有意思的。而离位、巽位上也站出了两个身影——赵池和曹飞廉。
木青笑道:“你以为这样能够奈我何?你们先死去的那三个弟兄,一上来就将我带入了八卦阵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的阵法,比他们的要弱很多。最后的结局是,他们被我杀了!哈哈!我猜你一定是想先耗光我的神力,在将我拖到这里面来,这样对你们就一定更有优势。两个藏起来的人,能够在即使你死掉的情况下,也能守住此阵吧?最好是自己别死,你很聪明,但用错地方了。而且,对我来说,你显得很笨。即使我的神力消耗完了,可是我的真气是不可能有所损耗的!”
“那又怎样?”林延伫冷眼一横,三人同时使出自己的宝剑,紫青合并,三剑从三个地方刺向木青。木青眼睛如野兽一般,充满着怒与霸气!就在三剑离木青不过一尺的时候,木青像是猛虎一般长喝一声,从身体里面散发出的力量,将三剑全部逼退。
“难道没有听过,本尊乃是仙魔双生吗?”木青大笑道,“如果连这一点都不知道,那么还敢来和本尊相敌么?”
林延伫傻眼了,仙魔双生,如此熟悉而陌生的名字,让他瞬间有一种飘飘然如在迷雾之中一般。也许他这次真的想错了,而此刻也没有更多的力量来对付第二个木青。赵池和曹飞廉没有放弃,他们再次使出全部的神力,加上仅剩的真气,全部注入到宝剑之上,一鼓作气,刺向木青。他们将自己最后的希望赌了下来,剑在人在,剑碎人死,即使一切都像是徒劳的反抗——此刻他们三人更像是困兽,无谓挣扎的困兽。
接近疯狂的木青,双掌一合,无穷无尽的力量从他的体内涌出,聚集在他的双手之间,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能量球——木青要让它在刹那间爆发,产生的威力,足够将八卦阵动摇。而飞来的三把神剑,也全被打飞出去,消失在高高的空中。看着爆炸的力量慢慢地靠近自己,林延伫、赵池和曹飞廉眼巴巴地没有任何的反应了,也无需更多的反应。
林延伫露出一丝笑容,笑道:“就这样,可以放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