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凛冽,穿过破矮墙壁,发出呜呜的风声。天空昏暗朦胧,渐渐下起了雪,一片片白sè的雪花迎风飘舞,落在小赵儿的鼻尖上,只觉一股凉意从心底冒出来。方才那话已是惊得他头皮发麻,脑袋嗡嗡作响。
面对长发男子近在咫尺的犀利眼神,他强自镇定,只听他道:“小崽子,想必你是把她藏到那里去了吧。”说着,左手一松,便将小赵儿丢在地上。
小赵儿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脖子大口喘气,半响才道:“我只是说见过,却没帮助她藏起来,你若是觉得她躲在地窖了,大可进去一搜。”语气里满不在乎,其实心中紧张至极,如同火烧。只盼紫发女子机灵聪明,趁早躲在菜缸里。而这三人只粗看一遍,大意之下不搜擦才好。
长发男子冷哼一声,道:“不用你来提醒,你就乖乖地站在这里,洗干净脖子等着挨宰吧。”
这时,三人已在牛棚前站定,兵器在握,神sè戒备,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小赵儿心想,这三人也忒没用了些,以三敌一还如此小心谨慎,皆是徒有其表之辈。且那紫发女子受了伤,即便是擒住了,也胜之不武,心中又对三人鄙夷起来。
其实非是这三人贪生怕死,而是那紫发女子太过犀利,一天前,五对一的情况下还让她杀了两人,突围而走。是故,到了生死关头,若不小心应付,她拼命起来,只怕落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长发男子收起狂放之sè,一脸严峻,冲着jīng瘦汉子一努嘴,道:“张师弟,你去打头阵,我与薛师妹帮你掠阵。”jīng瘦汉子脸sè一窒,心中雪亮,这是要拿他当炮灰,与先前顶撞之事亦有几分关联,虽有愤懑,但无可奈何。这人是门中师兄,出门在外须听他差遣,何况他有个在宗内任长老的父亲,更加拂逆不得,他只好上前,进了牛棚擦看地道入口。
牛棚不大,到处散落着干草料,上面落着几摊牛粪,散发着一股臭烘烘的气味。大牛二牛见有生人进入,站起来靠在一起,目光jǐng惕,口中发出哞哞的jǐng告声。
站在棚外的女子眉头轻皱,对长发男子道:“苏师兄,那妖女若是真在里面,不如我们一把火将这里点了,让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活活烧死在地窖里,何必再费周章。”她长得年轻貌美,然嘴唇极薄,果然是刻薄无情之人,献出了一条歹毒的恶计。
却不料长发男子斜眼一瞪,喝道:“你我乃是正道之士,岂能靠这等卑劣伎俩暗算,若是传出去,有损我宗门名声。何况,两位师弟死在她手中,定要将她生擒活捉,带回宗门交给掌门处置才是。”他义正言辞,面上大义凛然,以正道自居,内心活络,却是不得而知。
哼,不就是垂涎妖女美sè,想要将之收为禁脔么。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能不了解?若不是你好sè莽撞,那两位同门也不至于惨死在那妖女手中。薛师妹点头称是,但心中将他鄙夷的体无完肤。
小赵儿缓过劲来,捂着肩膀来到江伯旁边,见他脸sè惨白,口鼻溢血,虚弱地躺在雪地中,只觉心中被万千刀子划过,痛不yù生。他听到那女子想要放火烧房,更是勃然大怒。这时,那jīng瘦汉子一声惊呼,道:“找到了,入口就在这里。”另外两人面sè大喜,催促他快点打开。
张师弟踢开盖在入口上的干草,一手拉住铁环,一手握剑,只觉手中里蹭蹭往外冒汗,心头紧张万分。却听见外面一声高呼:“快来人呐,元师杀人了,我们跟他们无冤无仇,却将江伯打得吐血,还说要放火烧了我们的房子,让我们自生自灭。”三人闻言一惊,向外看去,却是那小赵儿坐在江伯身侧的雪地中,呼天抢地,大声求救,接二连三喊了好几遍,稚女敕的童音带着万分惊恐,顺着风传出去老远。
那薛师妹美眸寒光一闪,怒喝道:“你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我来先送你一程。”说着,便要举剑刺来。却被那长发男子一把拉住,只瞧他脸sè铁青,额头青筋暴起,冷冷道:“别冲动,你听,有人来了。”
薛师妹不疑有他,侧耳倾听,果然在呼啸的冷风中听出些许凌乱的脚步声,且越来越响,似乎正往这里赶来。小赵儿不理他们交头接耳,只是奋力疾呼,期盼能唤来些人,惊退了他们。
不多时,果真有七八个手持钢叉长枪,背负弓弩,一身戎装的猎户出现在自家矮墙外。一声大喝传来:“谁在这里放肆,敢杀我们的人。”小赵儿看见救星,大喜过望,如蒙大赦,站起来挥动手臂,大声回道:“张伯伯,快来救我们啊。”原来是镇上有名的张猎户,有着一身好本事,刀枪棍斧样样jīng通,为人仗义,颇有人缘,对这老少也有照拂。这一声空城计,却引来了实实在在的救兵。
这几个猎户本来是想趁雪停进山寻点猎物,但行到半路又下起雪来,只得怏怏地退了回来。正经过这里附近便听见小赵儿的大声求救,又惊又怒,急忙赶来。
形势急转直下,看着来人俱是虎背熊腰的大汉,显然不好对付。而且又有强敌潜伏,此刻与他们动手,一个不察,便有被偷袭的可能。长发男子皱眉思索,催促jīng瘦汉子,道:“你还不快将地窖打开,我等查看一番,若是没有,速速离去,免得夜长梦多。”
那jīng瘦汉子一咬牙,一把将地窖打开,同时闪身,将宝剑挡在胸前。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却无所预料中有人影飞扑而出,三人面面相觑,大感失望的同时暗暗庆幸。索xìng那妖女不在这里,免了一番恶战。
长发男子与那薛师妹也一齐探头过来,向地窖中望去。只见里面拥挤不堪,哪里容得下人,只有七八口用草铺盖着的菜缸让人起疑。
这时候,以张猎户为首的众人进到院内,看到半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江伯大惊失sè,皆是怒从心起,大声呵斥道:“哪里来的混账东西,竟敢寻衅伤人,将人打个半死,还不快滚过来受死。”
“他nǎinǎi的王八蛋,欺负我们山里无人?老子给你吃记钢叉,让你长点记xìng。”
“杀了这些狗rì的,把江伯打成这样,还敢大咧咧的站在这里,吃了雄心豹子胆,无法无天了不成。”山里的猎户脾气暴躁,皆是心直口快之辈,仗义热忱,路见不平有人踩。他们纷纷抽出钢叉长枪,有的已从背上取下箭弩,拉箭上弦。
长发男子脸sè铁青,他自小骄横,在门中更是无人敢惹,却在这鸟不拉屎的小山村里被人奚落,恨不得杀了众人,足见其胸中怒火熊熊。那薛师妹亦是俏脸含怒,道:“师兄,这些人被激怒了,怕是要跟我们拼命,该当如何是好?”男子眼眸中jīng光连闪,露出沉吟之sè。
那jīng瘦汉子看着他,问道:”苏师兄,那妖女不在这里,必定是往镇上去了,看来这少年说的不假,我们真是冤枉了好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了一眼他的脸sè。又道:“眼下敌众我寡,还是不要继续纠缠,速速御剑追去,能追上也说不定。”
是啊,还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真的把他们都杀光?若先前出手是怀疑两人窝藏妖女,这说法尚可说通,但眼下已确认她不再此处,万一打斗起来,引来其他人败露了消息,就等于在宗门前拉屎一样臭不可闻了,正道第一的名号也就保不住了,他不想冒这个险。长发男子脸上yīn郁得能滴出水来,他到地窖入口处,扬起手中利剑,真气鼓舞,金光纵横,似一轮烈rì般刺人眼眸。
他随手一挥,一道金光瞬间没入地窖,冲着那七八口菜缸而去。只听几声脆响,那几口菜缸登时碎裂,无一幸免。没有出现鲜血四溅的情况,他深深地吸了口浊气,而后转身离开牛棚,飞剑祭出,提气一跃,已是站在其上。他脚踏飞剑,居高临下望着众人,嘴角撇起一个不屑的冷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若不是我还有急事要办,必将你们的舌头割下来喂狗。”寒风凛冽,衣袍鼓舞,长发飞扬,映衬着他如玉面冠更显卓绝风姿,但说出的话却大相径庭,让人不寒而栗。像是一盅极品华丽的鱼翅羹里,蹦出了一颗老鼠屎,让人恶心。
“哼,我们走。”说着,他御剑转身,一团金光暴起,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那美貌女子亦是紧随其后,只留下jīng瘦汉子一人,一脸无奈的看着众人。张猎户等人反应过来,大骂道:“他nǎinǎi的耸泡,竟然跑了。”
“这里还有一个,杀了他,为老江头跟小赵儿报仇。”众人轰然允诺,拉弦便shè,更有三四人已悄然靠近,扬起手中明晃晃的尖刀长枪,准备给他来个透明窟窿。
箭矢飞shè,刀枪齐来,张师弟苦笑一声,急忙御剑格挡,只听叮叮两声,横空截断两支箭羽,他一闪身,已在众人几丈开外,几个跳跃,便消失在茫茫大雪中。我靠,哪位大爷收藏了本书,万分激动呀。求收藏、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