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江醒来的时候,就感觉一阵的憋闷,自己好似躺在一个非常狭小局促的箱子里,浑身上下一阵阵的疼痛,“干!不就是单身告别晚会上找了两个月兑衣舞娘吗!”姚江醒了,捂着一条胳膊暗暗流泪,“胳膊都给老子打断了,老子怎么娶了这么个凶悍的女人,还什么校花,以前太会伪装了……都怪我太纯洁,一不小心就被勾引了……”姚江拍了拍四壁,“不是吧,这死女人是不是看曙光之城走火入魔了,想谋杀亲夫啊!”
随即,他闻了闻周围的味道,一股子浓重的桐油味扑鼻而来,探手努力去试试周围的空间大小,长五尺半,宽一尺五,高两尺,嗯,这里是……没错,是一副棺材。
就在姚江挣扎着想要去碰头顶的时候,猛地身子一阵晃荡,他所在的箱子被人推了一下转了半个圈子,外面有人!失声惊叫后,姚江猛然醒悟,他用尽全力敲击身边的木板,嘶声力竭的哭号,“老婆!老子……小江子我再也不敢了!快放俺出来吧,俺听话……工资本也交了……房贷我找我妈还……555……老婆,俺想你啊……”
就在阳光照入箱子的第一时间,姚江用了积蓄好久的力气,一把抓住了箱子边缘,让自己的手出现在别人的视线中,防止别人再一次合拢箱子盖。
可是,当姚江睁开眼,终于适应了外面的光线时候,一下愣住了,外面,棺材的外面,怎么会是,一群古装男?是拍戏么?还是自己的校花老婆在开古装party?不对啊,开party怎么和尚道士都有?
他挣扎着抬起身,刚要向外看,就听远处响起“哇——”的一声女人的惨叫,那个女人怎么样了他不知道,姚江可是被吓得不轻,整个人挣扎着跳出那个倒霉的棺材,谁知道,脚上的鞋也不知是什么式样的,竟然硬的可以,不仅硬,还有鞋帮,最最要命的,鞋帮不能打弯!
姚崇孝就感觉双腿落地时候一阵剧痛,两腿麻木不能弯曲,整个身子竟是嘣的跳起来,他跳的时候,那两条腿还是直直的……
“妈呀——僵尸啊——”远处爆出震天的惊叫,那些胆大留下看热闹的人,轰的四散逃开去。
吃了这么一吓,姚崇孝感觉脑中一阵迷糊,眼前发黑,全身剧痛刺激大脑,让他再也吃受不住,身子软倒在一人的怀抱中……
死透的太学生,竟然自己从棺材里爬出来!这件事转眼间就传遍了临安城大街小巷:
“听说了么,圆觉禅寺出怪事了,青天白rì的闹僵尸呢……”临安最大的瓦子里,一个背着葫芦卖茶水的老汉,故作神秘的低声道。
所谓瓦子,是宋代的一种大型娱乐场所,里面摆满了各sè摊子,每天通宵达旦的表演歌舞节目,吃喝玩乐一应俱全,整rì挤满了流连的人群,乃是这个时代极具特sè的休闲场所。
“什么僵尸?”一个挑着挑子卖瓜子的年轻后生不屑的看看老汉,“知道不,那位太学的姚学士,可是侠义道上的大高手,用了闭气功,轻轻松松就从jiān相手里月兑身……”
“放屁!”后生身后突然伸出一个蒲扇大的巴掌,随意拨开后生,现出个满脸虬须的粗豪面容:“老子也在绿林混过几天,什么闭气功,净胡扯,知道不,是起死回生!”
听到虬须汉子的话,一圈看热闹的人登时惊呼一声,倒是一边的卖茶老汉不甘心的嘀咕一声:“那还是僵尸么……”
“狗屁,腌臜老货,你知道个鸟,姚学士怎么能和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一样?”虬须汉子见到周围的人群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立时jīng神头更足了,单手指天道:“姚学士那是下了地狱神鬼不侵,阎罗王面前不敢动他分毫,知道姚学士破棺的时候,天上为什么打了一道雷么?”
见周围的歌姬下人,进来瓦子寻热闹的男女一起摇头,虬须汉子哈哈大笑:“那就是阎罗老子亲自送姚学士还魂啊!”
“啊——”有个年轻的歌姬一把捂住樱唇,不敢相信似的望过来。
虬须汉子感觉心中大是满足,对着周围的人大声道:“连阎罗王都不敢下手的人物,他jiān相丁大全又能奈何。可是,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见周围聚拢的几百人一起摇头,这个汉子哈哈大笑起来,拿住了人们的兴趣,才一拍胸口大声道:“姚学士胸口一点正气不灭,邪魔退散,还有什么可怕的?”
见到人们纷纷点头,虬须汉子突然从腰间的皮囊里掏出一把黄纸符,递到了围观男女面前,“来来来,这是沾上姚学士jīng血的护身符,请了回去能消灾避难镇宅退邪,便宜啦,三十个钱一张……”
瓦子里的人将信将疑,可是姚崇孝的事情太过离奇,抱着有神就多拜一次的想法,很多人纷纷掏出铜钱或是交子请了一张回去。
自然,“太学生姚崇孝”死而复生这件事,也传入了大宋朝廷耳中,可是,出奇的,整个朝廷上下,对这件事缄口不提,似乎完全没发生这件事一样,只不过,原本辞官后想要离开临安的文天祥,并未马上打点行装离去,反是在他租下来的朝廷“廉租房”里继续住下来。
至于那个陈宜中么,在消失了一阵子后,重新悄然出现在临安街头,这一次,宝祐六君子之一,本应该在江西建昌军安置居住接受监视的他,悄悄溜回了太学。
身上的伤势太重,加之脑中极度混乱,所以,当陈宜中在一脸不善的史蒙卿陪伴下,进入卧室的时候,姚江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想知道。
史蒙卿的祖父史弥巩,乃是权相史弥远的表弟,自小就是世家出身,与同样身家不菲的姚崇孝极为要好,但是对出身低微的陈宜中却是不大待见,即便是在陈宜中大红大紫的时候,也曾流露过对陈宜中不屑的言论。
今rì陈宜中来拜访姚崇孝,预感不会非常顺利,是以提前拜到了史蒙卿的门前,言辞恳切态度殷勤,让史蒙卿在人前极有面子,也就推辞不得,不情不愿的带着陈宜中来到了姚崇孝的卧房。
姚崇孝在大理寺狱中可遭了大罪,当rì被人抬回来的时候,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骨头打折了多少根,回到居所不久便咽了气。停尸三天,经过大殓小殓这些程序,在一众好友同学的帮助下,他从家中带来的十几个仆人,就为他换过新衣出殡,结果可好,出殡的路上发生了“诈尸”的事情,气得圆觉禅院的住持大骂这班“狗奴”,说这些黑心的下人,竟然贪图主人的钱帛,要活活烧死自己主人,若是再被他发现这等行迹,定要报官捉拿狗奴问罪。
重新返回了太学的居所,姚崇孝带来的这些家仆可上了心,反正囊中还多有钱帛,花了大价钱从临安城里请来最好的内外伤郎中,光是外伤的药膏就弄来几大罐子,把个主人姚崇孝包裹的直如极西的木乃伊一般,每rì里熬药的烟火不断,只要姚崇孝睁开眼,就是满满当当一大碗苦森森的药汁送到嘴边。
至于事件的中心人物,姚江本人感觉一切都在做梦,足足三天里,睡着雕花床榻,每次吃饭的时候,不用他动手,甚至不用说话,只要一个眼神就有人端到眼前,不过,他喝得更多的是苦到让人两眼泛白的药汤。除了吃饭睡觉喝药,屋子里也不安静,经常有穿着长衫梳着发髻的人,来到眼前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用激动的发颤的声音和他说话。
这种待遇足以满足一个无所事事大专生的虚荣心,可是,三天时间过去了,姚江还没完全消化眼前的一切:
他穿越了。
躺在床上,姚江还在努力消化脑中残存的记忆,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做“姚崇孝”,是南宋临安太学的一名上舍生,也就是高级班的学生,如果学的好,过上两三年就能得到朝廷授官。至于姚崇孝所在的这个年代,南宋开庆元年,若是没错的话,这应该是宋理宗的年号。
宋理宗啊,南宋倒数第三位皇帝,想想姚江就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压根不想睁眼面对眼前的一切。
三天时间,姚江似醒非醒似睡非睡,脑中一会是电脑网页偷菜,网络小说论坛斗嘴炮,一会又是遮天蔽rì乌云笼罩,到处是喊杀声,到处血流成河,到处是累累白骨,这些情景刺激的他根本无法正经入睡,嘴里时不时的哼哼着,有中文有鸟语,还有些家仆们听不懂的名词:“河蟹了”“你out了”“你丫的找抽是不是”“小样的,和我抢妞”“放屁,老子爆你菊花”……
后来,姚江那些亲随曾经偷偷来问,什么叫做“河蟹”,“out”,“小样”,“爆菊花”?
姚江一听立时无语,真不知道那几天到底胡说了些什么,惟有支支吾吾的勉强解释:“这个,那个,小样么,看到没,那些兔爷,哦,没错,那些兔爷就叫小样,这是北方人的话,嗯嗯,没错,北人都是这么叫的。”
见到自家东主如此笃定,这些个亲随惟有大叹东主学识渊博,随后,他们又问起来,啥是“爆菊花”?
姚江一拍那个亲随的脑袋,大骂起来:“靠,你二啊,兔爷开花,不就是爆菊么。”
见着亲随抱头鼠窜,姚江也不当回事,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些极赋时代气息的词汇,在他的随从中间很快就流行起来,动不动就听到两个随从对骂时候大叫:“靠,小样的,再叫嚣,老子找人爆你菊花……”
姚江听了这些话,立时有如石化一般……
哦,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此刻,当陈宜中进来的时候,姚江刚被药汤灌个水饱,头脑兀自昏沉沉的,不知在嘀咕什么。
见到姚崇孝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陈宜中就不禁皱皱眉,这样一个人,真的可以托付大事么?转念一想又不禁释然,反正这件大事只要此君出个名头就好,此君一rì没咽气则大事可成。
想到这里,陈宜中也不管周围家仆不善的目光,小心的来到床前轻声召唤了两句,那姚崇孝似乎眼皮睁了睁,也不知是不是看到了自己,嘴巴开合两下,似乎有什么声音吐出来。
陈宜中大喜,连忙游说起来。其实事情也不算复杂,就是希望姚崇孝好事干到底,继续上书弹劾jiān相丁大全。陈宜中诉说起来自是博古通今,寻章摘句恨不得说出个花来,丁大全本就是个jiān人,把持朝政排斥异己,欺凌朝臣隐瞒战报,再加上他私德有亏强娶儿媳妇的丑事,从陈宜中嘴巴里说出来,自是又坏上几万倍,简直就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南宋朝廷一天还有这个家伙存在,南宋江山就不保了。
听到陈宜中说这些,姚家的仆人们眼中几乎要喷火了,妈的,他们主人家就是因为受了别人撺掇,去伏阙上书弹劾丁大全,险险丢了xìng命。现在主人家还没好转呢,这个王八蛋陈宜中又来说这事,难道说,姓陈的就把他们主人家当成傻棒槌不成,一定要弄死姚崇孝才甘心?
史蒙卿气疯了,陈宜中来见他的时候,只是说来见见姚崇孝,顺便捎来两淮宣抚大使,知枢密院事,督师鄂州的贾似道贾大人的慰问口信,他心中盘算,那贾似道以外戚入官场,二十几岁就坐上了制帅阃臣,在朝为执宰,出外坐镇一方,前途大是看好,如果姚崇孝能攀上贾似道的门子,rì后自是可以飞黄腾达,他史蒙卿是不是也能跟风而起?
谁想到,陈宜中来了就说要继续弹劾丁大全,这不是恨其没死,准备要了姚崇孝最后一条命么?
姚家的仆人敢怒不敢言,可一边的史蒙卿不管这些,大吼一声:“陈宜中,你还有没有良心!”说话几步冲上来,好像抓小鸡一样,将个陈宜中拎起来,大吼大叫的要陈宜中滚出去。
陈宜中也不是善茬子,刚刚对姚崇孝他是有求于人不得不好脸相待,现在看到史蒙卿了,可就没了刚才的好脸sè,虽然声音不高,却是极为稳重和沉着,气势上并不弱了半分,冷然对着暴怒的史蒙卿,痛陈丁大全蒙蔽君王荒芜朝政,逆党不除岂能令朝廷安稳云云。
这边史蒙卿与陈宜中大喊大叫着,惹得屋内屋外的人纷纷侧目,房外不少太学生停下脚步看过来,心中大是惊奇,暗说姚崇孝不要命了,才从棺材里爬出来,竟然还要弹劾jiān相?
有人挑起大拇指来赞叹一句:忠臣义士。
也有人暗自摇头低骂一句:白痴找死。
这些吵成一团了,没注意那边的病床上,兼职木乃伊姚江的脑子可活动开了。别看刚才陈宜中进来的时候,姚江还是昏沉沉的,可是当陈宜中提起话头后,就如桶凉水浇在身上,霎时将他惊得一激灵,脑子里的混沌都没了,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陈宜中说的事,将个姚江吓得不轻。虽然是躺在病床上,可清清楚楚的记得,他是打棺材里爬出来的。为什么会进了棺材?那就是因为姚崇孝伏阙上书弹劾丁大全的结果。想想就明白,前次丁大全想弄死自己,已经是成功了一大半,哦,或者说已经办成了,他的出现绝对是个偶然中的偶然。万一自己这次再被陈宜中圈进去,又搞什么上书,丁大全会怎么报复自己?
翻翻身上的烂肉,还有被打折的十几根骨头,他nǎinǎi的,这些南宋的狱卒,干的真没技术含量,好歹也弄个名头,学学后世,躲猫猫死,脸盆淹死,喝凉水死,啧啧,姚江心里琢磨,如果再被丁大全弄进大理寺的监牢里,自己的身子骨能挺多久?就算能挺得住,自己又会魂归哪里?还能再穿越么?难道下次穿越回到原始社会当村长去?
想到这里,姚江立即意识到,弹劾丁大全是件风险极高,但回报并不大的买卖,这种买卖应该是能免则免,能躲就躲才对。可是,姚江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人名,刚才陈宜中话中提到了谁?这个家伙是受到谁的指使,才会偷回临安城的?
贾似道!
这个名字划过姚江的脑子,一个能掌控南宋朝政十几年的权相,大宋朝廷最后一位权相,无论是从贾似道的手腕,还是看史实的发展,丁大全怎么也斗不过贾似道,也就是说,丁大全的倒台已经是必然。自己今天不肯上书弹劾,虽然一时安稳了,一旦rì后贾似道上台,这个家伙想起今天的事追究起来,到时自己是不是也要倒大霉?
最要命的是,就算自己知道贾似道必胜,恶狗临死前的反扑是最最可怕的,丁大全咬不死贾似道,可要对付起自己这个蚂蚁一样的小人物,真是易如反掌。
一想到这里,姚江就感觉自己的脑仁都疼,左思右想都是要倒霉,这可到底怎么办啊?
忽然,一个古老的办法闪过脑际,让姚江一下找到了解决的法子。
屋里屋外的人,突然听到穿上的姚崇孝挣扎着喊出一句话来:
“阎马丁当,国势将亡——”
虽然姚江自觉已经是在怒吼了,可是从他的喉咙中间,只能发出一阵好似拉破风箱的声音,干涩嘶哑,声音不高,好在倒是可以让人听个清楚。
一下子,屋里屋外没了声音,呆呆的看着床上的病人。
“阎马丁当,国势将亡。”这是宝祐四年六君子被贬斥后,有人题写在皇城门上的谶语,用来讽刺大宋的国势。所谓“阎马丁当”指的是那时南宋朝廷握有大权的四个人:皇帝赵昀的宠妃阎氏,党附丁大全的宰相马天骥,把持朝政为所yù为的政治流氓丁大全,最后一个“当”是董的谐音,指的是与丁大全沆瀣一气的宦官董宋臣。
看看这四个人的组合,就可以看出,登位之初曾经有点作为的赵昀,到了此时多么昏聩,宠爱的和弄权的都是个什么人,也难怪当时宝祐六君子上书弹劾丁大全,后来姚崇孝要伏阙请杀丁大全和董宋臣。
这句谶语当时引起皇帝赵昀的暴怒,曾经下旨严查,临安城里再没人敢提起来。现在被姚崇孝一口喊出,自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惊异。
暂时冷场了一会,紧接着,陈宜中大叫出来,一把挣月兑了史蒙卿的手,几步抢到了姚崇孝的床前,语速极快的道:“晋江兄果然忠义过人,重伤之下还忧心国事,我辈定以晋江兄为楷模,来,晋江兄,你就不必再去伏阙,这等小事由小弟代劳了,只消你在这份奏章上压个签押吧,啊,手指都断了?那这么办,你压个手印,再用你的印章好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间,病床上的姚崇孝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劈手夺过了陈宜中手上的奏本,用手反复翻动着,嘴里却是大声叫喊着:“吾乃颜回转世下凡,尔等后辈子弟需得牢记……”说话,姚崇孝用手沾了墨汁,胡乱在纸上随手写了个“颜”字,才将那堆纸张扔给了陈宜中。
看到这个样子,陈宜中一开始慌了,他手里的奏本可都是要上奏给皇帝的,现在被姓姚的这么鬼画符了,可让他如何对幕后的东家交代?
紧接着,陈宜中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心中就是阵狂喜,妈的,无论这个姓姚的是不是突然发疯,刚才说什么,说自己是颜回下凡,太好了,正愁这个奏本没有权威呢,现在可好了,屋里屋外几十上百人都听到了,只消奏本送了上去,可不愁朝堂上的皇帝群臣不重视了,如此一来,自己手里的成功把握又多了一分。
不过,现在的陈宜中可不敢将奏本马上交出去,他还需要点凭证才可以。见到那边姚崇孝还在张牙舞爪的伸手折腾,陈宜中已经没了兴趣,转身去找那些姚家的仆人。
陈宜中神气活现的找到管事索要姚崇孝的押印,那三十几岁的管事直觉的后退一步,摇头不肯答应。
谁知道,史蒙卿长叹一声,看看窗外越聚越多的太学生,无力的对管事道:“老姚,给他吧,今天就是没这个押印,他也能干到底了。”
姚管事绝望的看看史蒙卿,再瞧瞧外面群情激昂的太学生,登时明白过来,现在的陈宜中有了无数人证,只消竖起了姚崇孝的金字招牌,别说一个押印,就是立马掀起一场叩阙的**都足够了。
看着陈宜中忙活着去用印,姚江感觉脑袋一阵阵发沉,显然是刚才过度用脑和表演的后遗症上来了,不过,他现在脑子里还有一件事要考虑:丁大全和贾似道,哪个都不是他区区一介太学生惹得起的,好容易将眼前的事搪塞过去了,无论这个奏本有没有效果,下一步要如何月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