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屹吃完后,又在西华宫待了一会儿,然后回到皇帝寝宫中。一见到皇帝与司马岳,刘屹便言道:
“臣参加皇上,殿下。请问宫里有茶水吗?”
“没有,皇兄只备了些酒水和几样小菜。然道皇妹宫中连点水都没喝的,把你渴成这等模样。”司马岳有些不解地问道。
“不是。郡主亲自做了一道菜,里面盐放的有些多了。臣又怕辜负郡主一番好意,只能将这道菜全部吃光。”
皇帝与司马岳听见之后,同时大笑起来。半天才缓过气来。
“来人,快去给刘将军沏壶茶来。”皇帝忍着笑叫来一名宫女吩咐道。
“不用麻烦了,热茶还要等半天才可以喝,给我一碗凉水就行了。”刘屹抢着言道。
那宫女朝皇帝看了看,见皇帝点头,便离去。没过一会儿,便端着一壶凉水走进来。刘屹喝了一杯后,自己又去倒第二杯。皇帝与司马岳则继续在一旁大笑。
“安和,恐趴你在战场之上面对胡贼刀剑都没有如此狼狈?朕这个皇妹真是厉害。”
“皇兄,臣弟倒是觉得安和乐在其中。”
两人又是一阵大笑。刘屹连喝了几杯水后,言道:
“皇上,殿下,郡主说了,这两天会再去御膳房,跟厨子学做几道菜,到时候请两位皇兄也尝尝其手艺。”
“安和,到时候无论你忙于何事,我都会去把你也叫来,你别想跑。”
“无妨,无妨。平rì朕与你等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有菜自然也是同吃了,只要朕这个皇妹开心就好。”
“吃之前须准备一大缸凉水。”
三人又是一阵大笑。
“说到盐,臣弟正有事启奏。此行会稽,皇叔与我皆感慨良多。会稽诸县,地接东海,其民或耕种,或出海捕鱼,且当地制盐业亦为繁盛,是故虽逢大旱之年,其民亦有生路。若是往常年景,其地甚为富庶。臣弟与王叔已粗略考察,平rì从事渔盐之业不多,多因朝廷法令所限,若朝廷可大力推广当地渔盐之业,则必可为朝廷增添一笔不小的收入。”
“朕先前翻阅宫中旧档之时,发现吴国、本朝武帝之时已有官员上疏,请朝廷发展渔盐业,然当时朝廷忧心百姓皆事渔盐之业,则百姓事农者少,久之,必致田亩荒芜,则其利不足补其害,其奏因是不行。二弟,你可曾思虑过此一点?”
“皇兄,臣弟已思虑过此点。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现今中原百姓纷纷南归,荆、江、豫、扬、徐五州安置中原流民之数已达百万,其中还有不少隐实户口不报者,据各地官府所估,各地总计不少于十万户。对于如此多中原流民,朝廷不但无法征其赋税,反而每年尚需拨出一大笔安置费用。倘若朝廷颁布法令,鼓励沿海诸郡县大力发展渔盐业,则可将中原流民逐步迁往沿海诸郡,发展渔盐之业的同时,也不会因缺少人丁而致田亩荒芜。”
“朕亦觉此策可行,安和,你之意如何?”
“皇上,若是此策得行,则有百世之利。本朝府库再不会如今rì这般。盐者,民之生计也,本朝海岸线足有数千里,若大兴制盐业,非但可满足本朝之需,亦可卖给胡贼、蜀寇。”
“安和,还是你胆子大,其实我亦想到此点,只是担心被误会有通贼之嫌,故而未提。”
“二弟,在你眼中,朕是那种迂腐之人吗?用本朝制出的盐换取胡贼蜀寇大批金银,再用此招兵买马,此举岂会是通贼?”
“皇兄圣明,然朝中尸位素餐者为之不少,每rì空守于仁义道德,胸中毫无富国强兵之策。因此,臣弟斗胆,还有一谏,皇兄既然认同可与胡贼蜀寇进行盐之贸易,何不全面开启与其的商贸,本朝瓷器、丝绸等物亦可销往胡贼、蜀寇。”
“二弟,其实朕早就考虑过与胡贼蜀寇通商,然朝中反对之声颇强,且其中忧虑不无道理。朕一直权衡利弊,至今不能下定决心。”
“皇上,世间诸事,有利必有弊,有弊必有利。本朝只需将利做到最大,而将弊避免到最小。皇上可是忧心与贼寇通商,有损本朝声威?”
“朕已思虑过,朝中反对之声颇大,若于朝堂之上讨论此事,必不能通过。因此,朕有意效仿汉朝前期与匈奴通商之法,表面以民间商贾名义,实际上则是朝廷暗中cāo控。朕所忧虑的是一旦与贼寇通商,本朝民众富庶起来,国人会忘记灭国之恨,一心贪图安稳,甘心偏安江左,而不思北伐大业,果真到了那时,恢复中原岂不为笑谈?”
“皇上果然深谋远虑。不过皇上所言,倒是提醒了臣,臣有一计献上。胡贼石虎、蜀寇李期皆为穷奢极yù、贪图享乐之辈,本朝可因其所好,将本朝所产珊瑚、大贝、明珠、象牙、犀角、翡翠等奇珍异宝,玳瑁、孔雀、长鸣鸡等珍禽异兽,换取粮食、布帛、马匹、煤铁。本朝自可从贼寇获取北伐所需之物。然更为关键的是此举可达到乱其国之目的。主上贪图享乐,纵情声sè,下面必然群起效之。长此以往,其内部必会离心离德,乱兆渐现。此正是越王勾践対吴王夫差所用娱其耳目、丧其心志之计。另外,天下有才之士看到石虎、李期之辈如此这般,再见皇上如此圣明,必去之者众,而尽归本朝。果真到了那时,北伐大业何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