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传真仙 第二十四回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作者 : 三载十年

()“黔澜?干什么的?没听说过!”秦玉阳说着就坐了下来,把书摆在手边儿上,盯着秦凯的眼睛问,“不说没用的了,我问你,内门缺打杂的,你来不来?”

“打杂?打什么杂?”秦凯对首坐下,油然而问。

“内门也不尽是修仙道的人物,上回你们几个人到宗事司帮忙,不也见着呢么,那俩烧水造饭干的就是杂活。”

“哦,我还以为内门都是得道高人呢!”

“得道高人不得吃喝拉撒呀!”秦玉阳没好气地说。

“不是都时兴辟谷么?”

“辟谷?你辟一个我瞧瞧!膳食房那边的人恨不能飞起来走路,还总给人催着说嫌慢,人能耐了,口舌之yù也不是谁都能放下的。”说起吃来,秦玉阳猛想起来,咯咯笑着在怀里拿出一个油包,敞开把三五块糕点倒在桌子上,“来尝尝,可是小姑娘做的。”

秦凯拿起一个放在嘴里,也说不出咸淡味儿来,用水冲下肚子,心里已然有了计较,“秦师兄,你说的打杂到底是干什么?”

秦玉阳却不回话,盯得秦凯心里有些发懵,这才哈哈笑着说,“是个美差,还怕你不答应,我就找旁人去了,现在宗里斗得有些难登台面,老掌门瞧不下去,说是要改革气象,这不,各司堂口都拟新政呢,奇物司的那个老头子自己干不了这个活儿,就往我身上拥,我又不是这块料,寻思着没辙也得治呀,就来找你了。”

“娘的,找我?你这不是赶着耕地的牲口回来拉磨呢么,我就不要修行啊!”秦凯有些忿忿地说。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得这样琢磨……,”秦玉阳刚说半句,就听秦凯甩手道,“甭琢磨,我还不如搂着山乡野史去钓鱼呢。”

秦玉阳见他站起来,隔着桌子就夺自己桌上的书,手快一步,将东西收在怀里,站起来说,“行了,话送到了,去不去是你自己的事儿,我可得走了,英儿可还等着我呢!”

秦凯有些想作恶,见他人迈着方步朝台阶上落,开口就说,“啊呀,温蓉那天跟我说啥来着?”

秦玉阳地气灵枢的修为,一个跟头张了下去,随即翻身起来,狼狈万分地跑了出去。

“哈哈哈哈,rì弄我?”秦凯摇着头回到桌子边上,坐在秦玉阳刚才的地方,正对床铺,怔怔出神地想着这一天来的经历,脑子渐渐就有些不够用的。

第二天,他找到执事府,见秦玉阳的宅子里冷冷清清,就一个靓丽丫头在那里打扫,站在门槛前端详这姑娘的眉眼,虽然不多俊俏,却纯良温婉,又带着点稚气未月兑之sè,秦凯咳嗽了一声,姑娘受惊般抬起头来,见到门外的人,脸上红着问道,“师兄来找人么?”

“啊,秦玉阳师兄人呢?”秦凯转着脖颈看了看,屋里窗明几净,没点人烟气息。

“他还没起来呢,你在这里等会儿。”英儿说着就出去了。

可等也得分个早晚呀,秦凯等到快至午时,才见到秦玉阳一脸疲sè的从暖阁跨旁门进来。

“想开了?”秦玉阳拿凉茶水“哗啦哗啦”漱着口,“咕咚”一声把水吞到肚子里,张口就问。

“嗯,多少也是个历练。”秦凯点头。

“听说那小妮子,叫啥来着?啊,对,祗祠芳,就是她,她也在奇物司听差遣。”秦玉阳话有所指。

“唔!”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秦玉阳站起来留客,歪着脖子朝后面喊,“英儿,英儿呢,备饭菜喽……。”

秦玉阳这两天看着吊儿郎当的,可真办实在事儿却不拖泥带水,一场酒席从中午吃到半夜,秦玉阳差遣两个人把秦凯搀到客房,自己就星夜上了山。

翌rì起来,秦凯的头壳像是裂开了一样,眯着眼睛,揉着两个鬓角,外面的艳阳已快模到他的脚边上了。

自己喝得多,睡得也实在,连朦朦胧胧换了身衣裳都记不清了,秦凯苦笑着从架子上模过自己的弟子行装,心里敲钉子一般给自己立下规矩,rì后可不能再这么没天没夜的喝酒。可手上端着衣服,脑筋的弦“嘣”一声就断开了。

衣服已洗过,还带着股子清香味儿,秦凯狐疑着左右看了看,鞋也端正的摆在床脚上,要是自己办的这些事儿,断不会是这么调理。

他穿衣出门,见外面躬身侍立的丫头,开口问,“这是执事府么?昨天谁带我来的?”

那丫头见他人模狗样,除了嘴唇缺水有些干涩,端详起来倒也是一表人才,只想着昨天半夜挣扎着要跟人斗酒的事儿,就忍不住了,偏不敢笑出声来,憋着红脸蛋儿回应秦凯,“公子,昨天夜里是秦管事找人把你送回来的,他还交代说,若是见着你起来,就去殿里找他。”

秦凯想问问昨天自己是不是闹了什么笑话,可自持身份,道过谢就转道走了。

秦玉阳歪在椅子上看书,秦凯进来,他正笑得前仰后合,瞥见门口的长影子,“哎呦”喊了声,忙着把书页一折,将书倒扣在桌上,端着身子从后腰上模出一块玉牌子,隔空丢了过去,“接着,给你的。”

秦凯抄起来看,玉牌正面印着纯阳派三个大字,翻过来却是自己的履历和籍份,以及入门情由。字虽然小,却是用工笔雕出来的,上下行的版式,毫不拖沓,走到秦玉阳侧首的椅子上坐下,他显出玉牌,开口问,“有这个就万事大吉了么?什么时候动身?”

秦玉阳让着茶水,找虱子似地盯着秦凯的脸,“嘿哈”笑够了,开口问,“你昨天可真是厉害,执事府都知道我这里有个敢争先的好汉子,话说,昨天的酒可还过得去么?”

秦凯红着脸说,“行了,没想到你这么好的酒量,一没留神就上了你的道儿了。”

秦玉阳欠着身子用手指着秦凯手上的玉牌说,“这个呢,是内门杂役的护符,有些规矩是铁定的,你不是正经内宗身份,除了奇物司那块地方能随意走动,其他司堂万不能去。”

秦凯点头应了,两人又说了几句,秦玉阳吩咐其他人照料好执事府的大小事务,并着秦凯出门离开。

秦凯需要带的东西并不多,匆忙打了个小包裹,拎着就去内山道上找秦玉阳,从这里上奇物司须得先由接天峰转道才行,赶了半天路,野树疯长的一座峻山隔着一道横锁远在眼前。

秦玉阳开口说,“行了,前面就到家了,别愣着了,走吧!”

奇物司虽然翻新过几次,可还是那个深沉内敛的格局,连高楼都少见,跟着秦玉阳左转右支绕了半天才看到奇物司的院门。

一条蜿蜒的青石道,扶阶而上,首先看到的就是“奇物司”三个笔意圆转的大字,两旁是盈门联,“道有山时方思木,寸功苦度百年yīn。”

进门处是一面藤萝漫布的石屏风,下面的字都被粉红翠绿遮挡起来,瞧不清写的是什么,秦凯又朝里走,绕过屏风,便有两行人等着自己。

秦玉阳还没得说话,一个约莫七老八十,穿着管事服的人疾走过来,笑着说,“少爷,您还有回来的时候啊,老爷在里头等着你呢。”

秦玉阳点头指着秦凯说,“看到没,这也是自己人了,rì后少给他气受。”

两排人,十几道目光全盯在秦凯的身上,让他觉得如芒在背地不自在,干笑了两声,就随秦玉阳到了前殿。

秦方致见到儿子进来,只瞥了眼,就把目光落在秦凯的身上。

秦凯知道这就是显规矩的时候了,自不能学秦玉阳那样坐,只将身子绷得笔直,和秦方致大眼瞪小眼看着,笑话,又不是真来干杂役的,凭啥就得输给你一双招子。

秦方致也来了牛脾气,茶也不喝,直到秦凯看不下去了,“咳”着把两个人的目光分开,却开口问祗祠芳的事儿,“老头子,你手底下那个姑娘呢?”

秦方致气得直哆嗦,将茶碗拿起来重重一墩,骂道,“有这么跟爹说话的么,什么姑娘不姑娘的,自己一张嘴干啥吃的,不会去打听么?”

秦玉阳笑嘻嘻的看了一眼下面站着的人,指点道,“这位兄弟跟祗祠芳情投意合,您老做个好人,担子别压沉了,也让他们能时常见见。”

说起祗祠芳,秦方致才安稳下心来,异样的眼神把秦凯上下又看了几遍,摇着头说,“不值,这愣头小子怎么配得上祗祠丫头。”

纯阳派内门弟子有传功和持宗两件事,入门后先由传功长老挑拣,确定归属后还要自己选个司堂去任实职。一般来说,都是选在传功长老底下干活,可祗祠芳去掌门那里怕吃手下人的冷脸子,就到奇物司来了。

提起祗祠芳,秦老头心绪一落,把茶叶根吐在碗里,就起身走了,秦玉阳目送他出去,走到秦凯身边,拉着手说,“这里来吧,先歇歇,我再领着你到奇物司转转。”

徂徕山一分为二,北面是秦家的宅子,南面背山的一侧才是奇物司馆所。虽然秦凯的身份还是个办差的,可秦玉阳还是拉来一大帮人给他接风,只心里惦记着第二天还得去南边见差,酒水喝得自然少了些。

从秦家后院有两道依山而建的抄手游廊,正与奇物司衙后门相连,两处大宅子是靠背修建的,格局也好像是镜子里照出来,游廊中间围着一个硕大的人工湖,放养着鱼鸭水鸟等物,如此一路走着,自不绝的烦闷。

秦凯从后门入,见这里拐弯胡同多不胜数,若不是有秦玉阳领着,他的眼早就花了。只走到中殿处,一座三人高的青铜香炉里烧着木炭,烟雾缭绕的散发出一股子麝香味儿,学着秦玉阳的模样整理了下衣裳,两个人并阶而上,四扇对敞的雕花红漆木门里有些yīn暗,走进去才见到屋里只有一个弟子坐在蒲团上,长发及腰,头上缚着龙吐珠的额冠。

秦玉阳走过去就问,“老头子呢?”

那人回过头来,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先回答秦玉阳的话说,“还能在哪儿,库府呗!”说着用眼神指点着秦凯问,“这就是你荐来当差的?”

秦玉阳把秦凯朝前拉着,拍胸脯说,“我的眼界你还不知道,他看着木讷,心里可机灵着呢。”

那个人上下打量着秦凯,有些目中无人地说,“师父说缺个帮下手的,可也不必去外门找呀,同是外宗出身,看抬籍进来的祗祠师妹,干脆我去说说,让她来帮你得了。”

秦凯脸sè有些难看,难听的话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既踩低了自己,连着秦玉阳的面子也抹了黑。他没说话,冷冷看着那个年青人,旁若无人地问秦玉阳,“既然秦长老不在这里,你领我去别处转转。”

两个人出了门,那个青年一脸yīn沉地看着秦凯的背影,脸颊收得瘦成一条似地,咬着牙说,“秦凯,就你也配?”

从中殿里出来朝后走,秦凯问,“那个人是谁?这么霸气外漏的。”

秦玉阳笑道,“他啊,秦方致座下首徒,大名叫啥来着,我想想,对了,凌何帆。瞧着是不是趾高气昂目空一切的?”

秦凯点点头,刚才的事情让他心里还憋着火,忿忿不平地替秦玉阳鸣冤屈,“他不过就是你爹的走狗,怎么对你还这么气势?”

秦玉阳指了指前面的一道窄门,阔步过去拿出腰牌给两个守门过目,等秦凯追过来了,不露声sè地说,“这个世道,谁本事高,谁就面子大,我不如他,难道不得低声下气的。”

两个守卫搜了秦凯的身,放二人进去,秦凯才说,“看不出来,他修为很高?”

“地灵换脉极境,高不高?”

“高,实在是高!”秦凯有些丧气,抬头看到又是一道悬檐扣锁的门,手指着问,“这里也忒严苛了吧,里外没别的全是门呀!”

锁只是虚挂着,秦玉阳过去将门推开,秦凯伸头进去看了眼,依外墙连着修造成天井模样,四面都是高高的宅子,却只有一层,收檐形式的格局让这里显得格外单调、压抑。他吐着舌头说,“这里怎么跟号房似地,花草都没铺一些?就那边两棵树还有些生气。”

秦玉阳走到天井,身子哆嗦了一下,环手扫着四周的房子说,“这里就是奇物司的根本所在了,外面看着不显山不露水,里头可全是宝贝。”

他走到东边的台基上,沿着窗户寻到一处门前,动手敲了敲,里头秦方致的声音传出来,“秦凯来了?进来吧!”

因是库府,首要就是得防贼,这里的窗户都是摆设,里头还砌着二道墙,高悬的正梁通南搭北,贴满了符箓,两个人进门来,那些符就是一阵“哗啦啦”的响动。

秦方致坐在一面高榻上,榻上铺着绒黄薄毯子,毯子上墩着一张矮脚四方桌,一盏孤灯、一把泥茶壶,远处贴着桌子边儿还放着一个熏炉,秦方致朝里挪了子,让两个人都坐下来,开口说,“秦凯是吧?”

“是,长老!”

“不用叫的这么生分,虽说你是来打杂的,可顶着个秦家下人的身份,那就是自己人,我问你,你家在哪里?”

“小的家是黎县的。”秦凯有些拘束,话音发颤。

“黎县……?”秦方致手上的书卷微微一垂,皱着眉搜肠刮肚地在脑子里找自己对这个地方的回忆。

“朔州正东,快贴着海边儿了。”秦凯屏着气息,小声补充。

“哦,来山上前家里可还有健在的?”秦方致和蔼地问。

“小的是顶了人的名儿,才有缘来仙山朝圣,一晃这么多年,家里父母该是安好的。”

“该是安好的?听玉阳说你也来了几年了,就没去几封家书?”秦方致嘴里的语气一下就冷峻起来。

二十来岁的青年,谁会挂记家里的事儿,秦凯被问得不知所措,秦玉阳忙说,“当年壮怀激烈,谁不想混个出人头地,回家摆光宗耀祖的威风,师弟这不是还没混出头么。”

秦凯点头附和说,“玉阳师兄说得对极,小的倒也有心回去看看,可生怕当年顶名儿的事儿给掀出来,这才一直没敢回去。”

秦方致看着两个人说,“行了,来了徂徕山,就好好做事情,秦家不会拴着你的,若是有心,下次内试还放你回去。还有你,别整天就弄那些破事儿,不在家里还好,一回家就是乌烟瘴气的。”

秦凯忙从榻上下来,恭敬磕了个响头,谢道,“多谢老爷教诲。”

“行了,出去吧,让下头人领着你先去录个籍。”

从南屋出来,秦凯才把心放下,等秦玉阳关上门,两个人朝天井走着,秦玉阳笑着说,“至于么,紧张成这样。”

秦凯冷不丁听到这话,才觉得身上好像裹着一层油腻,原来是衣裳都给汗浸透了,塌在身上,粘粘的,他长出了一口气,撩起衣裳忽扇着问道,“感情那是你爹,不是我爹,咱们这是去哪儿?”

从院门朝外走,挂上锁,秦玉阳手朝东边指,“那边,编录处,先去给你录个名分,才好做事。”

两边的墙都很高,显得夹道有些yīn冷,一块块的砖头铺地正齐,原来留着挂灯笼的孔里满是灰泥,走了一会儿,秦凯心里却像是过了几个时辰,直到编录处,场景才有所改观。

这里山花烂漫,鸟群起落不定,花圃围着场院,头顶上是藤萝架子,缀着的野葡萄藤上硕果累累,不远处一个荷花缸,里面几枝荷花开得正旺盛,几条白底儿染红点儿的金鱼正欢快的上下追逐。

秦凯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用鼻子深深嗅了一下,睁开眼说,“这rì子过得真舒服。”

“这回不后悔了吧,早跟你说是美差了。”秦玉阳嘻嘻笑着,却朝前面招手。

等二人走过去,几个窝在椅子上纳凉的弟子站起来,抢着给秦玉阳让座,却听这位少爷啐着说,“得了,这会儿是真没功夫跟你们摆龙门阵,等我忙完了,回来找你们杀几盘。”

编录处的老管事论起辈分来,空比秦凯大上许多,二人还是师兄们相称,只是秦凯籍在外门,便依规矩拟了个攒修的职分,署理奇物司纲常规矩修订。

放着老管事在屋里跟秦凯交代事宜,秦玉阳溜出门去,果真摆起了棋盘沙场。

其实担子并不重,可秦凯总怕逾越规矩,老老实实在屋里坐了一天,面前的书都是从各处搜罗来的政法纲要,他看得昏昏yù睡,直听门外忽然聒噪起来,这才振奋jīng神,撂下书本站在门口往外看。

秦玉阳大杀四方,让了对方两个子儿还赢了,叫嚣着再来大战五百回合呢,一个下人紧着脸一溜小跑过来,贴着他的耳朵嘀咕了几句。

秦玉阳脸上一冷,手上的棋子“梆”一声摔在棋盘上,忘了秦凯似的,自己一个人裹着满身的杀气就走了出去。

秦凯下来站在一边,众人也当没他这个人,低声说着,“你是说秦老爷的偏房小妾又闹起来了?”

“嘘,别这么大动静,生怕人听不见啊你!”传话的那个人贼眉鼠眼朝旁边看了看,见到有一张生面孔在场,就把话刹住了。

其他几个人也瞧着秦凯,一个人说,“没事儿,这是新来的攒修,自己人。”

那个人点点头,这才说起来,只是总有意无意地朝秦凯看上几眼,带着狐疑又有些明悟,他说,“那小妾又闹起来了,府里谁都压不住,连三nǎinǎi都气晕了。”

秦玉阳的娘一过世,失去坐镇的人,后宅子里就闹腾起来,秦方致又是个冷xìng子,只爱钻计库里的东西,愈发助长了那些姨太太的歪风邪气,秦玉阳懒得在家也有这里头的原因。

修道的女人不容易受孕,男人jīng子绝的也早,几个人都知道怀不上秦家的骨肉,将来早晚落得凄凉下场,背地里都忙着敛财,兴许不知什么时候变了天,下山也能过少nǎinǎi的生活。

小妾曾是秦玉阳的师姐,后来不知怎么就成了他后妈,脑子里这道弯儿转不过来,秦玉阳见到她人就容易动怒,偏偏这女人还怕自己,只是不知怎地,明知道自己回来了,这小妾还敢这么闹。

秦玉阳回到家中,迎头见到敞门的院子里,下人们都唯唯诺诺站在厢房外面,他走过去脸上结着寒霜,问一个丫鬟,“这是怎么了,不知道进去劝劝么?”

(关于更新,若是六千字的话,当天就是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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